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aha的目光落在林昼的身上, 宁纵忽然走近几步,垂眸“要不要提前试一试”

    “试什么”

    他似是笑了,笑却很浅“触碰你。”

    林昼不答, 他知道目前他还接受不了, 但是

    今晚这场戏才刚开始拍,就因为他和宁纵的原因停拍了,如果他们再不快点完成,所有人都要跟着他们熬夜。

    林昼深吸了一口气, 落下一句“行啊, 碰我就碰我。”

    总比等会正式开拍后,一次次ng要好。

    宁纵笑了“这么说,我们达成协议了”

    未等林昼回答,宁纵就走向刘传羽。这时,风忽然起了,风把aha的嗓音吹了过来。

    “刘导, 清场。”

    林昼看见宁纵站在刘传羽身边,不知道宁纵和刘传羽说了什么,刘传羽忽然走了过来。

    刘传羽走到林昼面前“我一直对你们抱有很高的期待。”

    “刚才那场戏虽然你们失误了, 但刚才宁纵和我说了, 你们已经把那句台词练好了。”

    林昼有些抱歉“刘导,我”

    是他被回忆所困, 才陷入了困局, 影响到了电影的拍摄。

    刘传羽拍了拍林昼的肩膀“林昼, 我知道你的性子和顾别是完全不同的。”

    林昼怔住, 刘传羽又说“你本人桀骜不驯, 顾别却隐忍克制,你们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林昼心蓦地一沉, 刘传羽继续说“但是,你第一次试戏的时候,我就有种感觉,你就是顾别。”

    “顾别的隐忍克制可以演出来,但是那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年少轻狂又坚韧不惧的特性是演不出来的。”

    “在云端里顾别的形象是十分多面的,他在一点点成长,到目前为止,林昼,你都做到了。”

    林昼紧抿着唇。

    刘传羽向来只和他讲电影里的内容,这是刘传羽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和他讲他自己。

    刘传羽语气严肃“林昼,你是一个天赋型演员,但是一个人的天赋再高,也要慢慢去磨合那些阻碍他成长的因素。”

    “从今晚的这场戏开始,是顾别和边崖的一个重要转折点,我需要你和宁纵先私下进行练习,然后再正式开始拍摄。”

    刘传羽看着林昼,问“林昼,你告诉我,你能做到吗”

    你能做到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林昼忽然觉得眼眶有些热。

    很多人都告诉他,他对音乐有着天生的敏锐度。

    出道以来,无论是词或者曲,只要有一个契机,他就能立即完成一首众人夸赞的歌曲。

    高口碑、高销量、热度和话题度、广告片约不断

    可以说,他想要什么,轻而易举地就能得到,花费比别人短的时间,得到远胜于别人的价值。

    一路顺畅走到至今,他几乎快忘了,他也有很大的短板。

    比如演戏。

    演戏需要完全沉浸在一个角色里,有的人甚至会抛弃自我去变成另一个人,换做以前的林昼,他根本不屑去做这件事。

    自信如他,他以为他很快就可以掌握演戏,就像音乐一样。

    而自从入组以来,他几乎次次受挫,他会被批评,会被一次次ng,更被要去请教别人。

    现在,他更被困在回忆里,让剧组延迟拍摄进度。

    林昼十分自责,但是现在刘传羽却在鼓励他,问他,他能做到吗

    他怎么能辜负刘传羽的期望困难再多,一个个克服就是了,永远不会有跨不开的坎。

    林昼看向刘传羽,认真地说“刘导,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刘传羽笑了笑,让岳风去通知别人,所有工作人员离场。

    灯光师、道具师、场务众人全部离开,脚步声远离,最后,这里只剩下宁纵和林昼两人。

    宁纵看着林昼,他刚才和刘传羽提了一句,希望刘传羽可以鼓励一下林昼。

    没想到他只说了一句,刘传羽就说道,他本来就有鼓励林昼的打算,林昼年轻气盛,又是第一次出演和自身形象完全不符的角色,确实需要鼓励他。

    宁纵敛下心思,走到林昼身边,打量着林昼的神色“现在可以碰你了”

    林昼顿了几秒“可以,但是我们先说好,只能碰电影里要求的地方,否则”

    他扭了扭自己的拳头,扬唇“先问过我的拳头。”

    宁纵敛眸,极轻地落下一句“我如果真碰,你以为你能阻止”

    林昼没听清,宁纵已经转身往后走,他轻按开关,“啪嗒”一声,灯彻底灭了,昏暗沉下。

    林昼不解“关什么灯”

    黑暗里,有人缓慢地走了过来,一步步,清晰可闻,他的嗓音在夜里淡声响起。

    “不是有月光”

    林昼看向窗外,确实有月光,勉强能看清屋内的情形,但是,光线还是太暗了些。

    aha已经走到林昼身侧,站定,他神情自若道“你第一次拍这种戏份,光线暗点比较适合你。”

    这样,他就可以放肆地把视线落在林昼的身上,不需要遮掩。

    不是边崖看顾别的目光,而是宁纵看林昼的目光。

    林昼思考,光线暗点的话,就算他等会很窘迫,宁纵也不会察觉他的尴尬,这样似乎确实挺好的。

    林昼却看着宁纵,反问“宁影帝,你不也是第一次”

    话音落下,宁纵沉默了几秒,他低低地笑了“是啊,我也是第一次,我们这两个新手,就互相体谅一下”

    同为新手的林昼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宁纵“现在试吗”

    “试就试。”

    oga应下,宁纵黑眸微动,他抬起手,修长的手覆在林昼领口的第一颗扣子上。

    林昼下意识就想推开,但是想到刘传羽对他鼓励的话,他忍了下来,任由宁纵的手覆在第二颗、第三颗扣子上。

    扣子终于散了,宁纵靠近,手刚触到了oga的锁骨,只停留了一秒。林昼再也忍不住,把宁纵推开。

    宁纵淡然地收回手“这样都不行”

    林昼咬牙“这样还不过分”

    宁纵偏头,望了一眼越加黑沉的夜空“时间越来越迟了,你打算别扭到什么时候”

    林昼想到还有这么多工作人员在等着他们,他就闭了闭眼,吐出一句“别废话,再来一次。”

    宁纵挑眉,唇微弯。

    他瞥了一眼眼前的oga,光线很暗,但不妨碍他将林昼看得清清楚楚,领口歪着,斜到一边。

    黑夜遮挡了他的心思,也让他的渴望展露无遗。

    oga的锁骨线条完美,肌骨匀称。他身上的衬衫有些大,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空。

    空荡荡的,如果被风吹起,会露出腰线和椎骨。

    宁纵眸色深了几分,衬衫这么空的话,似乎可以容忍很多东西。

    比如容忍他放肆的目光,容忍他长久以来对林昼的肖想,还有

    呵,宁纵不再想了,再想他就克制不住了。

    林昼等了很久,宁纵都没有动作,他不耐地催了一句“还不快点”

    话音刚落,肩线就传来冰凉的触感,林昼惊得再次推开了宁纵“你这么突然干什么”

    要么什么都不做,要么就突然来了,能不能先给他一点心理准备。

    宁纵摩挲了下手,压抑着情绪“又推开我”

    “那刚才是谁耽搁这么久的”林昼理直气壮。

    “那继续”

    “呵呵。”

    “不要让刘导他们等久了”

    oga沉默了几秒“算你狠。”

    这场拉锯战还在进行,一次次推开,一次次重来,一次比一次更进步。

    终于,两个从未拍过亲密戏的新手,在只有他们两人在的房间里,完成了这一次的训练。

    训练结束,宁纵开了灯,他看了一眼正在整理衣领的林昼,脸上露出愉悦,话音却漫不经心。

    “我们做好准备了”

    林昼整理好衣服,不想去回想刚才的场景“嗯。”

    过了一会,刘传羽和岳风走了进来,宁纵和他说,他们练习好了,但是宁纵不想让别人看到林昼等会拍亲密戏的样子。

    所以,现在其他人员都不在这里。

    岳风看向林昼和宁纵,打趣道“你们刚才练习了这么久,是打算等会一遍过”

    林昼重新恢复了自信“当然。”

    场景都已经布置好了,刘传羽看着镜头“action。”

    顾别盯着边崖的唇,他无意识舔了舔唇,声线低又轻“哥,我很渴,很渴很渴。”

    他不知道,他此时说话的样子有多诱人。

    边崖的视线先在顾别唇上停留了几秒,眸色深了几分,然后才重新望着顾别的眼睛。

    他的语气意味不明。

    “酒太烈了,喝多了会误事。”

    不知是因为边崖此时的态度和之前相比略微软化,还是因为顾别喝了酒的原因。

    几乎是边崖刚开口,顾别就立马问了一句,有些急,有些躁。

    “怎么误事”

    顾别的嗓音哑了很多“哥,你告诉我。”

    话音落下,边崖没有说话,但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望着顾别。

    半晌,边崖薄唇轻启,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别急,放松。”

    顾别心一震,他定定地盯着边崖,这句话似乎是一个昭示,一个开始的昭示。

    边崖抬起手,一点一点靠近顾别。

    顾别看着边崖慢条斯理地解开他的扣子,领口渐渐敞开,锁骨展露,衣领轻轻往外一拉。

    他的心跳一下加快了很多,他什么都不做,只是继续一眨不眨地看着边崖。

    下一秒,边崖的手指触上他的肩线。

    霎那,顾别的脑海变得空白。

    他睁大了眼,极为陌生的感觉,却在零度结冰的水里,沸腾起了喧嚣的火焰。

    这个十八岁的少年仓皇地看向边崖,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但边崖面色依旧平静,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任由少年沉入思绪里。

    房间里只幽幽地亮了一盏灯。

    光线细微,两人的荒野无火自燃,热度继续升腾,边崖的手继续缓缓地下落。

    顾别察觉到,边崖的指腹是磨过烟卷的砂石,冷而微微粗粝,却灼烧着他的每一处感官。

    他从不知道,有一天他胸腔里的心跳会跳动得如此剧烈。

    他甚至都要怀疑心脏会跃出他的喉咙,落在边崖的手里。他那颗只为边崖跳动的心脏,会任由边崖掌控拨弄。

    蓦地,边崖的动作忽然停了,落在顾别的肩胛骨,就这么停了下来,不前进,也不后退。

    空气太过安静,时光在他指尖凝固。

    顾别眉头微微拧起,为什么边崖停了。

    边崖一停,他就感觉他的喉咙极度地干渴,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躁和热,他直直地看着边崖,唇绷得很紧。

    他说不清是为什么,但他的心脏深处叫嚣着一个声音,想让边崖继续。

    继续这个让他困惑又战栗的盛宴。

    边崖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他薄唇轻勾,重新抬起手,顾别感觉他的空虚终于消失了。

    这时,顾别抬头。

    屋内窗帘垂落,灯光暗淡,但他却看清了边崖冷清清的眼。

    边崖也看着顾别,室内的温度越灼烧如火,但他的眸色越沉静清冷,似乎完全不为所动。

    顾别感觉他的神经一下子被雪浇熄了。

    边崖就像一个温柔的刽子手,冷着眼看他一个人独自沉浸在刚才的触觉狂欢里。

    顾别知道,他厌恶极了边崖这种表情,他很想撕碎边崖脸上平静的面具,看着边崖为他失控。

    从这一刻开始,他不要这只是他一个人的沉迷。

    不知是什么滋长了顾别的胆量和勇气。

    顾别蓦地朝边崖倾去,他做了以前他从未做过的事情。

    他猝不及防的靠近,让边崖的手不受控制地滑落,触到了那微微凹陷的弧度。

    青涩又坚韧,一如初见时边崖所窥探的那样。

    顾别一直盯着边崖。

    这一瞬,他终于看到边崖的理智和冷静崩塌,深邃的黑眸里染上了一丝别样的色调。

    少年第一次大胆了一回,他却根本不后悔,反而轻轻地笑了。

    现在,边崖和他一样了。

    他们一起沉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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