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澍成动作不带怜惜地捏着小鸟细嫩的脖颈拎了起来,悬在半空中打量。
小不点被这有些粗暴的动作弄得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嘤嘤叫唤着,两只小爪子在空中乱蹬一通,鸟喙胡乱啄着,然而这点力气对梁澍成来说简直是在挠痒痒,小家伙看起来像是要哭了一般。
“你轻点。”江沅看着两只幼鸟的‘祖宗十八代’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赶忙动作轻柔地接过被梁澍成拎在半空中的小鸟,给它顺了顺毛后,和另一只似乎已经熟睡了的幼鸟放在了一起。
被江沅拯救下来的小鸟后怕地缩了缩脖子,将小脑袋埋在两只浅粉色的小翅膀下面,任他怎么顺毛,都不敢探出脑袋来。
江沅叹了口气便随它去了,谁料这只小不点在他掌心坐熟了后,竟然小屁股一撅,把原本待在它一旁的它‘哥哥’给挤了下去,然后自己抖了抖羽毛霸占了江沅的整个手心。
江沅一时语塞,又赶忙把掉下去的小家伙捡起来重新放了回去,眼见着两只小不点即将开始菜鸡互啄的运动,江沅只好把它俩分开一手放一个。
江沅起身,抱着两只刚刚出生的幼鸟放在了树根底下,尝试着对树上的巨鸟打了个招呼。
没想到树上的火烈鸟怒目圆瞪豪不领情地俯身冲江沅喷出一团火,江沅眼疾手快地退后了几步,避开了火焰,却撞上了梁澍成。
“小心。”梁澍成揽过江沅,揪着江沅被火焰余晖烧到的一点衣领边缘,脸色沉了几分。
江沅感到自己衣领快被梁澍成的力道给撕碎了,只好拍拍他的手背,安慰道:“没事,没烧到。”
梁澍成松开江沅的衣领,转头危险地看了眼刚刚喷火的那只巨鸟。
那只原本气焰嚣张的巨鸟竟然被这眼神吓得后退了几步,结果没踩准树枝,“嘭——”地一声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屁股朝上头朝下砸在了泥土里,两只爪子在后空翻腾着却怎么也没办法把脑袋从土里拔.出.来。
江沅:……
旁边那棵树上的火烈鸟见状,犹疑地看了眼下面的梁澍成和江沅二人,最终还是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地面上,用长喙咬紧了同伴的屁股,往后一拽,终于把半截身子扎在土里的同伴给拉了出来。
被拉出来的巨鸟用翅膀摸了摸被啄秃了的屁股蛋,怒瞪了一眼不远处的梁澍成。
梁澍成垂下眼皮,不咸不淡地盯了它一眼。
巨鸟缩了缩脖子,翅膀一扑,竟然转身就跑了……
救了它的同伴好不容易吐出了沾了一嘴鸟屁股毛的长喙,一转头发现同伴跑了,也尖利地叫了一声,扑腾着翅膀追了上去。
剩下的七八十只火烈鸟像炸开了锅一般叽叽喳喳地交流了起来。
“行了,也算物归原主了,我们回去吧。”江沅最后摸了摸树根下两只小家伙的羽毛,起身拉着梁澍成往回走。
梁澍成跟着江沅回到餐桌处,两人收拾了碗筷,卷起竹席,见这群巨鸟没有阻拦的意思,就准备直接回去。
谁料那两只小家伙竟然嘤嘤叫着,跟了上来,扑腾着幼嫩的翅膀想飞,却怎么也飞不起来,只好扒着江沅的裤脚不松口。
江沅顿时无语地看向了梁澍成。
梁澍成耸了耸肩,拎着两只幼鸟的脖子,被扼住命运咽喉的小不点扑腾着爪子,被梁澍成一个接一个塞进了卷起来的竹席里,“得吧,那我们就养着,长大了当打火机用。”
江沅:……
江沅回头看了眼那群火烈鸟,停下了叽叽喳喳的茶话大会,正盯着他俩,但似乎都没有想追过来的意思。
江沅想或许是两只幼鸟沾上了人类的气息后,它们的族群就不会再认它了,这么一想后,就更加心怀愧疚了。
一路回到飞船上,那群巨鸟果然没有一只追上来,第二天回到那个地方时,只剩下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不见半只火烈鸟的踪影,如果不是肩上正停着两只小不点,江沅几乎都快以为昨天看到的是幻觉了。
接下来,江沅和梁澍成照常在忙着建木屋的事情,两个人对这一块都是门外汉,好在闭着眼一通胡搞后总算是把两间小木屋搭建得差不多了。
这天,江沅像往常一样,从海边将刷过漆晒干了的檩条抱回来,踩在凳子上一根根递给正坐在屋脊上铺檩条的梁澍成。
檩条铺完后便是盖瓦,由于时间比较急,烧制的瓦片厚薄并不均匀,反面还有手摸的痕迹,表面还能看到粗而乱的绳纹,不过都不成大问题。
最后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两间木屋和一间放杂物的小屋就都建完了,只剩下刷漆了,本打算以后找到漆树做成颜料后再慢慢刷漆的,不过后来竟然在飞船的储物间发现了一桶朱红色油漆,便顺手拿出来将木屋都刷了一遍。
“等有空了,得把小溪后面的那几棵漆树保护起来,免得被害虫给咬死了,毕竟我们现成的油漆不多,以后给房子补漆还用得着。”江沅用刷子蘸了蘸桶里的颜料,专心致志地刷着眼前的柱子。
“飞船里好像还有几瓶杀虫剂,可以翻出来用。”梁澍成用水盆里的清水洗干净沾满油漆的双手,在一旁的毛巾上擦了擦,又对江沅说:“我去抓鱼了,今晚吃烤鱼吧。”
江沅点点头,一边又想起前段时间种植的麻类植物似乎可以收获了,搓成麻绳混上粗布料卷起来,做成渔网后,就不用像现在这么费劲了。
梁澍成抓完鱼回来的时候,江沅正好收工,在用清水洗手。
梁澍成把两条还活蹦乱跳的鱼放到清水盆中,又往里面加了点水,才抬起头问江沅:“都刷完了?”
江沅扯下毛巾擦了擦粘着水珠的手背,点点头,“嗯,油漆不够,外廊的门柱只简单刷了一层,等以后有空再补吧。”
“那趁着天还亮着,我们先回飞船搬东西吧。”梁澍成瞥了眼江沅修长的手指,若无其事地建议道。
江沅点点头,将毛巾重新挂了回去,“走吧。”
自从房屋建好后的这几天,江沅两人都在忙着搬家,原本以为没多少东西,结果那架跟了梁澍成十几年的飞船像是个无底洞,总是能从角落里翻出新物件,他们两个断断续续搬了四五天都还没搬完。
一打开飞船的舱门,两只稍大了些的小鸟便扑腾着翅膀朝江沅扑过来,可惜仍旧还没学会飞,只能绕在江沅脚边咿咿呀呀地叫唤着。
梁澍成习惯性地揪着两只鸟的脖颈拎起来,拨弄着渐渐长长的喙,神色间不掩失望,“不会飞也就算了,怎么连喷火都还不会,这两个打火机算是白养了。”
江沅生怕他下一句就是“烤了吃了吧”,赶忙从他手上解救下两只小家伙。
不知是不是江沅的错觉,大概是两只小鸟经常被梁澍成揪着后颈拎起来,导致那一块的羽毛长得有些慢,乍一看颇有股幼年脱发的架势……
终于离开魔爪的两只小家伙后怕地缩了缩脖颈,一溜烟地跑回了自己的小窝,把自己埋在棉絮里,再也不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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