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花在激烈搏斗里四溅,虫族跳跃能力极强,格莱亚一起身跳到星舰驾驶舱顶部,帝桀步步踏上铁壁紧跟其后。
“跑什么呢?”帝桀眼里全是杀戮的兴奋。泛灰沾着献血的绷带在风中划出漂亮弧线。
“你变弱了啊……”
血从格莱亚侧脸溢出,断成珠子。他脸色平静回道:“因为现在你的目标明确。”
长刀无痕,挥舞间的力道和激起的旋风都是宇宙给涅墨西斯造物的馈赠。根本不敢掉以轻心啊……格莱亚一边还击一边快速分析帝桀可能出现的弱点。
速度很快,力道很强,他空不出手间隙去近身攻击,刀和躯体的差距是制胜关键。所以要先打掉刀。之后□□搏斗会简单一点。
再生能力很强?
格莱亚不爽嗤笑。打得你再生不起来!
虫族从各种方面攻击帝桀手部、刀口,在几个回合后对方也认识到他的目的。
战斗距离被拉开了。
帝桀微微张眼,偏头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想打掉我的刀刃啊……别开玩笑来怎么可能。你是笨蛋吧。”说完他肩头抖动,愉悦笑出声来了。
“你知道一个丢掉刀刃的涅墨西斯战士会被称作什么吗?破损意志的耻辱者…而我!”
涅墨西斯在帝桀身后静默毫无生气注视万物。
帝桀抬手高举长刀,竖瞳恍惚热切!在黑夜阴影中他的眼眸格外炽亮。
刀刃割破无穷无尽层层叠叠的星辰长夜,划破寂静,此刻,他将行杀戮之举。
“我为主人而生,必将为其呕心沥血!”
战争是献给神明的海娜花,而死亡!让它为之绽放。只有用献血的海洋,才能纪念主宰崇高的降生。星辰大海,茫茫宇宙,生命、时间的意义,任何良知、怜悯、幸福、喜悦,都因主宰而有意义。
您是多么孱弱娇美。我们会保护你,一切对您的不忠不敬之物都将被吞噬毁灭。
神啊!临幸您的信徒吧!
刀刃挥下。
这一刀的力道即便不死也会给他留下伤口的吧。格莱亚所做的只能接下这一刀然后去近身与帝桀搏斗。
真是丢脸,他心想。发情期强烈的精神暴动牵动他的行动,速度力道不及以前的他了。
就在刀刃将要砍到他血肉时,格莱亚竟觉得一种油然而生的悲哀。他们都一样......追求着遥不可及的存在,日思夜想又求而不得。
不过,意料之外,刀停止了。
甚至刀刃在颤抖。
格莱亚看到了在帝桀的身后,塞恩的弯刀横在帝桀脖颈莎丽处。只需要割下,帝桀的脸就会完完全全露出来。
“塞恩。”
“啊,老大啊。你可以退在一边了。”塞恩弯刀抵在帝桀脖颈处,深绿眼眸不带丝毫感情遍布阴霾。“让我来看看他的脸。”
――――――
俞渺探出他的小脑袋在走廊左瞧右盼,确认塞恩是不在了。现在这艘船他能随意逛,来去自由。可惜好玩的他已经没兴趣去了解,涅墨西斯人被囚禁在他初次见塞恩处,俞渺想着随便找个人拉出来穿环然后顺利完成任务然后走人!
为了方便行走,俞渺今日将长袍换了,找了一件军装样式的制服。行走间动作带动的布料微褶勾勒他纤长身躯,制服深黑颜色更是将他胜雪的肤色称托的淋漓尽致。
长靴踏在地板的声音咚咚沉闷醇厚。华灯倾撒光辉于漫长红毯至上,此时此景,在黑□□亮少年的抬手投足离像是加冕为王。
世界都为他的美而瞩目。
前来的星盗屏息凝神不敢去触犯那独一的美。
乌黑细碎贴在少年耳畔,发旋蕴意着濡湿暖意,那娇娇小小的身子裹上严谨的制服,肃穆与稚嫩结合,留存遐想。那一份脆弱至美与他们的距离,也带着韵味。
这就是涅墨西斯视若神明的人吗?如果不是这身份,他们会想将这珍宝掩埋私藏,而不是此刻被浅浅细流挠着心底,甚是心痒。
俞渺刚到了拐角,迎面碰到了其他星盗。一个两个外星生物形态各异,但无一不是强健体型比他大,他看这些人神情明显就是冲他来的,不由得虚虚握紧手心。出门不利。
但无论什么事,他是涅墨西斯的主宰,看在塞恩和他身份上他不会被怎么样吧。
俞渺语调隐藏着不安,不自知的嘴巴扁起:“你们挡我路了......”
那群星盗陆陆续续接近他。团簇阴影围裹了俞渺。窸窸窣窣交谈声音竟让他给听明白了。
“近距离看皮肤真的好白,唔……好矮。这就是涅墨西斯的主宰么?”
“听说主宰像雄虫那样,明明弱小却都是上位的那一个,活大不。”
“长得可真漂亮,又香又软。不过真的好矮……”
……
俞渺上一世活着的时候,一米七的个子在南方还算是将就的个子,因为没活过十八岁,所以在学生时代也没人说一米七的他矮过,男生本来定型就晚。
而在这个世界里,遇到的所有人,都比他高几乎半个身子,现在,被这么直白说矮...俞渺唇瓣微颤,鼻头皱起。
星盗们还是在肆无忌惮打量交谈着俞渺的个子、外貌,还总离不开矮和娇小两个词。
好…好委屈啊。那些羞耻的事情本来就很摧捣俞渺神经了,现在又被人围着说矮,真的好难过啊。俞渺真的真的忍不住哽咽开来,哭着那本就含情的桃花眼氤氲雾气,啄着泪花的眼角周围染上胭脂般的绯红,它与眉间殷红吉祥痣都勾的人情不自禁想伸舌舔舐爱抚。
星盗们下意识吞咽唾沫,这谁顶得住啊。
想起正事,有人嗓音都低哑了:“主宰大人,请您随我们来,我们老大需要你,拜托了。”
俞渺哭唧唧点点头,他能怎么办,只能照办啊。
结果是――
“呜呜呜,我跑不动了……”
俞渺一边落泪一边喘气,汗水都打湿了衣服,黑发黏在耳畔。
您确定?五百米不到……??
星盗们默然,接受了主宰体弱身娇设定之后直接让一位抱起俞渺就跑。
“冒犯了大人!”
趴在星盗肩头的人颦蹙眉头垂泪呜咽――
“你可不可以慢一点,呜呜唔,风太大我眼睛不舒服……”
拥有空间跳跃能力的星盗只能放他下来,用高大身躯完全裹住俞渺,不让他被风吹到眼睛,小心翼翼呵护着。
他们真的明白为什么主宰这么惹人爱了。
“你在干什么……”
帝桀背对着塞恩不敢动作。拿刀的手不停颤抖,绷带宛如轻飘荡漾的羽翼。他的脸……只有主宰大人能看到啊……被看到了,他就不是干净的他了,变为肮脏丑陋的下贱东西。
竖瞳因恐惧而紧缩,身后那人刀划破气流袭来响动被他捕捉到。
这千钧一发之际,帝桀却又满带恶意的裂开笑容。
“开玩笑呢......”惊慌都是骗人的。
长刀挥舞处的银光划破气流震响嗡鸣,迅雷不及掩耳之间刀刃对上塞恩的脖颈处一转攻势。同样,他也看到了塞恩口鼻耳上的金环。
“这是主宰大人穿的环吗?”帝桀表情逐渐阴沉,他偏头轻声求证。
“是啊。”没有惧意,塞恩的刀还抵在帝桀脖颈沙丽处。虽然对方的刀贴近他的命脉,但是他知道,这条沙丽对帝桀来说,恐怕是比命还重要。
两人对峙着。
终于帝桀彻底陷入狂乱之境,但此刻以疯子著称的涅墨西斯军人面带残酷冷笑向侧翻转,拉开两人距离,自己也放弃那一击必杀的机会。
手中刀毫不拖泥带水到了合适的距离就向前砍去,刀刀致命。
俞渺被星盗带着来找格莱亚,在飞跃过一个军队上空时,他清晰看到之下人凝视着他神情狂热蠢蠢欲动。
他还能听见人群的暴动骚乱。“我们要去哪?”俞渺揉揉眼睛软糯糯问。其实内心还有好多疑问。
“去涅墨西斯军队的最前方。”
诶,是涅墨西斯的军队吗?那他逃脱星盗魔爪之后就离任务完成更进一步了呀!他一定要逃离这些说他矮的魔鬼身边!
俞渺闭上嘴不说话了,那名抱着他的星盗还很有兴致说:“我以为你要问去最前方做什么呢,我们是在挟持你噢,挟持你让帝桀那个家伙不死也残哈哈哈哈哈……他们不是要救你吗?就用枪抵在你脑袋上让他自己砍掉自己的头颅吧。”
这话瞬间让俞渺脸色不太好看嘴唇泯住,他一直都不想做别人的麻烦,但被挟持然后给来救他的军人做出自杀事情……他心里好难过。
他们到了星舰高台边缘,星盗把俞渺放下。已经脱战的格莱亚看到了他们正走来。
怎么办,俞渺感觉预知到了一会会遭受的命运,心头像被巨石压着喘不上气,小脸都急红了,晶莹泪花溢在眼角。
格莱亚越来越近,完全虫化了的躯体对俞渺来说怪异又吓人。他最讨厌虫子了。
为何他会遭受这些苦难…想着所经历的担惊受怕和被嘲笑议论,俞渺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呜呜呜,你们都是坏人……我不要见到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呜呜呜...我想回家!”
俞渺前世父母宠爱,是一个没活过18的少年,而这一世的记忆里他一出生便万众瞩目,全民的信仰,他也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孱弱高种姓。
哭声让格莱亚愣住不远处,交战的两人也停下回望。
涅墨西斯的天体之音暴动悲伤,极低频率夹杂着细细似哭泣的声音,毫无生气静默在那的铁锈颜色星体表面出现乱流风暴,而他的主人涅墨西斯的主宰白净小脸上涌动潺潺泪水,纤细手指一下一下拂去泪水,可伤心的呜咽还在那喉头。
一人的哭泣能否牵动万人。
有的。
此刻,涅墨西斯的人都感到莫大心痛哀伤,主宰在哭泣而他们什么都做不了。是他们没有保护好他。自责、悲痛、和翻涌着的杀戮欲望让他们陷入疯狂。
宫殿里,在俞渺曾睡过的床边,方哉单膝跪地刀尖抵在地上。
他眼睛睁大遍布猩红血丝泪水滴滴留下,可那张脸上带着恨意决绝。他在此立誓。
“奴会诛杀那些让您不快的肮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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