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片场里, 摄影机全都对着宁纵和林昼两人,他们的表现透过镜头,完美地展现出来。

    刘传羽和岳风看着镜头, 知道这两人精准地把握了顾别和边崖的性格。

    宁纵和林昼一直沉浸在戏里, 外界任何事情都无法影响到他们。

    因为刚才顾别的突然靠近,边崖的手落到某个陌生的地方,他的呼吸微微急促了几分。

    边崖闭了闭眼,他蓦地收回了手, 敛眸掩盖住情绪。

    边崖的彻底离开, 顾别感觉他心里空荡荡的,他看着边崖,一字一句地问。

    隔了这么久,顾别终于说话了,说出口他才发现他的声音早就极沙、极哑。

    “怎么不继续了”

    他根本不想让边崖停下。

    迎上顾别的目光,边崖又恢复了平静的模样, 只是声线更加低沉“不是让我教你怎么误事吗”

    “我已经教你了,但现在时间太迟了。”

    他已经知道顾别的态度,试探的目的已经达到, 更多的事情, 他想以后再做。

    边崖盯着顾别的眼睛,忽然笑了, 他抬手轻轻撩过顾别的下巴, 意有所指地开口。

    “顾别, 你长大了。”

    边崖离开了房间, 只剩下顾别一人。

    顾别闭着眼, 刚才的场景一一在他眼前掠过,他的呼吸再次加重了些。

    如果他从来没有这样亲密地接触过边崖, 那勉强还可以骗自己,他对边崖的妄想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

    可是现在,这个梦不仅靠近了他,还把他带进了再也无法逃离的渴望里。

    顾别知道,他彻底躲不开了,他完了。

    “卡”

    刘传羽看向岳风“你觉得怎么样”

    岳风赞许地开口“看来他们私下的练习真的很用心,这一次他们的情绪和台词都非常到位。”

    刘传羽看向宁纵“宁纵,我刚才觉得你就是边崖。”

    他又看向林昼,毫不掩饰他的夸赞“林昼,你完全做到了,还超过了我的预期。”

    林昼一直在等刘传羽的评价,听到这句话,他唇微弯,他没有让刘导失望。

    这时,宁纵忽然开口“刘导,我可以看一下刚才的片段吗”

    “可以。”

    宁纵走到刘传羽旁边,仔细看着他和林昼刚才演戏的片段。林昼却没过去,他不看是因为他不想看见自己和宁纵拍亲密戏的样子。

    拍戏亲密是无可奈何,现在既然得到了刘传羽的肯定,他也没必要看了。

    宁纵看了一会,眉头微皱“刘导,这个角度是不是能看到林昼颈后的腺体”

    岳风和刘传羽仔细看了一眼,明白了宁纵的意思,如果别人看到这个片段,他们就会发现林昼是个oga。

    刘传羽明白宁纵的担忧“是我大意了,看来这一段要重拍了。”

    林昼这才知道宁纵的目的,他望向宁纵,宁纵却没看他,仍看着片段,似乎仍在思考有哪些地方有问题。

    别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唯独宁纵注意到了。

    当初也是宁纵提醒他,拍亲密戏的前提是,不要对外暴露他是oga的事情。

    连他都忘了这件事,难为宁纵还记得。

    林昼垂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手无意识地攥紧,又轻轻地放开,掌心握到的只有冰冷的空气。

    这时,aha走到了林昼身侧,嗓音落下。

    “又要再碰你一次了,接受得了吗”

    林昼抬眼,对上宁纵的眼睛“只是拍戏而已,当然可以接受。”

    宁纵转身准备离开,身后忽然响起林昼的声音“刚才谢谢你了。”

    宁纵没回头,只唇角微牵。

    现在要重新开始拍摄,宁纵和林昼重新沉浸在情绪里,这一次,他们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

    林昼的领口依旧敞着,但是没有再把腺体拍进去。

    “卡”

    这场耗时了很久的戏份,终于拍好了,大家松了一口气。

    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开始整理现场,场务把桌子、酒瓶、毛毯收走,摄影师把摄影机收起来

    现在已经快凌晨了,娄恒走到工作人员面前,说道“抱歉啊,让你们一起熬夜了。”

    场务摆摆手“这算什么,之前林昼和宁神拍的很多戏份都一次过,他们演得这么好,节省了大家很多时间。”

    “而且据刘导说,今天这场戏非常重要,好好拍是应该的。”

    剧组助理小孙走过来,询问“大家要吃宵夜吗如果要吃的话,我们去订餐。”

    “太迟了,明天还要早起,不吃了。”

    “宁神他们戏拍得这么辛苦,他们都不吃宵夜,我们哪还好意思吃”

    “”

    小孙见大家都不吃,就走到林昼旁边,问“阿昼,要吃宵夜吗”

    之前由于小孙的失误,他害林昼过敏休克了,一直觉得很愧疚,就格外关心林昼。

    林昼看了一眼走远的aha,有些心不在焉“不吃了,没什么胃口,谢了。”

    他径直往前走,娄恒跟在旁边,关心地问“阿昼,今晚你回去要早点睡,这样明天才有精神拍戏。”

    “嗯。”

    “今天刘导又夸你了,我还没见过他这么欣赏一个新人,阿昼,你以后要不考虑一下,唱歌的同时继续演电影,两头都抓。”

    林昼很淡定“刘导夸一句我就飞了我先把在云端拍完再说。”

    “而且”林昼破天荒夸了一句宁纵,“宁纵拿了一个国际影帝他都没飘,我现在飘是不是太早了点。”

    “阿昼,你终于意识到宁神的好了。”

    “”

    一路和娄恒聊着聊着回了酒店,林昼脱了外套直接去洗漱,淋浴完,他躺在床上。

    空气很安静,林昼的思绪也有些乱。

    刚才他和宁纵拍戏的场景又一次掠过他的脑海。

    林昼闭了闭眼。

    宁纵缓慢地掀开他的衣领。

    手一点点落了下来。

    继续下落,停在腰上

    林昼蓦地睁开眼,长出了一口气。现在有一个问题困扰着他,为什么他可以允许宁纵碰自己

    哪怕这只是因为拍戏。

    林昼眉头紧锁,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允许宁纵碰他。

    但他只知道,如果今晚换做是别人,在别人掀开他衣领的那一刻,他已经把那人撂倒在地上。

    不会让别人有半点靠近他的可能。

    他继续思考,这场亲密戏总共拍了两次,再加上两人私下练习的无数次,为了拍好这场戏,他数不清今晚宁纵碰了他多久。

    他脾气这么差,到底是怎么容忍这种事情发生的

    是因为他们练习了太久,他习惯了

    还是因为,宁纵曾经是他名义上的哥哥,所以他对宁纵有一些对旁人没有的些许忍耐

    林昼思绪更乱了,他半阖上眼睛。记忆里,除了那次意外的亲吻,宁纵从没和他有过亲密的接触。

    这时,一个画面忽然浮现。

    不对,似乎还有一次,那个一直困扰着他,却被他压在心底的场景。

    印象中当时他们的相处意外地和谐,没有争吵,也没有挑衅,只有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困惑。

    夜很深了,林昼仍看着天花板,思绪沉沉地向他涌来。

    他记得,那是夏初的夜晚。

    因为晚上下了雨,温度降了很多,所以林昼睡前没有开空调。不知过了多久,林昼一下子从梦里惊醒。

    他睁开眼,周围仍是黑的,雨停了。夏季的雨总是毫无征兆地下,又毫无征兆地走。

    刚落过雨的夏夜,清凉中仍裹着一丝躁,闷闷地传来。

    林昼偏头一看,原来一直在转动的风扇,不知什么时候不转了,扇叶安静地停在那里。

    仔细看去,是插头松了。

    怪不得这么热。

    林昼捏起衬衫领口,随意地向上拎了拎,却没有缓解很多,还是没来由的烦躁。

    这时,林昼忽然视线一顿,眯着眼朝门口看去。

    房里是暗的,客厅也没有开灯,他记得他睡前关了门,只是没上锁。现在门却开了,门口站着一个人。

    那人的视线望向这里,眉眼不辨,神色不明,像是在窥探。

    但透窗而入的雪白月光,勾勒出了他料峭又修长的少年轮廓。

    林昼认出了那人,试探着开口“宁纵”

    林昼忽然想起,今天孔絮香和他说的话。

    “这几天哥哥易感期了,他是aha,你是beta,你不要随意去招惹哥哥,也不要靠近哥哥。”

    林昼当时不屑一顾,就算宁纵这个顶级aha易感期了又怎么样,关他什么事,他还怕宁纵不成。

    现在,林昼不解地看着宁纵,宁纵易感期了来他房里干什么,平时不是避他如蛇蝎吗现在趁着他睡着来这里想找事

    林昼唤的那一声“宁纵”响在夜里,原本隐匿在黑暗里,不动声色的身影,终于启步。

    宁纵一步一步走来,离林昼越来越近。

    临到床边,宁纵终于止了步。

    林昼这才看清,刚成年的aha穿着白色的t恤,衣料贴在他的脊背上,凸显了料峭的弧度。

    他站得很近,林昼闻到了他身上的浅淡肥皂香,像是被阳光晒过的味道。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周围安静得只有枝桠上嘶哑喧嚣的蝉鸣,还有窗边不知名蚊虫细小的嗡嗡声,闹得心烦。

    宁纵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黑眸垂下,沉默地看着林昼。

    月色斜斜地照入,映亮了宁纵的脸,略显苍白的脸色,还有绷得极紧的唇。

    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林昼心想,宁纵太奇怪了,他来这里干什么难道说,现在自己只是在做梦

    宁纵始终没有开口,林昼也一直没有说话。

    远方高楼安静地沉在夜里,只有街道上的路灯还亮着。

    飞蛾萦绕在光线周围,乍一看,像是四散的玻璃碎屑,光和热灼烧了翅膀,却依旧义无反顾地继续迎上。

    这时,宁纵忽然俯身,他抬起了手,他似乎是犹豫了一会,但仅仅迟疑了几秒。

    下一秒,他继续直直地探向林昼的脸。

    宁纵抬手的瞬间,柚木信息素涌动在空气里,昭示着这是一个处于易感期,极度容易失控的顶级aha。

    aha的手离林昼越来越近,林昼愕然看着,宁纵要干什么

    咫尺之近的距离,分毫之差,马上就要触上林昼的唇。

    林昼终于忍不住,震惊地唤了一声。

    “哥”

    这声哥落在空气里,宁纵蓦地停了手,手堪堪停在离林昼的唇分毫之近的地方。

    深黑的瞳仁瞬间清明了很多,看不分明的情绪沉沉翻涌。

    宁纵如梦初醒般收回了手,脸色霎那苍白若纸。

    他深深地望了林昼一眼,转身就走,他走得很急,几乎是头也不回地仓皇逃离。

    门合上,aha离开了,蝉鸣声也歇了,一室寂静。

    林昼从回忆里抽离思绪,静默地看着天花板。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当时这个场景究竟是他的梦,还是真实存在过的半夜进他房、走到他床边、伸手碰他

    这根本不是向来冷淡的宁纵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这件事太过离奇,完全颠覆了宁纵在林昼心里以往的形象,那个冷漠无情的哥哥,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林昼一直在观察宁纵的反应,他不想亲自去问宁纵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会自己默默地观察。

    然而,林昼却发现,宁纵要么根本不看他,偶尔投过来的眼神,依旧冷淡如常。

    没有一丝温度,也没有一丝起伏。

    连着几天都是如此,事情和以前相比,似乎没有任何改变。

    和那晚想要触碰他,最后仓皇逃离的aha判若两人。

    宁纵表现得这么正常,久而久之,林昼最后真的觉得,那晚发生的事情,只是他倏然惊醒的一个梦境。

    也就被他搁在脑后了。

    林昼思绪沉沉,今晚,他和宁纵拍了这场亲密戏,再次让他重新去回想这个梦。

    拍亲密戏时宁纵碰触了他,梦里宁纵伸手,即将碰到他的唇。

    一个真真实实地碰到了他,一个只是即将碰到,两个明明是不同的场景,却在林昼心里莫名连成了一条线。

    现在他不禁怀疑,当时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如果只是梦,为什么梦会这么真实真实到他到现在都能记住,aha当时略显苍白和无措的神情。

    林昼直起身,作了一个决定,他今晚要去验证两件事情。

    第一,他要去问宁纵,那晚宁纵究竟有没有来过他的房间,这个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

    林昼嗤笑了一声,本来就是宁纵无缘无故出现在他房里,搅乱了他的思绪,他现在问一下怎么了。

    第二,他要验证他根本不在意宁纵对他的碰触,刚才他能容忍宁纵碰他,是因为在戏里。

    如果戏外宁纵碰他了,他一定会完全不能容忍。

    只要等会让宁纵再碰他一次,他就可以证实这一点。

    这么一想,林昼豁然开朗,他立即下了床,直接打开门走到对面,敲了敲门“宁纵,我有事找你。”

    敲门声响在空寂的夜里,林昼才忽然意识到,他现在在干什么

    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他大半夜来敲宁纵的房门,提出让宁纵再碰他一次,这个要求是多么荒谬和无礼。

    林昼有些后悔了,这时,紧闭的门忽然开了,aha清冷的视线落下“找我有事”

    林昼沉默了几秒,他已经走到这里,宁纵的房门也开了,干脆直接解决他心里的疑惑。他扯了扯唇“是啊,有件事我想验证一下。”

    话刚说完,林昼已经把宁纵一把推开,他手按在门上,房门大敞,他迈开长腿,走了进去。“进去说。”

    宁纵怔住,林昼怎么这么主动进他房

    oga的声音又响起,催道“关门。”

    宁纵眸色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手轻轻地一推,门关了。

    宁纵转身,林昼已经站在他身前。

    他本来已经准备入睡了,所以房里光线很昏暗,这样黯淡的光线,却仍能看到oga锋利的眉眼和冷白的皮肤。

    林昼面无表情地开口“我现在提个无礼的要求,宁影帝同意吗”

    宁纵不答,深夜林昼主动走进他的房,已经是意外之喜。但他却面色很淡“你说。”

    林昼想起他来的目的,视线不避不让“哥,我要你现在碰我。”

    碰他

    闻言,宁纵平静的脸上终于起了波动,但仅仅只是一瞬,他就敛下所有神色。

    “碰你你确定”

    林昼性子直,不会让困扰他的事情留在第二天,最好就在今晚解决,一劳永逸。

    他笃定道“对,随便碰我。”

    宁纵意味深长地笑了,重复了两个字“随便”

    这确定不是对他的福利

    但宁纵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望着林昼的眼神幽暗了很多,他漫不经心道“这位任性的oga,你的要求确实挺无礼的。”

    此时,林昼的耐心已经达到了巅峰,他走近了几步“废话什么,我命令你现在,立刻

    林昼盯着宁纵的眼睛,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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