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一众人到底是被李承珺给轰出去了, 被安排在了离宋幼清最远的偏房。
阿荷也一并跟来了,一是她放心不下宋幼清,二是宋幼清在这儿也没个可信之人伺候,李承珺不放心, 便也应允了。
“你这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宅子你才是主人。”好在三姨脾气好的很,从来不干涉李承珺安排。
“本来就是我的宅子, 我想将他们安排在哪儿便去哪儿。”李承珺话中还带着隐隐怒气,“若非他需照顾你, 我早就将他丢进军营了。”
到手的媳妇又跑了,他能不气吗!
“还有罗安,从明日起, 让他跟我一同去军营,在谢常安底下历练, 他年纪不小了, 总不能再这般莽撞。”
宋幼清轻咳掩饰, “不必了吧, 他还小呢。”
“不小了。”李承珺在她耳边咬牙切齿,“你不想想这个年纪时你在做什么。”
额……她似乎已跟着孙将军在战场上厮杀了。
“那便送去吧, 历练历练也好。”
李承珺得逞,眼中是藏不住的笑意。
李承珺在她耳畔厮磨,“现在没人,只剩你我了……”
宋幼清一把推开他,这男人脑子里尽是想这些事儿吗?方才被人打断, 她早已没了旖旎的心思。
窗外一道鹰厉声打破寂静,宋幼清下意思看向李承珺,“你的人?”
李承珺拧了拧眉,此时来人,不会有什么好事。
过了好半晌李承珺才重新回屋子,“我得回军营,你在这儿待着,不许出去。”
“怎么了?”
“李驿昀今夜卸下军职,将事务皆交由谢常安。”
宋幼清冷哼,“他倒是聪明,不费吹灰之力拿回城池,好名声在他身上,他卸了军职,日后若是出了事,那便追究不到他头上,还需谢常安一人担着。”
谢常安那人一根筋,定不会有异议。
“这几日李驿昀会有大动作,若是听到了什么消息,你莫要鲁莽行事。”
宋幼清隐隐察觉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北狄王快不行了。”
“什么?”宋幼清恍惚,“我记得一月多前,他好好的,怎么突然说不行就不行了。”
“他身子一直很差。”李承珺替她掖了掖被角,“假死之后我便去了北狄,后来才知晓北狄王也一直在服用长生不老药。”
“长生不老药?”宋幼清拧眉,这一个两个的不想做皇帝,都想成仙不成。
“我将丹药拿给沈安瞧过,这药长生不长生我不知,但长期服用会使身体空乏无力,气血亏虚,无药可治。”
宋幼清想起什么来,“老皇帝吃的也是这种丹药?”
李承珺点头,“他与北狄王已服用十余年了,毒已深入骨髓,活不久的。”
“这药是从哪来的?”怎可能老皇帝和北狄王都服用的是同一种药!十余年了,这幕后之人得蛰伏多少年才有这般耐力。
“你觉得能从哪来?”
此事显而易见,“李驿昀?”
李承珺没有否认。
“若是老皇帝也就罢了,可北狄王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下得去手?这可是弑君弑父!”
李承珺嘲讽一笑,“北狄王可没将他当亲生儿子。”
也是,隗瞿一生下来连个皇子名分都没有,他被养在坊间,十余年后以李驿昀的身份辗转于大梁与北狄间,北狄王哪里将他当做自己儿子,不过是个替他谋天下的棋子。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可谁有曾想,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北狄王终是自食其果,要死在自己儿子手中。
“可十余年前李驿昀才多大,怎可能谋划此事?”十五年前老皇帝就衷于炼长生丹药,可那时候李驿昀也不过苏衡这般大年纪,哪里会有这番谋略。
“他不可,身边人自是可以的。”
“可是王岩?”
“王岩还不足以站在李驿昀身后行事,我如今心中有怀疑之人,待过段时日,他自是会露出马脚。”
“可北狄太子不是还活着吗?北狄王一死,能轮得到他?”宋幼清暗暗叹了一声,自从李承珺在她身边后,许多事情她根本不需操心,她整日不是歇着就是躺着,自认脑子也愈发不好使了。
李承珺勾着她下巴,“我问你,若是我说回京后我便娶了陆若涵做正妃,你当如何?”
宋幼清眼眸一沉,目含威胁之意,“陆若涵?娶她做正妃?可以啊,那我自是在回京前就将她杀了,再将你大卸八块,若不怕,你大可一试。”
李承珺失笑,在她唇角轻啄,“既然如此,那你想想若是李驿昀,他又会怎么做?”
宋幼清这才恍然,她狠狠一脚踹向李承珺,“好啊你,给你生了一张嘴都不会好好说话了吗?那么多人,你偏要拿她做例。”
但不得不说,李承珺拿陆若涵做例子还当真说到她要害,论旁人,她还真寻不出一个如此贴切的。
李驿昀亦如此,若他想要王位,自是要铲除所有阻碍,北狄太子与北狄王都不能幸免。
李驿昀想借用大梁的军队杀了北狄王与北狄太子,又想以北狄的军队将大梁一网打尽,还真是物善其用啊。
“那你准备怎么做?”
“将北狄太子隗玄当做诱饵。”
宋幼清心一沉,“你又要去北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今北狄战败,以李驿昀的计划,定会派人来求和,他怎可能会放弃这个机会。”
“换个人去不成吗?”
李承珺揉了揉她脑袋,“怎么?可是舍不得我走了?”
“做你的梦。”宋幼清一把拍开他的手,“我是在想你不懂北狄话,又说不来,去北狄做什么,到时候被人发觉了,被连城门都出不来了,谢常安手下不是有人会北狄话吗,为何不让他们去。”
“谁说我不会的。”李承珺凑到她耳边,低声呢喃了一句。
宋幼清听得面红耳赤,一把推开他,“李承珺,学了北狄语就是让你尽说这些骚话的吗?你快走,你快走,别在我面前碍眼了。”
她虽说不来北狄话,但在边关浸染了这么些年,还是听得懂不少的,李承珺方才那就正是:“夫人,等我回来好好疼爱你。”
李承珺笑着退了几步,“你好好歇着,我走了,若是让我知晓你偷偷溜出去,你便等着一月下不来榻吧。”
一月下不来榻?
这是何意,李承珺要打她?
宋幼清正要说什么,李承珺突然抛来一物,宋幼清堪堪接过,见是那日她夺来的半块虎符,有些疑惑,“你又将这东西给我做什么?”
“我带着也没什么用,谢常安也不可明目张胆拿着,你拿着便是。”紧要关头,可拿它保命。
窗外又传来一声鹰厉,宋幼清知道,是有人在催促他了,“你走吧,我自有分寸。”
李承珺回头看了她一眼,又大步向前,捧着她的脸狠狠吻了上去,喘息间,他扣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低语,“等我回来,相信我,这是最后一回了。”
宋幼清满目缱绻,“好,你小心些,若是事有阻碍,你就立马撤回,相较之下,还是命重要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李承珺拍着她头,“我还未去呢,不盼着我好,你就这般不信我?”
宋幼清凝视着他的双眸,缄默不言。
正是因为太信任了,她才见不得他有一点失利,见不得他受一点伤。
李承珺离开时,屋外已积起皑皑白雪,今年也不知是何缘故,冬日似乎尤为漫长,都已是四月却还在落雪。
大梁的春日何时才能到……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南浔子”,灌溉营养液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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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南:主子,让娘娘一个月下不来榻……你行吗?
李承珺:gun【迷之微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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