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听雁说完这话就闭了嘴。
但是玺衡却觉得此刻静寂的空气里都是可恶的巫听雁大声嚷嚷的回声。
那我就直说了,其实我都看到了!
其实我都看到了!
我都看到了!
看到了!
玺衡脑子里先是空白一片,随即脸就越发涨红了,他本就皮肤白皙,如今眼睛一圈像是抹上了胭脂一样。
于是他此时说话在听雁眼里都有些色厉内荏:“进来为何不敲门?非礼勿视不知吗?”
听雁看着他抓紧了自己衣摆,明明羞赧至极气急败坏却要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她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但她十分清楚,这会儿要是笑出声来,恼羞至极的反派指不定要把她怎么样。
所以她只能强忍着,无辜道:“猫主子进入任何地方都可以的,不受拘束,不用敲门,师兄,养猫就是要有这种烦恼的。”
听雁自己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想笑又要忍住还要强装正经的神色有多可恶。
玺衡多看一眼都恨不得把她的脸用帕子蒙住,眼不见为净。
他整张脸还很烫,尤其是耳朵尖,像是要烧起来,他竭力冷静下来,让自己忘记刚才听雁说的话,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也转过了视线不看她。
就这么安静了一会儿,正当玺衡自觉已经冷静下来,可以用平静的语气和听雁说话时,就听她小声道:
“师兄,这屋子里味道怪怪的,我给你开窗通风一下吧?”
听雁发誓,自己说这话就是想让空气不要这么安静,想让这尴尬的氛围快点过去,于是她张嘴就自然地来了这么一句。
这话一说出来,她就看到玺衡身体又僵了一下,随即她也感觉到了这话有点点不合时宜。
然后,听雁就听到他从齿缝间蹦出来两个字:“出去!”
虽然还是那么得色厉内荏,但是听雁就不刺激他了,慢慢退出去。
关门前还贴心地说了一句:“师兄好好睡。”
好好睡是不可能的了,玺衡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也不想用清洁术,这件衣服在他眼里已经彻底脏了,不能要了。
他将衣服脱下来急急丢在地上,迅速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等系好衣带,砖头看到被丢到床下的脏衣服,视线一眼就看到了那大块的濡湿痕迹。
难么一滩,实在是让人难以忽视,想到那梦中不止一次,玺衡的脸又红了红,心中却是有些气。
他抬手砸了一团火上去,直接把这衣服烧了个干净。
但就算是衣服烧掉了,毁尸灭迹了,玺衡想起梦中事还是很气恼。
怎么就是巫听雁呢?
他就算是做那种梦,怎么就是巫听雁呢?
他抿紧了唇,垂下了眸子又躺回床上,手背往眼睛上一压,遮住半张脸,只是露出来的那半张脸还是依稀可见的红。
或许是因为巫听雁是第一个
总粘在他身边人,所以第一次做这种旖梦的对象会是她。
玺衡不自觉再次回忆起那个梦,这下直接将袖子遮到了脸上。
听雁从屋子里出来,便在竹椅上又坐了下来。
她想想刚才屋子里发生的事,又想想反派竟然会做春、梦,再想想反派恼羞成怒色厉内荏的样子,笑就忍不住。
由于担心被屋子里的他听到,她还只能捂着嘴偷偷笑。
.
天色渐渐暗下来时,魔山的气温也突然降了下来,风吹在身上就有点冷。
玺衡一直没从屋子里出来。
听雁嘀咕着他是真的要在这魔山度假了不成?
但是就算是度假,也该去魔山找个有山有水有花草的地方吧,进魔山的时候,她分明看到这魔山还挺漂亮的,那样的地方肯定找得到。
这周围就一片竹林,阴森森的,风吹打在竹叶上发出簌簌的声音实在很渗人。
关键是这竹屋就一间屋子,他往那床上一躺,那她怎么办啊?
听雁手里撕了一会儿摘的花,频频回头看身后的屋子。
一直到半夜的时候,听雁冷得忍不住了!
就算乾坤袋里有自制睡袋被褥,也可用术法点火取暖,但是有屋子,她为什么要躺在外面?!
听雁收起东西,蹬蹬蹬就踏上台阶,推门要进去。
但她发现这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上了法阵,反正以她的蛮力竟然不能马上推开。
魔法就要用魔法击败,听雁虽然以前在昆山不好好学剑,但是昆山灵咒之类的背了不少,一方面是爹娘逼的,另一方面,是觉得好玩。
毕竟从科学世界到修仙世界,多少要对那些仙人术法好奇!
所以,听雁依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推开了门。
当然了,她有点怀疑反派故意放水了,否则怎么一个最简单的昆山灵咒就解了法阵呢?
进了屋子,玺衡背对着她侧对着床内侧,好像是睡着了,听到动静也没有转过身了。
听雁转身关上了门,再转身时就看到床榻上的人已经抓过了什,一双乌黑的眸子面无表情朝她看过来。
虽然他眼神里好像也没有责怪她又不敲门进来的意思,但是听雁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的。
她指了指外面,嘴巴一瘪,道:“师兄,实在是外面太冷了,你把猫主子留在外面挨饿就算了,总不能还要把猫主子留在外面受冻吧?”
玺衡:“……”
他不理解,巫听雁的脸皮为何这般厚?
听雁说完,也不等玺衡说话,自顾自从乾坤袋搬出一张两米豪华大床。
这张床是从昆山离开前特地搬进乾坤袋里的,横竖她现在力气大,这么重的床也就是随手一搬,随后,她又勤快地搬出被褥收拾好。
玺衡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看看自己身下躺着的只够一人睡的窄小破旧的竹床,这竹床上甚至就一张竹席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
连个枕头都没有,得用手臂枕在脑后。
他再看看听雁的豪华大床,两个人在上面滚来滚去都不是问题。
魔山的夜,确实有点冷,就算窗户紧闭,但屋子里还是冷飕飕的。
听雁收拾好床,感觉到一股幽幽的视线定在她身上,顿时敏锐地转过身,正好对上玺衡坐在床上盯着她的目光。
听雁往床上一坐,冲他咧嘴一笑。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反正多少带点炫耀的意思,她拍了拍身下的床,道:“师兄,你看我这床大不大?”
玺衡:“……”
“师兄,你看我这被褥软乎不软乎?”
玺衡:“……”
“师兄,你看我这枕头看着顺眼不顺眼?”
玺衡:“……”
现在他确定了,听雁就是故意在炫耀。
他轻哼一声,重新躺了下来。
听雁其实是不习惯穿着外衣睡觉的,她当着玺衡的面很坦然地脱了外衣,只剩下里面的中衣。
按她来说,这遮得严严实实,脱了和没脱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但是对玺衡的刺激就有点大了,他不过是余光随意地一瞥,就立刻恼怒地坐起来:“把衣服穿好!”
听雁一听,奇怪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反问道:“师兄觉得我哪里没穿好?”
玺衡的耳朵又不受控制了,只面无表情道:“把衣服穿好。”
听雁就不穿,反正如今她怎么看反派都是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她直接被子一掀,躺了进去,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偏头对还坐在床上的玺衡道:“师兄,我穿好了,穿了厚被子,你看怎么样?”
玺衡:“……”
面对听雁的无赖,玺衡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面无表情瞪着她。
听雁本来已经闭上眼睛了,但没一会儿还是睁开眼睛朝玺衡看去,体贴地说道:“师兄一直盯着我是也想睡到这张大床上吗?也不是不可以,这张床我和师兄在上面可以随便滚来滚去。”
听到“滚来滚去”四个字,玺衡耳朵又一红。
他哼了一声,索性不再搭理她,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师兄晚安好梦。”听雁很有礼貌地给了一个睡前祝福。
但玺衡现在就听不得关于“梦’这个字,当下身体一僵,翻了个身。
听雁看到他的动作,抿嘴一笑,闭上了眼睛。
她在心里祝自己今夜好梦。
.
不知道反派有没有好梦,反正听雁是做了个好梦。
梦里她回到了昆山,继续做她的昆山大小姐,舒舒服服的,身边还有个狗腿子小花蔓会专门开了花让她拿去给俊俏的小郎君献殷勤。
当然了,这俊俏的小郎君在杏花树下转过脸来,果然生得漂亮俊俏。
再一看,是她那传说中的大反派师兄。
醒来的时候,听雁还有些意犹未尽,毕竟梦
里的玺衡就是简简单单穿着一身白袍,都衬得风流华贵,极俊美。
听雁本想转头对竹床上的反派说说自己昨晚上的好梦,但她一转头,就发现床上的人不见了。
屋子外倒是有点动静。
听雁打了个哈欠,给自己用了个清洁术,又换了一条裙子,这才出去。
一出去,听雁就发现院子里站满了一群父老乡亲,琨履他爹手里捉着几只鸡正往玺衡怀里送。
不比上次都是宰好了的,这次送的都是活的。
玺衡黑着脸满脸写着拒绝两个字。
但琨履的没有眼色显然是遗传自他爹,琨石大叔将那几只鸡直接放在地上,还叨叨着:“大君!你别看这几只鸡和外面的鸡长得一样,这可是魔山特产的魔鸡,很不一般!可以看家护院,是魔山特有的守山兽。”
玺衡看都没看一眼很不一般的鸡,扫了一眼琨石,直接不耐挥手,意思是赶紧滚。
琨石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带着父老乡亲离开。
玺衡转身时,恰好与几步外的听雁对上。
两人对视一眼,玺衡先转移了目光。
听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她好像看到玺衡眼底有些青。
玺衡面无表情重新转过身来,因为没什么可看,就低头看了一眼地上那几只围着他转的魔鸡几眼。
听雁也在看鸡。
那几只魔鸡体型和火鸡差不多,昂首挺胸,大阔步走路,那偶尔转过脸来看向听雁的表情都有点傲然。
魔鸡嘛,有点傲气,听雁也可以理解。
“师兄,你说这几只魔鸡分公母吗?会不会下蛋?”听雁忽然出声问道。
玺衡不知道听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做什么,瞥她一眼,“有何要紧?”
听雁表情很认真:“会下蛋,它们就能做正经鸡,不会下蛋,它们只能做烤鸡了,师兄你今晚想吃烤鸡吗?”
她清脆的声音一出,玺衡就看到前面那几只本来昂首挺胸的魔鸡吓得当场下蛋。
“咕咕鸡!咕咕鸡!咕咕鸡!”
“……真可惜,师兄,你今晚好像吃不成烤鸡了。”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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