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追命就提了这事儿,生怕迟了冷血反悔了。
无情听了没什么意见,诸葛大人自然是……更没有意见了,如今他觉着只要自己在这种事情上吭声,没准大徒弟就有了借口让自己干活,他这把年纪了还是不多嘴的好。
顺利收获办案小伙伴一枚,追命高高兴兴回了六扇门。
所谓一家欢喜一家愁。
冷血手下的两个小捕快听了这事可就谈不上高兴了,当然他们不是对追命不满,他们也很敬仰这位总捕头,但……这位也是真的很会闯祸。
另一头,铁手手下小年轻们可就松了一口气,作为经常被无辜祸祸的一群可怜孩子,他们真心觉得跟着自家老大办差是哪哪都好,除了偶尔得帮着一块儿收拾烂摊子这点。
不过,想想一直被祸祸那可怜兄弟……他们还是知足吧。
没错,说的就是追命手下常年兢兢业业的小年轻了,对于他们来说没有难办的案子,只有棘手的老大,只要老大不放飞案子都好说。
清安比追命稍晚一步进门,刚进门就被朱明月叫住了。
“来来来,叔跟你商量个事儿。”
难道不是借口八卦吗?
紧跟着,清安被朱明月拉到他的嗑瓜子专区,还给她递了一把瓜子。
“叔也不兜圈子,叔觉得你手下小苏那小伙子资质不错,来我刑狱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清安瓜子到嘴边嗑不下去了“朱叔你……认真的?”
“你是不知道,最近我手里头来了一批嘴硬的,怎么问都问不出来,可你猜怎么着,昨天那小子就搁那聊了一会儿,都招了。”
“等等,他为什么会去狱牢?”
“这……这你就不要管了,你就没发现他很有资质吗?”
当然发现了!女装大佬几乎把六扇门都给糊弄过去了,确实也是挺能聊的,什么话都能给人聊出来“朱叔,这事儿你跟我说没用,前头许仵作还问我要宋慈呢。”
是的,她手下的人竟然都挺吃香,就连总学不会翻墙的小六都有人盯着,谁叫六扇门一直都是半文盲重灾区,识字什么的还能行,但要提笔写点什么能让这群人把头给挠秃。
“朱叔,没别的事我去干活儿了?”
“去吧。”没忽悠成功的朱叔一脸遗憾地摆摆手,待清安走了才想起还有另一件事没问“瞧我这记性!”
另一头,清安收拾了一下,出发去了恭侯府。
今日侯府门口当值的守卫还是上回那一位,这一次守卫没有让他们在外等候,而是立即就将他们领进门,路上远远的清安又瞧见了上回那位给自己塞纸条的漂亮姑娘,今日依旧在园子里摘梅花。
话说那一日回去后,清安有打探这位姑娘的身份,或许是因为美貌太盛又是不受宠的庶出,京中几乎没有这位侯府庶小姐的故事,有的只是如今将其养在膝下的那位宠妾所出庶姑娘是如何如何善良活泼的赞美。
“林公子,事情进展如何?”
“能告诉我为何一下你就猜出了事情与武宣夫人有关?”
话说那日清安得到纸条后就派人将内容告知了林家青年,本是毫无头绪的林珩得到提示顺藤摸瓜,还拖了大理寺两个同僚一道下水……没错,正是元宵和薛勉。
不得不说,大理寺三甲出马,那破案质量杠杠的。
听到自家二哥竟然也会乐于助人了,清安有点意外,也有点遗憾眼下不是扯闲话的好时候“所以武宣夫人为什么这样做?莫不是想给侯府的公子小姐做继母?”
“大约是吧,她府上收着许多我父亲的画像,许是……有那个心思吧。”毕竟是个大男人,林珩也不能很肯定女人心里在想什么,但以调查所得的线索来看左右与此人是脱不了干系。
“那府上的内应是?”
“前日姑娘见过的。”
“我大约猜到了,先是挑唆后院姬妾非议出嫁嫡女,知道以侯夫人护短的性子必然严惩,就又动了些手脚让那几位姬妾冻死在了寒夜里。若说这都是她一人的计策,其实我也信。”
“我不信,她太蠢了,还不及她生的女儿。”
听听,这话这语气……怪像她家二哥呢?
“说来那位姨娘膝下还养了一位姑娘吧?”
“你是说八妹妹?怎么?”
“是位美人呢。”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宣武夫人是她给我的线索。”
“是她?”林珩对这个庶妹没什么感情,当然他一向对庶出弟妹都不亲近,也就偶尔做做面子功夫“八妹妹虽是姐妹里颜色最出众的,但一向胆子很小,又因为容貌太盛,心姨娘担心她抢了自己女儿的风头就一直拘着她。”
这样的故事清安听过不少并无兴趣深究“各有命途吧,至少那位姨娘为了显示自己的贤良,必然不会在看得见的地方亏待她,跟着受宠的姨娘吃穿用度不愁,多少比不受宠的好一些。”
“可我想不到她为何会……”
“一边是公正磊落的主母,一边是笑里藏刀的姨娘,若是主母被打压,这后宅会只手遮天的会是谁?姨娘这般忌惮她,将来的婚嫁前程莫非不会算计她?”
“看来只是胆子小些,脑子倒还明白。”
“此事林公子打算怎么处置?”
这一问,问到了林珩最头疼的地方“外人且不论,只说眼下我手上虽有心姨娘的罪证但……”这么多年的后宅纷争看在眼里,林珩自然知道自己的父亲更偏向谁一些,罪证算什么,随时可以变成是他为了替母亲开脱而捏造的。
“是担心侯爷包庇吗?”
“你是阿勉的妹妹,有些话我不妨与你直说,我不信任他。”
“既然都料想到了最坏的结果,还担心什么,该担心的人应该是侯爷吧,他可是被武宣夫人盯上了。虽说这武宣夫人如今也是一位颇有风情的美人,但……”绿帽子谁戴谁知道呀,英名什么的头上都变色了,还提过往英名作甚。
“你与阿勉还真是兄妹。”虽未明说但林珩已意会到了那意思。
“这话我会当作是夸奖来听的。”
这话一说是更像了……这一副管你说什么、反正也不能拿我如何的样子,啧啧,是随了谁?
“林公子?”
“哦,此事我会好生与父亲说的。”
“不需要好生说。”
“什么意思?”
“往日你好生说他当一回事了吗?”关于恭侯夫妇一些事清安早年就当消遣听过,总结起来,夫妻俩都是倔性子要面子“林公子耍过小孩子脾气吗?”
林家青年摇摇头。
“是时候试试了,虽然可能会挨揍但……我相信侯爷还是爱孩子的。”夫妻再怎么闹僵这位侯爷也从未苛责过孩子不是么?
这是什么熊主意……林珩听着就觉得不太靠谱,但又觉得别人无冤无仇不至于坑自己“我要挨揍了,你兄长可就头疼了?”挨揍还不告假等着过年吗?
“你做了初一,我二哥自然敢做十五。”
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也就是友善的提醒。
一家人果然一窝黑,林珩默默打消了自己的盘算“我……尽力试试不挨揍吧。”
事实证明,林家青年远远低估了父爱的高深莫测。
借着母亲遭陷害父亲常年不分青红皂白包庇小人这条大主线,谨遵母训当个温顺乖儿子的青年,终于向自己的父亲发出了忍耐十多年的声讨,结果……还真被揍了。
揍了之后,恭侯府悬了十几年的世子之位,有着落了,被揍的青年光荣成了侯府世子。
这波操作别说外人看不懂,当事人也没看懂,带着伤还苦兮兮来大理寺干活的青年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想倾诉的心“你们说说是不是太奇怪?”
被迫当听众的同僚二人是一个塞一个脸若冰霜。
“你们……在听我说吗?”
别人的家事,别人说,你还当真好评论吗?大家也就是患难同僚,没到能一块儿拉家常的地步。
“你没别人说这事儿了吗?”
意思是,请和你的好兄弟聊,谢谢。
“没有。”
也是,好像京城圈子里都说恭侯长子性情肖似其母——寡言孤冷,啊呸,明明是个话痨。
这话元宵是没法接了,喊了一声边上的薛勉“喂!”
“我妹妹帮衬你一把还做错了?”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阿勉你可别误会。”
“林世子你听起来有点那个意思啊。”元家公子典型瞧热闹不嫌事大。
“顾惜朝今天怎么还没来?”
“对哦,好几天没瞧着人了,莫不是家里有事?”
“啊,听说左相被吴尚书给气病了。”
闻言,薛勉就朝元宵望了过来。
“没错,就那家的。”
“你们在说什么?”明明是前三甲好同僚,林世子却时常感觉自己无法跟上这二人的节奏。
“同僚之谊,理当关怀之。”
“认同。”
“我们应该去左相府探望一下?”
“不愧是世子,说得有道理,一起走吧。”
搞事情不组队,怎么行?
以上发生在大理寺的故事清安一概不知,因为眼前她又捅了一个篓子……哦不,一个权贵辛秘。
话说没搭理了恭侯府的事情后,这两日清安就专注在为皇商案扫尾,扫着扫着,戴家小姐身边的小护卫出事儿了,没听错,就是那个寸步不离哪里有戴家小姐哪里就有他身影的那位少年。
本着多年窥探后宅那些事儿的经验,以及海量话本阅读资历,清安早就看出这对青梅竹马的主仆感情很深,不好说是不是男女之情,因为她是没瞧出来,但相依为命的感觉她在姚府初见二人时就看出了几分。
好了,言归正传。
小护卫出事了,遭人绑了。
绑人的不是别人,就是上回冒出一伙蒙面人时出手帮忙,还自称是戴家护卫的那伙人。
自来遭绑要么是结仇了,要么是这人有身份有价值,戴家小姐来求助也哭着坦白了,这小护卫的身世确实有来头,说起来那还是早十几年前京城一桩权贵……算是丑事吧,毕竟仗势夺人正妻位、攀附权贵贬妻为妾,怎么听都是狗男女才干得出来的事。
小护卫的母亲正是那位被人夺正妻之位贬为妾室、最后甚至被残害离世的可怜女子,至于这孩子当年是如何逃出生天又被戴家姑爷收养就不得而知了。
“你不要哭了,我不会不管的。”
上一回明明都那样悲痛了却还倔着忍着哭,这会儿倒是哭花了脸,到底年少情动可掀惊涛啊。
但……为什么明明是桩可以秀下业务水平的案子,到最后还是变成了她要去管家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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