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想吃抹干净第7日

    李驿昀说到做到, 说是两日“夺回”城池,还真是两日,如今消息已经传遍了北域关,街道上众人欢庆, 一片喜气。

    宋幼清坐在墙头, 望着街巷灯火通明,眼中毫无情绪。

    “主子, 你爬那么高做什么,小心伤口又撕裂了。”罗安见墙头之上有一道黑影, 正要上前,却见是宋幼清,吓得跑了过来。

    “不碍事, 就是来看风景,这几日可把我闷坏了。”分明还在院子里, 可拂面的夜风竟是与前几日不一般, 让她畅意, “李驿昀已回军营了?”

    “已回了。”

    “可是在设宴庆贺?”

    罗安怔然, “主子连这个都知道?”

    宋幼清撇了撇嘴,“以他的性子, 如今自当是亟不可待要安抚将士们,圣心,民心,军心,都有了, 他才可进行下一步。”

    “可我们如今根本找不到他与北狄勾结的证据,若说李驿昀有异心,想来旁人也是不会信的。”

    宋幼清叼着根草,“没有证据,那就给他送点证据。”

    “主子可需要罗安做什么?”

    宋幼清勾了勾手,“过来,我与你说。”

    一时间宋幼清也忘了自己还坐在高墙之上,一个侧身,身子就有些不稳,上半身就往后倒去,“哎哎哎。”

    宋幼清示意罗安避开,可罗安哪里会走,他伸出手就要来抱住她坠落的身子。

    宋幼清一想到罗安那个小身板,脑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伤口刚愈合呢,怕是又要添新伤了。她索性闭上眼,随他去了。

    下一刻,她便落入一个怀抱中,似乎还有些熟悉,宋幼清睁开眼,一把搂住他脖子,“你怎么来了!”

    这两日李驿昀忙着带兵,李承珺自是也跟在身侧,她也有两日未见过他了。

    “谁准许你爬墙的?”李承珺抬头看了眼,若不是他接着,落下来她怕是还能再在床榻上躺半个月。

    “我伤已经好许多了,在屋里待着闷,便出来吹吹风。”宋幼清见李承珺站在这儿有些疑惑,“今夜不是有庆功宴吗?怎么,李驿昀没让你去?”

    “陈司佑去着,我自然是回来陪你。”

    宋幼清窝在他怀里,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

    罗安自打认识宋幼清以来,哪里在宋幼清脸上见过娇羞二字,见着眼前一幕,更多的是震惊,“主……主子……”

    “怎么了?”宋幼清这才想起身旁还站着一个人,她推了推李承珺,“放我下来。”

    李承珺没有动。

    罗安看了看李承珺,又看了看宋幼清,犹豫了片刻,才道:“主子,这是军师。”

    宋幼清疑惑,“是军师啊,怎么了?”

    “没,没什么。”罗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军师那眼神活脱脱要杀了他一般,他哪里还敢多话。

    可这是军师啊!不是晋王!如今还未寻到晋王,主子就跟军师这般亲密,搂搂抱抱的,实在是……不成体统。

    李承珺收回目光,抱着宋幼清就往卧房而去。

    罗安这下哪里还能忍得了,他三两步上前就拦住李承珺,“不劳烦军师了,还是让属下送主子进去吧。”

    送自己媳妇入屋怎么了?李承珺看都没看他一眼,绕过他就往前走去,“这没你的事儿,退下吧。”

    “军师!”罗安不乐意了,“我们主子也是有家室的人,还请自重,若是让人瞧见了,这毁的还是我们主子的名声!”

    李承珺看着怀里的人儿,轻声呢喃,“有家室的人?”

    罗安一脸正色,“正是。”

    李承珺忍俊不禁,在罗安和宋幼清都未反应过来之时,他突然俯下身在宋幼清唇角印下一吻。

    “你!”罗安急红眼,恨不得抽出剑来。

    “我就喜欢有夫之妇。”李承珺挑了挑眉,“你又奈我何?”

    宋幼清狠狠拧了拧李承珺,示意他别乱说话。

    “休的一派胡言!”罗安拔剑指着李承珺,若是宋幼清一声令下,他当真会直接刺穿李承珺的身体。

    宋幼清知道这事闹下去不好,轻咳一声,“你下去吧,我自有分寸。”

    罗安未动,还是虎视眈眈李承珺。

    宋幼清沉了沉声,“退下,我有事与军师谈。”

    罗安气不打一处来,“主子,什么事需得两人抱在一起谈的!”

    宋幼清忍不住扶额,又气又想笑的,罗安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虽然也不小了,但有些事也很难与他说,更何况李承珺的身份还不能暴露,她如今解释不得,也是为难。

    李承珺只是看了他一眼,自顾往屋子里走,“沈安已经到了北域关,你去接他,将他安置在这儿,路上别让李驿昀的人发觉了。”

    宋幼清眼睛一亮,“沈安来了?你让他来的?”

    “你身子这样,我不放心,我信不过别人。”随谁沈安是个男子,他也不是很乐意,但着实没有更好的人选了,三姨虽然会医术,但哪里比得上沈安的鬼手。

    宋幼清点点头,转而对罗安道:“去吧,你去将人接回来,就说我在屋里等他,我有事与他商量。”

    他伙同无南与李承珺骗她之事也得好好清算了。

    “主子。”罗安有些不放心将她留在李承珺身边,有些犹豫。

    “你快些去,等等误了工夫,你替我收拾烂摊子?”

    罗安这才不情不愿地往外挪着步子,“主子,若是军师欺负你了,你与我说,我定是打得他满地找牙。”

    “好好好。”宋幼清竟不知罗安也是个如此忠心护主的。

    罗安一溜烟儿地就往外跑,生怕在路上耽搁了一些工夫。

    院子里这才静了下来,街巷中的谈话声都能听见些许。

    宋幼清靠在他怀中,身子微微颤着。

    “这么好笑,嗯?”

    李承珺的尾音带着些许威胁的气息,宋幼清轻咳了几声,不敢笑了。

    李承珺极其不满,“你身边都是些什么人,这么蠢的放在身边能做什么?”

    “这孩子心思单纯,你别去恼他,他也是好心。”

    “我抱我自己媳妇儿都成了错?”李承珺用脚将门合上,“让我瞧瞧你伤口如何了。”

    李承珺说着,就要掀开宋幼清的衣裳。

    宋幼清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攥住了他的手,“别。”她身上还有三年前的伤痕,她怕李承珺瞧见了。

    李承珺眉心一拧,“伤口怎么了?”

    “伤口已愈合了,不碍事,我就是……就是怕衣裳脱了有些冷。”

    一听宋幼清喊冷,李承珺也顾不得多想什么,将她的手攥进手心,“等事情结束后,我带你去江南,北方严寒,不宜你养身子。”

    宋幼清点了点头。

    屋里点着两盏烛,微微摇曳的烛光勾勒着宋幼清的侧颜,和着眼眸的细腻,她眼睫颤动,带着烛光的暖意。

    娇妻在手,李承珺哪里忍的得。

    他的温热径直贴在她的柔软上,剥夺着她的气息。

    宋幼清呜咽着推开他,“等等有人。”沈安不是要来了吗?等等撞见了怎么办!

    “不会。”李承珺听了下来,看着宋幼清一脸错愕,心满意足,“沈安还得半个时辰才能到。”

    宋幼清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他方才还让罗安去接应沈安!她忽而恍然大悟,原来李承珺哪里是让罗安去接应,分明就是要支开他。

    好他的李承珺!

    宋幼清伸手就要去推开他,可李承珺早已料到,他一手便将宋幼清两只手腕给攥在一起,禁锢于她头顶。

    “你……”宋幼清如今终是体会到男女悬殊了,她不管再怎么挣扎,却也挣脱不开李承珺的束缚,她偏过头,终于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你往日分明就打不过我的!你别趁着我身子差而得寸进尺,等我好了,有你好瞧的!”

    “往日我都是让着你的。”李承珺看着她这张倔强的小脸,微微失神。

    往日……往日她是什么模样,他拼命回忆,却似乎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宋幼清察觉到他微微怔神,许久未动,有些疑惑,“怎么了?”

    她正偏过头去瞧他,眼前忽而黑影压下,李承珺将她整个人埋在他的炽热之中,他比方才更为凶狠,似要将什么撕碎一般。

    这样的李承珺从未见过,哪一回他对她不是小心翼翼,“李……”

    宋幼清刚开口,后面的话便被李承珺一并吞下,他的湿润探入,在她的狭小之地疯狂掠夺,将宋幼清最后的理智夺去。

    宋幼清从未这般郁热过,似燃着一屋子的炭,满身滚烫。

    一声低咛从她口中不自觉溢出,宋幼清被吓得一个激灵,神智回了一半。

    这却让李承珺眼眸愈发深沉,他将手覆在她身上,肆意游走,所到之处,皆是星火。

    他埋在宋幼清颈后,喘着粗气,戏谑染笑,“舒服吗?”

    宋幼清面颊醺红,羞得已不知说什么。

    平日里清癯疏淡的李承珺竟能说出这些话来。

    李承珺逗弄着她,将她的弱点各个击破,“交于我,可好?阿容?”

    宋幼清本欲趁此将他推开,可他一声“阿容”将她的理智尽数剥夺,“你……方才……叫我什么……”

    宋幼清声音有气无力,还似带着几分醉态后媚意,李承珺哪里忍得住,一口便咬在她耳垂上,异样微微扫过。

    宋幼清浑身一震,僵住不得动弹,身体中似有虫蚁啃食着她的骨,又似如水蛇般游离,搅得她感觉这不是她自己的身子一般。

    “阿容。”李承珺又吻了吻她的唇角,“宋幼容。”

    一滴泪从她眼角划过,浸染于枕中,化为无痕。

    这是她记忆中第一回有人这般唤她……

    “我该早些察觉的才是。”李承珺拭去她的泪水,满是歉意地望着她,他眼中是化不开的柔情,让人只想沉溺其中。

    宋幼清搂住他,将自己倾覆于他身上,“好。”

    李承珺一愣,显然未明白她这字是何意?

    夜色中李承珺明眸格外勾人,一如初见,宋幼清轻轻一笑,将自己的温热贴上他唇角,“我说……我愿……”

    什么沈安,什么李驿昀,什么家国天下,她都不想管了,只想溺死在李承珺的温情之中。

    她也想任性一回,所愿所想,替自己活一次。

    李承珺从她眼眸中瞧出了许多,他俯下身将自己的贴近她,辗转于她若有若无的香气之中。

    不知何时,李承珺已挑开宋幼清的衣襟,中衣也一并褪下。

    一阵凉意让沉溺其中的宋幼清还是有了片刻的清醒,“将……烛火熄了……可好。”

    李承珺哪有不应的道理,他大手一挥,屋子突然黑了下来,两人的气息声愈发鲜明。

    李承珺的手已覆在她腰肢,宋幼清浑身又是一僵,身子都往他怀里缩了缩。李承珺并未停下,将她的理智抽丝剥茧般抽离。

    李承珺暗暗失笑,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也受不得这些。

    手中有熟悉的触感,李承珺抵在她鼻尖低声道:“还算听话,伤口愈合得不错。”

    “你……你别将它撕裂了……我好不容易养好的。”

    李承珺笑了笑,又啄了啄她的唇角,“自然,我会小心些的。”

    可宋幼清却双手低着他的胸膛,不许他靠近。

    “怎么了?”李承珺的声音已喑哑地不成模样,恨不得直接将宋幼清生吞活剥,哪里还抵得住她这般阻拦。

    “不……不公平。”宋幼清有些羞涩,“凭什么我……□□,你却……”

    李承珺低垂眼眸看了自己一眼,的确,他虽褪去了外袍,可依旧裹着中衣,与宋幼清相较,他确是……穿的有些多了。

    可李承珺自然不肯脱的,他身上如今还有几个窟窿,虽已结痂,可还是用细布裹着,若是脱了衣裳,自然被宋幼清知晓那日身受重伤之事。

    到时她又得在他耳边念叨了。

    李承珺一把握住宋幼清的手,将其覆在他腰间,“那夫人来替为夫褪下。”

    宋幼清面红耳赤,眼眸似要滴出水来,慌忙挣脱开他的手,“不……我才不要。”

    李承珺就知她会如此,满意地笑了笑。

    李承珺的手愈发不安分,渐渐往上,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将手覆在她左胸膛上。

    果不其然,她的胸口留着一道伤疤,烫得他发颤,他低下头来,将唇贴在上面,似要抹去她受过的伤痛。

    宋幼清想阻拦却又来不及,片刻理智根本抵不过他带来的轻颤。

    “叔玄……”宋幼清将身子弓起,抱住他的头。

    “对不起。”胸膛间传来他的哀颤与一滴不知可是泪的湿润。

    “都过去了……叔玄……我没死,不是吗……”

    可宋幼清自己知道,“都过去了”这几个字说出来是有多不易,她用了三年时间布下棋局,隐匿于权谋之中,势要复仇,可重生归来,却在他面前溃不成军,终是说出都过去了……

    “阿容,这辈子,我不许你再离开了。”

    今夜似乎格外清幽,街巷的喧嚣衬得屋内尤为静谧,可只有宋幼清知晓,她不知用了多少气力,才堪堪压制住自己的低咛。

    “别忍着,阿容……”李承珺将她身上最后一件衣物挑开,将手缓缓探下。

    明知要发生什么,可宋幼清还是紧张地不知所措,李承珺的异样紧贴着她,她身子愈发僵硬,吓得不敢动弹。

    她有些恼自己,为何出嫁那日姨祖母给的书她未好好看,这下好了,什么也不懂,丢人丢死了。

    李承珺深吸一口气,正要破除最后防线。

    “主子,我将人带回来!”

    门外突然响起罗安的声音,宋幼清吓得一个激灵,也不知哪来的气力,一把将李承珺推开。

    她根本不会知,那一声差点让李承珺冲出去杀人。

    李承珺紧咬着牙看向屋外,明日不管宋幼清说什么,他都要将罗安送走。

    宋幼清赶忙穿上衣物,好在屋里黑,根本瞧不见什么,宋幼清越是急切越是手忙脚乱,她手颤抖得不行,就连系带也系不上,都快被她拧作一团。

    李承珺伸过手替她穿上衣物,在她耳边狠狠道:“下回补给我。”

    这……这怎么就……宋幼清欲哭无泪。

    屋外声音渐近,“咦,怎么熄了烛,主子可是睡了?不该啊,才出去这么一会儿工夫呢。”

    宋幼清赶忙躺下,示意李承珺将烛火燃起。

    正在屋内明亮的那一刹那,门被叩响,“主子可睡下了?沈公子来了,可要见上一面?”

    宋幼清看向李承珺,放才他不是说沈安还需半个时辰才能到吗?为何这么快!

    李承珺摇了摇头,也是不解。

    “没,我没睡,让他进来吧。”她将床榻理了理,不让人瞧出先前二人留下的痕迹。

    “是。”罗安将门推开,“沈公子请进。”

    可他刚抬头便撞上一脸阴沉的李承珺,他拦着几人不让进,“有事出去说,她躺下了。”

    “没事,我换身衣服出来。”宋幼清话音刚落,李承珺便听见身后传来的窸窣声。

    “你给我在里头待着。”

    宋幼清一身旖旎,脸上的醉态根本还来不及消下,他哪里允许让其他人瞧见她的模样。

    李承珺看向沈安之时,眼中的狠意似要将他千刀万剐,“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急着让我来吗?我快马加鞭赶来,今日都未来得及吃午膳,这才赶着亥时前到了北域关。”

    夜色之中,沈安根本没瞧见李承珺的神色,他反倒是一脸得意,“怎么样,我来得快吧。”

    李承珺脸色黑得不能再黑,“多吃一顿饭会死?”

    沈安:“……”

    这话是何意?

    他回头看向无南,无南也是茫然,摇了摇头不知所措。

    子时就要封锁城门,他亥时便到了,难道他来得时机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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