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完结章(上)

    多日之后, 黄隐珂和简植说, 自己要留学。

    她有点不敢相信。

    他的声音仿佛染了昨夜下了一宿雨的凉, 眉毛深深陷进路灯光里,侧脸让简植看得不太清楚:“学校安排我去牛津, 我同意了。”

    简植一怔, 两个人已经一周没见,没想到扑面迎来这样一个消息。

    一周之前,人大校园里就流传了关于隔壁燕京大学病毒系的传闻。简植有天在食堂吃饭, 听到有人在聊:

    “燕大病毒系有个人,简直不是人!才大一,学完了大四的东西。”

    “听说他本身就疯狂卖力, 大家也没觉得怎样。直到上周, 这同学上课举手,说老师的一个观点错了,说一个蛾子小腿上不会最多只有三种病毒!”

    “教授当场气疯啦, 说你会还是我会?结果这同学把一本砖头厚的书拍到老师面前, 画出重点句, 还不知道从哪逮了十只蛾子,邀请老师一起看显微镜。”

    简植当时就在想, 这说的应该是阿黄吧。

    毕竟这位仁兄有过类似的光辉履历, 小学一年级就知道拿N级泰诺公式做排排坐分果果。

    现在, 这位连人大病毒系都景仰的人才就站在自己面前,低垂着眸子,说国内的知识教不了他了, 学校领导要派他去牛津深造。

    简植透过黄隐珂的发丝,看到夜的青白色一点点落到他身上,模糊地像一帧照片被上滤镜,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

    七零年代能取得留学机会的人少之又少。

    回来后,他势必在学识上不需再与凡人相提并论。

    他一定会更好地攻克野味身上未知病毒这个难关。

    也大概会如江燃所说,取得更好的社会地位,让自己的父母更加赞同。

    可是,简植最担忧的一件事是:英国远在万里之外,阿黄大概不会那么容易回来吧。

    黄隐珂似乎看出来她在想什么,轻轻道:“这次,我估计很久以后才会回来。”

    简植:?

    他声音很沉,像是坠了沉甸甸的雨水:“我不想浪费时间了,简植,我想要更快速解决我想解决的事。我不能只在英国学习。”

    “我的目标是,研究迄今为止世界能让我找到的一切病毒样本。我还得去美国的山洞找蝙蝠,非洲的山洞找黑猩猩。我会很忙很忙。”

    他看着她澈碧的眼睛,轻轻道:“你明白的,啮齿类动物很容易携带病毒。我自然不会有什么风险,可我生怕我终日和这些事物打交道,会传染到你。”

    简植想了想,摇摇头:“可我还是想见你,偶尔回来看看我,行不行?”

    饶是黄隐珂再坚决,但也受不了简植这求饶的样子,他伸出一只手来在女生头发揉了揉。“好。”又温柔屈身,闭着眼睛浅浅靠近。

    简植的双唇猝然被覆盖了一层柔软,当时没有太反应过来,只看到阿黄的睫毛浓密交织出两小道暗淡的影,轻轻颤抖像风吹过小树林。

    ……

    简植说:“阿黄已经三天没找我了,三天!”

    江燃觉得不奇怪,让她把手头的十本书先看完。

    简植说:“阿黄已经三星期没找我了,三星期!”

    江燃觉得不奇怪,让她把手头的这二十本书先看完。

    简植说:“阿黄已经三个月没找我了,三个月!”

    江燃:……

    简植把三十本书往旁边一推,她问江燃:“奇怪,你觉得什么叫偶尔?三个月也不叫偶尔?”

    江燃看了眼她,嘴角划过一道僵硬的弧线:“他在忙。”

    简植点点头:“奇怪了,总觉得你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样子。”

    从阿黄离去之后,日子便一天天重复下去,再也没有相聚,没有声息。时间拖得超乎简植任何经历,它稀稀拉拉,黏稠满级,一秒如同三秒。等到半年过后,她才后知后觉地产生慌张:

    阿黄到底去哪了?再忙也不至于忙到半年都不来见她呀?就算怕病毒传染,那么总有消毒的法子吧?

    她给牛津大学打了电话,自己的伦敦腔到底还是靠谱的。那边老师告诉他:“Huang Yinke is busy,very very busy.”

    后来,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也都是一样的答复。

    好的,起码证明没有死。

    ……

    暑假来得猝不及防。简植没有跑路开挂,不得不跟陈龙生赶了好多趟车,带了大包小包回村。

    推开屋门,闻到刺鼻的香灰味儿,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透过烟雾,瞧见简大梁和胡圆正对着炕头拜着,嘴里嘟哝着什么,定睛一看,墙上贴了个黄鼠狼的简笔画。

    简植放下包裹:“你们这拜什么呢?”

    胡圆肩膀一哆嗦,瞧见女儿身后没跟着别人,才放心大胆地问:“那……黄大仙,黄隐珂呢?”

    简植垂眸:“他不会来了。”

    简大梁:“分了?”

    简植只想过一个舒服些的暑假,不想让家里鸡飞狗跳,遂点了点头。

    于是胡圆和简大梁立马扭过身去,再次对着那简笔画磕了磕:“感谢大神遂我心愿!感谢大神和我女儿分手!”

    简植:???

    挑了个大清早,她又去了一趟狼窝后山。

    她几乎记得自己每一次来这里的心情,大多数都是期待,步伐轻快。路途上的小叶子都会对自己摇摇晃晃,她无论喊大声喊小声,总能有个快活的影子奔过来。

    她也记得那个洞口一年四季的样子。几点钟阳光会从哪个方向落到哪个位置,树叶大概会铺垫到多少层,以及等多少分钟后会见到自己爱的人。

    但现在,洞口的景象让她微微一怔。

    半人高的野草堵在外面,仔细拨开,被浓郁的尘霾蛰得几乎无法睁眼。

    她瞧见自己曾经坐过的小草垫已经腐朽。石桌落满了灰,摞着的几本书变得黄而脆。

    洞穴深处的钟乳石依旧泛着纯白荧光,地下河流静静淌。她蹲下身洗把脸,来到那写了“花果山福地,狼窝山真好我爱简植”的空间原址门口。

    走了进去,鸡鸭声鼎沸。

    这里几乎已成为一个独立运转的鸭稻田小型生态系统。鸭子在水里游来游去,为水稻贡献养料。鸡去吃谷子上的虫儿。不远处是个玻璃房,模拟了榴莲生长的生态环境。

    简植怕父母又觉得自己和黄隐珂重归于好,闹来闹去,不敢带这榴莲回家。她盘着腿敲开了一颗现吃,一边吃一边觉得不对味儿:

    黄隐珂,总不至于,真的被父母的香火和简友来那张简笔画给祈祷成功了?跟自己分了???

    *

    夏雷滚了几道,冬雪落了几场,等简植又高了些,又瘦了了些,笔挺鼻梁下的眼眸更加平和温柔,江燃才发现她已经很久不提“阿黄”。

    改变不止有这些。

    她本是嚣张跋扈的姑娘,譬如之前有人若莽撞顶到她,她会大大咧咧地说一句“滚”。

    而现在,也不知是因为心底藏了心事,还是因为长大了,居然学会了隐忍,上课回答问题的声音都低了几分贝,语速要慢许多。

    她谦逊温和的样子,让江燃有些看不清。

    有天他拐了下她的胳膊:“喂,你是不是又被什么奇怪的人穿越了?”

    简植:“???哈?要验证一下吗?疼疼飞。”

    突然被戳了旧事,江燃差点要抬起手捶她一下,但看到简植眼睛里带着笑意,心里又泛起好大一块柔软。

    她好久没有这么欠儿了。

    这才像原本的简植。

    有人问过他,要不要追简植,她看上去没有男朋友,难道不应该乘虚而入吗?

    江燃总会回答说:“不追。她有男朋友。我不敢追。”

    简植也从别人口中听到他这样说。她心底疑惑:阿黄到底还算自己的男朋友吗?以及,什么叫“不敢追”?“不敢”是为什么?

    但这些都是再小不过的插曲。

    当前,学业对自己来说是最重要的,事业和目标更是重要中的重要。

    一个秋日清晨,当简植被阳光暖醒,撩开窗帘,正见到楼下靠着车挥手的江燃。

    这一天,他们将去市中心公演厅,作为普通市民向司法部提报司法意见。

    为司法提议,是立法机构在为最近人大会做准备。

    本届人大会将对法律进行修改。

    开会之前,立法机构的相关负责人对全民召集会议,若有人对法律有想提出意见和建议的,可以于公演厅进行发表态度。

    人人皆可说,人人皆可提议。

    他们打算在此时正式提出完善《保护野生动物》法下关于野味流入市场、进入餐厅走到餐桌的法律,以此从源头杜绝未来可能会出现的野味市场。

    曾经,江燃打算用父亲的关系,让自己和简植直接进入司法部门,参与法律修订。

    可是经过深思熟虑,他认为用这样的方式才更能凸显这法律的公平公正,更显出自己的提议经得住推敲。

    简植今日梳起一个非常干练的马尾,她对江燃莞尔一笑。

    江燃道:“准备好了?”

    简植点头:“可以了。只是……案例的部分还是老样子,你知道的,实在不够充分,这也没有办法。毕竟这个年代因为吃野味而感染病毒的人并不多。”

    江燃笑道:“心里带着希望才能赢得更快,不如许个愿。”

    简植淡淡一笑,心底却闪过一丝隐约期待。

    今天不止是去公演厅的日子,不止是为了让几十年后人类免于灾祸的重要日子,更是自己的生日啊。

    在生日这天许个愿,愿望来临得会不会更快?

    *

    简植和江燃在学校里还算得上是风云人物:都以状元身份入学,而且还有一个是市长儿子;但到了公演厅,立马就被打成了“普通市民”,和许多看似平凡的大众百姓坐在一处。

    简植的左手边坐着个带了老花镜穿羊毛衫的阿姨,对这两个年轻人分外好奇:“我是来提议完善《刑法》的,你们来提什么?”

    简植:“《保护野生动物法》。”

    “嘶……”那阿姨轻声叫出声,“保护它们干什么,保护我们自己都来不及呢。”

    江燃右手边的大叔也听见了,他好奇地问:“你们两个是大学生吗,你们来这里捣乱,不怕学校知道了开除吗?”

    江燃:……

    他看了眼简植,一瞬间也觉得自己来这儿是捣乱了。但简植非常镇定,她和左右两边的人说,“保护野生动物很重要,只是你们都不知道。如果现在不做准备,以后国家会遭受很大的损失。”

    她这解释不太能说服两边的人,而江燃则静静等待,他安慰着拍了下女生的手:“事在人为。”

    讲台上的人轮番换着,很多人都是有备而来,左手边的阿姨讲完了关于完善《刑法》的建议,是一条在大家眼中很是不错的提案,台下涌起热烈的掌声。

    江燃终于站起身来,带着简植走向前方。

    负责人道:“请问你们所要提议的是?”

    江燃说出一句话,下面的人群和那阿姨大叔一样,都表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保护野生动物法》。”

    负责人也愣了。今天来的人,有的说要完善完善《民法通则》,有的说要改改《刑法》,这里怎么冒出来个野生动物了?

    简植认认真真地说:“在我们华夏,在过去及现在,很多地区的人们食用野生动物。我不敢保证在未来,是否也会发生野生动物的交易。今天我的提议不止是为了保护它们,更是为了保护自己,因为在野生动物的身上存在许多病毒。大家可曾知道鼠疫、黑死病、流感、艾滋?”

    负责人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遇到过很多意外,但这次意外是他最意想不到的。

    不止是那一个个自己从来没听说过的说法,什么病毒啊绝症了,更是这一男一女无比郑重的态度。他们讲的非常恳切有条理,仿佛真的不管野生动物,这华夏总有一天要死掉好大一部分人口似的?

    他皱着眉头截住两个人的话头,道:“等等,现在我们很多地区的人连吃饭都吃不饱,你让他们不吃野味,是不是也太绝对了?”

    简植其实很早以前就想过这个问题。看着下面乌压压地争相质疑的人们,毫无紧张的意思:“充饥,我们有许多其他选择。但吃野味一定会是下策。试想,当你为了一顿午餐而吃掉一只野兔,但这啮齿类的动物却携带病毒,最终感染到整个村子,是不是得不偿失?”

    她声音低沉,看着大家:“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是一个寂静的春天。”

    “那个春天像是世界末日。大街小巷无人行走,偶有人出门,也带着严实口罩。”

    “孩子们终日接触不到玻璃窗外的世界,老人们闻不到公园的花香。大家坐在阳台,和对面的人打招呼。”

    “满大街的洒水车喷着药水。没有人敢去上班。医生立了军令状去救人,过不久,勇士就又成了烈士……”

    “而这些,仅仅是由于人们吃掉一只感染着新型病毒的野生动物。”

    “在我离开那个噩梦的时候,那场噩梦并未结束。我不知道第二年的春天,这病毒会不会依旧复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感染者人数才能彻底清零。”

    简植缓缓讲着这些,多年前的记忆和恐惧涌上心头,让声音里带了颤抖。讲到最后的时候,整个大厅的人都被她的讲述所感染。

    寂静之中,有个戴着老花镜的阿姨忽然举了手:“你讲的事情我们都能听懂。但是,这都是想象。谁能证明这野生动物上真的有这么可怕的病毒?如果是普通病毒,那高压锅一炖,多强的病毒也炖没了吧……”

    大家听罢,都纷纷笑了起来。她讲得虽然朴素,但是确实是这样,拿高压锅一炖,这动物身上啥玩意儿都能熟了,怎么还会有病毒呢?

    这也是简植提前和江燃说过的问题,他们缺乏真正的案例,难以狠狠地说服这些七零年代,没有在病毒身上受挫过的人。

    正当简植盘算如何说服她之时,公演厅的门忽然被打开,所有人都下意识侧头去看。

    一个剑眉星目的年轻人走进屋子,修长的腿被裹进一双皮靴,上身的干净衬衫下,脖颈、手腕、脸庞是柔和的小麦色。

    如果说黄隐珂的眸色湿润深邃,那么这位的瞳孔清澈剔透,宛若透明。

    简植不认识他。

    但又觉得这人很熟悉。

    他不由分说地开口道:“我是来公布我同学的近期研究结果的。他在米国的山洞里获取到一只蝙蝠,上面具有一种新型的感染病毒。这只蝙蝠的活动轨迹包括我国的华南地区。它的同类,会被华夏人煲汤喝。”

    “同时,我同学在菲国的山区从啮齿类动物中发现另一种病毒,而我国南方也很爱吃它,这是果子狸。”

    他意识到简植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烫得让他无法忽视。他对上她澈碧的眼睛:“头一种病毒,我的同学为它冠名为SARS,而另一种病毒,我们为之冠名为帽状病毒。”

    他的嗓音丝绒般悦耳,让大厅里的人无意识屏息倾听:“方才我在门口听了很久。下面的那个阿姨说得对,如果是拿高压锅一炖,的确能消灭大部分病毒。但是在使用高压锅之前,大家就已经会被这病毒所感染。”

    ……

    简植已经听不下去后面的交流了,她只感觉到耳鸣轰轰,血流上涌。她意识到2003年和2020年不会发生她所经历过的绝望,意识到自己和江燃今天的法律提案会获得通过,但她此时心里只有一件事——他所说的这个同学,一定是阿黄。

    她快步走到他身边,伸手钳住他骨节分明的手腕:“黄隐珂在哪?”

    他停住和人们的对话,低垂了眸子,轻启薄唇道:“他很忙。他说,这是生日礼物。”

    简植:……???

    生日礼物?

    傻X。

    她差点情绪失控。

    她记起很久以前,两个人在公园山上说过关于18岁生日的事,什么要盯着12点的秒针一挪过去就酿酿酱酱什么的,那遥远的记忆宛若隔世。

    谁要拿两个病毒当成生日礼物?

    简植脸上表情阴晴不定,都忘了要跟着江燃对台下人鞠躬。

    她仍紧紧用手箍着这位何先生,仿佛怕他跑了似的。

    反复追问,声音焦急紧迫:“他到底在哪?你带我见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漂亮的眼眸里漫延出一丝伤感:“简小姐,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他每天都总是去不同的地方。”

    *

    公演厅的提议果真很顺利,没过两天,江燃接到信笺,他们的建议将被正式提上人大会修订法律的议程。

    简植此生今世的最重要目标之一达到。

    三个人小小庆祝了一番,是江燃主动邀请了何先生,在帝都知名的“老莫”餐厅吃西餐,银叉银筷子交错期间,江燃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简植总是伸着手箍着这位何先生,但这先生似乎脾气好极了,也不说什么,导致手腕上总被勒出来一道鲜红印记。

    江燃看不下去了。

    他说:“人家是男人,你姑娘家家的。人家总要有自己要做的事。”

    何先生任简植的手箍着:“倒还好,我答应过黄隐珂要照顾简植。”

    简植的情绪似乎从他出现之后就没平息过。她冷笑出声:“他好意思啊,自己不来,要你照顾?哦,他是不敢吧,怕现在一出来,我会鲨了他吧!”

    何先生居然对这事情感兴趣,他挑了一道眉问:“咦,你打算怎么鲨?”

    简植心里盘算了下,硬碰硬肯定是打不过的,他又能飞沙又能走石,爪子也厉害得很。于是道:“我假装原谅他,趁他睡着的时候,我一刀捅了他!撕了他的尾巴!”

    原本沉稳成熟的何先生听罢,突然后背悚然,如过电一样来了个颤抖。原本打算拿筷子的手不自在地缩回去,趁人不注意地摸了摸屁股。

    他干净如墨珠的眼睛动了动,劝诫简植:“姑娘,我说个心里话啊。我这个同学呀,我跟他零零散散地相处很久,却也没觉得他有啥好的。我觉得他长得也不咋地,领悟能力也一般,脾气还不太好。”

    他分析着:“你看啊,你俩挺多年不见面了,就不想着再找个男朋友吗?”

    简植沉默良久,嘴角泛起一道冷笑:“看你和他很熟,我也告诉你个秘密吧。我之前是挺想把他毛染成绿色的。但是呢……”

    “我碰不到比他还好的人。”她道。

    黄隐珂,是她在死去又活来后第一眼见到的人,是她人生在数次走到悬崖边缘时看到的最美的风景,是她可以全身心信赖的所在。

    她见过各种各样的黄隐珂,小动物又或者是小孩子的,成熟的又或者是眼底翻涌着数不尽波涛的。早在他们相见第一面,黄隐珂就已经成为她在这个年代的骑士。

    他愿为她摇旗呐喊。

    她也想做他的铠甲。

    她不知道自己还会对谁这么赤诚了。

    她哽咽着想,黄隐珂,是她的挚友、她的导师、她的爱人、她的信仰。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要完结了,谢谢两个月来一直陪伴我的小天使,谢谢所有砸过地雷和营养液的你们。

    我很爱这个故事:)希望你们喜欢鸭。

    再次欢迎收藏新文《娱乐圈大佬都在给我打钱》,它很沙雕,我期待它比这本更成熟,鞠躬:)

    不过在写这本之前,我可能会写一点短小的小坑坑(最近的沙雕脑洞有点多,快爆了,得放放)。

    再次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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