“爹, 听大哥说林表弟要来咱们家啦?”
在司徒琛恨不得将贾赦生吞活剥了的时候,贾琏还没进屋就先嚷嚷上了, 听着喝亮的声音完全不像是险些救不活的早产儿。想着贾琏身子能养得这么好, 离不开王子腾时常将贾琏带在身边锻炼的结果。
自己下手晚了, 这么好的一个女婿苗子就被人挖走了……
贾琏迈着小短腿跑进屋的时候看到了司徒琛, 脆生生地唤了句王爷伯伯好。看着白面团子似的贾琏, 司徒琛一把将贾琏抱起放在大腿上, 两双眼睛一同看向了贾赦。
能让贾琏叫表弟的只有林如海的儿子林子瑜了,怎么林如海好端端的要将儿子送过来?
司徒琛觉得林如海应该不会不知道贾赦把自己关在荣国府关了三年, 各种交际活动一场都没参加过, 今年秋狝贾赦为了膝下的孩子肯定是要参加的。
到时候贾赦离开了京城, 还能让谁帮他看儿子?
不过一想到贾赦到时候要把贾琏送去他舅舅家,司徒琛也就想通了。
这是林如海想借着贾琏的顺风车把儿子送到到张家张太傅身边镀镀金吧……
“会不会是甄家要出什么阴招,如海想要让儿子远离江南躲一躲?”贾赦觉得林如海要是想让林子瑜走一走张太傅的路子,肯定会在信里直说的。如今这样遮遮掩掩,肯定是要有事情发生。
司徒琛将大腿上的贾琏放到地上, 指尖敲着桌子沉思了一会儿, 随后摇了摇头。
林如海如今名面上依然帮甄家掩盖偷税的行为, 所以在这层窗户纸还没被捅破的情况下,甄家应该不会对林家下手。林如海收到的银子也都像以往那样悄悄运到了薛家, 也不存在林如海背叛皇家,要被他父皇灭口的可能。
贾赦觉得他们现在胡乱猜测一点用处都没有, 还不如等林子瑜来了再说。万一是林如海担心事情泄露, 让林子瑜亲自带一封信过来呢。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司徒琛点点头认可了贾赦的说法。
贾琏没听明白两个长辈之间说的什么阴招什么泄露,他就关心林表弟什么时候能过来。
“用不了几天了,你总不能让你林表弟被当成信件一样放在马背上,一天跑个二三百里吧。金陵距离京城两千里,想必此时林子瑜已经动身有一段时间了。坐车或是坐船,也就再有个四五天?如果着急的话就三四天?”
毕竟林子瑜还是个孩子,急着赶路折腾出病就不妥了。而且若是真有什么火上房一般的急事,早就用信鸽传信儿了。
有了大概的日子,贾琏就有盼头了。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表示他会带着表弟好好在京城玩的。
贾琏的想法虽然有些天真,但贾赦并未否定贾琏。想去哪些地方、都要玩什么,贾赦让贾琏先自己学着做个计划,最后帮着修改不妥的地方。
等贾赦和贾琏随着皇帝去秋狝的时候,再委托张家帮着照顾一二就是了。
把贾琏哄走以后,司徒琛终于又想起来他今天是来做什么的了。
贾赦一瞧司徒琛把门关上了心里就打起了鼓,见司徒琛咬牙切齿摩拳擦掌的样子完全不像是要 “好好” 商量事情。
“王爷……您……您这是做什么……”
关了门以后他们两个吃了冷香丸的男人身上的味道更加明显了。贾赦做过什么心里一清二楚,除了冷香丸的事儿以外,昨晚他还把司徒琛从床上踢了下去。
旧恨添新仇,司徒琛不把贾赦收拾一顿誓不罢休。虽然司徒琛明知道自己打不过贾赦,但就是想教训一下贾赦。
“还敢装糊涂?”司徒琛先下手为强,门已经被他关上了,贾赦想脚底抹油也溜不出去。“过来让我踹一脚,咱出了门还是好兄弟。要是让本王和刘裕抓到,本王可就……”
刘裕那可是伺候司徒琛十多年的老人了,对司徒琛有多忠心已无需多言。司徒琛一声令下,刘裕已经开始戒备要抓贾赦了。
“信了你这糟老头子的邪!”贾赦才不信司徒琛踹他一脚就算完。就司徒琛那小心眼,算没有七十二套酷刑也少不了三十六式折磨,他要是束手就擒就是个傻子。
说什么也不能落到司徒琛的手里。
糟老头子?司徒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就算他在兄弟里不算最英俊的,也不至于被说成是老头子吧,还糟老头子!
司徒琛心中被勾起了一股无名火,立马同刘裕“围剿”贾赦。
双拳难敌四手,贾赦又没练过轻功“飞”不上房梁,很快就被刘裕逮到了。因为刘裕从小在宫里做粗活累活长大的,所以力气要比贾赦还要大一些。贾赦被刘裕紧紧地将双手束缚在后背,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司糟 徒老头子琛本王很生气,现在不是踹一脚就能解决的事儿了……
司徒琛没想多用力,结果一脚下去正中贾赦小腿的麻筋。没想到自己的这一脚竟然这么精准,司徒琛立马让刘裕趁贾赦脚下无力的时候将贾赦按在桌子上。贾赦见司徒琛撩起了他的袍子,立马挣扎着问司徒琛要干什么。
司徒琛搓了搓手掌,照着贾赦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为我们的兄弟情义鼓掌啊!一巴掌回顾过去,一巴掌展望未来!”司徒琛说罢又打了一巴掌。夏天衣裳料子都极薄,司徒琛两巴掌下去贾赦就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疼。
到底是司徒琛给贾赦下的冷香丸不占理在先,还是贾赦大半夜把司徒琛踹下床不仗义在先。贾赦嚷嚷着要和司徒琛单挑,二打一算什么能耐?
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司徒琛才不和贾赦单挑,直接让刘裕送贾赦回卧房歇着,他就先回王府了。刘裕一直将贾赦拦着,直到确定司徒琛已经进了回府的马车才退到一旁,立马向贾赦道歉。
“侯爷若是生气,就拿小的出气……王爷今早也是关心侯爷身子,特意让王府的郎中为侯爷诊脉开的代茶饮泻火。”
刘裕模糊了一下概念,就算司徒琛给贾赦吃了半颗冷香丸,也是司徒琛关心贾赦身体的体现。
冷香丸确实能解热毒,服用后可以清热去火。这个贾赦也知道。
“那我还得谢谢王爷呗?把那个代茶饮的方子拿过来给我瞧瞧。”贾赦说罢将头偏向床榻里侧,意思很明显。他一个大老爷们被打了两下屁股,这事儿不是一个道歉就能解决的。
刘裕道了句侯爷稍等便立刻回了王府,司徒琛问了下贾赦的反应,思考他这么做是不是真的惹贾赦生气了。
如今贾赦是真的生气了,司徒琛觉得光用银子似乎不太管用,得再送一些应景的东西比较好。
早上的时候王爷觉得荣国侯身子里有火气,让郎中开了一剂具有泻火功效的代茶饮。但喝茶降火不如来点实际的管用。刘裕提议可否送些年轻貌美的侍妾……
“不妥!”
司徒琛想都没想立马否定了刘裕的提议。自从张氏去世后,贾赦对于续弦的事情提都没过。一来是夫妻二人感情好,二来也是考虑到两个嫡子还未长大成人。现在她贸然送过去几个侍妾,这不是在贾赦的后院煽风点火,让贾赦家宅不宁么?
女子不行,那送几个清秀的小倌?或是小太监?
这下司徒琛没有立刻反对,沉思了一会儿后点点头说道“去内务府挑几个十六七岁的小太监给恩侯送过去,先看看恩侯是什么反应。若是恩侯有一丝不悦就立即改口,就说是给瑚儿挑的,伺候瑚儿的起居。”
两个孩子都快到岁数了,屋里也不能都是丫鬟婆子伺候。如今张氏不在了,他得替贾赦想着点。
刘裕领了命令后,拿着贾赦要的药方立刻去了趟内务府挑了六个合乎司徒琛要求的小太监。内务府总管一瞧刘裕挑中的小太监有三分之二是面容出众的,就露出了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刘裕瞪了一眼内务府总管,敢编排勤王殿下,活腻歪了么?
内务府总管虽然有所收敛,但在刘裕走后立马将这个消息和几个狐朋狗友作为最新的八卦分享了起来。
也不怪内务府总管多想。谁让这么多年选秀司徒琛这么多年不但没有继妃,连个侍妾都没抬进府里。司徒琛又不是个太监,定然是要有那方面的欲望的。
如今看来不是勤王殿下那里不行,而是换了口味啊……
司徒琛还不知道他已经在背后被人编排上了,正在府里一杯接一杯地喝茶水,时不时又在院子里转上两圈。当时打了两巴掌觉得蛮解气,可现在又有些后悔了。不就是被贾赦踹了一脚嘛,又没影响他继续休息,给贾赦吃冷香丸确实是他做得过了。
刘裕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贾赦真的生他的气了?
要不他现在过去亲自道歉?
贾赦确实是很生气。衣裳和靴子都没脱,抱着前两年用银子做的竹夫人躺在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刘裕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没唤醒贾赦,带着六个小太监一直在外面等着贾赦睡醒。贾赦一觉睡了快两个时辰,醒来以后天儿都已经暗下去了。赶巧贾瑚带着贾琏过来陪贾赦用饭,看到了院子里的刘裕,进屋和他们父亲说起了这件事情。
贾赦一听就猜到是司徒琛派人向他赔礼道歉来了,先让人进了看看都拿了些什么过来。
只是刘裕身后的小太监都是两手空空……贾赦眉头一皱,觉得这又是司徒琛在捉弄他。
贾赦的表情自然是被刘裕捕捉到,赶忙说王爷考虑到大公子已经长大了,应该把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换一换了。经过内务府调教的小太监都是最会伺候人的,王爷这就给大公子送过来六个……
粗使的太监也有,近身伺候的也不缺。
当着荣国候两位小公子的面儿,刘裕只能这么说。他总不能说王爷觉得让您光喝凉茶没什么用,侍妾还不能送,所以特意挑了几个小太监供您泻火吧。
听到是给贾瑚准备的,贾赦这才露出“原来是这样”的表情。
和从人伢子手里买回来的仆人相比,确实是内务府的小太监更会伺候人一些。而且是司徒琛让人从内务府领回来的小太监,就算送到他这里伺候贾瑚,那也是由司徒琛掏钱给这六个小太监发月俸。
这样一想贾赦就更加笑纳了。
“那就多谢王爷了……”贾赦心情好了一些,随后一摊手要他早上喝的那壶代茶饮的药方。在刘裕双手呈给贾赦以后,贾赦就放刘裕回去了。在陪着两个儿子用完饭,贾赦找来了府里的太医瞧一瞧这方子可有什么古怪之处。
太医先号了一下贾赦的脉象才看的药方,捋了捋胡子点点头说这药方没有毛病。无论是药材还是剂量都堪称完美,正对贾赦现在的脉象。
这倒是对应了司徒琛的那句“请府里郎中为贾赦号脉后开的药方”,只是贾赦的关注点不在这里,他就想知道这个药方是管什么用的,肯定不光去火这么简单。
“这个……嗯……这个其实对降那方面的火更有效果一些……咳,很适合侯爷。”太医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贾赦解释这个药方的具体作用。心中想着勤王殿下对荣国侯的关心也太无微不至了,连这方面都想到了。
不过转念一想勤王府那边的情况,太医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勤王殿下能想到这方面。
都是同病相怜的鳏夫啊!
“嗯?降什么火?说的哪方面?”贾赦没理解太医隐晦的说明,这种事情太医实在是没有办法和贾赦直接说,只好一点点引导贾赦自己猜到那一点。
在太医说出“精满而溢”四个字的时候,贾赦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迅速有些发红。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以后,太医道了句侯爷早些休息就退了出去。
这事儿他也觉得尴尬。
贾赦抱着微微发烫的脸重新坐了下去。心想要是那里早上没反应的话干脆割了当太监算了,他就不信司徒琛那里没有生理反应。回想起司徒琛也喝着凉茶,贾赦决定也送司徒琛一些礼物。
在两个儿子都睡了以后,贾赦晃晃悠悠去了自己的私库,在靠墙的架子下方抱出一个落了不少灰尘的小匣子。一看就是多年未曾动用过,里面装着轻易不可示人的东西。
有些生疏地解着匣子上的机关锁,贾赦恍惚觉得他应该有十多年没看这些东西了。好像这类东西翻来覆去都是那么几个姿势,应该不会存在过时的问题吧……
将匣子打开后,贾赦将里面的画册拿出来瞧了眼成色,觉得还不错后问了句身后的仆人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得知现在才刚刚到戌时,贾赦翻了两眼手中的画册,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以司徒琛那个工作狂来说,亥时过了都未见得会躺到床上睡觉。既然还没睡,那正好有功夫看这些东西。
“哼哼,你去给勤王殿下送去。告诉勤王殿下务必保存好,这可都是我的珍藏,损坏了都没地方买第二本。”
看着老爷递过来的一摞春宫图,小厮觉得他到了勤王府以后很有可能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
怕什么?别以为他猜不出来司徒琛今天送他六个小太监的用意。里面两个粗使太监才是真正伺候人的,剩下那四个一看就是被调教好用来“伺候”人的。
贾赦这辈子没有续娶的打算,若是老太太那边敢给他安排,他也会毫不客气直接拒绝。至于龙阳,贾赦目前还没这种想法。
将下人撵出去以后,贾赦就准备歇下了。
下人将春宫图交到刘裕的手里,将贾赦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以后就逃命一般离开了勤王府。刘裕也觉得手里的东西实在烫手,硬着头皮呈到司徒琛面前。
“好你个贾恩侯,当本王没见过世面么?”司徒琛冷笑着让刘裕将这些“珍藏”收好,随即让刘裕带过来一个今天领回府的小太监伺候他。
小太监被刘裕带进屋,哆哆嗦嗦解着身上的衣裳。司徒琛瞧小太监畏首畏尾的样子心中有些不悦,至于怕成这幅德行么?
“行了,今个不用你伺候了!”
司徒琛一个人躺在床榻上抱着个竹夫人没过多久就进入了睡眠。平日里司徒琛很少做梦,今个倒是做了一个坠入温柔乡的梦。在梦里,司徒琛与一人共赴巫山。此时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已经松得不能再松,司徒琛完全顺从于内心的本性……
“王爷觉得如何?”
司徒琛在梦中泄了身子,听到这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拨开迷雾,看清身下之人的面容后立马醒了过来。
刘裕起身询问司徒琛有什么吩咐。
得知已经寅时过半,司徒琛让刘裕为他准备热水,他要沐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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