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内的藏书室。
天花板装有鎏金水晶挂式烛灯, 12支蜡烛,即便是夜晚,也足以将室内照亮。苏棠还在养病, 坐在暗红色的椅子上,椅背雕刻着守护神狮鹫的纹路, 整个椅子的线条细腻优雅, 宽敞舒适。
他闲得无聊,就在藏书室里找些有趣的书来看, 随意扫过去, 不经意间看到了一册厚厚的书, 和旁边的不太一样。
苏棠伸手把那棕红色的书册抽出来, 拿在手上,封皮很有质感, 中间还印着家族徽章,两把交错的利剑, 凶猛的雄鹰,怒放的蔷薇花缠绕而上。
苏棠翻开来一看,才发现,原来这是一本相册。
他翻开的那一页, 是一张婴儿照片, 小小的一团, 穿着华丽的蕾丝裙,长长的垂落下来, 抱着婴儿的是一对夫妻,脸上带着笑, 温柔而慈爱。
照片角落有注释小达伊的第一次洗礼仪式。
原来那是受洗袍, 不是裙子。
苏棠看着, 很快明白过来,这是原主一家的相册,边角有着常年被摩挲的痕迹,显然经常被人拿出来翻看。
一时间,苏棠的心情有些沉重。
虽然系统说过,这些世界都是专门为他们两人制造出来的,但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人生轨迹,栩栩如生,仿佛真的存在一般,而他现在又身处其中,实在难以只把他们当成纸片人。
苏棠抿了抿唇,继续往下翻看。果然和剧情里说的一样,达伊曾经是一个很阳光活泼的孩子,脸上总是挂着灿烂的笑容。有一张照片,是六岁的小达伊穿着水兵服,跑起来的时候,披肩随着风飞扬起来,他对着镜头回头一笑,生机勃勃。但这样的照片在他十二岁之后就没有了。
苏棠看着,胸口就有些闷,准备合起来不看了,但就在这时,他看到了角落里的小少年。
是埃尔弗里克。
苏棠再次打开相册,找着埃尔的身影,一张张看过去,发现这人真的是从小就一本正经,成熟老成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小孩子。
他看得入神,连有人进来了都没发现。
来人脚步很轻,礼仪规矩都十分完美,挑不出丝毫错处。
他微微弯腰俯身,把一碗药放在了桌上,恭敬提醒,“少爷,您该喝药了。”
放下之后,就又默默退后,站在一旁,垂眉敛目。
苏棠从相册里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埃尔,指着照片说“你看,这是小时候的你,以前好稚嫩,还穿着背带裤。”
埃尔闻言掠过一眼,点头说“是的,我还不够好。”
苏棠纳闷皱眉,自己的意思是夸他很可爱啊,为什么他突然就自责上了,语气好像还有点奇怪
苏棠盯着他,一脸莫名。
这时,苏棠也注意到,埃尔离自己的距离似乎有点远。
虽说按照礼仪要求,仆人是站在身后一角,随时等着主人的吩咐,但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埃尔总是离他很近,就站在身后,一伸手就能碰到他。
现在,埃尔却离他好几步远,脊背挺直地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冷淡疏离。
苏棠认真想,这变化,好像是昨天和黛芙妮他们一起喝了下午茶之后才有的。
埃尔是怎么了
苏棠有些疑惑,不禁想着原因,看着相册出神。
这时,埃尔就走上前来,低声说“少爷,请允许我提醒您,尽快喝药。”
苏棠抿了抿唇,说“我不想喝。”
埃尔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但很快的,就又恢复了冷静自持的神情,带着明显的克制和隐忍,在压抑着什么。
埃尔顿了一下,才说“少爷,不要任性。”
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哄他。
苏棠装作没听到,沉默地把相册收了起来,放回到书柜上,又抽出另一本闲书,懒懒地陷进软沙发里,心不在焉地看着。
埃尔看着他,“少爷。”
苏棠头都不抬,看起来像是在埋头认真看书,实际正走神想着事情。
前天他会回信跟黛芙妮说,很期待见到那几个英俊男人,其实也不光是好奇,更多的是在试探。
自从穿越过来,埃尔对他都很好,但他觉得,这都只是基于他的伯爵身份,所以才对他这么关心。他现在是斯托克家族唯一的主人,埃尔对家族忠心耿耿,自然就对他好。
毫无疑问,埃尔是个完美的管家,什么都照顾得很细致周到,但也不得不承认,埃尔非常传统古板,谨遵规矩,像这样的主仆关系,如果苏棠想跟他发展感情,说不定埃尔会当场脸色大变,提醒他不可,千万不能丢了斯托克家族的颜面。
那就非常郁闷了。
苏棠不禁想,主仆关系看起来亲近,但毕竟隔了等级,要打破这个壁垒真正谈平等的感情,并不容易。
他忍不住就叹了口气。
然后,他就感觉嘴唇碰到了点什么,一抬眼,黑漆漆的汤药就在眼前,瓷碗边还碰着他的唇。
是埃尔在强行要求他喝。
苏棠看到了埃尔坚持的表情,就猜得到,自己就算这会不喝,埃尔也能整出百八十个方法,逼着他喝。
反正总是要来的,不如死得干脆点。
苏棠只好硬着头皮把药喝了,吞到最后一口时,又被那难闻的味道逼得反胃干呕。埃尔熟练地往他嘴里塞了糖果。
甜滋滋的味道在嘴里很快地蔓延开来,将苦味压下去,苏棠的脸色才稍微变好了一点。
但还觉得不够。
苏棠又拿起银制叉子,吃起了奶油蛋糕,因为吃得有点急,一小团细腻的奶油沾在了嘴角,他下意识就探出舌尖,把那奶油舔进了嘴里,津津有味地吃着。
埃尔立在他身侧,自上而下,看到了这一幕,眸色蓦地一暗,呼吸都仿佛停滞了一瞬,心里艰难筑起的克制之墙,轰然崩塌,所有被压抑的渴望和冲动在这一刻,就像是洪水破闸汹涌喷出。
埃尔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蜷起,蠢蠢欲动。
气氛都好似变得有些灼热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男仆走了进来,恭敬道“少爷,坎贝尔子爵携其子来拜访。”
苏棠正吃着蛋糕,听到这话,有些疑惑地抬头,一时都还没反应过来,那是谁。不过,他作为主人,应该需要去招待一下。
刚要站起来,埃尔就突然俯身压下来,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拿着手帕,轻轻替他擦了下嘴唇。
苏棠感觉到扑面而来的侵略,那么近的距离,更容易看清他燕尾服下隐约起伏的肌肉线条,不由得心里一紧,但埃尔只是帮他擦了下嘴唇,就谦卑地退后,和苏棠保持恰当的距离,显然是一个很好的管家。
苏棠懵懵地坐着,刚才一片黑影罩下来,将自己困在沙发和他的胸膛之间。苏棠心口猛地一跳,下意识就以为他要亲自己,但嘴唇只是被修长的指尖隔着手帕轻轻碰了一下,就又拉开了距离。
苏棠发现自己自作多情,有些尴尬,连忙站了起来,就想大步往前走,但很可惜身体情况不允许,只好喘着气又慢吞吞地走。
走到一楼,苏棠看到客人了,才明白原来是昨天骂自己的詹姆斯被他爸押着带过来了。
苏棠看着詹姆斯难看的脸色,不禁笑了,看来被好好教训过了。
坎贝尔子爵是个长相普通的大叔,论地位等级,他见到苏棠都得低头,得知自己那儿子蠢到得罪特意嘱咐要交好的伯爵,真是气到差点厥过去,然后马不停蹄地过来道歉了。
坎贝尔子爵说了一通,然后推了詹姆斯一下,让他道歉。
詹姆斯显然是怕了,低着头就听话地说了“对不起,是我说错话,我感到非常后悔。”
苏棠冷笑,“是吗”
坎贝尔子爵连忙说“他真的知道错了。”
苏棠却没有按照一般的剧本走,大度地表示谅解,让这事就这么过去,反倒是看着詹姆斯,微笑说“可我并不想原谅你,我这么一个煞星,哪里有资格原谅如此高贵的你呢”
瞬间,詹姆斯的脸都白了,哀求似的眼神看着苏棠,说“达伊,我们认识几年了,是朋友”
苏棠歪了歪头,一脸无辜,“我以前可能把你当朋友了吧,但我看你不像是把我当朋友。”
坎贝尔子爵不傻,看得出苏棠的态度,知道这一趟是白来了,没想到被自家儿子坑得那么惨。
那两父子走了之后,苏棠就听说,詹姆斯彻底被他父亲放弃,没有在圈子里看过他了。毕竟,坎贝尔的儿子可不止这一个,詹姆斯也可以说是很厉害了,一句话就把自己作死。
贵族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权力地位。苏棠本来还想去对付詹姆斯,结果没想到什么都还没做,詹姆斯就迅速垮了下去,都没有下手的机会。苏棠捏着自己的拳头,怪力都没能派上用场。无敌,是多么寂寞。
因为发烧躺了那么久,苏棠感觉自己睡得骨头都酥软了,病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想出去走走,对这时代的街道什么的也很好奇,想看看。
苏棠作为贵族,并没有工作这个概念,要做的只有打理这个继承下来的庄园,还坐拥一大片的封地,从佃户那里收钱,另外再做些投资。
既然要出门,当然就又要换衣服。这个时代贵族的礼仪很繁琐,单是穿衣服方面就很麻烦,在不同时间要穿不一样的衣服,感觉一天下来,不是在换衣服,就是在换衣服的路上。
苏棠还是因为身体不好,很少出门,才免去了部分,但像吃早餐一套衣服,下午茶一套衣服,晚餐一套衣服,还是有点够呛。
这次是去街上随便逛逛,自然就不需要穿得多正式。
埃尔听他说要外出,立刻就开始准备衣服,并帮他换上。
白色的衬衫,胸口缀着几层荷叶边,黑色及膝短裤,再在裤腰夹上y型背带。
埃尔帮苏棠穿上这一套后,又让他坐在床上,托住他修长白皙的腿,慢慢穿上黑色筒袜,扣上袜夹,一圈黑环似的带子缠在他腿上,衬得他的皮肤愈发像雪一样白。
埃尔垂眸,遮掩住眼底涌动的情绪,顿了一下,才继续帮苏棠穿上短靴。
最后,当然不会忘了帽子,扁平的毛呢帽轻轻戴在头上。苏棠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穿西装,没有了沉稳老成的感觉,显得少年气更重了,就像一个可爱的小报童。
但当然,真正的小报童并不会穿这般舒适昂贵的布料制成的衣服。
出门前,埃尔考虑到苏棠的病刚好,担心他的身体,又给他加了一件斗篷,是十分厚实的毛呢料,盖过了小腿,很是保暖。
只不过,这斗篷一穿上,也把里面的衣服遮住了,只有走动的时候才露出一些。斗篷摆随着动作掀起一层层漆黑的浪花,气势十足。
换上这一套衣服,花了不短的时间,埃尔每一步都非常认真,穿着的时候,也很自然就贴得极近,尤其是整理衬衫和斗篷的时候,苏棠都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埃尔的呼吸,轻轻地吹在皮肤上,让他痒痒的,不禁颤抖了一下。
埃尔比他要高,帮他整理衣领时,笼罩下来一片阴影,压迫感很强,让苏棠莫名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明明埃尔垂眉敛目,看起来很恭敬顺从的样子,但苏棠还是忍不住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有点想要后退。
不过,这显然不符合他的人设性格。
幸好没过多久,衣服就穿好了,他坐在床沿,等埃尔帮他穿鞋袜,宽大的手掌捧着他的脚,即便是隔着一层白色手套,也能感觉到有些滚烫的体温。苏棠不太自在。
苏棠只能把注意力放到别的东西上面,盯着床柱上的雕花研究。等衣服好不容易终于穿好,他立刻就跳下来,准备出发。
苏棠走出庄园,去街上逛,其实也有点巡视自己的领地的感觉,毕竟包括庄园在内,周围一大片的土地都是他的。
苏棠有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店铺,看着里面卖的东西。埃尔当然紧跟在他身后,就像是他的影子。
埃尔出门,自然不能还是穿那套管家燕尾服,他换成了深蓝色西装,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翻领长大衣,头上也戴着帽子。
苏棠发现他也换了衣服,盯着看了好一会,让埃尔不禁身体僵硬,以为自己哪里出问题了,结果少爷又忽然轻飘飘地移开了视线,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一开始逛的时候,苏棠还很激动,两眼亮晶晶的,兴致盎然地到处看,但才走了半个小时不到,他就有些累了,步速也慢了很多。
埃尔注意到他的状况,张嘴就想建议少爷回去,但几乎同时,埃尔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纤细美丽,金发披肩,笑容甜而温暖,宛若阳光下盛放的向日葵。
只是,少女的身侧还站着一个男人,虽然模样被帽子遮住了些,但从脸部轮廓来看,容貌绝对不差。
一男一女并肩站着,很是登对养眼。
于是,埃尔到了嘴边的话就变了。
“少爷,我看到那里有一间很特别的店,要去看看吗”
苏棠毫无防备,一听到特别,就好奇有多特别,下意识往那边走。
走近了,自然就透过玻璃看到了店里站着的一对男女。
克丽丝。
那旁边那个,就是男主王子了
苏棠很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
他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毕竟是男女主。
过了几秒,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的人设。话说,他好像是在暗恋克丽丝吧
瞬间,苏棠就故意沉下脸,一副生气嫉妒的模样,然后,又一脸阴郁地垂下眼,装作很落寞的样子。
埃尔的目的是达到了,但看到苏棠因为一个女仆,心情那么不好,脸色就也忍不住黑了下来。但他是管家,必须懂得隐藏情绪,又很艰难地压了下去。
埃尔问“少爷,需要把她解雇掉吗”
苏棠毫不犹豫摇头,“不用。”
那当然不行,克丽丝被解雇了的话,她去哪里赚钱,自己又怎么走剧情。而且主角注定了要命运坎坷,就算克丽丝离开了庄园,也肯定会去别的地方,再继续被欺负,万一遇上什么不怀好意的人,那就糟糕了,还不如留在这。
埃尔毫不知情,只以为苏棠很喜欢这个女仆,舍不得她离开。
回去的路上,苏棠很沉默。
一方面是为了人设,另一方面就是在思考埃尔的事。
埃尔是管家身份,他要怎么在不破坏人设的情况下,和埃尔在一起直接推倒
苏棠想到,自己强硬地扯下他的领带,撕开禁欲的白色衬衫,用领带把埃尔的双手严严实实地绑住,让他无法动弹,然后再咬上他的喉结
只是在脑海里一想那个画面,苏棠就控制不住有点兴奋了。
等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时,苏棠就被那颜色废料弄得有些羞愧,佯装没事地咳了一声,但耳朵还是悄悄地红了。
埃尔看到这一幕,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兜头灌了一桶冰水,从头冷到底。
庄园里有一大片的花园,有十几个园丁负责,每天都在打理花园,让它永远保持得那么美丽优雅。
克丽丝在这里工作了一段时间,和园丁也有些熟了。
今天,克丽丝经过花园的时候,一个性子温和的园丁叔叔正在修剪花朵,叫住了她,顺手把一朵漂亮的蔷薇花递了过去,说“拿着,你们小姑娘不都喜欢这些鲜艳的颜色吗”
园丁也有一个女儿,看到克丽丝这样漂亮性格又好的孩子,自然也忍不住多关照几分。
克丽丝愣住,摇头说“这是庄园里的东西,我不能拿吧”
园丁却说“花园里只要绽放得最好看的花,这本来就是要剪掉扔了的。我们少爷宽厚,允许我们处理这些不要的花。”
那朵蔷薇花上的刺都已经贴心地剪掉了。
克丽丝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看着这朵漂亮的蔷薇花,笑着说“谢谢。”
园丁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克丽丝低头看着这朵花,慢慢地走着,不自觉想到了黄蔷薇的花语,永恒的微笑,心里忽然就冒出了一股冲动,想要把这朵花送给少爷。
她四处看着,没过一会,就很幸运地看到了少爷。
那抹矜贵的身影,正坐在花园里喝下午茶。
克丽丝提着裙摆,像只夜莺一般,飞快地跑了过去,脸蛋都跑得红扑扑的,把黄蔷薇递到了苏棠面前,说“少爷,送您,希望您永远都保持微笑。”
苏棠愣住,随即笑了,“又是感谢你之前就说要把工资都给我,真的没必要,你是我庄园里的仆人,自然由我护着。”
克丽丝的手依然举着。
苏棠作为绅士,还是把花接了过来。
这朵黄蔷薇绽放得十分灿烂,明艳的鹅黄色,花瓣层层叠叠,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克丽丝把花送出去了,才反应过来这行为不妥,又后悔又不安。哪里有女士送绅士花的,她只是个女仆,送的还是少爷庄园里的花,她真是疯了
克丽丝简直想拿自己的头哐哐撞墙。
她刚想道歉,却看到少爷微微低头,垂眉专注地看着蔷薇花,睫毛浓密卷翘,落下一小片羽翼,肤白如雪,唇似花瓣,比教堂彩绘玻璃上的天使还要美好,令人惊艳得差点忘了呼吸。
莫名的,她就不想打搅这一幕,悄悄地离开了。
不知过了过久。
一个高大的人影慢慢走近,就看到躺在椅子上睡着了的苏棠。
金色的阳光温柔地落下,一点点地轻吻着美丽的少年,在他身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纱,让他宛如在发光。
少年手里拿着一朵盛放的蔷薇,恰好轻轻地放在胸口,成了十分特别的点缀。
男人俯身,轻轻拿走了他手里的蔷薇,然后手指收紧用力捏碎,花汁顺着指缝缓缓流下,刹那间,仿佛鲜红的血液。
男人扔了揉碎的蔷薇,又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把手一点点擦干净。
最后,他俯身弯腰,把睡着的少年抱了起来,动作温柔至极,像是对待最重要的宝贝。
苏棠并没有醒来,只是说着梦话,迷迷糊糊地低语“埃尔。”
男人动作一僵,低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总是想着,自己是仆,少爷是主人,绝对不能逾越,有些不该有的妄想,所以他给自己定了一条线,千万不能踩过去,这份感情,只能永远埋在心底,带到棺材里。
但为什么少爷要给他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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