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与公孙国公爷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 随后又双双移开了视线。
他们又不聋, 自然听得到。
不仅听到了人家骂你,还听到了你骂人家。
户部尚书胸口一阵气闷, 郡马爷您都成婚了好吗?吵不赢告状算什么本事?
不过他到底没敢再继续呛声, 谁叫他没有个做帝王的姐夫,没有个一人之下的国公爷做岳父!
苏弈宁乘胜追击,双手环胸哼了声:“还有人反对吗?”
他还以为是些什么厉害的角色呢, 没想到这么弱。
众臣都噤了声, 帝王也有些讶异,平日里一个个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今儿个怎么都成哑巴了?
众臣心里皆苦,讲道理他们能讲个几天几夜还不带重复的,可这位他不讲道理啊。
谁想在帝王同僚面前被人指着骂你是个什么东西?关键人家骂了你还不能骂回去。
除非你名声不要了。
况且,人家岳父大人在百官前头站着, 亲姐夫还在上头龙椅上坐着, 他们敢骂什么?不要命了不成……
众臣不再出声, 礼部尚书气的直翻白眼儿,直接朝着帝王跪下:“皇上,改朝廷律例可不是小事, 皇上三思啊!”
跟着他一派的几位官员互相看了一眼,也跟着出列跪在了礼部尚书身后:“请皇上三思。”
帝王仍旧没出声,只脸色越发沉寂。
他倒没想到,昑王暗地里竟拉了这么多朝臣。
华湄瞧了眼几人,勾了唇:“大人是因为这事事关重大需谨慎待之, 才如此反对么?”
礼部尚书一愣,还未回话却听她又道:“若是如此,大人倒不必忧心,此事关系极大,自然要好生商议如何执行,自不会草率为之。”
礼部尚书:!!
他是这个意思吗!
“荣安郡主!老臣以为此事不可,就算荣安郡主没有私心,可在这走私案的当口提出来,难免会引人非议!”
意思就是,你荣安郡主若还想要点脸面,就不应该此时提出来改这条株连律例!
可是,华湄是谁?
贪图美色,洞房夜收到和离书,打群架,她的脸早就丢光了。
所以这点脸面对她来说,还真不值得一提。
“无妨,本郡主问心无愧!”华湄轻飘飘的道。
礼部尚书还欲反驳却见华湄突然变了脸色厉声道:“大人到底在反对个什么!是觉得这事不该本郡主提出来还是觉得这条株连九族的律例合乎情理!”
“若是大人觉得本郡主没有资格递奏折,本郡主这就请皇上撤了封号从此远离长安就是!若是觉得这条株连律例合情合法,就拿出个说服人的理由来,大人一个理由都没有,却在此胡搅蛮缠是为何!”
礼部尚书被吼的一滞,额头上冷汗直冒,荣安郡主查获走私案立下大功,已经深得民心,这顶帽子扣下来,他估计得被口水淹死!
至于这条律例合不合情理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咬死这条律例足矣毁了苏府与国公府!
“开国律例不能说废就废!”只有苏府与国公府毁了,昑王才有机会坐上这九五之位!
华湄嗤笑一声:“若只是因此,大人还真是德不配位!”
德不配位!
众臣皆低下了头,这话平日里谁敢大张旗鼓当着礼部尚书的面说?
国公爷一派心里头都幸灾乐祸,礼部尚书平日里没少跟他们呛声,这回可算是遇上硬茬儿了!
国公爷挑了挑眉,心里头顺畅极了,他早就想这样骂了。
帝王也弯了唇,骂的好!
苏弈宁眉眼一弯:“娘子说的对,大人不仅迂腐,还拖大唐后腿,着实不适合这个位置。”
礼部尚书瞪着苏弈宁:“本官不适合难不成郡马爷适合!”
苏弈宁无辜的眨眨眼:“你又忘了?我苏府的祖训,世代不入朝为官!”
小郎君说完就蹲在礼部尚书的面前,一手托着腮直勾勾的瞧着他苦口婆心的道:“大唐乃泱泱大国,作为诸国表率,自然要以德服人,这株连之罪本就不合常理,俗话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所以哪有人犯罪要让别人偿还的道理?”
“要是大人你犯了什么罪,却要连累你一家老小,你觉得合适吗?”
“大人作为大唐朝廷命官,应当以江山社稷为重,以百姓利益为重,大人做官这些年,这最基础的为官之道该不会还要人教吧?”
众臣纷纷低下头,他们这是第一次见有人敢在朝堂上如此没个正形儿,还敢教礼部尚书做官之道,这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苏弈宁也不管礼部尚书铁青的脸色,凑近他轻声道:“大人若是想借此打压苏府与国公府,不妨先想想,我苏府的九族除了公孙府还包括了谁,我刚刚便提醒过大人了。”
“或许,大人莫不是也想一起诛了?”
这句话不轻不重,却刚好够朝上所有人听见,想起郡马爷刚刚那句姐夫,众臣大惊,凡是刚刚开过口的身子都止不住发颤。
刚刚一时嘴快,竟忘了苏府这桩走私案可不就牵连到上头那位了么。
礼部尚书吓得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微臣不敢。”
帝王嘴角泛起一丝冷意,不敢?已经做了,何来不敢?
此事进展到这里,已经大势所趋,没人再敢出来反对,毕竟没有谁想被扣上一顶诛君的帽子。
国公爷老神在在的出列:“启禀皇上,郡主所奏有理,臣附议。”
国公爷一说话,朝上文武官员纷纷出列:“臣附议。”
帝王瞧了眼地上的礼部尚书:“尚书大人可还有异议?”
礼部尚书头贴着地面:“微臣没有异议。”
帝王轻哼了声,才道:“那就顺便将大唐律例好生议论。”
众臣:“皇上英明。”
华湄看了眼冲她眨眼的包子,勾了唇:“荣安告退。”
帝王:“允。”
二人功成身退,苏弈宁跟在华湄身后欢呼雀跃:“娘子,我表现怎样?”
华湄将他的手拉在手心:“甚好。”
“不过,你怎么看出来那位大人要打压苏府与国公府。”
短短片刻他能瞧出这翻端倪,还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苏弈宁憋憋嘴:“我害怕杀人,所以师傅给我的任务便都是偷取情报,上次在若水偷取的便是关于他的,上头还有画像。”
“他是昑王的人,暗地里为昑王做了不少事,包括打压苏府国公府。”
华湄:………
原来如此。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苏弈宁:“这是机密不得泄露。”
华湄:“那现在你告诉我做什么?”
苏弈宁:“你不说出去就行了。”
华湄:………
—
妁华院
华湄瞧着苏弈宁宝贝似的将那套皇上赐下的笔墨小心翼翼的放了起来:“你不是不喜欢?”
苏弈宁:“兄长喜欢啊,他惯爱笔墨,送给兄长他一定很开心。”
华湄皱眉:“你晓得我喜欢什么吗?”
苏弈宁一愣,回头看她,而后摇摇头:“不知道。”
华湄心中气闷,她吃醋了。
苏弈宁几步挪到她的身边,笑得一脸灿烂:“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而且保证不会忘。”
对上小郎君的笑容,再大的气也消散了,华湄想了想弯了眉眼:“我喜欢你。”
苏弈宁一怔,呆愣了片刻脸色微红:“我也喜欢你。”
这次倒轮到华湄发愣了,他喜欢她?
他终于喜欢她了~
两人对视良久,不约而同的绽放了自己最美的笑容,这一刻,华湄觉得周围的空气都是甜的,眼前的小崽子也越看越可爱。
若是所有事情就到这里结束了该多好,她就可以回到南平与他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
然而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不过两日,便有消息传来,宋寒苏楼台苏迟暮死在了牢里。
帝王大怒,令大理寺不惜一切代价查清真相,可是最后查出来的都是自杀而亡。
帝王不信,华湄也不信。
他们绝不会寻死,否则早在来长安的路上便死了,不可能等到现在!
华湄还清楚的记得,苏迟暮在离开南平时,对二夫人说过:“若我还能回来,一定在母亲身边尽孝。”
苏楼台为曾拉着香姨娘的手,让她别怕,等他回来。
心中都有牵挂的人,绝对不可能自杀!
华湄连夜就进了宫。
帝王脸上怒气还未消退:“敢在大理寺动手,还真是胆大包天!”
华湄:“大理寺什么都没审出来?”
帝王:“没有!”
这帮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看不住!
华湄垂下眼,有如此权势,难怪不得这一路上都格外的顺利。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
“皇上可有怀疑的人?”
帝王看了眼华湄,两人眼里有同样的意味,几乎是同时出口:“昑王。”
两人想到了同一处,华湄又道:“皇上应该知晓礼部尚书是昑王的人吧。”
帝王点头:“知道的不久。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本《殿下金安》
李萦重生后的第三天,终于平静下来。
前世为给驸马报仇,她耗了半辈子
最后,仇报了一半,她就饮下了李昭的毒药。
李昭…不,应是宋昭才对
公子如玉,谦逊温和
真是好大一个笑话。
她将他当作至亲,当作盟友,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
李昭神色冰冷的放下一瓶毒药:“殿下,是我最后一个仇人。”
她终是放弃了,饮下了毒药,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心心念念的仍是皎洁如玉的驸马爷。
文案二
重生后
“萦妹妹,不如与我联手?”李昭眉眼低垂,清浅的嗓音带着蛊惑。
沈萦冷眼瞧他,将他视作蝼蚁: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莫不是冠上李姓久了,便忘了你祖宗的坟在哪儿了!”
文案三
“容世子固然玉骨清风,温和良善,可到底弱了些,不如,殿下这次考虑考虑嫁给微臣?”宋昭笑的如狐狸,哪里还有半分前世谦恭。
李萦媚眼如丝:“本宫与驸马做了十年夫妻,他可不弱呢,相反,力气还大的很。”
宋昭敛了笑意,眸间一片冷意。
“若是三哥哥比他更甚,本宫倒可以考虑考虑。”
宋昭眼睛猩红,弯腰将人抱起:“那便试试。”
”看谁的力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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