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野真是在与太宰治结婚的半年后怀孕的,太宰治得知消息后,还非常认真的对荻野真叨念著要好好养身子,看著是相当期盼下一胎的出生,加上怀孕之前荻野真还老被太宰治强行喂食蔬果,说是吃素比较容易怀上女儿,这样的行为自然是得到不少荻野真和正树母子俩的白眼。
怀孕的第三个月,荻野真极少孕吐,但是一到肉味就觉得难受,所以连带太宰治与正树都不得吃肉,一家人活得像是在斋戒的虔诚信徒,可说是非常可怜。
正树倒是影响不大,在学校里可以避著母亲吃点肉,太宰治就比较惨了,因为只要他在外头偷吃肉就能被荻野真闻出味道,又会惹得她一阵恶心难受,所以连带整个侦探社都在严厉监督太宰治,还搞文字狱的,只要太宰治说出跟肉类相似的发音都会被狠狠教训一顿,国木田独步甚至非常开心地伙同与谢野晶子叫了外卖在太宰治面前大啖美食,整个办公室充斥着肉类料理的香味,简直要把太宰治给当场馋哭了。
当然其中也是荻野真暗中安排报复的,连续几个月被太宰治强行喂食蔬果实在难受得要命。
太宰治痛并快乐著,即使被这么搞也不生气,因为产检结果表示这一胎确实是个女孩儿,他乐呵得很,觉得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回报。
在怀孕期间,荻野真仍会抽空去花店里看看,代理店长把花店经营得很好,他们也开始进行在日本各区开设连锁花店的行动,打算扩展生意,这让荻野真省了不少事儿,更能够专心养胎了。
花店职员们都挺为荻野真感到高兴的,嫁了个年轻英俊的丈夫,温柔又体贴,才结婚不过半年就怀孕了,看著这俩口应该过得挺幸福的,而且只要老板娘在花店里待久了,她丈夫还会翘班过来把人带走,真的是浪漫极了。
殊不知太宰治其实本来就是翘班摸鱼的惯犯,还得荻野真亲自领著太宰治回侦探社上班才肯罢休。
说句实话,侦探社的职员们各个觉得荻野真是真的把这男人宠坏了,越来越爱无理取闹,狂撒狗粮,还成天戏精上身装可怜,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老爱说什么“婚前拿我当个宝,婚后当我是根草”、“总是让我睡沙发,迟早要逼我分家”,每天还会换个花样上演不同的剧本,侦探社的职员们已经学会自动无视太宰治做妖的戏精行为了,这男人就是喜欢撩拨荻野真,哪天肯定会被她给捶死。
可是有一天,太宰治在上班的休息时间时外放著手机通讯跟荻野真说话,噘嘴抱怨著晚上都被她赶去睡沙发,所有人听到电话里的女人突然笑出声来,悠声说道,「你一直有夜间失眠的毛病,总要在大白天时去侦探社补眠,咱俩婚后我帮你调理身体才稍微改善了你这失眠的毛病。我最近把你赶去客厅睡沙发你别老抱怨了,我是因为大著肚子睡得不安稳,经常会被孩子给踢醒,而你也是个浅眠的人,我若是醒了你也会跟著醒来,那还不如让你一个人去沙发睡。」
酸了,真的是要酸成柠檬精了。
单身的侦探社职员们听到这儿忍不住一阵牙酸,看著太宰治那副春风满面得意洋洋的模样,他们更酸了,这家伙结婚了也能变个法子折磨他们,实在过分得很。
太宰治挂了电话后,对同事们笑眯眯地道,“果然我妻子是疼我的,她没有变心呢。”
所有人木著脸,变个锤子哦,明明宠死你了。
至于荻野真婚后没有改成跟太宰治一样的姓是她自己选择的,太宰治并不介意她的选择,荻野正树就比较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了,他不打算改姓,对太宰治的态度也不冷不热的,国木田独步曾忍不住私底下问太宰治跟正树的关系是怎么回事,只得到太宰治一句回答,「再给他一点时间吧。」
国木田独步心想,这也是正常的,突然冒出一个亲生父亲跟自己妈妈结婚了,任何一个孩子都无法马上接受事实,更何况正树这孩子相当早熟,确实需要时间适应过来。
这父子的相处模式也是挺让人感到怪异的,有一次荻野真在花店里被公事缠得无法脱身,让正树放学后直接去侦探社待著等太宰治下班再一起回家,而正树过来时只对太宰治打了声招呼后,就神情淡淡地坐在一旁写作业了,也没什么互动。
太宰治自然是想过别的办法试著改善两人的父子关系,也观察过儿子在学校里的人际关系,打电话询问正树的班主任后,班主任有些惋惜地说,「正树这孩子什么都很优秀,相貌好,头脑好,运动成绩也好,教养更是让人挑不出毛病,就是冷漠得不太合群,很多孩子想跟他做朋友但又不敢接近,我怀疑过他是不是在交际上有什么障碍,跟他私下聊过,结果他说自己不需要朋友,反正一个人也挺好的。」
太宰治了解情况后,心里顿时升起了一个主意。
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他知道正树是一个性格冷淡的孩子,毕竟从小到大接触的大多是他人的杀意与不善,让他突然去接受他人释出的好意是不可能的,这也导致他在人际关系上会有很大的障碍。
太宰治又想了想,打定主意要给他找个玩伴,找个小女孩儿更好,因为如果是女孩子的话,正树肯定没法对人家太无礼。
于是连著几天下来,太宰治一有空就会去外面摸鱼溜达物色玩伴,他没有考虑正树就读的小学里的那些学生,而是找了别间学校的孩子,目前正树五岁,他打算找个比正树小几岁的小姑娘,这样成功的机率会更大。
终于在某一天,太宰治经过一间幼儿园时,看见一个身穿水蓝色裙子的小女孩在幼儿园对面的游乐场里蹦蹦跳跳著,小姑娘长得相当标致,目测才三岁左右,一头浅栗色长发绑成两条麻花辫,头上戴著一只蝴蝶发箍,双眸是漂亮的蔚蓝色,脸上挂著可爱稚嫩的笑意。
她张开双臂独自踩著地上的格子一蹦一跳,结果一不小心摔倒在地,太宰治下意识地迈步上前扶起那个小女孩,给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小姑娘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玩要小心一点,妳家人怎么还没来接妳回家?」
小女孩眨了眨眼,脆生生道,「谢谢叔叔,我在等爸爸来接我放学呢。」
太宰治温声问道,「妳的爸爸迟到有几分钟了吧?独自一人在这里玩很危险的,妳的老师呢?」
小女孩指了一下幼儿园,「老师说她去上厕所,马上就来。」
说完,她又鼓起白嫩嫩的脸颊,奶声奶气地说,「爸爸迟到也不是第一次啦,每次经过一家餐馆他都会被那里的咖哩饭给绊住,而且都要买最辣的那种,今天一定也是偷偷去买咖哩饭了。」
太宰治瞳孔一缩,他觉得心脏仿佛被什么给狠狠揪住似的,有个不切实际的猜想在心中逐渐成形,只差一个更确切的答案需要证实。
半晌,他才轻声问,「妳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歪了歪头,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温和的男性嗓音,「夏实,我们回家吧。」
被唤作夏实的小女孩立刻笑弯了眉眼,迈开小腿朝太宰治身后跑去,「爸爸!」
太宰治站直身子,慢慢地回过头来看向那小女孩的父亲,眼底满是震惊不解的复杂情绪,他注视著眼前红发蓝眸的男人,嘴唇微微发颤,就是说不出话来。
——织田作还活著?
他看著眼前容貌如昔的男人弯下腰,动作熟练地抱起自己的女儿,随后抬眸对著太宰治神情平静地点了点头,缓声说道,「太宰,好久不见。」
太宰治张了张唇,试图说些什么,嗓子眼却彷若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似的,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
织田作之助看著他,眼底流露出几不可见的淡薄笑意,「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来我家坐下来聊聊吧。」
***
织田作邀请太宰治到家里作客,这倒是让织田作的妻子宫田蝶子心里著实一惊,甚至有些防备。
当年就是织田作在港口黑手党工作结果死于首领的算计,使她消沉几年后才稍微缓过来,身为模特儿的她整个人暴瘦许多,经纪人看了也不忍心,准许她休息一段时间,结果在异乡休假调剂身心时,竟是意外碰上死而复生的织田作,两人才能重新复合并且结婚生子。
现在这个黑手党里历代最年轻的干部突然出现了,她怎么可能不防备?
织田作只是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神色自若地表示太宰治是他的友人,这才让蝶子放下心来,抱著女儿到房里去,留给两个男人一个相处谈话的空间。
太宰治依旧久久无法平复心情,他沉默著坐在沙发上,满腹疑惑想问出口,但话刚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你看起来过得很好。」
织田作点头,「你也看起来过得很好,我知道你结了婚,儿子也五岁了。」
听到这里,太宰治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弧线,又问,「为什么你重生了?」
织田作静默片刻,才道,「我不知道,三年前我醒过来时,我发现自己身处于贫民窟里的一间破旧屋子,身边什么人也没有,我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苏醒过来,不知道是谁以什么方法救活了我,也对于那个人一无所知,我认为对方可能身怀异能,说不准这世界真的存在著能够将人死而复生的异能者,只是我不清楚为何对方会救我。」
太宰治闭了闭眼,哑声说道,「那么这几年过去了,你为何都不曾来找过我,只暗地里关注我的消息?」
织田作却摇了摇头,低声说,「太宰,我是一个违背常理意外重生的已死之人,所以我顾虑的事情比常人复杂,就连跟蝶子结婚前也考虑了很久。我不希望自己的出现打乱你的生活,看到你结婚生子,像个一般人一样过著快乐幸福的生活,我相当放心。」
太宰治垂下眼帘,目光微怔地盯著半空中某处虚无的一点出神,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想过眼前的男人可能只是假扮成织田作的男人,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无论怎么胡思乱想,织田作给出的理由远比他想的两种可能性还贴近现实,这并非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连中原中也那家伙都不是人了,凭什么织田作不能重生复活?
太宰治轻轻吐出一口气,直视著织田作硬生生道,「行吧,我相信你,但是我倒想问问,现在你怎么会愿意出现在我面前?」
织田作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我总觉得你好像对我闺女图谋不轨,所以才愿意现身的,如果我的出现确实打乱了你的生活,我向你道歉。」
太宰治愣了愣,终于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这织田作还是没什么变啊,总是这么正经把他的玩笑话当真,给他最真实不做作的答案,确实是他对织田作的闺女图谋不轨啊。
罢了,虽然刚开始是有点生气,但他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他。
***
荻野真在客厅里等了许久才等到太宰治回来,这之前她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他都没人接,后来太宰治发了短信,简短地告诉她自己遇上了重生的织田作之助,荻野真挑了挑眉,决定先不睡了,等太宰治回家后再说。
太宰治一回到家后便喜孜孜地坐到她身边,像是个孩子一样叨叨絮絮地分享今天发生的事情,他的嘴唇还红艳艳的,说是跟织田作一起去餐厅吃了极辣的咖哩饭,荻野真凑近一嗅,果然真的满嘴咖哩味。
太宰治以为荻野真要亲他,还不满地看她一眼,「哎,我还没说完呢,别勾引我。」
荻野真冷笑,「谁勾引你,浑身咖哩味像是刚从印度回来的,还满身酒气熏得我难受,你真当自己是香饽饽了?待会儿没洗澡别上我的床。」
太宰治:「……」
荻野真侧过身子,姿态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双腿架在太宰治的膝上让他给她捏捏腿,「所以你是怎么遇上织田作之助的?」
太宰治老老实实地给怀孕的妻子捏腿,嘴里道,「也没什么,我寻思著要给正树找个小媳妇呢,正好就碰上了织田作的闺女,我觉得他女儿挺适合的,然后就意外碰上织田作了。」
荻野真一愣,「你给正树找媳妇?先不说正树接不接受,织田他同意吗?」
太宰治神神秘秘地笑了,「我可没说那么直白,我只说希望他女儿能作为我儿子的玩伴来我们家住几天,织田作同意啦。」
荻野真神情木然地看著他好一会儿,摆了摆手,「随便你怎么折腾吧,如果你觉得那孩子适合,那就让她试试吧。」
***
隔天假日,荻野真去了一趟发廊把长发剪短,修至耳下肩上的长度,并把短发稍微烫卷了,看起来软和蓬松,整个人焕然一新,以前怀著正树时就相当清楚地感受到留著长发很不好打理,于是便赶在产前三个月先把长发给剪了。
太宰治牵著儿子去发廊接人时还恍惚了一下,因为他免不了想起当初在港黑两人共事的时期,荻野真也是这种短发造型,不过那时的发型相较起来俐落干净许多,现在倒是偏向柔和气质的风格,是特别减龄的发型,看著像是小了几岁。
跟织田作约定把小夏实接到家里是下午的时间,于是夫妻俩带著正树在外头逛了一会儿,太宰治毫不手软的买了一堆女婴适合的衣服鞋子,原本他还想去下一间逛的,结果被荻野真拦住了。
太宰治可怜巴巴地表示还买不够,荻野真只是捏著他的下巴轻轻摇了摇,微笑说道,「你再乱买东西,我就让这肚里的孩子知道什么叫丧父之痛。」
太宰治气极:「……行行行!妳胸大有理!」
荻野真的视线往他身下一瞟,「别只夸我,你那儿也不错,就是不讲理了点。」
太宰治:「……」
正树望著父母的眼神麻木:「……」
说实话正树挺习惯父母俩一言不合就开车的老司机行为了,就是觉得很无语,只能当作什么也没听见。
一家人去咖啡馆喝下午茶消磨时间后,太宰治开车载妻儿到织田家去,那时候正树单纯以为是去父母的朋友家拜访,没想到太宰治这便宜爹地一进屋就逮住一个抱著兔娃娃的软萌女孩子,笑眯眯地说,「小夏实,准备好到叔叔家里住了吗?」
被称作夏实的小女孩握住太宰治的手,笑容甜甜的,「嗯,爸爸跟我说了,让我去叔叔家住上一个礼拜,还说假日的时候会跟妈妈一起来看我喔。」
什么?这个女孩子要来家里住?正树忍不住望向站在夏实身后的陌生男人,红发蓝眸,应该就是这女孩子的父亲了。
织田作自然也察觉到了正树的视线,眸光淡淡地朝正树看去,微微向他颔首,「我的女儿就麻烦你照顾了。」
正树愕然地张了张嘴,仰头又望向自己的母亲,没想到荻野真只对他笑道,「要好好照顾人家,知道吗?」
正树:「……好。」
连母亲都发话了,他没理由拒绝。
在这个时候,小姑娘的视线也落到他的身上,蔚蓝漂亮的杏眸微微弯起,白皙软嫩的面颊带著浅浅酒窝,她迈开步子走近正树,牵起他的手开心地道,「你好呀,我的名字是织田夏实,你是叔叔说的那个正树哥哥吗?」
身前矮了他一个头的小女孩牵住他的手,正树下意识想要缩回手,但是又怕伤了她的心,只能紧绷著脸任由她牵著,淡声道,「对,我就是。」
他们只在织田作家里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夏实的母亲蝶子还有些不舍,送闺女出门前红著眼眶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柔声道,「如果哥哥欺负妳,一定要狠狠往死里打,知道吗?」
正树:「……」
他还只是个孩子,为什么要把他说得跟禽兽似的。
夏实吧唧了一口母亲的脸颊,「哥哥一定不会欺负我的,妈妈不要担心。」
***
织田夏实开始住在他们家后,荻野正树不得不负担起照顾她的重任,夏实确实是个很乖巧可爱的女孩子,但是经常容易不小心摔跤,正树怕她从楼梯间摔下来,只能每次在下楼梯时牵著她走,有时候夏实去洗手间踮起脚尖要洗手时,还得正树吃力的抱起她才碰得著。
每天放学后写功课时,夏实便会在旁边拿蜡笔画画安静地陪他一起写作业,不吵不闹,这点倒是很让人省心。
母亲似乎挺喜欢这个女孩子的,有时候可以看到夏实坐在沙发上跟荻野真聊天,小姑娘好奇地问她是不是肚里怀著宝宝,荻野真笑道,「是啊,是个小妹妹,等宝宝出生后妳就能陪她一起玩了。」
夏实满脸开心地说,「那我就是宝宝的小姐姐了,等我长大后会好好照顾她的。」
荻野真捏捏她的脸颊,笑而不语。
相处不过几天,就能明显感觉夏实是一个相当天真烂漫的女孩子,毫无心机,不怀任何目的,正树虽然没有完全卸下心防,但也有些无可奈何,总觉得这女孩子特别容易被人拐走,便不由得多留了一个心眼儿。
假日太宰治带荻野真去产检时,两个孩子坐在外头等待,等待过程中夏实对正树说自己想去装水喝,而饮水机距离这儿也没有很远,便让夏实自己去取水喝了。
当然,正树是盯著夏实一个人去取水喝的,他看著她小跑步跑到饮水机前拿了纸杯装水喝,结果才不过一分钟,马上就有一个陌生大叔凑近她问,「哎哟,妳怎么一个人呢?妳的爸爸妈妈呢?」
夏实喝了一口水,奶声奶气地回答,「是叔叔阿姨带我来的,他们进去房间里面看宝宝了。」
「这样啊。」大叔嘿嘿一笑,「要不要跟叔叔一起去看别的宝宝?叔叔的老婆刚生了孩子呢。」
夏实有些为难,「可是如果我自己一个人突然跑掉了,叔叔阿姨会担心的,不然叔叔等我一下,我去跟哥哥说。」
大叔笑道,「妳还有哥哥呀?不如一起来如何?」
「不用了。」
正树从夏实身后出现,面若冰霜地拒绝道,「我对你的孩子没有任何兴趣,况且你是个陌生人,而我们只是个孩子,未经过父母同意就要把人带走的话也说不过去吧?」
大叔搔搔头,不好意思地说,「说得也是,我只是单纯看这孩子长得可爱,想说给刚出生的孩子讨个吉利罢了。」
正树扯了扯唇,拉起夏实就要走,夏实只能回过头对大叔挥挥手,跟著正树一起离开了。
他们坐回产检室前的椅子,正树才转过头,异常严厉地对夏实道,「下次遇上陌生人跟妳说话,不要轻易答应陌生人的任何要求,甚至接受陌生人的礼物,即使对方看起来像是个好人也有可能会要了妳的命,知道吗?」
夏实定定地望著他许久,才垂下眼帘小声地说,「正树哥哥是不是很害怕?」
正树一愣,发现自己的手还紧紧牵著她,并且微微打颤著,确实他很害怕夏实就这么突然被拐走了,若是那人强行把夏实抱走的话他根本来不及阻止,即使这里是医院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他抿紧嘴唇,承认道,「对,我害怕。」
夏实用力牵紧他的手,「正树哥哥,对不起,总是让你照顾我。」
正树闭了闭眼,淡淡地道,「不用道歉,我其实可以把妳保护得更好。」
他忽地发觉自己会担心这个女孩子的安危,若是她就这么不见了或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肯定会愧疚得很,甚至一辈子都愧对不起她,因为是自己没能力保护好她。
他拥有过一段战战兢兢的童年,这个女孩子不需要像他一样,去经历那些可怕骇人的事。
不可否认,对于以往那段过去他仍旧心怀恐惧,过往的阴影更无法说忘就忘,所以看到夏实被陌生人搭话的那瞬间,他瞬间慌了神,他没法眼睁睁看著这样一个天真温软的女孩子遭受那些恐怖的事情。
当太宰治牵著荻野真走出产检室时,两人看到荻野正树正拧著眉头为夏实抚顺披散的长发,太宰治捏了捏荻野真的手,低声道,「这次妳总得相信我了,夏实是有能力去温暖正树这孩子的。」
荻野真深深地看著坐在一起的两个孩子,忍不住翘起唇角,「我是相信你了,织田的孩子我挺喜欢的。」
***
几个月后,荻野真产下了一名女婴,中间过程可说是历经千辛万苦。
荻野真生第二胎时没有生正树时那么顺利,差点儿孩子就出不来了,但荻野真仍旧坚持不做剖腹手术,以自然生产的方式生下了孩子。
在这期间中太宰治与正树的关系缓和许多,正树开始正眼看待太宰治为荻野真做出的变化,父子俩也促膝长谈了几次。
偶尔织田作会带著夏实一起去医院探望坐月子的荻野真,手里还领著不少蝶子给荻野真准备的营养补品,同样是生过孩子的女人自然知道她最缺乏什么,荻野真也特地让太宰治买了几件漂亮的裙子送给夏实,哄得小姑娘整天满脸笑容。
尾崎红叶与中原中也等人也分别来了几趟,塞了一堆补品与保养用品给她,还对太宰治耳提面命科普各种照顾刚分娩的女人的方法,太宰治差点儿被中原中也给气笑,反问对方是不是生过孩子,结果自然被橘发干部给狠狠揍了一拳。
女婴取名为太宰佑子,是随太宰治的姓氏,隐约能看出整体五官是遗传了太宰治,大抵是太宰治基因强大,家里两个孩子都长得像他,尤其佑子这闺女生来就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见人就弯起眉眼,特别爱笑,每个人见著了这女婴都要忍不住惊叹一句“这孩子长大后肯定是个大美人”,这令太宰治越发骄傲了,抱著闺女根本撒不开手,简直对闺女爱不释手。
荻野真坐月子的这段时间,太宰治翘班的次数越加频繁,有时候还得国木田独步亲自过来逮人,即使知道这男人的闺女才刚出生,但也不能容许这家伙天天翘班,然而每次太宰治都会用夸张的声音嚎著,「国木田君太残忍了!你快瞧瞧我家闺女,是不是能够感受到一种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让你走不动路?」
国木田独步的眼神转为死亡凝视,静静地看向荻野真怀里的女婴,女婴很有灵性的眨了眨双眼,笑得眉眼弯弯。
荻野真:「……」
见鬼了,这闺女不过才出生快满两个月,竟是跟她爹有心电感应似的,冲著国木田独步笑得这么甜。
国木田独步自然不可能被蛊惑,极其无情地扭头就拖著太宰治往外头走,「别看了,快回去上班,别让客人等太久。」
太宰治虽然鬼哭神嚎得特别惨,活像是成天在嗑毒蘑菇,但也只是戏精上身罢了,巴不得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来看看他的闺女多么可爱。
在荻野真做完月子后,夏实也差不多与正树相识半年了,几乎每天放学都会跟织田作一起往太宰家里跑,正树对于夏实同样越来越上心,相当护著她,织田作一家人甚至打算之后要搬到他们家隔壁当邻居,是为了让孩子们更方便往来,毕竟夏实是独生女,有个玩伴也是好事。
还记得有次小夏实坐在正树身边,对著正树小声地说,「正树哥哥我跟你说,每次妈妈下班回来都会跟爸爸亲亲,我问妈妈为什么要亲亲,妈妈说这是喜欢爸爸的意思。」
正树低头看著书,纤长的眼睫微微下垂,漫不经心地说,「对呀,阿姨说的没有错。」
话刚落,正树忽然感觉到颊边一暖,他愣了愣,竟然是小夏实嘟嘴吧唧了自己的脸颊一口,并且还笑眯眯地说,「那我也喜欢正树哥哥喔!」
正树胡乱地点点头,耳根子都红了,根本没想到夏实这么主动来亲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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