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 卷起地面枯叶,穆橙站在寺门前, 树底下,“你是出家人,你心存善念, 视众人平等, 你想普度众生那是你的事, 但别这么要求我,不要以你的标准来别置喙我的对错,我还没有大度到可以把仇转化为大爱的程度。”
说完,穆橙转身要走。
竹空望着她,不急不缓道:“不想知道,你为何会获得这个能力吗?”
穆橙脚步停下,犹疑一瞬,回头。
不过一个转身和回头的时间,竹空的手中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个鸡腿, 这人是真爱吃鸡腿,就没见他嘴停过。
竹空见她的视线落在鸡腿上, 稍稍抬了抬鸡腿,“施主也要来一个?”
“你不是和尚吗, 怎么还吃肉?你这么善良, 还劝我善良,自己怎么在吃肉这件事情上又不善良了,怎么可以吃肉, 这多残忍。”穆橙借机故意讽刺人。
“施主无需嘲讽,”竹空咬了一口鸡腿,并不与之计较,“我前面那些话,不过友善规劝,至于听与不听,这是施主自己的事情,我不会过多过问。”
理念不合,穆橙不想在同他纠结之前那个话题,跳过,问起了重点,“你刚刚说我获得这个能力是有原因的,什么意思?”
竹空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问题,而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鸡腿,最后还恋恋不舍的嗦了嗦骨头上沾粘的碎肉这才甘心。
穆橙站在距离他一米的位置,看着他,耐心的等待着。
终于是吃完了,竹空重新开口道:“我会出现在你面前,也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受人之托?”穆橙皱眉疑惑。
竹空点头,“此人你认识,又或者应该说是十分的相熟。”
穆橙疑惑更甚,“谁?”
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身边有谁,能有这种异于常人的本领,还能替她求来重生外加穿越的能力。
竹空双唇上下动了动,道出一个名字。
穆橙眼睛瞪大,诧异之情溢于言表,“怎么会是她!”
“为何不能是她?”竹空反问。
穆橙摇头不信,“不可能是她,想让我重新活一遍的人是谁都不可能是她,她和刘思卉有什么区别,我这一辈子付出真心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把她当爱人,把刘思卉当亲人,结果呢?”
真心全都喂了狗。
“此言非也,”竹空笑着摇头,“也许只是施主你记起了一部分,又忘了一部分,酿造了些误会而已。”
穆橙冷笑,“什么误会,能有什么误会,这个误会可以让她在我最需要的时候选择抛弃我?”
回忆起那些事情,穆橙眼眶红了一圈,“你知道我当时在警局打她电话死活打不通的感受吗?你知道我面对所有人指责的时候一个人面对的感觉吗,你知道我得知奶奶过世消息时的绝望吗,”
穆橙拍了拍心口,“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把很钝的刀,在心口不断的割,慢慢悠悠的折磨着你,把你最后的希望一点一点掐灭,你告诉我有误会,不管是什么误会,她对我的伤害,都不会改变,我也不会原谅。”
竹空:“在我看来,她很爱施主你,世间少有,纯粹至极的爱。”
随后,竹空陷入回忆,他将其中曲折缓缓同穆橙道来……
……
仲映之因工作的缘故,需要出国在a国处理事务半月,开始的几天,仲映之尽管忙得连睡觉时间都不足四小时,但仍不忘掐着国内和a国的时差,每天给穆橙打一两个电话。
仲映之取下眼镜,放下手中的文件,揉了揉眉心,看了眼时间,心算一下时差,国内应该是晚上十一点左右。
她就是个夜猫子,这个时间点肯定没睡,说不定还在打游戏,仲映之想到此处疲惫的面容展出一丝笑意。
她拿起手机,给穆橙拨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那边的声音很聒噪吵闹,隐约有摇滚的音乐声。
这个时间段她不在家待着,这是在哪?
仲映之冷眉一皱,“你在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吵?”
穆橙笑着回:“我在广场呢,有好多跳广场舞的阿姨,跳得还挺好看,可惜你都看不到。”
广场舞?还以为她在酒吧,不过转念一想也不可能,穆橙不喜欢那地方,嫌吵嫌闹,应该是不可能会去的。
仲映之皱起的眉头松了松,好笑道:“你很无聊吗?”
“你不在家,我当然无聊。”穆橙顺嘴回道。
这话仲映之听着很受用,嘴角的笑意渐浓,“想我了?”
穆橙啧啧了两声,“你可拉倒吧,我别提多舒服了,好久没有过一个人的日子,没人逼我早睡,没人管我打游戏,最重要的是,一个人睡觉想滚哪边滚哪边,别提多爽了。”
和仲映之一起睡,仲映之有个坏毛病,就是非得抱着,睡着也好没睡着也好,必须抱着,而且必须是正面抱着,背面抱都不行。
穆橙翻个身子,她会不厌其烦的爬过来,继续正对着抱着,简直让人无语。
每天睡觉必定会上演的一幕就是:
穆橙将人推开,“你烦不烦,你别搂着我。”
黑夜里,仲映之冷眸看她。
穆橙不怕她,转个身,无视。
仲映之起床,走到另一边,躺下,继续正对着穆橙,顺带继续搂着她睡。
穆橙气鼓着脸,要再反抗。
仲映之凑在她耳边,眸色幽深,低低威胁道:“你要再啰嗦,今晚就别想睡了。”
穆橙僵住身子,不敢再动弹。
穆橙知道,仲映之说到做到,且,十分有能力办到。
杂志社最近很忙,她作为主编经常加班到深夜,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会议,可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候被她弄得起不来床。
怀里的人老实,仲映之满意轻笑。
以前刚恋爱时,总是穆橙“挑衅”她,每次都要把她这冷脸模样逗得通红才肯罢休,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穆橙这个老司机竟落了下风,且被吃得死死的,压根不敢造次。
仲映之抱紧了一分,“这才乖。”
穆橙扯了扯嘴角:“……”
……
仲映之面色一沉,冷声道:“听你这口气,好像开心得不得了,你这么喜欢一个人睡?”
穆橙嗯哼了一声。
“好,”仲映之点头,淡淡威胁:“那你等我回来,回来之后我会让你体会体会,到底是一个人睡比较好,还是两个人好。”
隔着这么远,穆橙有恃无恐,又嗯哼了一声,好不欠揍。
仲映之正要再说,门口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仲映之抬头看了眼,道:“进来。”
仲堪推门而入,他穿着棕色西服,里面内搭着毛衣,头发半白,鼻梁上带着一副眼镜,面容温和友善,尽管年纪稍大,但依稀可以分辨得出,年轻时应也是一温润的翩翩少年。
“和千复公司常董的饭局,马上要到时间了,我们该出发了。”仲堪站在门口,没进来。
仲映之点头,笑容收起,面容清冷,“知道了。”
没有对父亲的亲昵,更多的是对一起工作的伙伴的疏离和客气,不像父女,更像是因为工作的需要性而强行凑在一起的陌生人。
穆橙听到那边有对话声,问:“你现在是不是很忙?”
一和穆橙说话,仲映之的声音就不由柔了一分,“嗯,有点,我现在要出去,待会再和你电话。”
穆橙怕她发现自己和刘思卉来酒吧了,正愁不知道找什么理由挂电话,见她这么说,自是兴高采烈的应好。
仲映之望着挂断的手机界面,好看的眉毛皱了皱,不能继续通话了,她这么开心?
仲堪轻咳提示了一声。
仲映之回神,放下手机,疑惑道:“怎么?”
仲堪和善的面容多了几分严肃,“现在是洽谈的关键时刻,你知道的,这个合并谈判关系到了你能不能顺利入主集团,不能有一点差错,我身体不行了,还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集团里的那些老油条可都在等着呢,等着我倒下,你必须尽快接手,这个案子就是证明你有能力接手的最佳机会。”
仲映之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披上,“知道了。”
仲映之往外走。
仲堪凝着她的背影,仍旧有些不放心,道:“既然知道,那你的私人手机就先交给我保管。”
仲映之回头,眸光冷冽,金黄的头发半扎个低马尾,成熟的阔腿裤搭配着浅色衬衫,清清冷冷,高傲不可接近。
仲堪伸手,“你不能因为私人的那些感情\\事情而耽误工作,手机给我。”
“耽误不了。”仲映之冷道。
仲堪不退让,“映之,我这是为你好,接下来是关键时刻,你不能有任何分心的地方,处理完最多也就一周左右,你不能因为私事影响到这么久的努力,一旦失败,就得重新来,你知道集团里有多少人眼巴巴等着你出错吗。”
仲堪叹了口气,无奈道:“我身体是真不行了,等不起再来一次了,仲氏集团必须姓仲,我退位了那也得是你接位才行,不过一周,这次你就听我的吧,一周而已。”
仲映之抿唇,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手机,权衡利弊之下,终还是妥协了,“手机给你之前,我先发个短信告诉她一声,免得她担心。”
仲堪嗯了一声,有些不满。
她和穆橙的婚姻,仲堪本就不看好,当时明明可以和人联姻,以此来稳固接班人的位置,偏偏要娶了这么个一点帮助都没有的女人,还动不动就拖后腿,之前,仲映之为了穆橙,有好几次都耽误到了工作。
不过还好,只要合并案谈成了,仲映之的位置估计也就坐稳了,仲氏集团也不至落了旁姓。
仲映之低头编辑短信。
因着要赶饭局,发短信时脚步都未停,急匆匆的,一边发一边往电梯里走。
点击发送,电梯门关上,仲映之将手机递给了仲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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