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纵拥住林昼走进房门, 他看都不看后面,脚往后一勾,门沉沉关上。
林昼的信息素已经外溢得太厉害了, 必须尽快给他标记, 不然别人就会察觉到林昼是个oga。
室内光线很暗,窗帘垂下,只落下一道细小的缝隙。
但宁纵却看清了,林昼眼角的绯色已经完全蔓延到眼底, 就连他冷白的脸和脖颈, 也都泛上了一层层冷魅的胭脂色。
宁纵深吸了一口气,就连他的信息素也被林昼勾得变得浓烈了起来,他必须在欲望侵占他的理智前,尽快把林昼标记了。
林昼努力睁大眼睛,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是宁纵。
一看到宁纵,就像干渴了太久的旱荒之地, 倏忽落下了甘霖。他现在不仅发情周期比别人短,发情时的反应也会比别人更强烈。
剧烈的信息素碰撞,可以让人失去理智。
林昼狠狠咬了自己一口, 舌头传来刺痛。
宁纵曾经是他哥, 只不过两人从来不曾好好交流过,之前宁纵已经给他标记过一次了。
一回生二回熟, 就算现在宁纵再给他标记, 他也就当自己又被咬了一口, 仅此而已。
林昼闻着空气中的aha信息素, 好不容易压下的发情, 因为宁纵的到来,以翻覆之势, 更加汹涌地袭来。
向来锋利的少年,此时唇色变得有些红,身子软得只能勉强靠着宁纵,才能不摔下来。
发情的oga本能地靠近,他最喜欢也最想得到的信息素。
但哪怕这样,林昼还是往外移了几分,看着宁纵痞气地挑了挑眉“啧,来得这么慢”
“蜗牛都比你快,宁大影帝。”
宁纵看了一眼,因为挑眉而生动的眉眼,这一刻,像一幅画卷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他深吸了一口气,隐忍着道“发情了话还这么多”
宁纵一边说话,一边不动声色地把林昼往外轻轻推了几分,他不想再看到林昼这张勾人的脸,这一次,他就从背后标记林昼。
他刚把林昼往外推了一点,下一秒,林昼却把身子倾了过来。
新一轮的难受再一次席卷了林昼的身子,他睁开眼,宁纵的脸都变得影影绰绰,看不大清了。
他只知道,眼前这人身上的信息素,他很喜欢。
林昼勾住宁纵的脖子,在宁纵耳侧无意识唤了一声。
“纵哥,给我快点。”
林昼刚喊出这一声,就怔住了。
他刚才在说什么他这个可耻的被信息素支配的人,不行,他的脸呢,他比城墙还厚的自尊心呢
现在要被他自己踩在脚下了吗
闻言,宁纵瞳孔蓦地紧锁,他捏住林昼的手臂,盯着林昼的眼睛,问了一句。
“你刚才叫我什么”
林昼看见宁纵的反应,他立即又咬了自己的舌尖,刺痛让他清醒了很多,于是,他恢复了以往的高傲模样。
“我说,让你麻溜点给我标记,别磨磨唧唧。”
宁纵被气笑了,嗓音却依旧寡冷“嫌我慢”
“让我快点干什么嗯”
他靠近林昼的耳侧,漫不经心吐出了一句“等会你受得了吗”
林昼想反驳,但他的脸已经像着了火一样,烫得惊人。他仅存的理智警告着他,他现在不能再发出声音了。
林昼死死抵着牙冠,紧抿着唇,就是不说话,但身子却违背他的想法,再次本能地靠近。
宁纵深深地盯着林昼,算了,反正来日方长。
宁纵拥着林昼的身子,把他朝自己身前拉近了几分。他的指尖轻轻覆上,微微下压,然后,他在林昼耳侧轻轻说了一句。
“低头。”
林昼知道宁纵要给他标记了,他难得顺从地垂下修长的脖颈,服从乖巧的模样和平时大相径庭。
宁纵看清那柔软的腺体,眼睛眯了眯,他越加倾下身,oga的腺体离他就咫尺之近。
当他的唇刚要碰到时,这时,门外蓦地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娄恒的声音响起“宁神,我刚才好像看见你进来这里了,你在里面吗”
他刚才路过这里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原本以为自己看错了,回去想想后,好像真的是宁神。
于是,娄恒重新回到这里,准备确认一下。
因为娄恒的声音,两人的暂时标记行为被打断。
宁纵无奈地收回身子,信息素的注入需要时间,也不能被打断,所以,现在只能暂停。
外面娄恒的声音还在响着,焦急极了“阿昼不见了,宁神也不见了,这该怎么办”
宁纵知道娄恒担心林昼,他看向身前的oga,询问林昼的意见“要不要回他”
标记被打断了,林昼有些不爽,他忍耐着发情的痛苦“你就说你不知道我在哪里。”
他不想让娄恒知道,他又被宁纵标记了。
宁纵看着林昼,嗓音响起,却有些哑“林昼他不在这里。”
听到宁纵的声音,娄恒的声音暂停了几秒,然后惊喜地喊道“宁神你真的在里面啊,你找到阿昼了吗”
“急死我了,阿昼跑哪去了你来了,他却丢了,都是我的错”
娄恒吵得林昼头疼,好不容易缓解一点的燥意一点点蔓延开来。
林昼抬眼,瞪着宁纵。像是在催促,你怎么还不标记我
他一边瞪宁纵,一边又有点想让宁纵有所动作,却又爱面子得很,一句话都不说。
只是用眼峰睨了宁纵一眼,让宁纵自己凑上来。
宁纵一直观察着林昼的表情,他会意,散漫地道了一句“邀请我呢”
林昼面无表情,什么叫邀请他他明明只是想让宁纵碰碰他的腺体,这叫邀请宁纵在这乱解读个什么劲
宁纵瞥了一眼脸越来越红,唇却越抿越紧的好看oga,缓慢地勾唇。
“那就当是我邀请你,满意了”
林昼偏过头,下颌绷得很紧,宁纵看见,oga脖颈的绯色又深了一层。
宁纵知道林昼等不及了,他的手轻轻搭在林昼的腺体上,然后把信息素缓缓地萦绕在周围。
这样虽然不是标记,但也什么都不做的好得多。
林昼的腺体传来若有似无的压迫感,林昼明显觉得舒服多了,但他又不甘心只是这样,回头看了宁纵一眼。
眼底带着轻微鄙夷。
就这样你顶级aha的名号是吹的
宁纵看着发情了还不安分的oga,心里罪恶的因子再次蠢蠢欲动。眸色越来越深,喉结缓慢地滚动。
宁纵垂头,声线很哑“看不起我现在是能标记的时候”
这时,懊恼的娄恒一直在门外捶胸顿足,十分内疚,旁人没有人,所以显得他嗓门特别大,隔着门,都听得一清二楚。
“宁神,一直找不到阿昼怎么办他这种情况,千万不能乱跑啊”
“呜呜呜我太失职了,都怪我没看好他”
林昼暴躁地捂眼,宁纵心里则起了一个念头,他靠在林昼耳侧,状似不经意地问。
“他声音这么大,会不会把人都招来”
林昼心里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娄恒关心他,那就只能告诉娄恒,他在这里了。
“算了,告诉他吧。”
宁纵唇一勾,他一瞬不瞬盯着林昼,下颌微微朝门偏转,视线却始终落在林昼的身上。
他的嗓音响起,哑得要命“别叫了,他在我怀里。”
话音落下,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娄恒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林昼在宁神怀里
天哪,那他刚才打扰他们的好事了
真是罪过罪过。
娄恒尴尬的声音响起,这回轻了很多“你们继续,我帮你们守住门,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进来。”
林昼终于忍不住了,再这么磨叽下去,宁纵还帮不帮他标记了
于是,林昼喊出了他发情以来最大的声音“你别打扰就行”
声音落在空气里,门外的beta经纪人终于安静了。
林昼尴尬极了,他刚才说了什么
怕别人打扰他和宁纵什么好事不就是标记吗这么一说,好像他们两人真的在做什么不清不楚的事一样。
林昼瞄了宁纵一眼,果然对上了宁纵意味深长的神情,林昼心虚,他干脆不解释了,故意扬高了声音。
“快点帮我标记”
宁纵也不想再拖下去了,他单手环住林昼的脑后,微微用力,倏地把林昼整个人拥进他怀里。
修长的手扣着林昼的后颈,淡声道“这么着急要我给你”
林昼已经发情了很久,宁纵的一点动作都会让他紧绷的神经一步步崩塌,他的嗓音又渴又哑“不标记就滚”
话音刚落,身前的aha就俯身,头垂了下来,蓦地低头,缓缓靠向腺体。
林昼瞳仁微微睁大,似疾风似的柚木冷浪席卷进他的腺体,咬破的那一瞬,明明以骇浪之势涌进,在掠过的时候,却又刻意放缓了步调。
一点一点地渗入,无声却又强势,他知道,他被aha的信息素完全网住了。
宁纵仍在标记林昼,这一次因为林昼发情的时间很久,情况比较严重,他给了林昼很多信息素。
这一次他刻意标记得很轻,oga全身心都会感到愉悦。
标记结束,林昼终于恢复了精神,他站起来,随意整理了一下衣服,朝宁纵一抬下巴,唇边勾起一个没心没肺的弧度。
“辛苦您了,宁大影帝。”
然后,林昼转身就离开,刚才因为发情眷恋宁纵信息素的样子赫然消失,又恢复了以往的懒散模样。
一副用完就走的无情样子。
宁纵盯着林昼的背影,眸色深沉。
两人从道具室走出,一前一后,林昼插着兜走在前面,宁纵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快到片场了,这时,身后忽然响起宁纵低沉的嗓音。
“以后喜欢我标记重点,还是喜欢我轻点”
仿佛是不经意提起,但又仿佛是因为oga的无情,刻意唤醒他刚才极度顺从的模样。
然而脑神经粗壮的林昼根本没往哪方面想,只停顿了几秒,就头也不回地说“这还需要选”
当然是标记轻点,他脑袋又没进水。
宁纵“原来不在意轻重啊,行啊,那我下次记得重一点。”
林昼脚步一顿,重一点
等等,听上去怎么这么不对劲。以后这样的交易还要继续进行,林昼决定有必要和身后这个无法沟通的aha说清楚。
于是,林昼回头,特地扬高了嗓音“你越轻我就越舒服,这回听明白了”
这两人不知道,他们一到片场,工作人员的目光就落在他们身上了。
林昼的大嗓门刚喊出来,“你越轻我就越舒服”这几个字,仿佛一阵闷雷,直直地劈向片场安静的空气。
一众工作人员齐齐震惊,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极短的时间里,这句话立即传遍了整个剧组。
场记小刘兴奋地告诉化妆师“听到了吗林昼和宁神说,宁神越轻他就越舒服。”
化妆师又给道具师咬耳朵“林昼和宁神提到了什么轻重,什么舒服的事情,啊啊啊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道具师又传给摄像师,每个人一一传过去,最后,还传到了刘传羽和执行导演岳风的耳中。
刘传羽看向面前对此还一无所知的林昼“明天那场戏你已经知道了,你和宁纵会有一些肢体接触。”
林昼点头“明白。”
刘传羽落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既然你们要有肢体接触,就事先磨合一下,万一到时候相处得不舒服了,会影响拍戏进程。”
林昼听到一头雾水,走到娄恒身边,娄恒和他传达了刚才他的豪言壮语,林昼脸一黑,看着不远处淡定的宁纵,磨了磨牙。
这人无缘无故问那些问题干什么,是故意的
但是宁纵始终没有看林昼一眼,仿佛根本没有把剧组讨论他们两人的事情放在心上。
考虑到林昼刚刚发情结束,下午拍的是两人各自的日常戏份,难度比较低,时间一晃而过,到了傍晚。
林昼去酒店餐厅吃饭的时候,娄恒忽然惊喜地走了进来“阿昼,你看谁过来了”话音刚落,就响起几个笑着的声音“阿昼,我们来看你了。”
林昼抬眼,宋晴远、周庭和辛深他们站在前面,正笑着看他,他也忍不住带上了笑意“你们怎么来了”
他们最近一直在忙新专辑的事情,听娄恒说,每天都只睡几个小时,他们还抽出时间来看自己,真的有心了。
周庭坐在林昼的旁边,宋晴远和辛深坐在对面,周庭先开口“你这一进组,很久都没来公司了,怪冷清的。”
林昼脾气直,虽然有话就说,但是很有趣,他们都喜欢和林昼在一起讲话。
“不过阿昼,你很快就不是一个人了,因为”宋晴远笑了一声,指了一下自己,“我明天就要住进冠都酒店。”
听到这句话,林昼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会住过来”
宋晴远“我演长空的男二号,剧组明天就会住进冠都酒店,这样我们就可以经常见到了。”
宋晴远形象开朗阳光,是eoch里形象最好的,他已经在不少电视剧里客串过了。
林昼挺为宋晴远开心的,宋晴远是他的高中同学,两人一起读书,一起进了浮光公司,哪怕最后他没有在eoch男团出道,但他们一直关系很好。
林昼身子往后一仰“你来到这里,我终于不孤单了。”
周庭敏锐地捕捉到字眼“阿昼,你为什么会孤单宁神和你拍戏,你还孤单吗”
一听到宁纵,林昼的笑就收了收,想到下午剧组的人都听到了那句话,他就有些郁闷了。
辛深注意到了林昼的异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直沉默听大家聊天的娄恒,冒出了一句“下午阿昼对宁神说了一句,你越轻我就越舒服”
林昼咬着牙“娄恒”
娄恒咽了咽口水,说出了下半句话“然后,整个剧组的人都听到了。”
eoch几人面面相觑,这么劲爆的吗
宋晴远忍不住问“你们拍戏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了吗这亲密戏看来不一般啊”
“宁神原来愿意这么牺牲自己吗”辛深若有所思。
林昼越听越觉得歪,他刚想说他说的是宁纵帮他标记的事情,但他一想到他答应过宁纵,不能暴露他是oga,又无奈地把话收了回去。
周庭看出了林昼的欲言又止,连忙制住“打住,这是林昼和宁神的秘密,我们不问,不问。”
林昼发现自己竟然无力反驳,更郁闷了。
这时,辛深转移了话题“阿昼,你还记得尚戎吗”
林昼恹恹地说道“记得,怎么了”
好像是之前黑他的那个人。
“前段时间他的人设崩塌以后,他干脆不走清纯人设了,直接改走妖艳贱货人设了。”
林昼不解“什么妖艳贱货人设”
宋晴远“尚戎最近上了一档访谈,以前他藏着掖着装乖巧,现在他特别毒舌,什么大尺度的都讲,不惜在节目里开车博噱头。”
周庭补了一句“不仅是综艺,昨天尚戎为品牌站台的时候,还特地穿了一身奇装异服,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就这样,也没多少人讨论他,看来他彻底起不来了。”
“管尚戎怎么作死,只要他别又把坏主意打到阿昼和宁神头上,随他一个人发疯。”
几人聊了几句,周庭忽然惊喜地说“天啊,是宁神,他朝我们这里走过来了,阿昼,他来找你的吗”
几人回头,林昼抬眼,那个高冷的aha正缓慢地朝他这边走来。
宁纵淡淡瞥了一眼林昼周围的几人,刚才万骊和他说,eoch来看林昼了,他就脚步一拐,来到了餐厅。
他想到红毯那天晚上,林昼身上其他人的味道,眸色就微微一动。
林昼坐在那边,他根本没觉得宁纵是来找自己的,说不定大晚上宁纵饿了呢
然而,宁纵的脚步不紧不慢,恰好停在了林昼跟前,清冷的嗓音居高临下地响起。
“刘导让我告诉你,明天那场戏份你事先准备一下,到时候可能不会太好拍。”
刘导当然没有和宁纵这么说,这只是宁纵随口一提的。
林昼奇怪,刘导下午不是已经和他说过了,宁纵现在为什么又来说一遍但看宁纵的神色,又不似作假,林昼就懒洋洋道“知道了。”
宁纵说完了,却还不离开,问了一句“你们在聊天”
eoch几人震惊,宁神这是主动和他们说话了一众迷弟有些激动。
这时,周庭按捺不住心底的兴奋,开口“宁神,我能要一个白昼放纵的亲笔签名吗”
他可一直在磕白昼放纵的糖,来这里前就想着会不会碰到宁神,如果碰到的话,能要个签名就更好了。
宁纵睨了林昼一眼“当然可以。”
宁纵答应了,周庭拼命按捺心底的尖叫,看向林昼“阿昼,等会你就签白昼这两个字。”
宁纵就签放纵这两个字,周庭想得很美,这样在c名上两人就合二为一了。
林昼本想拒绝,但当他看到宁纵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时,又一下子改了口“可以啊,我愿意得很。”
不签的话,显得他好像低了宁纵一头。
林昼刚说完,周庭就火速拿出了一支笔,林昼睁大了眼,大晚上的,周庭连笔都准备好了
做好万分准备的周庭殷勤地把笔递给宁纵,把纸放在桌上“宁神,您先。”
宁纵拿起笔,黑色的笔身映着他的指骨,带着冷冽的光,他垂眸,签下放纵这两个字。
林昼瞥了一眼,宁纵这字写得还真是怪好看的,不行,等会他写的时候,一定要占尽大家眼球。
林昼昂了昂下巴,拿起笔,狂放不羁地写下白昼这两个字,占据了纸的大半篇幅,显得宁纵写的那两个字格外地小。
他把笔一搁,挑衅地朝宁纵抬了抬下巴。
怎么样
宁纵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林昼就是从他眼神里读出两个字。
幼稚。
林昼心里,呵呵。
周庭心满意足地拿到了白昼放纵的签名,时间不早了,eoch离开了酒店,林昼也回到了房间。
林昼躺在床上,想到刘导和他说的话,让他注意明天拍的那场戏份。
他看了看剧本,剧本里宁纵演的边崖要从后面圈住他,还要用手来圈住他的手系领带,这系领带还要系出开车的暧昧感。
这样的话,他和宁纵会有很多肢体动作,林昼一想到这里,就非常不适应。
林昼告诉自己,到时候拍摄的时候就把宁纵当成一个工具人,但就算他这样想,他还是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久。
过了一会,林昼坐不住了,他准备去对面打探军情,宁纵知道明天会和自己拍亲密戏,宁纵怎么想的。
林昼想到就做,直接敲响对面的门,“咚咚咚”,几声落下。
门开了,宁纵穿着浴袍,黑发微湿,垂眸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oga。
“大晚上来我房门口,想干什么”
林昼理直气壮地开口“我来慰问一下住在我对面的陌生人不行吗”
一听就知道林昼在胡扯,但宁纵没有拆穿,他只是扫了林昼几眼,蓦地把门打开。
他径直往后走“敢来你就进。”
林昼怎么不敢,他直接走了进来,扫了扫房间。
宁纵房间里的东西很简单,可以说,除了必要的生活物品,就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林昼的视线又落向床头柜,他瞥到了一个百达翡丽手表,他眸色一怔。那是十年前的款式了,不是宁纵这样的地位该有的。
最重要的是,这款手表他也有。
林昼紧抿着唇,思绪翻涌,撕开岁月尘封的细枝脉络,那个他初到宁家的炽热苦夏,缓慢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那一年,林昼十二岁。炽阳笼下热浪,绿树罅隙里蝉鸣声声。
他站在宁家,抬头沉默地看向门边。
门边倚着一个人,从林昼进门开始,那人就没有抬起头过,只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机。
即便那人斜斜倚在那,也能看得出来他身量很高,单薄又沉寂。
这时,母亲孔絮香说了一声“阿昼,这是宁纵哥哥,比你大两岁。”
林昼余光瞥到,听到这句话时,门边的少年缓慢地抬起了眼,第一次把目光落在他这个陌生人身上。
孔絮香笑着又问了一句“阿昼,你看这个哥哥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林昼不看宁纵,只是嗤笑了一声“没我好看。”
孔絮香想缓和两人的关系,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开口“阿昼,阿纵,我给你们每人买了一块手表。”
“以后你们就是兄弟了,你们刚好每人一块。”
林昼听出了孔絮香的意思,收了手表就意味着他承认宁纵是他哥了。
十二岁的林昼已经带了一身嶙峋的刺,他无声地攥着手,倔强地吐出一句“我不要。”
空气寂静。
过了一会,孔絮香无奈地看向宁纵“阿纵,这”
少年终于直起了身子,他逆着光,眉眼不辨,喜怒不辨,一步步缓缓朝林昼走近。
行至林昼前面,斑驳消散,光亮汇集,模糊又空洞的剪影逐渐变得清晰。
宁纵停了脚步,林昼却仍倔强地不看向宁纵,只是把视线堪堪落在眼前少年的下颌。
这时,少年寡冷的声线响起“拿了手表,我就是他哥了”
在没有声音的寂静空气中,宁纵慢条斯理地抬手,轻轻地拎起表带,这一瞬,光像是在他腕间慢了下来。
嗓音自光线中淡淡地落下,少年的尾音散漫又清透。
“那谢了。”
林昼渐渐回过神,从那天开始,他和宁纵每人就有了一块手表,象征着两人的关系。
林昼挨不住母亲的催促,他有时候会戴上手表。
那一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他亲了宁纵后,他注意到,当宁纵冷漠地抬手,用指腹擦过唇的时候。
修长的腕间,赫然带着那块手表。
但在那一天之后,林昼却再也没有发现,宁纵戴过那块手表,他观察过好几次,宁纵的腕间都空荡荡的。
手表像是被主人遗弃了一样,彻底消失了。
林昼一直以为,宁纵故意把手表丢了,就是因为不想承认他们是兄弟,一直到今天为止,他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但现在,那块他本以为早就被宁纵扔了的手表,静静地躺在那里。
像是从未消失过一样。
林昼转身看向宁纵,讶异地问“这手表你没扔”
宁纵没说话,黑眸一瞬不瞬地望着林昼,像是能看到林昼的心底。窗外是寂静的黑夜,他的眸色却比黑夜还要深沉。
“当时手表坏了,我拿去修了。”
当他意识到,那个和他在梦里和他亲密无间的人是林昼后,第二天,他就惊惶地拿下了这个象征两人兄弟关系的手表。
因为,他发现,他潜意识里根本不想承认林昼是他的弟弟。
林昼听到宁纵的解释,他却有些不信,当时他再也没见过手表,手表是坏了,还是丢了
他直直地问“那为什么修了这么久”
宁纵极深地看了林昼一眼“坏了就是坏了,还需要什么理由”
当他一次次梦见林昼时,他就意识到,他已经越陷越深,但两人之间横亘着的鸿沟,注定他必须把晦暗的情绪藏匿起来。
看到这个手表,他就会想起林昼和他的关系,从那之后,他不再戴这个手表。
宁纵抬眼,眼底晕着看不分明的光,一字一句道“今晚为什么来找我”
林昼没回答,心想,为什么宁纵一直逃避这个话题
他今晚拿出这个手表,是想提醒他,和他演戏的人是他曾经的弟弟。
为了演好在云端,他必须时刻提醒自己,要把曾经的不愉快暂时放到一旁吗
不知道为什么,林昼忽然有些不爽。这时,他忽然弯唇,玩世不恭地笑了。
“宁影帝,这手表旧了,配不上您的身份,我帮你收起来。”
林昼蓦地转身,手探向手表,刚拽起表带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覆在他的手上,低低沉沉的声线自上而下地传来。
“拿我东西,经过我同意了吗”
林昼没收回手,只转头对上宁纵的视线,痞笑了一声“我拿了就是拿了,有本事你就拦住我。”
他闪电般地去拿手表,碰到表盘的时候,正要握在掌心。
蓦地,宁纵的手按在林昼的指骨上,微微一屈,拽着林昼的手,连带着手表全部圈在掌心,往他身前一带,冷淡的声线响起。
“又想跟我闹了”
林昼的手背上传来微凉的气息,他要收回,宁纵却轻轻地又往自己身前拽了拽。
林昼身子往下一压,就要用脚去勾宁纵的右腿,宁纵早有所察,屈膝的同时,散漫地踢了踢林昼的腿侧。
他怒了,这是在挑衅我
推推搡搡间,两人的手还握在一起,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到了床边,宁纵睨了一眼柔软的床,倏地勾住林昼的右脚,往里极轻地一折。
林昼身子一斜,往后倾倒的时候,因为两人相连的手,他们一起重重倒向床上。
倒下的时候,床单被他们弄得褶皱,床往里陷了一道弧度,宁纵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林昼,视线沉沉地笼罩着他。
林昼抬眸,对上了aha深意不明的眼睛。
林昼怔住,这场景怎么有点眼熟
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场景,之前他做的梦里,宁纵拿着教鞭,把黑色西装一脱,那个自称宁老师的人就把他按在了床上。
熟悉的姿势,熟悉的人,林昼咬咬牙,这特么是坐实,他是下面的那个了
oga彻底暴躁了“宁纵,一个手表而已,你有必要这么较真”
话音落下,宁纵眸光微动,这句话像是窥见他心底那半点不得光的心思,他微敛下巴,淡淡吐出几个字。
“那不一样。”
林昼怔住,宁纵在说什么什么不一样他在强调什么
接下来,两人谁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林昼要坐起来,宁纵却又一把把林昼按回去,开口“你还没回答,今晚来这里干什么”
林昼想起今晚自己的目的全被打乱,索性不想了,他看向宁纵,懒洋洋道。
“看你有没有背着我,偷偷开小灶”
“我需要开小灶”宁纵先怔了几秒,然后淡声道。
林昼无语,这个人是不是有点过于自负了不过一想到这人是影帝,又觉得似乎宁纵有底气这么说。
时间寂静地流逝,林昼忽然想起一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马上两人就要演亲密戏了,这人真的忍得住对他的讨厌
曾经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厌恶,以后的每场戏里,他们都会有很多肢体接触,宁纵受得了
还有宁纵和他营业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压下心里的不耐的
于是,林昼懒洋洋问“宁影帝,每天在这么多人面前和我装关系好,爽吗”
他是相当不爽,他就不信宁纵不膈应。
听到林昼的话,宁纵微微有些恍神。
几秒后,宁纵敛下神色,看着林昼的眼睛“都在白昼里放纵了,难道”
他漠然道“你没爽到”
林昼彻底震惊了,这都是什么话他再大度,但宁纵都放肆到他头上了,他能忍
他蓦地直起身,直接用额头去撞宁纵的下颌“爽你个头”
他额头撞到宁纵的那一刻,两人都感觉到了沉沉的撞击感,他们一个捂着额头,一个扶着下巴。
两人都“嘶”了一声。
林昼有些头晕地倒在床上,靠,他都想的什么馊主意损人损己。
宁纵眸光变了,他蓦地倾下身,然后把林昼两只手都按在床上。垂下来的目光沉郁薄凉。
他刚要说话,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声不敢置信的惊呼,清晰极了。
“卧槽,这么劲爆吗”
“宁神按着阿昼干什么要办了他吗”
“我们是不是电灯泡啊,来得不是时候。”
听到几人的声音,宁纵和林昼一起转头,同时看见了门口站着的围观群众,万骊、娄恒、岳风
每个人都脸带震惊,甚至还有几人带着莫测的微笑。
宁纵压下情绪,看向林昼“你没关门”
林昼也不记得他有没有关门了,难道说他真的是他忘记了但这种时候他怎么能承认,必须装作不知道。
于是,他反问了一句“那你怎么没关门”
两人的话传到群众耳中,围观群众又会意了,他们还在怪对方没关门看上去十分懊恼。
大家好奇极了,所以到底是什么戏份要关着门,一定要在床上练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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