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透无一郎很困惑。
他像往常那样坐在庭院的屋檐下,抬头望着天空上缓慢飘动的云朵,依旧还是不知道那朵云叫什么。
但是他看了片刻之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不再盯着天空看,转头问隐:“是不是哪里不对?”
明明听起来是一句轻飘飘的问句,但是站在不远处向他汇报工作情况的隐却流下了冷汗。他短暂卡壳,慌乱之下以为是自己哪里说错了。
在回忆一遍发现自己并没有说错之后,隐小心翼翼地询问:“十分抱歉,时透大人,还请直接告诉在下哪里不对……”
“不记得了。”
时透无一郎却非常干脆地把难题丢给了隐,又转头看向了天空,状似发呆。
隐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
“时透大人,您是在问……日向大人吗?”
他这么问了一句,见时透无一郎听到日向见鸟的名字有了反应,他赶紧继续解释:“日向大人最近的任务都在虫柱大人的辖区,所以这段时间都是住在蝶屋……”
他偷偷瞄了眼霞柱大人,发现他居然又没什么反应了。
这奇怪吗?
这很奇怪啊!!
“时透大人,您要不要去蝶屋看看?”
时透无一郎歪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啊,所以难道说——日向大人是跟霞柱大人吵架了才去蝶屋了的?
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了的隐自觉地闭上了嘴不再跟时透无一郎讲关于日向见鸟的话题,继续报告辖区内的事情。
时透无一郎盯着天空,也不知道听没听。
最近他隐隐约约好像又记起了什么,但是又好像没记起来,有些突然浮现在脑海中的画面好像是最近的事,又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他已经搞不清楚了。
话说,好像饿了。
晚饭应该做好了吧?见鸟应该——
见鸟?
刚刚这个家伙说见鸟什么来着?
时透无一郎突然转头看向隐,问:“你刚刚说,见鸟在哪里?”
“啊、啊?”
就算看不到隐面具下的表情,也能从他惊愕的声音中听出他此刻的不知所措。
时透无一郎盯着他。
隐被盯得有点冒汗,他赶紧回答:“日向大人最近任务结束之后都住在蝶屋。”
“蝶屋,好远。”
“……?”
大概是发现对方无法像日向见鸟一样能够理解他的跳跃性思维,时透无一郎放弃交流了。
而此时的日向见鸟正好在往蝶屋去。
她最近申请了在蝴蝶忍的辖区接任务,因此住在蝶屋更方便。
至于她为什么要申请蝴蝶忍辖区的任务……
在那田蜘蛛山任务中,鬼杀队低阶成员伤亡惨重,那些中了毒的伤员全都被送进了蝶屋,兼顾虫柱和蝶屋的蝴蝶忍可能会因此忙不过来。
日向见鸟本身就是柱级任务哪里人手不够填哪里的定位,她又正好想问问正住在蝶屋养伤的灶门炭治郎关于鬼舞辻无惨的事情,因此她就主动请缨了。
但是她却不太能见到灶门炭治郎。
她做完任务回到蝶屋的时候,经常是在深夜或是凌晨,白天灶门炭治郎要进行修复训练,因此并不怎么能够遇到。
但是她在深夜时候能见到灶门祢豆子。
听灶门炭治郎说,灶门祢豆子今年也是十四岁。从月份上来看,灶门祢豆子比时透无一郎要小那么几个月,比她小半个月。
明明相差不大,但是灶门祢豆子的心智却因为化鬼而变得如同只有三四岁的稚儿一般。
可能是因为这样,所以她很快就忘记了之前日向见鸟想要杀她和揍过她的哥哥,不知为何好像很喜欢她。
“唔唔。”
日向见鸟的视野已经看到了推门进来的缩成只有三四岁幼儿模样的灶门祢豆子,但是出于多年的习惯,她还是转过了身。
对方并不知道即使是背对着她也能看清楚,所以还像是向她展现存在感地叫了声。因为带着竹子口枷的原因,她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语气词。
日向见鸟心情不错,因此语气也略显轻松:“晚上好,灶门小姐。”
“唔唔!”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日向见鸟看她精力充沛的样子,反而觉得有些新奇,问:“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实她还是有点在意灶门祢豆子的。因为初次见到她的时候,日向见鸟很确定自己没有在她身上看到血鬼术的存在,但是现在她认真看了眼她,却发现她已经有了血鬼术了。
鬼靠吃人变强,吃得越多能力越强。但是灶门祢豆子没有吃人,她的能力是怎么提升的?
“唔~唔!”
只有三四岁外表的灶门祢豆子迈着小短腿小跑着凑近了日向见鸟,抬头去望她的眼睛。
大概是因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眼睛,所以她表现出了十分的好奇。
日向见鸟神奇地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难得的耐心解释:“我的眼睛是家族遗传。你能明白吗?我的父母的眼睛也是和我的一样。”
灶门祢豆子露出懵懂的表情。
“……算了,不懂也没关系。”
日向见鸟觉得自己有一瞬间好像在灶门祢豆子的身上看到了时透无一郎。
下一秒她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大概是太久没跟时透无一郎分开这么久了,有点不太习惯。
灶门祢豆子又缩短了她们之间的距离。因为日向见鸟是坐在床上的,所以她也爬到了床上,甚至趴到了她的腿上。
“你想做什么呢?”
日向见鸟大概是受她影响,语气轻快起来。
可能是因为跟像时透无一郎和灶门祢豆子这样因为某些原因而保持了单纯的人相处,会让她比往常放松一些,所以她还是非常愿意跟他们待在一起的。
灶门祢豆子朝她笑。
可能是因为非常放松了,以至于她都没有阻止对方向她的脸伸出的双手。如果放在平时的话,她一定会躲开的。
灶门祢豆子的手抚在她的脸上,大拇指按在她的嘴边,把她的嘴角往上扬。
“唔~唔唔!唔嗯!”
日向见鸟直到对方露出满意的表情后松开了手才反应过来,灶门祢豆子是想看她笑的样子。
她想,她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像甘露寺蜜璃和灶门祢豆子那样笑得天真可爱。
“对不起。”
“唔?”
对她突然的道歉,灶门祢豆子露出了相当疑惑的表情。
日向见鸟愣了愣。
她垂眸,闭上了眼,下一秒睁开的时候,她的手摸上了灶门祢豆子的头。
她开口:“对不起,之前我想杀你。”
灶门祢豆子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她露出可爱的笑容,仿佛是安慰似的伸手拍了拍日向见鸟的手臂。
#
日向见鸟靠着生物钟在天亮之前醒来了。
她把灶门祢豆子送回了房间,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很快就睡着了。
她的睡眠很浅,有时候可能会翻来覆去彻夜不眠,但是今晚难得的比以往都睡得安稳。
起床之后她准备去蝴蝶忍那边看看,问问有没有什么是她能帮得上忙的。
最近蝴蝶忍都忙于为那些中了下弦之五的蜘蛛毒素的队士准备解毒的药,忙得连轴转,有时候甚至都没好好睡觉。
掌仙术能做到解毒的效果,日向见鸟也曾经向蝴蝶忍提议过可以帮她去给队员解毒。蝴蝶忍当然也没客气,首先就让她去给我妻善逸治疗。
“如果可以的话,见鸟可以管束一下我妻君吗?他啊,稍微有些吵闹呢。”蝴蝶忍这么说着的时候,面上看起来好像有些苦恼,“听小葵说,他吃药的时候总是大吵大闹,很影响别的病人。”
这不是什么难事,她跟我妻善逸都还在桃山的时候,她常被老师这么拜托。
日向见鸟答应了。
她去找我妻善逸的时候,灶门炭治郎和嘴平伊之助准备开始他们第一次的身体机能恢复训练,因此不在病房里。
我妻善逸身上还有残留蜘蛛毒素,因此恢复得很慢。他似乎也觉得一个人待在病房里有些寂寞,因此相当积极地拜托她治好他,以至于能快点跟灶门炭治郎、嘴平伊之助一起准备进行身体机能恢复训练。
日向见鸟给他解了毒,说了几句让他注意音量之后就离开了。
当天晚上,我妻善逸就哭着找上了门。
“师妹!!好可怕啊呜啊啊!炭治郎和伊之助今天回来的时候看起来非常不妙啊啊啊!!!我不想好了,我后悔了呜呜呜!拜托了师妹,有没有什么能够让我变回之前那样的方法?”
……真的好吵。
她被我妻善逸的声音吵得头疼。
“没有。但是如果你再这么继续的话,我就写信给老师了。”
这招很有效。大概是曾经被桑岛慈悟郎拖着训练的经历太印象深刻了,我妻善逸一下就噤了声。
第二天,她去了蝶屋身体机能恢复训练专用的道场,准备见识一下到底有多可怕。
日向见鸟推开门,透过墙壁看到庭院里我妻善逸整张脸写满了“你们根本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说话不饶人地怒骂灶门炭治郎和嘴平伊之助。
“见鸟大人!”
神崎葵发现了日向见鸟的到来,来不及顾外面三个吵吵闹闹的家伙,神情忐忑地向她问好。
三个小女孩也略显拘谨的跟着问好。
栗花落香奈乎还是如往常一样,除了看向了她以外,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化。
“你们好。”日向见鸟说,“他们要开始了吗?”
“啊、是的——”
“方便我留下了吗?”
日向见鸟这么问着,还没得到神崎葵的答复,外面听到日向见鸟声音的我妻善逸就高兴地大喊:“师妹!”
“日向桑……”
“白眼睛!跟俺比一场!”
我妻善逸和灶门炭治郎还没来得及继续说,嘴平伊之助就率先冲了进来,看起来精神不错的样子。
“不要。”
日向见鸟干脆利落的拒绝。
灶门炭治郎拉着因为她的拒绝而耍脾气的嘴平伊之助,朝她鞠躬道歉:“十分抱歉,日向桑!伊之助他不太懂礼貌!”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道歉了。不过确实,这个总是带着猪头头套的少年不懂人情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我妻善逸则是凑近她,“师妹是来看我的吗?是吧是吧?嘿哟我今天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神崎葵上来揪他的耳朵,训斥他:“我妻君,请安静一点!见鸟大人是来看训练的!”
“啊啊——?!那难道不是四舍五入一下是来看我吗!”
“善逸!声音小点——”
“白眼睛是来跟俺打架的才对吧!”
日向见鸟被他们的声音吵得太阳穴突突地疼。于是她对神崎葵说了句“我下次再来”,毫不犹豫地转身去找蝴蝶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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