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下来, 只有苏弈宁与大夫人吃的格外的香。
洗尘宴后, 华湄带着苏弈宁回了妁华院,离家几月, 妁华院仍旧如当初一般, 并无变化,就连窗台上那颗绿植也一尘不染。
苏弈宁好奇的四下转了转,这便是她自小长大的地方呀, 果真精致得很。
逛了几圈下来, 小郎君才靠在塌上昏昏欲睡,今儿个起的早, 一路上又卯足了精气神儿东张西望,这一番折腾下来自然就困了。
华湄笑了笑,让碧若整理了床铺,将人拉到床榻上午憩。
手心里的柔软让苏弈宁生了留恋, 躺下之后顺势将华湄也拉了下去:“一起歇会儿。”
华湄眨眨眼, 乖巧的枕在他的胳膊上, 她怎么觉得包子待她与以往不同了?
自昨夜起,他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比以往多了依赖和信任,还有柔情…
所以, 他不排斥她了?
华湄压着心里头的雀跃,转头去看小郎君,却发现人已经闭上了眼睛。
华湄:………
还真是一起歇会儿…
—
朝堂上
文武百官整整齐齐,三呼万岁后,帝王便让人传荣安郡主, 郡马爷进殿。
众人皆愣,荣安郡主?郡马爷?
对于华湄册封为郡主一事,昨日便已经传遍了长安,众人对此倒也不觉得惊讶,他们不解的是,传郡主与郡马爷上朝做什么?
莫非是为了走私案,可这案子不是已经交由大理寺了么?
华湄与苏弈宁并肩进入大殿,虽说帝王免了二人跪拜之礼,可在朝臣面前,却不好过于特殊,二人中规中矩的行了大礼。
帝王呼了声起后,华湄自袖中拿出了折子:“皇上,荣安有事启奏。”
大总管踩着敏捷的步子接过荣安手中的奏折递到了帝王手中。
帝王故作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朝众臣道:“荣安县主启奏废除我朝株连九族律法,众卿有何见解。”
帝王此言一出,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这如何使得?”
“是啊,我大唐律法乃开朝所制,怎能说废就废?”
“不行,绝对不行!”
一时间,反对声四起,华湄大致瞧了眼,都是些老顽固,且大多都是文官。
武官几乎都噤了声,对于这株连不株连的,他们并不是多在意,自然也没有往出来冒尖儿,更别说这位荣安郡主还是公孙将军的嫡亲妹妹。
同公孙将军上过战场的哪个不晓得他将这位妹妹看的有多重,这种时候他们就是看在公孙将军的面子上,也不能出言反驳。
还有些没出声的,则是瞟了眼公孙国公爷,见国公爷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他们自然也就噤声,这可是国公爷捧在手心里的明珠,他们可不敢去找不痛快。
帝王瞧了眼反驳的最厉害的那一些人,有几代忠臣,当然也有其他追随他人之臣。
苏弈宁眨眨眼,这么多人反对?他吵得赢吗~~
华湄轻飘飘的瞧了眼几人:“诸位别急,这事既然提了出来,不妨今日好生议论。”
“提反对意见的,说说理由?”
华湄话音一落,礼部尚书声音便紧接而至:“大唐例律自开国时便建立,岂能说改就改!”
苏弈宁接到华湄的示意,眼珠子一转道:“如何不能?难不成你幼时学会的爬行,成年了还得用么?”
礼部尚书一滞,气的脸色通红:“郡马爷这是什么话!”
苏弈宁无辜的眨眨眼:“我说的没道理吗,既然有了更好的方法,为何还一定要延续旧制?”
礼部尚书:“这根本不是一个道理!”
苏弈宁:“如何不是?株连之罪本就不符合常理,且过度残忍,为何不能废除?”
礼部尚书:“郡马爷这是说开国皇帝制定的律法有问题吗!”
苏弈宁偏头看他:“你是亲耳听见开国皇帝说的这条律法,还是亲眼所见开国皇帝写的这条律法?”
礼部尚书:………!
这都一百多年了!谁看得到,谁又听得到?
“既然没看到也没听到,谁能证明这一定是开国皇帝的意思?”苏弈宁斜了他一眼继续道:“指不定这就是哪个心怀不轨的朝臣加上去的呢,如今的大唐比之过去更加繁荣昌盛,大唐在不断进步,怎能再延续这些过于残忍且不合情法的条律!”
礼部尚书面红耳赤:“你这是强词夺理!”
苏弈宁:“那你倒是用道理说服我啊!”
礼部尚书:……
你倒是先讲道理啊!
帝王看了眼面色平静的华湄,低着头勾了唇角,难怪不得要带这位上朝,合着是带了个会吵架的…
户部尚书面色淡然的接道:“郡马爷并未入朝堂,不该参与政事!”
苏弈宁仰着头甚是高傲的道:“我苏府世代不为官的规矩,你不知道?”
顿了顿又的格外嚣张的道:
“我苏府乃大唐第一世家,先皇曾下达圣旨,如遇有利于大唐之事,苏府可参与议论或上书帝王,这事难不成你也不知道?”
户部尚书一怔,众臣皆看向帝王,有这事?
帝王挑了挑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瞧了眼苏弈宁,却见小郎君朝他眨眨眼~~
帝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公然欺君!还在朝臣眼皮子底下伙同帝王说谎……
苏家主这是养了个什么小公子?
帝王看向华湄,华湄唇角轻弯,眼里的意思非常明确:你要是说没有,我就撂挑子不干了!
帝王:………
“确有此事,因着顾全大局,并未公开旨意。”
户部尚书:……
此时公开就是顾全大局了?
这事虽然令众臣极其惊讶,却没有人会去怀疑这事的真实性,先不说帝王都承认了,且说这天底下绝对不会有人敢在帝王面前撒这种慌。
只是他们更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苏弈宁。
众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些人精儿,帝王如此护着郡马爷,他们哪还能不明白这折子怕是上头那位的主意,一些反对的声音逐渐消失,剩下的不是直肠子,就是心怀不轨。
户部侍郎:“那郡马爷又如何认为这条律例不合情法呢?莫不是因为这桩走私案郡马爷身在其中想要脱身?”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臣这才反应过来,近日荣安郡主查获的这桩走私案,其中两个重犯都是出自苏府,且这案子刚好是株连九族之罪!
户部尚书冷哼:“我就道郡主为何会突然递这道折子呢,原来是为了给自己脱身啊。”
“我大唐律例延续百年,岂能因个别人说改就改!”
华湄瞧了眼上头的帝王,这句个别人好像也包括帝王呢,果然,帝王脸上已带了几分不虞。
工部侍郎:“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荣安郡主岂能如此罔顾律例!以权谋私!”
苏弈宁彻底被惹怒了:“罔顾例律?以权谋私?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也就会在这里噼啦啪啦,莫不是忘了这桩走私案到底是谁查获的。”
“荣安郡主为了此案鞠躬尽瘁劳心劳力,我苏府也差点因此被宋寒灭门,有本事你们也去这般以权谋私一个给我瞧瞧?”
工部侍郎目光闪了闪,一时竟没找到反驳的理由。
朝堂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苏弈宁睁着一双大眼在那几个人身上来回瞪了一圈:“怎么?都哑巴了?还是心虚了!”
帝王:……
好像他都没有如此怼过这些人,看着还挺带劲儿。
终于,礼部尚书出了声:“此事是荣安郡主查获,自然可以将功赎罪,免去荣安郡主与郡马爷的株连之罪也合乎清理,倒没严重到需要废除朝堂律例的地步。”
顿了顿又道:“若是郡主与郡马爷还不满意,最多再免去苏府的株连就是,只是苏府的生意却不能再继续了。”
华湄眼睛微眯:“这话好生有意思,说的倒像是本郡主与郡马爷以权欺人。”
苏弈宁瞬间炸了毛,几步走到礼部尚书面前指着他吼道:“你什么玩意儿!你倒是给老子说说,荣安郡主何错之有?她是杀了人,还是放了火,需要将功赎罪!”
“还有,苏府的生意是祖上代代相传已过百年,你说不做就不做,你算个什么东西!”
苏弈宁最是护短,这礼部尚书一句话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亲□□子都带了进去,他自然就淡定不了。
“你!你…”礼部尚书一张脸涨的通红,当即就气的喘不过气,指着苏弈宁你了半天也没再憋出一个字,他哪里想得到一个毛头小子敢指着他的鼻子骂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仅众臣呆滞了,就是帝王也愣了神,这苏府小公子果然是……
果然是,混账得很。
估计这全天下,也就他一人敢对礼部尚书如此不敬了。
这性子
他喜欢。
礼部尚书就是根臭骨头,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人暗地里已经投靠了昑王,这些年没少在朝堂上给他唱反调。
偏偏还次次端着那些规矩,叫他无法反驳。
户部侍郎一脸厉色盯着苏弈宁:“如此辱骂朝廷命官,郡马爷这规矩是怎么学的!”
苏弈宁狠狠的瞪了回去:“你又算是哪个葱?既然知道老子是郡马爷,岂是你能冒犯的!”
“怎么?难不成你想教老子规矩?你有这个资格吗?老子敢学,你敢教吗!”
户部侍郎脸色青了又紫,憋了半天才甩了袖子:“简直粗鲁不堪!”
苏弈宁转头就告状:“姐夫,岳父大人,他骂我粗鲁不堪。”
户部侍郎:……
众臣:………
帝王:………
公孙国公爷:……
作者有话要说:帝后是青梅竹马,感情牢不可破,没有利用的哈,么么哒感谢在2020-03-24 14:24:43~2020-03-26 00:02: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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