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雁逃命一般踏上擎魔剑,飞速回到了九虚剑宗舍馆,关上门,想想不放心,将门也锁上了。
真可怕。
喝醉了的反派师兄真可怕,哪怕他不是真正的反派,也足够惊魂了!
听雁躺在床上,摸着自己被吓到了小心脏,心里暗暗下决定,以后她可以自己偷偷小酌,但坚决不能带着玺衡去喝酒,酒品不好的人真的惹不起。
指不定下一回她就成了抛夫弃女的渣女了。
不过……
听雁在床上翻了个身,要是把喝醉的他一个人留在那儿好像也有点过分了,万一有人趁人之危对他做什么怎么办?
比如说把他卖去南风楼之类的,凭借他的美貌,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他有了琉璃心后看起来身强体壮不少,但是,喝醉了的人总是比平常要柔弱一点吧?
听雁又翻了个身,心里竟然有些担心。
反复翻了几个身后,她又重新翻身下床,想想还是要回桃花坞一趟,这次不管怎么说,都要把解酒丹拍他嘴里了。
刚准备御剑飞,风听就亮了,她赶忙拿出来看。
是玺衡发来的:【速来,我的孩子要掉了。】
如此高贵冷艳的两个字,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但是光是这几个字,就足够听雁想象的了。
她一边御剑,一边迅速传信过去:【怎么了?】
那边很快恢复:【速来。】
高冷的两个字。
听雁咬着唇,命擎魔剑快点。
擎魔剑本就是上古宝剑,一见听雁催促,在天空中化作一道流光迅速往山下冲,差点把听雁翻下去。
她此时还不知道,这条信息,发给了玺衡风听上所有联系人。
听雁在回桃花坞的路上,越想越多,心里已经想到玺衡被拐卖到南风楼被迫接客,有人趁着他醉酒欺辱他的画面了。
画面很美,也很可怜。
听雁万分羞愧。
等回到庸城,刚从城门口跳下来,就听有人在议论——
“听说了吗,桃花坞来了个脑有重疾的剑修,一把剑把桃花坞划了个稀巴烂,吵着要让人交出他心爱的师妹。”
“啊?桃花坞的小二也都是修士啊,不拦一拦吗?”
“拦不住啊!脑有疾的剑修这谁拦得住?!”
“赶紧去买酒吧,晚了酒都被糟蹋完了!”
“会不会是有人发酒疯啊?”
“那剑修面白如玉,冷静无比,看起来可不像是喝醉酒的人!”
听雁:“……”
实话说,听到这些,她又有想回去的冲动了。
但下一秒她又听到有人说:“据说桃花坞老板都恼了,说要把剑修卖了抵债,已经通知南风楼的人上门来拉人了。”
听雁:“……”
算了,好歹是她那怀了孩子的神志不清的师兄,还是把他
捞出来。
听雁回到桃花坞,外面围了很多人了。
她离开前,桃花坞还是二层高楼,清雅无比,现在,只剩下一片废墟,酒味浓重。
此时,废墟上,玺衡手执长剑站在那,面色冷清,周围剑气化霜,凛冽不可侵犯,前面站着一人带着一群打手,看起来气的不轻。
听雁猜测那就是桃花坞老板。
“南风楼来人了吗?”老板怒极问道。
听雁此时此刻估量着自己是假冒南风楼老鸨上前带人走,还是当玺衡师妹带人走……
但现实根本不允许她犹豫,也不知道玺衡那双漂亮的眼睛是怎么长的,反正不只是漂亮,还特别锐利,一眼从人群里看到了她,拿剑就指着她,对面前的老板道:“我师妹来了。”
那老板一听,立刻顺着他剑指的方向看过来。
听雁想跑都来不及,因为周围的人齐刷刷朝她看过来。
她努力扬起笑,冲着人打了个招呼:“嗨”
玺衡还在冷静说话:“我的钱财都由我师妹保管,问她要钱。”
听雁:“……”
她瞬间感觉周围的目光更凶狠了一些。
所以我亲爱的喝醉了的反派师兄,你喝醉了为什么都能记得她有钱可以替他付钱?
听雁在万众瞩目中上前,老板手里拿着一只金算盘,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拨弄,对着她报出一串数字:“桃花坞中所有酒加上被破坏的桌椅以及这一栋楼,一共二万八千九百九十九上品灵石。”
周围一阵倒抽冷气。
这么个数字,简直是天价。
“若是你们赔偿不了,就签了这卖身契去南风楼抵债。”桃花坞老板冷冷打量着听雁的养猫,看起来还颇为满意。
听雁松了口气。
还好她昆山财大气粗。
还好之前下山前,师父把她的钱都给她了。
她一边交钱,一边朝着还站在废墟上傲然睥睨周围的玺衡看去。
喝一次酒就要花这么多钱,这谁还喝得起第二次?
大概是看出了听雁眼神里的郁闷,桃花坞老板一边收钱,一边好心提议:“道友,赶紧带你师兄去看病吧,他这儿有点问题,我有相熟的医修朋友,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
听雁婉拒了,顶着周围人的目光,顶着巨大压力,上前走动废墟前,仰头朝着还站在上面的玺衡招了招手:“师兄,下来,回家了。”
玺衡却看着她哼了一声,显然是有点小脾气在身上的。
听雁觉得自己一辈子的人都在今天丢完了,闷不吭声爬上废墟,不管他同不同意,抓住他的手就往下走。
本来她还以为他会挣扎,想着凭她的力气是绝不可能让他挣扎掉的!
结果他也没挣扎,仿佛正等着她将自己领回家一样,乖乖由着她牵着往下走,在众多视线注目下离开了这里。
一直走了有一百多米,听雁才是松了口气,想要松开玺
衡,结果她的手被他反握住。
听雁抬头看向玺衡,却见他一双乌黑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她迟疑地问道:“怎么了?”
玺衡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觉得高兴。”
听雁被他语气里的轻快感染,好像没见过他这么高兴的样子,忍不住好奇,“怎么高兴了?”
难道肚子里揣个孩子就高兴了?
玺衡没有立刻回答她,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听雁觉得他抓自己的手有些用力,刚想要挣扎一下,就听到他仿佛呢喃似的声音。
“我有家了呢。”
听雁动作一顿,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仰头又看他,“师兄说什么?”
玺衡却没有再说,反而偏头看她一眼,唇角抿出温柔的弧度,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听雁怔怔看着他此刻温良柔软的样子,迟疑了一下,终究什么都没说,乖乖由着他牵着自己的手。
也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横竖她有钱,那就……随他吧——
然后,她就被他牵着手,走街串巷,买了好些小玩意,拨浪鼓,糖葫芦,小孩子戴的项圈,小肚兜,木制小玩偶。
“师兄,你买这些做什么?”
听雁看着拿着拨浪鼓玩的玺衡,忍不住小声问道。
他也不说话,用那双唯一能看出点醉意的眼睛看她一眼,继续晃了晃拨浪鼓,好似是自己觉得好玩想要玩,又觉得有些不合时宜,拉着她的手往她肚子上摸。
白吃人豆腐这事,听雁也不介意多来几回。
如果能摸肚子以外比如胸什么的,那是更好的了。
玺衡买了很多糖。
很多很多,像是要将庸城内所有的糖都买过尝一遍的节奏。
听雁看着玺衡又咬碎了一颗糖,忍不住劝一劝他:“师兄,多吃糖不好,少吃点吧。”
“怎么不好了?”
“会蛀牙。”
玺衡含着糖,连说话的声音都似乎带着糖的粘腻,“我的牙很好。”他转头冲她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牙。
听雁:“……以后会蛀牙。”
玺衡看她一眼,含着糖,情绪却忽然低落了下来,“吃糖,止疼呢。”
低低浅浅的声音,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清澈的低沉。
听雁想起来被困在山村小院的阿衡,想起了赵师兄的那本册子里记载的玺衡受伤从不肯吃丹药,却又极爱吃糖一事。
她别开视线,从袋子里挑了一颗他还没来得及尝的梅子糖,抬起手朝他嘴里塞。
玺衡看着她,自然地略微低头,低头咬住听雁喂过来的糖。
也不知是不是他故意的,他竟然生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指尖,才将糖叼走。
听雁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他,却见他已经别开头,目视着前方了,一副什么都没做过的样子,似乎感受到她在盯着自己,还转头无辜地看她:“怎么了?”
“
……”听雁狐疑地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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