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七）

    这时候, 斯佳丽又觉得瑞特没那么渣了。

    他在最后关头生生地忍了下来，扣好她的裙子上衣扣子，拉好她的裙摆，安抚的亲了亲她的额头。

    松开她跳下马车, 唤来蹲在不远处放哨的年轻力壮的黑奴车夫, 嘱咐先送她回去, 自个儿留在了森林边缘抽着雪茄等着黑奴车夫回头再来接他, 他得好好平复下。

    “……斯佳丽, 这场战争结束时我会成为一个富翁，因为我有远见……我曾经告诉过你, 有两个时期是可以赚大钱的, 一是在建设一个国家的时候，一是在一个国家被毁坏的时候。建设时赚钱慢，崩溃时赚钱快, 记住我的话吧。也许有一天你是用得上的。”巴特勒舰长的字字句句言犹在耳, 可他的人在那天之后就不知所踪，唉，不是渣男，反像是个不想回头的浪子，而她就是一个苦苦等待浪子回头的傻姑娘。

    几星期后, 瑞特又若无其事的登门来了。

    那是一个晴朗的夏日早晨。

    他提了几个漂亮的大礼盒来了, 将食物与糖果取出先贿赂完黑妈妈与阿图汉他们，才若无其事地跟着若无其事的斯佳丽上了三楼。

    进了小卧室就将手上的几个漂亮大礼盒一一打开，里面有一套苹果绿的长裙子, 有一顶淡绿色的精致帽子，有一双小巧玲珑的靴子以及扇子与阳伞，还有各式样的发夹手镯，勾唇呢喃着：“我就喜欢看到你穿得漂漂亮亮的……”

    “真漂亮！这些都是给我的吗？这可是雅典城头一份呢……”斯佳丽由衷赞道。由于北方佬的大面积地封锁，雅典城又回到妇女自己织布缝衣的时代，斯佳丽为了让自己溶入人群中，很久没有去系统兑换新衣服出来穿了。

    “当然。还有谁配戴这种绿色啊？你不觉得我把你这眼睛的颜色记得十分精确吗？”瑞特的黑眼睛直直地逡巡在她的脸上眼上，移到了她的嘴唇上下巴上，斯佳丽羞赧地垂下眼帘，两颊硬生生的逼出两酡嫣红，瑞特心头一跳，上前一把抱住眼前‘沟’人的姑娘，在别的姑娘小姐太太身上无法寻到的汹涌澎湃。

    瑞特很高，约有一米九几吧，一米七的斯佳丽在他的身前，只能踮起脚尖，才能将小手搭上他宽厚的肩。

    他的肌肤发烫，小手透过薄薄的白衬衫几乎是要烫伤了她，几乎是立马温暖着她的身子。

    瑞特低笑，问：“怕不怕我？”神情专注。

    “不。”斯佳丽抬头挺胸，倔强的道。

    “是吗？”瑞特漫不经心的问，双手认真的解着斯佳丽黄色土布裙子的上衣小扣子。

    “你干嘛？”斯佳丽惊道。见他手指灵活，不一会儿就她让打开了衣裳。

    “干，你。”瑞特放肆笑着扼住她细细的腰身。

    “放开我。”斯佳丽推他，可惜无法推开他，只见他慢慢的低头，慢慢的双唇亲吻着她。

    “怕了吗？”瑞特盯着斯佳丽那白静、修长如天鹅般的脖.颈。

    “怕……”斯佳丽颤.巍.巍的，心口不一的应着。

    “怕，就好。”瑞特笑道。

    手下的皮肤滑且白，是任何女人都比不上的感触。

    感觉瑞特亲上了她的喉咙，她不由得后仰起了小脸。

    “有趣……”瑞特叹息而笑，大手往上握住斯佳丽，缓慢的收紧，直到软软的腰身全部收纳掌中，感触好得不可思议。

    “嗯，不可以，别这样子。”斯佳丽轻咬着下唇，低低抗议着道。

    真可恶，眼瞧着瑞特一手在前，另一只大掌在黄色土布制成的裙子包裹的臀部上细细丈量，带给她难以置信的震撼力。

    瑞特轻咬.她的喉.咙，说：“真想干些什么……这么香，这么软。”话一落，他一个转身，就抱着她坐上软软的香香的床铺。

    让斯佳丽羞赧的同时，觉得好期待。

    她嘴上说着：“不行，不好。”却在心底大呼：他好生高大威猛。伸出白生生的手腕，主动‘勾’他的颈部，含羞带怯的主动坐在他的大腿。

    瑞特满意的微笑，轻声诱|惑：“亲爱的，推我上床，将我的白衬衫脱掉吧。”

    “不成不成，父亲会打断我的脚，母亲会哭泣……不成不成，松开我，我要下楼去……”斯佳丽压着他动作不断的大掌，低低抗议着。

    “唉，好吧。那主动亲一下我吧。”瑞特对斯佳丽低声说。

    “嗯。”斯佳丽缓缓贴住瑞特的双唇，探出舌头，细细勾勒着他唇形。

    瑞特满意的低沉的笑了。

    笑罢，瑞特张嘴等着斯佳丽自投罗网，将她自己送进他口中，由着他吃。

    他伸手大掌，让斯佳丽软软的小手紧紧的握着。

    忙碌起来。

    ……

    1863年7月初

    传来了坏消息，维克斯堡陷落了。

    经受长期而残酷的围攻之后陷落了。

    而且实际上整个密西西比流域，从圣路易斯到新奥尔良，都已沦于北方佬之手。

    南部联盟已被切成两块。

    可人们现在已来不及考虑维克斯堡，他们考虑的是在宾夕法尼亚进行强攻的弗吉尼亚军队。但，谣言四起，说弗吉尼亚军队战败了，大量伤亡的名单正源源而来。

    人们尽量不去信它，可是远远近近的邻居都已惊惶万状，纷纷跑到市中心区，跑到报馆去讨消息，跑到邮局去计消息，任何消息，哪怕坏消息都行。

    城里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人上前线，无论他是儿子、兄弟、父亲、还是情人、丈夫。人们都在等候着可能宣布他们家已经有人牺牲的消息。

    奥哈拉家比较特殊，只有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与十岁以下的男孩子们，就没有父亲兄弟丈夫儿子上前线，可有位女婿上了前线。

    这时候，斯佳丽与小妹妹卡丽恩正陪着二妹妹苏埃伦坐着马车停在《观察家日报》社门前，她们打着阳伞静静地坐在车里，马车的顶篷折到了背后，苏埃伦的手在发抖，头上的阳伞也随之摇晃。

    她与丈夫只做过一夜夫妻，是斯佳丽私人出钱帮她在雅典大饭店订了一个最舒适的套房。

    她是对埃伦说过哪怕当他一天的新婚妻子也是可以的，但她真的不想失去他啊，苏埃伦鼻子不停地颤动，哭得不能自抑，卡丽恩在身边低声地安慰着，斯佳丽轻摇着扇子，蹙着浓眉一动不动的端坐着。

    人群外围出现了一阵骚动，那些站着的人都让开路来，这时瑞特·巴特勒骑着马小心地向斯佳丽的马车靠近。

    瑞特骑着骏马，穿着铮亮的靴子和雪白笔挺的亚麻布套服，叼着昂贵的雪茄，那么时髦，那么健康……不少人向他投去恼恨的目光。

    瑞特慢慢穿过人群，老头们吹着胡子发出咆哮，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太们在马车里清清楚楚地喊出‘投机商’三个字眼。

    斯佳丽思忖着：瑞特是真的勇士！自己也不差……敢与他正大光明的来往。

    当然私下讨论她的话语不少，埃伦……杰拉尔德……都不赞同她的所作所为，然她嘴上答应着，私下又是该如何就如何。

    瑞特对谁都不理睬，只举着帽子挥了挥，随即到了斯佳丽身边，俯下.身低声说：“这里太热了，你们快些回去吧。”

    斯佳丽用扇子挡着半张小脸，绿眼珠子向正在拭泪的苏埃伦那边一转，平静略显忧愁地道：“陪着她呢？”

    “名单正在印刷……亲爱的，你回去吧，这么多人，你们抢不到，一会儿我就让人送过去。”此时，黑眼睛里没了惯有的那种嘲讽意味，他也是南方人，虽然不赞同盲目自信的战争，但也不乐意见那么多人牺牲。

    可，他不过是个商人，不是上位者，不是决策者。

    快了快了，战争很快就会结束掉的。

    斯佳丽睁着大大的绿眼睛，忧郁地摇了摇头，如果可以说服苏埃伦在家里等着，那她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姐妹之间不能体谅下彼此的心情，那关系也就到头了。

    “好吧，那你们等着，我去抢……”话音未落，报馆侧面的窗户打开了，一只手伸出来，手里拿着一叠窄长的印刷品，上面是刚刚排印的密密麻麻的姓名，人群拥上前去抢。

    把那些长条纸一下撕成两半，有人抢到了就拚命挤出来急于要看，后面的继续往前挤，大家都在叫喊：“让我过去！让我过去！”

    “拉住缰绳。”瑞德一面跳下马，一面把缰绳扔给自己借给斯佳丽的黑人车夫。

    斯佳丽只见他耸着一对高出众人之上的肩膀，拼命推搡着从身边挤过，一会儿他回来了，手里拿着好几张名单，扔给苏埃伦一张，其余的分发给坐在附近马车里的姑娘太太，包括刚刚骂他是投机商的太太们。

    啊，这名单好长啊！

    雅典城和全佐治亚州付出了多大的牺牲啊！

    “很长吧，可是名单还没完呢，这仅仅是头一批，不是全部，明天还有一张更长的单子。”瑞特放低声音，不让旁边马车里的人听见。

    “唔，瑞特，你可千万别去前线啊。”斯佳丽脱口而出，她知道瑞特最后几个月还是去参战了，不知他的行为是当时临时起意还是现在此刻就有这个念头。

    瑞特又歪着那张嘴笑起来，脸上不再有严肃的神色了，他把头上那顶巴拿马帽摘下来向上举了举，道：“放心，亲爱的，我不喜欢战争……”

    “如果，如果说你想上前线了，请一定来告诉我……”斯佳丽那绿眼睛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对方。

    “好，我走了，回见。”瑞特潇洒离去。

    苏埃伦的手在瑟瑟发抖，她没法看清楚，恼火极了，身边的卡丽恩帮着她一个个查找。

    突然她身子一顿，手指顿在一处，嘴唇颤抖着，苏埃伦凑近仔细一看，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见状，斯佳丽忙将苏埃伦紧紧搂在怀里，一面平静地吩咐车夫：“快，回家去。”

    黑人车夫应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一万五的榜单超了，周二周三得去末日那边赶二万的榜单，压力好大啊。周四见，到时补上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