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当爹第三十七天:

    是所有的孩子都有问题吗池宁算了一下,肃帝时期的皇子, 哪怕不多, 他们的下一代皇孙辈延续到今天,也是个很可观的数字了,“子嗣不丰”只是一种相对说法, 至少每家都有自己的下一代。

    只是子嗣艰难。藏老嬷再厉害, 也不可能不通过物理阉割, 就彻底让一个男人失去某些能力。她要是真的有这个本事, 那宫里的宦官们能少遭多少罪啊。

    哇哦。池宁懂了, 魏贵妃就是个在死后也要给别人留点不痛快的人。

    说真的, 虽然池宁很清楚,太后的两个儿子和两个孙子没有中招, 只是因为太后防范严密, 十分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他们, 不给魏贵妃留下任何可乘之机。但只从既得利者的结果来看,他总觉得魏贵妃的真爱应该是太后才对啊。

    而太后她老人家也不愧是在她那一届宫斗大赛里拔得了头筹的狠人,这一手的心理战玩的实在是太漂亮了。

    她只需要让新帝听到“子嗣艰难”四个字就足够了,不需要再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男人的疑心病, 会自动替她完成接下来所有的脑补。

    这里有个前提是,当皇子们被册封为王,前往藩地后,他们是无法带走神宫监的检测工具和坐忘心斋的人的,除非特别受宠。说的再简单点, 坐忘心斋效忠的其实只有皇帝一人,而不是整个皇室。因为检测工具和能够检测的人是稀缺资源。

    坐忘心斋检测的也不是血脉,他们只是能在孩子被孕育的那一刻就确定孩子的存在,走的是时间上的推理流。

    好比,像姬簪那样,从不再是完璧之身到见到坐忘心斋的弟子,她从始至终都和新帝在一起,那么当她被判断出有可能怀有身孕的时候,这孩子百分百就是新帝的。不可能再有其他选项,新帝也不会怀疑。

    但像其他新帝在藩地所拥有的孩子,这就不好说了,从怀孕到被御医诊断出来,中间少说也有两三个月的操作空间。只有孩子的母亲可以确定这孩子是自己的。

    哪怕是刘皇后,她虽然是在新帝登基后怀得孕,但

    只要新帝想怀疑,他就可以有很多方向。好比在和他行敦伦之事前,皇后已经和别人借了种;又或者在事后当他离开皇后的寝宫去上朝,而神宫监的人还没有带着检测工具前来的过程里,这就是个很容易滋生心魔的时间段。

    总之,办法多种多样,就看想象能有多大、角度有多刁钻了。

    太后甚至不需要搞清楚刘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新帝的,她只需要让新帝永远留有一个问号就可以了。血雾邪祟的铺垫,也在这其中起到了一些作用,不管刘皇后如何表现,只要新帝开始怀疑,就会如疑邻盗斧,怎么看怎么都有问题,处处是细节,样样藏心机。

    更不用说,刘皇后在面对血婴时,表现的确实不够好,她的崩溃,她的歇斯底里,在新帝知道这些之后,都会得到全新的、不一样的解读。

    其实就池宁本人来说,他也在怀疑刘皇后。

    如果她真的问心无愧,也不至于因为一个明知道是冲着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来的邪祟,而敏感成那个样子。反倒是更像做了亏心事后不断遮掩的恼羞成怒。

    原君好奇那孩子到底是谁的吗

    池宁不好奇。不管是谁的,反正不可能是他的,与他无关,他才懒得去管是谁的呢,以新帝的性,很大概率那孩子是活不到出生的。

    总之,太后这手真的是太毒了,掘了祖坟的狠。

    了解清楚了始末,池宁也就让苦菜等人把藏老嬷控制了起来,又让人去找了他师兄俞星垂来议事。

    议事的议题只有一个到底要不要由他们把藏老嬷交给新帝。

    如果交了,这肯定是大功一件。东厂的人已经在藏老嬷家里搜出来了她与血婴有关的证据,从她当年助纣为虐的帮魏贵妃给别人堕胎,再到她家里的祭坛,以及富县附近偶有发生的血婴“伤人”的传说这些都是太后早已经精心给准备好了的。

    藏老嬷绝对是hi百口莫辩,逃都逃不掉的。

    但是,等新帝听到了自己子嗣艰难的噩耗,从围观别人的房子塌了到意识到自己的房子也没保住,新帝的心情肯定不会很美丽。

    他们作为揭露了这个险恶真相的人,难免要被迁怒。还很有可能要面对种种质疑。没有哪个男人,在第一时间获悉了自己失去了那些能力后,会选择直接接受,他们更多的是否定、不相信,乃至于找全世界的错。这是个必然会存在的结果,很无奈,也很真实,有些人在乍然意识到自己受了侵害后,他们最先厌恶怨恨的不是伤害他们的人,而是把这件事告诉他们的、捅出来的人。

    别问为什么,池宁也想问呢。但这就是他这么多年来的观察所得,人都有一种逃避的本能,仿佛只要把眼睛耳朵捂起来,伤害就不存在了。

    但如果不交,先不说把这份“功劳”拱手让给谁才合适,只说他们自己,本身就很难交待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巧的出现在富县。这个事是实实在在没有办法掩盖,也没有办法去解释、去洗的。只会引起新帝更多的质疑。

    一如钱小玉之前提点池宁的,你不能因为想要避嫌,而什么事都不参与。

    因为国情如此,怕的不是你不做事,怕的是别人都做了而你没做。这并不能体现你的高洁,只会体现出你的“异样”与“心怀鬼胎”。

    人无完人,当他们表现的太完美的时候,就是他们不是人的时候。

    俞星垂也是个老千层饼了,他想到了又一种可能“我们现在算是太后的人,那么由我们来发现这件事,正常人的第一层逻辑肯定是,我们能通过这件事得到什么最直接的好处。第二场逻辑则是我们为什么刚刚好的参与了进来,是不是太后的授意”

    “但紧跟着的第三层逻辑,就会变成这样会不会有点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他们傻吗,要这么暴露”池宁接上了师兄的话。

    “第四层就是他们是不是在搞反逻辑”俞星垂在昏暗的屋内来回踱步,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不知不觉天就黑了,“而从五层开始,就彻底变成了雾非雾,花非花,让人没有办法完全相信哪一头。”

    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

    当是是非非说不清楚、也想不明白的时候,反倒是更有利于让新帝专注于事情本身,而不是发现事情的人。

    他们还能借此来给太后卖个好。

    池宁点头,把他对新帝的性侧写也加入了进来“以新帝非要给自己立个贞节牌坊的行事作风来看,由我们来揭露这件事,也许才是最安全的。新帝会因为怕别人觉得他在无能迁怒,而不敢动我们。哪怕我们因为其他事而被发难,新帝都会怕别人会不会觉得这是他找的借口。”

    简直是给自己上了一层金钟罩,铁布衫。

    再次感恩新帝。

    他这个性可太好用了

    最后,从眼前的短期利益来说,师兄弟两人也都能得到最直观的好处池宁的东厂正在和西厂较量,第一回就赢了对方,并保持遥遥领先,这怎么想怎么爽;而俞星垂一回来就碰上不详的问题,也瞬间会变成正巧解决了所有人的危机。

    总而言之就是由他们自己举报,肯定是利大于弊的,这个弊的结果也是他们可以承受的。

    于是

    “干了。”俞星垂和池宁都不再犹豫。

    能把那不详的血婴如此之快的解决,肯定是有利于朝廷安抚京中的百姓的。

    命运啊,就是这么神奇。

    他们做出了决定就没再废话,直接带人回京。从富县回到京城还需要一段时间,等他们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城门肯定就关了,于是,便让一人骑快马先回京禀报,再由剩下的人押着藏老嬷在后面缀着,顺便等待城里的夏下为他们拿到宵禁入城的手续。

    前面一切顺利,后面

    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池宁和俞星垂一入城,就被西厂的两位马太监马文、马武给拦了下来。马文当上西厂督主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弟弟也兼了个西厂的职位。

    马文的这个弟弟马武其他的不行,拉帮结派、刺探情报的本事倒是不小。如今就帮助他哥哥精准锁定了池宁一行人。

    “哟,这不是俞公公和池公公嘛。”马太监明知故问,“你们这宵禁了才进城,也太赶了呀。”

    “马公公。”池宁做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情况特殊,我们有申请有手续,合理合法。”

    “也没人说您这样不合规矩啊。”马太监找茬自然不会找的太没有智商,对于东厂和西厂来说,宵禁入城已经只能算是小操作了,在这种地方绊池宁没有意义,反而以后很容易自己打脸,把自己也为难住,“只是,西厂最近调查了一个案子,还需要池公公行个方便,交出您身后的人。”

    西厂这是明着要来摘桃子了。

    池宁皮笑肉不笑的“不巧,这后面的人,也是我们东厂一个案子的关键人物,兹事体大,暂时还不能让给您。”

    “池公公,我不是在和您商量。”

    “我也不是。”池宁对了上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马文,“做事总要讲究个先来后到,等我们的案子完了,这人自然会交给您继续审问。”

    藏老嬷被堵住了嘴,但能听到东西,在听到东厂审问完还是西厂之后,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你们这群死太监,还有完没完

    “如果我说,我偏要插个队呢”

    “就怕您有命拿,没命享啊。”池宁还在激将,因为他真正的目的是既然你马文这么想知道新帝子嗣艰难的秘密,那送给你好了。

    不过不能送的太顺利,因为太顺利了马太监可能会觉得其中有诈,也因为这些日后可都是事,池宁适当的挣扎才会显出自己捍卫皇权的努力。俞星垂领悟了师弟的意思,十分卖力的跟着演了一波。

    “这里是京城,可不是你一个太监就能够只手遮天的地方”

    又是一番唇枪舌剑之后,池宁和俞星垂师兄弟俩这才让马太监兄弟俩“得偿所愿”,带走了藏老嬷。

    马太监还不知道藏老嬷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相信只要他拷问的足够,肯定会得到答案

    “你确定没事”俞星垂其实是不太想交出藏老嬷的。

    “自然。”池宁已经拜托了原君看着藏老嬷,保证她不会死的。

    然后,池宁就回了值房休息,俞星垂则在递了折子后,回到了自己在京中的私宅等待新帝的召见。

    池宁回到自己位于内官监的值房小院后,就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很晚才起来,有条不紊的先喝粥,再洗澡。用的依旧是二师兄自制的干花,香气不大,倒是起到了一个很好的宁神作用。池宁严重怀疑俞星垂去蜀地失去了应有的锐气,整天不是琢磨着喝茶,就是泡澡。这明明应该是属于他的活儿啊。

    在泡了许久后,池宁才想起来,他枕头下面还有个小纸条还没有看呢。展开后,池宁看着那上面“藏老嬷”三个字,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太后这是生怕他找不到人啊。

    长安宫里的闻宸殿下深藏功与名,他知道池宁肯定会误会是太后给的提示,他不准备告诉池宁自己重生的消息,至少现在不准备。

    与此同时,俞星垂也已经在无为殿外等候召见了。

    马太监想故技重施阻拦俞星垂面圣,但这一回太后不能忍,太后必须让俞星垂说出他的发现,最终还是太后赢了。

    师兄和新帝说了什么,池宁并不关心,他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只需要等待结果就好。

    趁着事情出来之后,池宁做了另外一件他最想做的事去长安宫看看闻宸。

    为了避嫌,池宁不能一直盯着长安宫,但也不能一直不去,什么东西都要谨记过犹不及的道理。于是他掐指一算,也是到了去看闻宸殿下的时候了。

    长安宫是内廷的东六宫之一,位于以无为殿建筑群为轴心的右手边。这是个二进院落,说大不大,说小倒也不小,前后檐开门,正门向南,有影壁,还是前朝的遗物。前院的正殿便是长安宫的主体了,歇山顶,琉璃瓦,面阔五间,据说

    闻宸殿下的生母就是在这里自杀的。

    池宁几乎不敢想象,闻宸殿下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要日日夜夜的生活在母妃自杀的地方,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情。

    他在被迫离开京城前,就已经拼死为这位殿下去申请过,可以软禁他,但至少别把他软禁在长安宫。

    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乎一个当时的失败者说了什么。

    池宁最终也没能给闻宸殿下换了宫殿,而从李石美传回来的消息来看,闻宸殿下已经适应并接受了这里,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惧怕。

    这是既让人骄傲又心疼的事情。

    他还是个孩子啊,他本来可以不用如此坚强,但他已经在残酷的宫斗竞争中学会了无所畏惧。母妃死在这里又如何呢至少那是他的母妃,说不定还会保佑他,其他宫可是会吃人的。

    池宁去长安宫的决定是临时的,没有告诉任何人,于是,当他低调走进的时候,正看到李石美在教闻宸殿下念三字经。

    闻宸至今还没有开蒙,因为大启的皇子入学都晚,没有个定数,有些不受宠又或者过于被溺爱的,甚至玩到了十岁还是个盲流。闻宸这边的情况有所不同,他是奉旨疯玩的。新帝并不希望看到闻宸怎么上进,反倒是对自己儿子们的要求很高。

    池宁安排“女儿”李石美来到闻宸身边,也是有意让李石美教闻宸一些什么。李石美在李家当嫡女的时候,就是个远近闻名的才女。

    本来池宁还以为闻宸肯定很烦突然有人对他这般管束,要求他学这学那,小孩子的天性就是爱玩,很少有骨子里就喜欢学习,不学习不快乐的。哪怕是池宁,当年在内书堂也偶有偷懒的时候,只不过他知道,他不能一直这样,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只有现在苦了,未来才会甜。

    池宁没想到,他来看到的局面,却是闻宸殿下主动学的积极又认真,比任何一个人都刻苦。

    李石美也算是个“热心肠”,连着巫晟和祝梁一起,给统一扫盲了,他们在陪着停课的同时,也充当了闻宸殿下的伴读,还有两个小内侍一起当伴读。大启皇子的伴读是分为外伴读和内伴读的,外伴读一般就是大臣勋贵的孩子,内伴读则是内侍宦官。

    池宁的师父就曾是肃帝的伴读,与曾陪伴过天和帝读书。在师父安排的计划里,池宁也会成为天和帝的太子的伴读,培养出有别于其他宦官的情谊。

    可惜计划的再好,也赶不上变化。

    两大三小,如今就正一起坐在正堂北边,临时改建成学堂的一间屋子里,对着窗外的梨花树,高声背诵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嗯,教学活动才开始没今天,千字文已经学了一些,如今又开了三字经。

    朗朗的读书声,让池宁想到了他的内书堂,那是他最快乐的一段童年时光。当然,偶尔还要面对师父、师兄的突然袭击,来检查课业,真的是兵荒马乱。

    然后,池宁便顿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板着脸,故作老成的走了出来。成功吓到了正在做小动作的巫晟与祝梁。

    池宁总算明白了师父当年的乐趣,当家长还是可以很好玩的。

    “临临”闻宸放下了手中的书,一双眼睛亮的好像能放光,激动的这就冲出来抱住池宁。

    “殿下。”但池宁已经规规矩矩的给殿下行了礼,殿下怎么待他那是殿下的事,他怎么待殿下才是他的事。他必须给闻宸殿下足够的尊重,让所有人意识到,这不是随随便便的谁,这是天和帝的独子,是这天下本应该的主人。

    然后,就是喜闻乐见抽查课业的环节了。

    结果一目了然,闻宸殿下当之无愧的优秀,恨不能让池宁再多考考他。池宁在心里想着,殿下什么都好,就是表现欲有点过剩,唉,大概是缺爱缺的。

    莫名更想当个慈祥的老父亲了。

    巫晟正眼巴巴的看着池宁。他努力有余,但大概是碍于文化差异,始终不开窍。看在他那么努力的份儿上,池宁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最终便决定还是以夸赞为主,善于发现各种美“你看这一横一竖,写的多直啊。”

    巫晟等到了夸奖,非常开心,也非常二百五。

    祝梁忍不住嗤笑,得到了巫昇的怒视。

    池宁对于祝梁的评价是“您这么大个人了,连三字经都能背错,教主当的不丢人吗”

    “我只是忘了,忘了”祝梁万万没想到,自己不知道比巫昇完成的有多好,却只得到了批评,他不服“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还能记得小时候的这种基础知识啊。”

    “哦”池宁当场背了一遍,一字不差。

    “我说的是正常人。”变态除外。

    池宁给了祝梁一个随便你怎么说,但我心中对你的脑子已经有了计较的眼神“没事,您武艺高强,就可以了呀。”

    教完儿子,身心愉快的池宁,就打道回府了。时间卡的刚刚好,他很快就被秘密带走了。

    诏狱里,池宁和二师兄、马文喜相逢。

    池宁对此真是一点也不意外,他们知道了皇帝的秘密,不杀人灭口已经算是好的了。被带过来调查一番只是常规操作。池宁昨晚就吩咐苦菜,给他准备好了诏狱单间,所有东西都新的,还有一床刚刚晒过、充满了阳光味道的棉被呢。

    比较奇怪的是

    江之为又在

    “怎么又是你”池宁看见对面的大师兄时,终于出离愤怒。说好的不会再进来呢明人不说暗话,你特么以后改名叫江藏獒吧

    对不起,没有侮辱藏獒的意思。

    江之为看见两个师弟的时候也很懵逼“”你俩不是都走了吗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我为什么这么点背啊,想哭。,,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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