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1939年，春

    近期, 上海租界成了一座‘孤岛’！

    外面的人死命向租界里挤, 大家有个共识, 那就是战·争绝不会打进租界。

    租界很安全！

    于是, 租界一下子增加了许多人, 租界内又缺乏适当的管制。

    于是, 租界内的乱了，乱了！

    对此，顾曼桢没有加以理会。

    当然也不会去跟风。

    但人在江湖, 身不由已！

    为人太与众不同，那会让人·欲·除之而后快！

    但如让顾曼桢为此关门大吉, 那也不是她的风格, 为了让粮铺顺利的开下去。

    顾曼桢便让粮铺开始主卖土豆、玉米、红薯、黄豆等粗粮，以及让伙计在大米里加泥沙灰尘等污物。

    以其可以言正名顺的不涨价, 不囤积。

    当成次等米卖, 体面讲究人家自然不会来买。

    而, 无意之间顾曼桢也借着系统在这个时期发了一笔财。

    这一天

    顾曼桢正在租界公园的八角亭内作画, 身边跟着一名沈老爷帮着请来的女保镖。

    当时, 沈老爷有些惊吓过度, 从‘淞沪会战’开始, 到上海沦·陷为止。

    在租界外的战火中, 租界内的沈老爷没有安稳的睡过一个好觉。

    如果没有她之前给他服过‘健力丸’，那他的身体是撑不住的，最后在他的要求下请了几名保镖才有所好转。

    可刚过一个月, 南京又沦陷了，又听说日军对南京进行……。

    沈老爷又病倒了，又惊又吓，顾曼桢去另一处把姨太太与孩子们接来，说大家多好好的。

    可，沈老爷见也不见他们，沈世钧又亲自送他们回去。

    无奈，顾曼桢私下开始对他催眠，可没有多大效果。

    最后，医生摇头叹息，大概意思是请准备后事吧，沈太太无法接受，直接对着儿子哭出声来，吓到了孩子。

    顾曼桢只得死马当活马医，对他用了一次‘一忘皆空’——遗忘咒技能。

    那之后，虽然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但沈老爷身体果真慢慢好转。

    沈太太终于转涕为笑，忙前忙后的折腾人。

    顾曼桢摇了摇头，停止了回忆，开始画那在春日里头一个登场的白玉兰。

    除了梅花外。

    上海最早开花的乔木，就是白玉兰了。

    如果你站在花树下，几乎可以听见一声一声脆生生的声音……是花骨朵绽放的声音。

    美丽动听！

    “少奶奶，时间到了。”跟着她出行的女保镖是一名不到三十的干练女子，她皮肤黝黑，牙齿整齐白皙，打小学武，后来又学了射.击，她立于顾曼桢身侧眼神锐利的逡巡四处，腰间别着她送给她的女士短.枪。

    “嗯。小福，过来收拾下东西。”顾曼桢扬声喊道。

    “是，少奶奶。”八角亭外立马站起一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清秀可人，是马嫂子介绍过来的小老乡，手脚利索，她每周过来这边作画时，就爱带着她。

    从去年年底起，上海的股市就开始失去控制。

    国内外投机者们将股票炒到不可思议的高价。

    有人发·财，也有人破·产。

    爬上酒店楼顶，一跃·而下的大有人在。

    好在顾曼桢去年就退出了那个圈子。

    因为她是开了挂的女主角，在原作《十八春》里，祝鸿才在顾曼璐病死不久，就破了财，那大约是在1938年左右吧。

    文中没有具体时间，她细细算出来的——

    顾曼桢与沈世钧相识相知相爱，一共三年；

    之后，就是还‘强女.干事件’，顾曼桢一次就中奖，怀孕九个多月，就当成一年；

    她在医院生产后出逃了，再次被顾曼璐找到，当时的孩子一周岁左右，也算一年；

    顾曼璐在之后的一个月后就病死了。

    那就是五年前后的事件。

    1933年，加五年正正好好是1938年。

    顾曼桢不无得意的想着。

    ……

    顾曼桢带着保镖与女佣散步到沈家，只需半小时。

    到家后，顾曼桢悄悄上了二楼书房。

    见五岁的轩轩正小脸严肃地跟着年青男老师在上英文课，她也没有出声打扰。

    小轩轩是要接受精英式教育，到时送去租界有名的双语学校，现在就要打好基础。

    又悄悄地去了沈太太屋里，她那二岁的闺女小敏敏正咂嘴睡觉。

    到了三岁，闺女也得寻位家庭教师。

    不容易啊，孩子们！加油吧！

    而，容光焕发的沈太太和沈老爷正在快乐地赏玩着古董，十几年没有同房的老夫妻，又开始同房了，当然没有动作片的。

    沈太太真容易满足啊！如果是她可能会找小鲜肉了。

    呃，说起来沈太太在少女时期也是一位懂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

    只是婚后不如意的生活将她生生磨成老太婆。

    晚餐前，沈世钧才下班回家，他还是去郊外的工厂上班。

    他好像十分喜爱这份工作，其实他那点工资在如今的社会还不够他自己平日里的开支。

    瞧他身上的高级定制西装，在瞧他脚上的英国手工皮鞋，还有他手腕上的瑞士名表，以及有司机接送上下班……也难怪有女学生想他身边凑。

    好在，他对她一往情深，没有二心，不然，嗯哼……让他净身出户还是轻的！

    目前，一些报纸总用无奈的口吻报道着——

    说物价就像被吹断了线的风筝，平地飞升。

    公用事业的工人一再罢工。

    铜圆与银币全搜刮完了，邮票有了新用处，暂做辅币。

    ……等等。

    无一不说明租界挤了太多人，已经高负荷了！

    饭后

    顾曼桢坐在真皮沙发间，喝着咖啡，笑看着沈世钧与轩轩和小敏敏互动着。

    世钧总是说自己陪伴孩子们的时间不够，那晚间就给他安排了亲子时间。

    看他能坚持多久，这对儿女真真调皮，让世钧给他们当马骑，又让世钧给飞飞，举高高等等，花样真多！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

    “时间到了，宝贝们该上床睡觉去了……”顾曼桢出声提醒着。

    “好的，妈妈!”这是儿子的童音。

    “好的，麻麻。”这是女儿的小奶声。

    “好的，阿桢。”这是丈夫的沈世钧的声音。

    一直在门口等着的陈妈，闻言并进来，抱起小敏敏哄着去洗漱，保姆也紧跟而去。

    “儿子，来吧。跟着爸爸走。”而轩轩的洗漱就有世钧完成，这也是他要求的。

    也许是自个儿缺什么，就给孩子什么？无疑，他是位好爸爸！

    半小时后，大家又相聚在育儿室里，听着沈世钧给儿女讲床头故事。

    等儿女们都睡下，洗漱过后，时间已是十点。

    此时，沈世钧才可以舒服的搂着顾曼桢，在软软的床上说着贴心话。

    “真累，比上一天班还累！你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太辛苦了。”世钧心痛道。

    顾曼桢温柔的抚上他脑袋，淡笑道:

    “不辛苦，有母亲与陈妈看着，有保姆带着呢，还是你比较累……这个星期天，要不要去看场电影？”

    这种时期，任何有良知的中国人都会有些憋.闷的。

    “嗯。你安排吧，孩子们跟着父亲母亲在家玩，咱们自己去吧。”沈世钧将头枕上了顾曼桢。

    此时的他，乖巧的如同稚儿。

    他们夫妻都不大爱去那些闹哄哄的、所谓朋友聚一聚的场合。

    逐渐的，那些同在上海租界的亲朋好友也不再邀请他们。

    私下，还有人噘嘴说，他们清高，太扫兴了。

    “好，我安排人去订两张午后的电影票。”顾曼桢闭上眼，低低地、柔柔地道。

    目前上海租界内出现了空前繁荣，几乎无法预订到一个房间，一桌席面。

    若要看一场周末电影也得预先订票。

    夜总会则一家接着一家开业！

    总之，顾曼桢的粮铺天天排着长长的队伍。

    因为只有顾氏粮铺不会动不动就涨价，不会挂牌歇业，说货已磬光。

    还是有一点不好的，顾氏粮铺只要铜圆与银币，以及黄金，呃，外汇也是可以的，就是不会收国内的法币。

    当然，每回到手的粮食总是每斤多上一二两，这件事人人都烂在自己的心底。

    但是生意一天好似一天，也有人仿效顾氏的做法，但觉得利润不够高而停手。

    “……嗯。”沈世钧似乎是睡着了。

    然而，片刻后，他翻轻轻一个身，定定的望着天花板。

    心情有些烦！

    近期内发生的点点滴滴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还不睡？明天还要上班呢！”顾曼桢嘴里嘟囔着，也翻了一个·身，背对沈世钧，继续沉沉睡去。

    沈世钧看了看结实手腕上的瑞士名表。

    真的有点晚了。

    已经近午夜，确实该睡了，明天可还要上班。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翻个身，和顾曼桢……相对而卧。

    沈世钧的眼睛紧闭了一会。

    然而依旧……睡意全无。

    想起两年前许叔惠给他的信件。

    他说那边很好；

    他说他与石翠芝结婚了，并怀了孩子；

    他说那边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

    大家共同进步！共同学习！

    他说一切十分理想，他说希望他也能过来。

    不管是因为父母亲，还是因为妻子儿女，他都不可能过去的。

    沈世钧睁开了眼睛。

    借这窗外的月光，仔细欣赏起妻子。

    妻子的美丽——几年如一日，他总是看也看不厌，那些别有用心的女学生又如何能与阿桢比，还总是沈师傅长沈师傅短的，好在有家里送午饭，不必去吃食堂，不然他一定会被烦死。

    沈世钧就这样一直看着顾曼桢，一时失了神。

    渐渐地又有了……什么。

    这些天来，沈世钧白天一直忙于工作，晚上忙着看专业书籍。

    而且，正逢顾曼桢……不方便。

    今晚。

    大概，也许正是少了一回……。

    是吧。

    窗外的月光洒在熟睡中的顾曼桢，在黑暗中显出她的朦胧之美。

    看着她……

    沈世钧只觉得心旷神怡！

    月光下，顾曼桢的脸染了一层……红。

    沈世钧就知道她……醒了。

    沈世钧心头一喜，凑了……过去。

    “……讨厌，这么晚了，还不让人家睡觉，女人不能熬夜的……”顾曼桢假意的轻嗔一声。

    心头还是很乐意的，空了几天，她也想了。

    在这个乱世中，她也不敢多要孩子，担惊受怕的，怕顾不过来。

    为此，她总是将日子计算出来，那几天不让沈世钧……乱排。

    “乖，桢……睡不着呢……”沈世钧搂紧怀中人，无赖道。

    “那就快些……我还困着呢！”顾曼桢打着瞌睡，道。

    “……很快的，很快的，马上可以睡觉了。要不，你闭着眼也行……嗯。”沈世钧说着说着，突得……开始了。

    “哦，别这样……”

    “哦……”

    “嗯，阿钧。”

    “宝贝，我爱你！”

    “……更爱你的小宝贝吧！”顾曼桢醋意十足道。

    “……哪有？是你生的小宝贝，我才爱……桢，你是最重要的……”

    “如何重要？”

    “……这样的……”说着，重一下。

    “真坏！”

    “好不好？”

    “不好。”

    “那这样好不好？”

    “不好……啊，别这样压我的脚……”

    “好，不压了……不压了。”

    “……还是压一下吧，轻着……”顾曼桢晃动着半空中的脚。

    “好，都听你的。”

    “装样……”

    ……

    过后

    顾曼桢已经累极了，直接在床上，秒睡。

    就算被沈世钧翻来覆去的清·理，也是哼哼几声。

    如同满足后的猫咪。

    沈世钧心满意足的搂住就……秒睡了，心头只有一个念头——

    真离不开她。

    1941年

    顾曼桢与沈世钧去了一趟香港，并在香港呆了两年之久，请了设计师工程师，将那几块荒地，建起了一大批的公寓与别墅，开始在上海与香港出售。

    1945年

    沈家、顾家、张家，以及石家一同去了香港定居。

    1979年

    顾曼桢与刚刚退休下来的沈世钧环球旅行。

    让已四十出头的沈轩之带着妻子儿女回大陆，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