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被白帧揉脑袋揉得满身舒坦,软乎乎地叫了一声师尊,拉着白帧的衣角晃了晃,像极了被撸毛撸高兴了的小奶鹿。
他又高兴又纠结,许久才郑重地回答白祯之前的话:“我觉得师尊哪儿都好,只要师尊喜欢我,什么都不用注意!……师尊,你想知道我什么方面的,我都说给师尊听,不说谎!”
白帧被他急于剖白的样子逗笑了,摸摸他的脑袋:“原则问题上不骗人就好,小墨还小呢,偶尔调皮捣蛋是小孩儿天性,不用事事巨细地跟我坦白。”
“师尊对我真好!”如此宽容大度,明明不喜欢被骗,还肯让我撒小谎!许墨感动得脸颊滚烫,幸福得眉眼弯弯,眼睛里像是揉碎了点点星光。
白帧被小孩儿软乎乎的样子逗笑了,一旁的王公公也被他依赖白帧的样子萌得心肝儿直颤,笑问道:“小公子不喜欢侯爷吗?侯爷为小主子等了六十多年,人痴心,又有元婴修为,可以说是世间良配了,一定能保护好小主子,对小主子好!……今日侯爷不带侍卫,是因为跟着的都是皇家内卫啊。”
许墨反驳道:“他根本打不过我师尊,何谈保护?更何况,他还……”
“小墨。”白祯出声打断了许墨将要出口的话,摸了摸他的头顶:“你身体还虚,今天已经说了很多话了,该睡觉了。”
王公公也是一惊,忙道:“是该休息了,你这一次可是有些伤到了元气了。”
许墨深知自己年幼,许多话不一定能被大人们听进去,如今见王公公对闻人烈如此看重,言语间多有说和的意思,而自家师尊向来敬重王公公,这会儿哪儿能睡得着:“师尊,我……”
白祯轻笑着点了点他的眉心:“睡吧。”
师尊竟然用灵力点晕我!许墨委屈巴巴地颤了颤睫毛,只撑了没一会儿,就陷入到了沉沉睡眠之中。
车厢外传来近在咫尺的马蹄声,闻人烈跟内卫说话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车窗边。
白祯看向了王公公:“公公,改道去宫里吧。”
王公公先是一愣,继而瞬间就明白了小主子的意思——这是片刻不停地就要去解决那婚约了,同时,也是要避开镇北侯。
此时,闻人烈满含歉意的声音响了起来:“元帅,烈琼特来请罪!”
王公公心中微微一叹,本以为这一次能看到小主子出嫁,如今看来,这驸马怕是又要遥遥无期了。
见白祯垂眼并不搭话,王公公只好自己掀开了帘子,露出半张脸来:“侯爷,小主子正在入定,怕是暂时无暇与侯爷叙旧了。”
闻人烈眼中难掩暗淡落寞,哑声问道:“我可以送元帅回公主府吗?”
王公公摇头,和气笑道:“小主子要回宫了,接下来几日怕是都没有时间跟侯爷叙旧。”
闻人烈脸色几次变换,最终只剩下了一片黯然:“回宫?”
他几十年如一日的喜欢倾慕一个人,这个人她就近在咫尺,他便是不特意去搜集她的消息都能对她了解入骨,更遑论他总忍不住关注跟她有关的一切?
元帅最不喜深宫拘束,最厌烦与宫中人虚与委蛇,每一次回帝都,都是被陛下唠叨得不行了才会回宫一趟,如今却竟然主动回宫……
元帅她,竟是对与自己结成道侣这般如鲠在喉!
闻人烈嘴唇颤抖,声音有些破碎失真:“元帅,烈琼给您添麻烦了!烈琼冒失了,不该……不该觊觎您……”
白祯心中一叹,无论闻人烈那些侍卫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他的这份认真,显然是真的:“烈琼……”
可他这才刚开口,就觉得衣摆猛地一紧,低头一看,就见许墨竟是醒了,正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眼中含着薄薄的一层水雾,泪盈于睫,水汽要掉不掉地挂在睫毛上。
白祯被他眼底的落寞和委屈狠狠刺了一下,刚刚要说的话瞬间忘了个干净,伸手摸了摸许墨的额头:“难受?”
入手温度的确有些高,显然是又烧起来了。
白祯顿时皱眉,伸手一捞就把小孩儿直接捞进了怀里,抓住了手腕缓缓输送灵力:“别怕。”
他有些笨拙地拍了拍许墨:“为师不知你心中这样不安,不该强行让你昏睡。”
许墨听着他柔软好听的声音,看着他含着纵容和歉意的眼神,一下子就红了耳朵,红了脸,然后,红了眼。
在这世上,只有师尊才会这般尊重他,为一点小事都觉得歉疚,觉得亏欠了他。
想到上一世师尊中毒,五六天才能有一两刻清醒,却呕着血都还要背着他悄悄交代师伯和小师祖照顾他,许墨再也克制不住,伸手抱紧了师尊的腰。
他师尊这么这么好,只有最好的人才能配得上,闻人烈……凭他也配!
“师尊,”许墨闷在白祯怀里,不见神色,只闻闷闷的声音:“师丈的人选我也可以小小的提提意见,好吗?”
白祯感觉到他身体微颤,似乎藏着深不见底的害怕和担忧,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背脊:“师丈便类似于你后……爹,自然该听你的意见。”
虽然他并不准备跟任何人扯上婚姻关系,但这些成人世界里的复杂事,就不用了跟小弟子详说了。还太小呢。
许墨紧了紧抱着白祯的手,许久,才抬头看向了他:“我一定给师尊选个最好的!”
白祯被逗笑了:“好,师尊等着。”
许墨高兴得直笑,又满足又舒坦地窝在白祯怀里,撒娇道:“师尊身上好暖,一直抱着我行不行?”
白祯捏了一把他的耳朵:“睡吧。”
许墨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又忽然睁开,虫子似的蠕动到了车窗边,探出头去看闻人烈,温和有礼地道:“多谢侯爷费心来送我师尊,不过不用了,瓜田李下的不方便,侯爷自便吧。”
闻人烈清楚地从许墨的眼睛里看到了挑衅,这小孩儿,一次又一次地争夺元帅的注意力,如今竟连元帅的婚事也被他抢了几分话语权,都如此了,还要凑出来这般看着他……
如果这都还不算是挑衅,那么,什么才是挑衅?
闻人烈想起今日这前前后后,一切破坏都来源于眼前这小崽子,目光不由就锋利起来:“你……”
许墨忽然颤了颤,脸色发白地往后一缩。
咚!
他的脑袋狠狠磕在了车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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