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姐姐,先等等,我爹来了。”她们刚到来福客栈就看到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阴沉着脸走进了客栈。
那人虽是一身青衫,但看周围的人对他的态度却是明显的尊重。
“吴公子?今天怎么有空来小店,小全啊,没个眼力见的,还不好酒好菜的给吴公子备上?”客栈掌柜看到是齐莱三子之一的吴淳,眼睛笑的都起了褶子。
但是这个看上去温和的书生似乎脾气却不怎么好,也不搭理他,“吴庸,你个臭小子,还敢带着你妹妹乱跑,看我不打……”随即,就听到一声门板断裂的声音。
不仅谭桥被这一连串的反应给惊到了,来店里投宿的人也是吓了一跳。掌柜的上挑的眉头还没来的及收起,看到这一幕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脸上的表情颇为怪异。虽然他这客栈开了十多年还没好好再捯饬捯饬,但不就是一个干净便宜吗?居然叫这个看上去没把子力气的吴公子一脚把门踹开了,掌柜的从怀里摸出一张手帕,揩了揩额头,得,这就是位祖宗,他一个破店的掌柜得罪不起。
而这一连串的变故,自然也是惊动了房里的一对“鸳鸯”,他们两人还□□的躺在床上,谢银花看到一个男人砸了门进来,不由惊叫出声。谢之礼来不及多想,只顾上扯了被子把谢银花遮住。
旁边人的眼睛也是好奇的往里张望,谢银花裹着被子缩在谢之礼后面,谢之礼只胡乱套了件衣服遮遮羞,满屋子的腥气和两人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原来是谢弟啊。”吴淳看他们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眼睛又往房间各处里扫了扫,没寻到吴庸,心知又上了自家儿子的当了,当然他语气里可没多大的抱歉成分。
谢之礼脸色很是不好,看吴淳这样的态度更是心里气闷,但是顾及着吴淳乃是书院里“齐莱三子”之一,还是硬挤出一句话,“还请吴兄把门给阖上。”
吴淳与谢之礼当然有过不少交集,但他吴大才子却是个疏狂的性子,和谢之礼他们玩不到一块。他抖抖身上的灰,将脚慢慢踏出,原本支离破碎的门吱呀一声,轰然倒地,更溅起一地的木屑。
谢之礼的脸色变得铁青。今天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爹,哥哥和妹妹能像他们一样睡一起吗?”谭桥还在看“戏”的当口,那个小孩就从外边跑了过去,嘴里还嚷着什么禁忌的话题。
从谭桥这个位置看二楼里面的场景自然是不太分明的,但不难想象里面的画面。
吴淳听到这话,又看到正跑过来的自家小子,嘴里毫不留情,“你这个混账东西,还敢带你李伯伯家的妹妹乱跑。”
在客栈里住的大多都是身家不丰的人,也不识得这吴大公子是何方人物,乡野人家说话大多粗俗,“小娃娃也想女人了?赶紧讨个媳妇来。兄妹之间那可是要被浸猪笼的。”果然就有看热闹的人,用话吓着他。
谢母原本也是想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凑凑热闹,哪知道等赫然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儿子,看到儿子赤条条的被这么多人看着,她就是一声哀嚎:“哪个挨千刀的把我儿这门给砸了。”谢母方才在后面喂牛吃着草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喂草料这活原本客栈里有人干,谢母为了省这几文钱,还怕喂的人不精细,给的草料不好,向来出门都是自己伺候的。
吴淳看都不看这老妇一眼,提溜着自家儿子就要走,看来免不了回去就要被狠狠的收拾一顿了。
但是吴庸可不干,“那位光屁股的叔叔和那个没穿衣服的婶婶就是兄妹啊,为什么他们可以脱了衣服睡在一起?”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像是爆了一个大料,旁边指指点点的人更多了。
谢母一下子慌了神,兄妹乱.伦这名声要是被宣扬出去,儿子还要不要做人啊,偏偏旁边的人好像煞有其事的说,“方才好像这位公子唤的是阿妹,不会真是兄妹吧。”
“你们乱说什么,这可是我家儿媳妇,家里都吃过酒拜过堂的,你们这么污蔑我儿子,当心我告到衙门去,让你们都吃上几板子。”谢母话越说底气越足,确实,这个儿媳妇是过了明面的,而且对谢银花这个自小养大的儿媳妇,她还是有那么些认同和感情的。
吴淳警告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再朗声对谢之礼道:“为兄竟是不知谢弟已经成亲,改日叫上卢子轩一起来喝酒,一起为谢弟庆贺一下。”
旁边的人有不识得吴淳的,对这些名字也是略知一二,原来竟是和齐莱三子有往来,这么说来里面的人应该也是书院里能有些名号的人物吧。
谢之礼这时候也很矛盾,但让他现在就驳了谢母和谢银花的面子,说不是,他确实也没办法说出口,这还没下床就翻不认人,他还做不出来。况且他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或许这件事不会被其他人所知道呢?现下也不过一个吴淳知道。
可是当他看清那个小孩的脸,他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今天在书院旁的那位姑娘肯定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若不是这么些年的感情和礼义廉耻在克制着,他有一瞬间甚至想把谢银花推下床去,他的妻子应该是那种出身出身名门的姑娘才是,他感觉有什么正从身体里剥离着,抓不住。
“还不把你妹妹叫出来?”吴淳心里正冒火着,自己儿子使的计,不还是得他这个老父亲来擦屁股,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小子净给他惹事。
“吴叔叔,我在这里。”原来她竟不知什么时候趁乱从隔壁房间跑了出来,在一旁怯怯的看着他。
吴淳一梗,拎着自家的小崽子,让她跟上。
谢母呢,解释完后,反应过来赶紧扯来帘子,又是哀嚎着让掌柜的把门给安上,又骂着正在看热闹的人。
“哼,还没有二两肉,没爷爷我的大,当大爷稀罕看啊。”旁边的汉子很是粗俗。听到这个,周围到处都是闷笑声。
谢之礼更是面沉如水,一张脸上完全看不出平日的温文尔雅。
吴淳瞅了一眼,向掌柜的扔了五两银子过去,“小子,回去好好跟你娘解释,这可是你老子的这个月所有的笔墨钱。”
掌柜的听到这句,一脸舍不得的看着这锭银子,又不敢收,又舍不得还回去。吴淳不管他怎么纠结,带着两个孩子就出了客栈。
谭桥还在旁边看着,吴庸向妹妹使了一个眼色,妹妹落后一步,经过谭桥身边时,比划了一个已经办妥的手势,并且低声说道,“戌时三刻,古井路。”雪柳顺手把那包荷香鸡递给了她。
谭桥她们也不在这里久留,戏看的差不多了自然要回去了。没想到事情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啊,这样一来,不用迂回的出招就达成了心愿,而且比预想的效果更好。
既然现在已经让他们的关系暴露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了,那现在就不用去见大牛做些挑拨离间的事情了。原本她是想用大牛对谢银花的爱慕之心,去催化他们关系,毕竟大牛那个人啊,怎么都不会去伤害谢银花的,而且他也知道谢银花喜欢谢之礼,有了大牛的插手,谭桥预想事情会有些转机。不料那个小孩居然做的如此漂亮。
谭桥思索着,既然那个“吴公子”竟然直呼卢子轩其名,可见是平辈相交的,看他出手也不阔绰,想来应该是齐莱三子之一,只是原来竟然有了这么大一个孩子,真是有些让人意想不到。
客栈里的闹剧还在收尾,大牛看着裹着被子缩在谢之礼后面的谢银花,眼里闪过一丝痛苦。想到刚才被人拦下是被递的那句话,大牛决定去会一会这人。
“他”肯定心思并不简单,至少不会只想帮自己,肯定还有另外的打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至少不能让“他”对谢银花不利。
可是今天谭桥她们却是不会去的,他等上了大半个晚上也无人来问。
谭桥一路轻快的走回袁府,这件事还要她推波助澜一下,让谢之礼的这位“童养媳”真正被“认可”呢。但是等第二天她发现大家都知道了这个秘密时,她对那位小孩和吴淳更是相当感激,他们来做这件事比她来确实更为妥帖,毕竟她现在没什么得用的人手,要成事,散播些流言,少不得得花不少的银子。
这一事情,谭桥在心里记下了。
但是让她颇为疑惑的是,吴公子既然作为齐莱三子之一,想来肯定有过人之处,可是为什么上辈子她没有听说任何关于他的事情?
说来谢之礼也从来没有提及过与他同窗的齐莱三子,就是似乎与他还颇为熟识的卢子轩,她也没看到谢之礼有过往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谢之礼肯定不会不与他们往来,还真是让人费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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