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许墨来说,他师尊最大秘密,就是重生归来。
而对白祯来讲,他最大的秘密……是他的性别。
两个人想的分明驴头不对马嘴,但想得都一样多。
许墨听了个开头,就快要纠结成麻花了。
白祯听了小弟子不能说的秘密,总觉得自己不说一说自己的不能说的秘密,不公平。
“师尊你说,我一定听过就忘,就是有人搜魂,我也不叫他搜出来!”
白祯被逗笑了:“那还真是搜不出来。”
他身体微微前倾。
许墨下意识地身体前倾。
白祯盯着许墨的眼睛:“我这个秘密,也跟我的身份有关,但我同样立下了心魔誓言,不能跟任何人讲。”
许墨一脸懵逼:“……啊?”
白祯总是见他少年老成的小大人模样,如今见他如同一只呆头鹅,乐不可支地大笑起来。
他揉了揉小弟子的头顶:“走吧,今晚要换个地方住了。”
许墨忙忙爬起来跟上,怎么想也想不透那个秘密会是什么。
他跟了师尊那么久,也从未听说过她身上还有什么秘密。
云青……
云青会知道吗?
许墨的心头像是长了草,抓心挠肺地好奇。
但他一个字都没有问,既然不能说,那他就一辈子都不问!也不会让旁人知晓师尊的秘密!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起来,许墨洗漱完毕到了前厅,就见苏擎正在院子里吃早饭。
他小跑着过去,冲苏擎行了一礼:“苏大人好。”
苏擎眉眼含笑:“好孩子,我听清源提起过你,你很维护你师尊,这很好。”
许墨有些羞涩地笑了笑,他很喜欢苏擎,上一世就喜欢。
这位长者哪怕是在苏家覆灭的前一刻,都还在维护他,只因为他是师尊唯一的弟子。
喜欢都是相互的,少年人看着自己的眼睛都在发亮,苏擎自然能感受到他对自己天然的亲近。
眉眼间的笑意顿时又增加了几分,苏擎笑呵呵塞给许墨一个包子:“你师尊昨晚练功把房间给折腾得不成样子,他去重新置办东西了,来,你先吃饭。”
许墨忙问道:“师尊吃过了吗?”
他有些懊恼:“我竟然睡过头了。”
苏擎乐道:“不是你睡过头,是我来早了。”
他点点桌子:“坐下吃吧,我盯着你师尊吃完了饭才叫他去忙的。”
许墨羞涩笑笑,忙乖乖坐下了。
早餐都是他平常爱吃的东西,显然,师尊特意吩咐过了。
虽然每天早上都是一样的待遇,但每一次体会到师尊对自己的在意,许墨都满足得直想笑。
苏擎看得可乐,总觉得眼前这小孩儿就跟只欢快的小狗儿似的,容易满足,爱吃爱动。
苏擎心情好,便也多吃了小半碗米粥。
等两人吃饱了饭,白祯还是没回来,苏擎眯眯眼:“我带你逛逛这园子?”
许墨好奇问道:“苏大人对这里很熟悉吗?”
苏擎笑道:“是啊,当年祯祯母亲还在的时候,我这个当哥哥的便隔三差五能进来逛一逛。那时候,这凤鸾阁的风景,可比御花园的都好。”
许墨没有多问,温声道:“昨天师尊带我和三公主逛过,不过才逛了一半儿,镇北侯就来请师尊过去饮宴了。”
说起镇北侯,苏擎便多了许多好奇:“他昨天到底怎么招惹到祯祯了?”
许墨脸色一板:“他口出狂言,想叫师尊给他生孩子,还一副施恩模样,好似他宠幸那些侍卫不过是为了排遣,让师尊给他生子,才是他对师尊的珍爱。”
苏擎的笑脸顿时就没了:“王八羔子!想他娘的好事!”
别说他外甥压根儿就不能生,就是能生,凭他也配?!
苏擎狠狠拍了拍许墨的肩膀:“好小子!日后见了那狗东西,但凡他再敢口出狂言,你就大嘴巴子抽他!”
许墨狠狠点头:“嗯!”
白祯安排好了事情归来,远远地就听见舅舅正教小弟子如何抽人打人阴人,惊得脚步都顿了顿。
那一大一小一个拐弯儿瞥见了他,齐齐转头看了过来,一个笑的比一个灿烂。
白祯又好笑又无奈,飞身掠过湖面,轻飘飘落在两人面前。
苏擎上下打量着他:“昨天就想问你了,怎么好端端戴着个面具不摘?”
白祯没废话,直接把面具摘下来,露出了那张过分招人的脸。
苏擎面露愕然之色:“这……”
白祯眼中滑过一丝无奈,又把面具戴了回去:“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苏擎哭笑不得:“你跟你娘本就长得像,不想晋级灵帝之后,竟然还有这样的功效,倒是把你娘都完全压下去了。”
他点点头:“这样也好。”
白祯不动声色地看着苏擎的每一寸表情:“舅舅似乎在忌惮什么,是什么?”
苏擎一愣,好笑道:“我忌惮的东西多了,你虽然是灵帝,但在灵帝境界上蹲了许多年的老怪物们,却更多。”
他叹气:“你这个脸,我还真怕遇到个不开眼的。”
白祯看不出来苏擎这话的真假,而且这真假也并不是那么重要,他沉声道:“我爹说什么时候让我娘回家?”
苏擎道:“已经去安排了,先祭祖上告白家先祖,然后才能开启皇陵,请你娘的棺椁。”
白祯看着苏擎:“得多久?”
苏擎见他眼中含着冷意,立刻便意识到不对,沉声道:“至少也得半个月。怎么?出了什么变故吗?”
白祯眉头紧皱:“昨天福王特意提醒我,皇陵有恙,让我小心谨慎。我担心这其中有什么东西是我们不知道的。”
苏擎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有人动你的娘的尸体?!”
白祯猛地盯住了苏擎:“舅舅为什么会想到这个点上?”
他听到福王的话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有人在皇陵中做手脚,想趁机捣乱,再往深了想,也只是想着会不会给他一个假的棺椁。
可他舅舅这思考方式就很奇怪了——舅舅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有人会动尸体!
结合舅舅宁可把两个人的未来搭上,也一定要弄走母后的尸身,白祯几乎可以笃定,这其中有蹊跷。
白祯沉声道:“舅舅到底在打算什么?您别瞒着我!”
苏擎哭笑不得:“我能瞒着你什么啊?”
他想拍拍白祯的肩膀,白祯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苏擎拍了个空,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晌,忽然跳起来:“你个小混账,还敢嫌弃起你舅舅我来了?嗯?!”
白祯抿唇:“舅舅。”
他声音很低,可就是这么低低的一声叫,就轻易地把苏擎给镇住了。
苏家父子俩向来如此,只要白祯一叫哥,苏清源就只会好好好,同样的,只要白祯低低一声舅舅,那刀山火海苏擎都敢去闯一闯。
狠狠搓了搓脸,苏擎无奈妥协道:“好吧,我也不瞒你,你母亲因为年幼时服用过一些特殊丹药,身体会有一些特殊情况,留在外面不妥,最好去苏家祖宅处理一下。”
他沉声道:“当年你母亲病逝的时候,苏家正是最弱的时候,我们连进宫送你母亲都被人全程监视挑刺,自然不好做什么。
如今时间太久了,那闻人颖骤然得封帝后,手中权力大了,谁知道她会干什么,我左思右想,还是把你母亲带回去比较好。”
白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特殊?
什么样的特殊?
白祯斟酌了一下:“尸身不腐吗?”
苏擎眉头紧皱:“差不多吧。”
白祯心头咯噔了一下,他又想起来昨天晚上的那些念头。
他母亲,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为了什么,才隐瞒他的性别的?
还有他的血脉,到底有什么奇异之处,能够让人那样精心谋划,就只为了把他抓走当人牲?
白祯沉声道:“我想去皇陵看看。”
苏擎沉吟:“什么时候?”
白祯果断道:“越快越好。”
明明之前着急的是苏擎,但白祯真正要去的时候,他却又比任何人都要谨慎小心:“不着急,再等等,过几天你哥就到了,让他跟你一起去。”
白祯板着脸:“舅舅,你不会是想自己一个人偷偷去吧?”
苏擎没好气地瞪了白祯一眼:“胡说八道!那可是皇陵,我怎么能随便去?就是你,也得借着生辰那天,找个拜祭的借口才能去!”
白祯哦了一声,深深看了苏擎一眼。
虽然舅舅的嘴严实得很,但他还是看得出来,没别的,一切都是为了不打草惊蛇罢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尸身不腐,何至于此?!
白祯恍然惊觉,有些事情,一直以来他都想得太简单了,这个世界,他也一直看得太肤浅了。
人能长出鹿角鳞片。
特殊血脉竟然能作为系统能源。
那么,再奇怪一些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比如,他娘苏雨,一定不简单!
白祯心中越是认识得清楚明白,越是不着急逼迫苏擎。
他做出被说服了的模样,提议道:“舅舅许久没有来帝都,以前爱吃的东西许久没尝到了,不如我陪舅舅去吃一遍吧。”
苏擎有些愣神:“陪我去?”
他问道:“你不忙吗?”
他这外甥总是来去匆匆,几乎恨不得把所有时间都耗在修炼上,这样主动提及陪他逛吃,还是头一次。
白祯笑了笑:“不忙,舅舅想去吗?”
苏擎哈哈大笑:“自然!”
许墨默默凑上来:“我帮苏大人和师尊拎东西!”
白祯睨了他一眼:“不是要帮师尊修阵法?”
许墨耳朵发烫:“……回来修可不可以?”
苏擎都被他的粘人劲儿逗笑了:“带着吧,难得能有个这么乖巧的弟子,趁着他年纪还小,多亲近几年,等日后长大了有了心上人,你这师尊可就不一定能找得到人了!”
许墨忙道:“我不会的!我一辈子都只想陪着师尊一个人!”
苏擎乐道:“果然是还小呢!”
他知道许墨六岁起便跟着白祯闭关,如今也就是看着年纪大而已,所以只当他是童言童语。
许墨看出来了苏擎不信,事实上,连师尊也不信,但他一点儿也不急,日久见人心,日后,苏大人和师尊都会知道他的心在哪儿。
苏擎笑着一拍许墨的头顶:“走吧,舅爷爷带你吃好吃的,多吃点儿,长得更高,以后好好保护你师尊!”
许墨耳朵通红,这哄小孩儿的话,听起来也太羞耻了。
白祯瞧得有趣,嘴角边浅浅的笑容一直就没停过。
三人说走就走,出了宫门之后便直奔最热闹的街坊。
白祯敛了身上的气势,又换了平日里不常穿的红色衣裳,嘴角挂着张扬的笑,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苏擎也改头换面,他常年没来帝都,随便修改一下眉毛眼形,不是亲近的人,根本就认不出人来。
许墨就更简单了,除了昨夜宫宴的那些大人们,见过他成年模样的人更少。
无论是苏擎还是许墨,都没见过白祯这样红衣烈烈的样子,走一路看一路,怎么看都看不够。
许墨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他心中有种直觉,眼前这个猎猎张扬,笑容放肆的人,才是他师尊的本心。
他心中忽然生出了勃勃野心,有朝一日若能让师尊永远这样毫无顾忌,他愿意做一切可以做的事!
白祯忽然回头,将一朵粉红色的海棠花簪在了许墨头上。
俊美的少年登时僵立当场,既不敢动,又特别想伸手摸摸脑袋上的花。
白祯忍俊不禁,笑弯了腰。
许墨傻笑着站着,为了让白祯看得更好,还把头故意低了低,往前凑了凑。
“傻小子。”白祯乐得直眯眼,给了卖花的小姑娘一些银钱,将一捧花塞进了许墨怀里:“送你了。”
还顺手抽了一朵金灿灿的向日葵,塞给了苏擎。
苏擎哭笑不得地看着白祯:“孩子气!”
白祯心头一片轻松,只是笑。
无论将来要面对什么,瞎过,聋过,被禁锢过,眼前这样能看能听,能到处走的日子,他都觉得弥足珍贵,心生欢喜。
许墨迈开长腿匆匆追上白祯,小狼狗似地护在白祯左右,每次有人想靠近,就会立刻被他沉着脸挤开。
白祯乐得轻松自在,真遇到那特别过分的,长腿一迈,一脚把人踹翻跟头。
后面的苏擎都觉得没眼看,甚至也想买个面具戴上,免得被人认出来——
认出了他苏擎,不就等于认出了白祯?那岂不是要完?
他可不想明日一早,就听见街头巷尾爆出“帝姬荣升灵帝,本性完全暴露?还是人性扭曲?”这样的劲爆话题。
左右张望地看了许久,苏擎终于找到了称心如意的面具。
往脸上一戴,顿时,安全感倍升。
他愉悦地又买了一个,追上了白祯许墨,把那面具扣到了许墨脸上,傻乎乎的狗头面具,把白祯都看得笑弯了腰。
某处酒楼的包厢窗户后面,身材修长的青年脸色紧绷,修长的手指硬生生把窗棱都掰碎了。
旁人认不出改了风格的元帅,但他认得出!
他见过红衣战袍烈烈肆然的元帅,见过他大战得胜,救出袍泽之后的爽朗大笑。
但他没见过元帅给旁人簪花,他没见过元帅笑容烈烈地送旁人满捧的鲜花,更没见过,元帅为了维护谁,一脚将挑衅之人踹翻个跟头!
大多数时候,元帅总是冰冷的,疏离的,似乎这天下间的任何人,都不被允许走进元帅的领域。
许墨!
许墨!
那不过就是个早该死在娘胎里的怪物!
一条丧家之犬,竟也能得到元帅的青睐!凭什么?!
包厢里,太子挥手让传消息暗卫离开,撑着下巴看向了闻人烈:“表哥,宫里刚刚传来了消息,姐姐的生辰不在宫里头过。”
闻人烈猛地回头:“不在宫里,那在哪儿?许家吗?!”
太子被逗笑了:“表哥,你可真是越发沉不住气了,昨天晚上突然离席,一晚上不见踪影,如今急匆匆传消息叫我出来,却又干站在窗口瞪眼,有意思吗?”
闻人烈急促喘息了几声,冷冷道:“你之前说的合作,要怎么合作?”
太子眼睛一亮:“表哥同意了?”
闻人烈不答反问:“你有办法把那个许墨弄走吗?”
太子挑眉:“为何要弄走许墨?那可是姐姐的宝贝疙瘩,表哥忘了上次在飞行妖兽场的事了?不过是给许墨下了个药罢了,许墨倒是好好的,咱们却赔了一个妹妹。”
闻人烈深深看了太子一眼,拎了桌子上的配剑,转身就走。
太子忙敛了笑,匆匆追上来拦住他:“哎!别走别走!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咱们好好说,成吗?”
闻人烈沉声道:“无论你要做什么,不能伤了元帅,还有那个许墨,必须除掉!”
太子拉着他回到桌边:“许墨十岁闭关,六年空白着长到如今,手中一没权二没人,想动他,不难。
难的是,动了许墨,还得不让姐姐发现。表哥,杀人容易,但杀人之后的后果,表哥能承担得住吗?”
闻人烈沉声道:“我知道你手里有一些人。”
太子摇摇头:“还是那句话,谁杀了许墨,谁就跟姐姐不共戴天,表哥,你承担得起这个风险吗?”
闻人烈砰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他未必就不能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但他不敢赌。
正如太子所说,那许墨如今正是元帅的心头宝,是当做儿子在养的,谁杀了许墨,谁就跟元帅不共戴天。
闻人烈焦躁地问道:“你想如何?直说吧!你我之间,用不着兜圈子!”
太子含笑道:“表哥能信孤就太好了。”
他给闻人烈倒了一杯酒,温声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多无趣呢,不如用一桩阳谋,既能把许墨调走,又不会惹姐姐不高兴。”
闻人烈身体前倾:“你说!”
太子轻笑着吐出两个字来:“兵权。”
闻人烈瞳孔微缩:“你想让我用兵权来钓许墨?!”
他生生被气笑了:“你可知道,这兵权从许家和苏家旧部中争夺回来,我费了多大的力气?”
太子反问道:“表哥舍不得啊,那不知道,表哥还能拿出什么更贵重的东西来,让许墨必然会拼死一争,甚至不惜离开姐姐也要争?”
闻人烈猛地攥紧了剑柄。他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易地而处,将门独苗孤苦无依,唯有强大尊贵的师尊可以依靠,这师尊对自己又那样好,他实在想不出,除了家族荣耀和责任,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离开师尊。
闻人烈沉声道:“你就如此笃定,许墨会因为兵权而走?”
太子轻笑道:“为什么不会呢?表哥应该知道许家那些人。许家,是真正的将门世家,他们信奉军人信奉的那一套,保家卫国,马革裹尸。
而许墨这个人,他生在战场上,母亲怀孕期间被探子下毒,勉强早产生了下来,几乎断了气。
许墨能长到如今这年岁,一来是他命硬,二来便是他记着他父母的仇,不统领兵权,他想报仇,无异于痴人说梦。
三来,许家的家教如此,许老夫人自小教许墨的那一套,足以让许墨自小以军职为荣耀。
或许金银财宝都不能让许墨动心,但作为许家独苗,每日里挣命也要活着复兴许家的人,他会对兵权无动于衷吗?”
闻人烈眼中含着思索,不得不说,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元帅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弟子,但,如果是她的弟子为了其他的东西要抛弃她走开,以元帅的性子,也绝对不会阻拦。
闻人烈微微眯眼:“还差一些。”
太子温声笑道:“是还差一些。小孩子都爱粘人,想让许墨毅然决然抛下姐姐,还差一把火。表哥别急,这把火,很快就会烧起来了。”
闻人烈皱眉:“你想怎么做?”
太子含笑道:“表哥今天乔装出门,不就是为了多看姐姐几眼吗?那不如就多看看,看多了,你就会知道了。”
他喝光了杯中的酒,把杯底冲闻人烈一亮,笑道:“东宫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今天偷懒出来逛了这么久,我得先走了。”
闻人烈点点头。
太子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笑着靠过去:“表哥不用急着下决定,你今天先跟着看看,看看我这把火烧得如何。
如果烧得好,表哥再去想合作的事情。我知道表哥的手段,你收服的手下,就从没有敢背叛的。
我不是想叫表哥真的把权力都让出来,而是希望表哥能趁着父皇扶持许墨的东风,自己也拓展拓展人脉。”
他嘿然一笑:“毕竟,只要把下面的人捏紧了,哪怕是许墨掌权,这兵权最终到底听谁的,还不是表哥说算?”
闻人烈的心跳猛地加速,他目送太子离开,面上虽然稳得住,但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心中厌烦许墨,以至于从未这么想过,直到如今才醍醐灌顶。
元帅修为封帝,帝君为了拉拢元帅,一定会给元帅住多好处,其中一样,便是帝君当众说过的,要扶持许墨,帮许墨恢复许家荣光。
帝君对兵权的掌控向来谨慎吝啬,自己虽然也算是军中要员,但兵权扩张已经陷入瓶颈多年,再想涨权,还真的就欠这股东风!
他越想越是激动,猛地站了起来,抓了剑就准备下去。
他得看清楚太子要烧的这把火!
只要太子烧的这把火足够好,足够旺,他放手一搏又如何?
猛地打开了房门就要下去,却见太子竟又回来了,正准备推门进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太子先是一愣,继而忙忙推搡着闻人烈往厢房里进。
等门砰的一声关上,太子才松了一口气。
闻人烈疑惑:“怎么了?”
太子摆摆手:“险些跟姐姐迎面撞上!”
闻人烈紧张:“你的火安排在这儿?”
太子摇头:“那哪儿能呢!巧合,都是巧合!”
他透过窗子看看,见白祯三人进了走廊最里面的包厢,又等了片刻,才开门道:“我这就先走了,表哥随意。”
顿了顿,又转头看闻人烈:“险些忘了说,之前不是说我姐不在家中过生辰么,传信的说,她要去陪先皇后过。”
太子笑眯眯道:“我可是提醒过你了啊表哥,我姐那天肯定心情一般般,你姓闻人,最好还是别往她面前凑的好。”
摆摆手,这次才算是真正走人了。
闻人烈一直没什么表情,直到确定太子走了,又关上了门,才脸色刷白地跌坐在了地上。
他一坐就是好久,直到听见外面传来了许墨的声音,这才猛然惊醒,想起来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必须得跟紧了他们,看清楚太子放的那把火!
勉强打起了精神来,他凝聚了灵力去听,听见三人要去拍卖会看看,心中便有了数。
等了好一会儿,约莫着人已经走了,闻人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打起了精神,爬起来,低头拍干净身上的灰尘,打开门,朝着拍卖会的方向大步而去。
……
距离拍卖会开始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苏擎直呼逛累了,吃太饱了撑得不想动,一进了包厢,就不想挪窝了。
白祯看得好笑:“舅舅,你这样很容易大肚子。”
苏擎靠着椅子,笑道:“大了好,大了喜庆。”
他连连挥手催白祯:“去去,你带小墨再去逛会儿,难得能拉你出来逛逛街,可不能让你就这么完事儿了。”
白祯好笑道:“可要买的东西都买完了。”
他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好逛的了。
苏擎其实也觉得没得逛,于是认真又想了几样点心:“我想带回去吃,你帮我买几包回来。”
白祯点点头:“好,我很快回来。”
有了要买的目标,他瞬间就觉得这街有得逛,而且目标明确。
许墨麻利站起来跟上:“我帮师尊拎东西!”
白祯捏了一把他的耳朵:“有空间戒指呢,哪儿用得着你当个购物架子?”
许墨眉眼含笑,眼神热切满足得像是被陪玩儿高兴的狗狗:“那师尊挑什么,我帮师尊拿出来。”
白祯哭笑不得地点点许墨的脑门:“你还是先把你怀里的花塞空间戒指里吧!”
许墨低头看看怀里的花,小心翼翼地找了个盒子装好了,这才放进了空间戒指里。
白祯看得哭笑不得,觉得他像极了爱把玩具叼进窝里的小狗儿,但见小弟子高兴,便只是揉了揉小弟子的脑袋,随他去了。
两人一起出了拍卖行,不成想才刚下了台阶,就有人噗通一声摔在了脚下,竟是流着血,没了动静。
白祯眯眼。
碰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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