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椋抱着球,走到林霜盏旁边,拍拍他肩:“不好意思,犬子有点毛病,你别在意。”
何秋苒:“滚你五三的。”
林霜盏看了他们俩一眼,坐下了。
何秋苒把手机往桌屉里一扔:“算了,不骚扰小林了,我跟你打球去——不对,咱俩作业是不是没写完。”
李椋沉默了。
“你说卫哥会借我们抄吗?”
何秋苒缓慢地摇了摇头:“他那作业,咱抄了会被看出来的。正确率就你黄冈的离谱。”
“那还是自己写吧。反正也没很难,就是多。”
就算是吊车尾也是三十班的吊车尾,也没差哪去。
林霜盏从桌屉里拿出课本,何秋苒看着心想看来新同学成绩不好但也有点上进心。结果看他把课本横着摆,几本放在一起,然后又拿出手机插上耳机,让手机靠着课本,看起了视频。
凑近一看,还是游戏视频。
……高估了,是个网瘾少年。
何秋苒虽然想把晋级赛打了,奈何怕死,摸出卷子题册写起了作业。
天渐渐暗下来,上课铃响了,操场打球的男生都回了教室,因为三十班一向自觉的缘故,老师并没来看晚自习。
然而再自觉的班也有几个跳的。
何秋苒左右前后看了看,狗狗祟祟地小声喊:“小林——我晋级赛还没打,打一把?”
林霜盏扫了眼走廊,寂静无声。
“自习,不打。”
何秋苒:“别怕嘛,老师不会来我们这边巡逻的,我清楚得很。啧,大不了下周我帮你写点作业。”
卫孑放下笔,微侧过脸,“老师。”
何秋苒如临大敌,慌慌张张把手机塞桌屉最里面,两手放桌面上,四处张望,却连个老师的影子没看见。
他一歪脖子,捂着胸口:“卫哥你耍我,我心痛,你再也不是我的大哥了。”
卫孑拿起笔,没再看他:“嗯。”
何秋苒撇撇嘴,看着面前摆着的一打书,十分头大,从中取出一本,不情愿地写起来。看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刚刚似乎要做什么事情。
他刚刚要干什么来着。
好像,好像和游戏有关?
三十班的周末晚自习也是有作业的,黑板上被各课代表写了半边,林霜盏看了眼,叹了口气,也写起作业。
班里静悄悄的,只有翻纸页和盖笔发出的声响,白灯照如昼,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打在草木枝叶栏杆上。
林霜盏写得眼睛有些疲乏,小幅度甩了甩手腕,看向窗外,放松放松眼睛,一眼瞥见卫孑在旁边画着什么。
看来这位同桌不止学习好。
不过这么多作业,就写完了?
林霜盏不常猜测旁人的事,也没定眼细看卫孑画的什么,低头继续写。
卫孑抬起眼,被他影子遮挡住的本子上只被涂抹了很小一部分,仔细看能看出来是一角窗户。
他注视着林霜盏的右边侧脸,一贯的神态表示着对方只专注着笔下的题,无所察觉。
好一会儿,卫孑才收回目光,神情平常。
*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何秋苒和李椋如同被开了笼子的鸟,比谁都快一步地窜出去了。班里的人也大都伸了懒腰,趴走廊栏杆上小声聊天。
教室里只留了不过十个人,许多也逮着机会休息,伏在桌子上小憩一会。
林霜盏没动,写完了题,盖上笔盖,把笔放下时手一松,掉在地上了,发出一声不大的“啪”。
他正要弯腰去捡,却有人先他一步,附身捡起来了。
卫孑将笔的一端伸向他。
他的手很好看,捏着笔时更衬得这自身条件优越。
林霜盏愣了下,随即接过递来的笔。
接过来的时候,两人指尖轻轻相触,又很快分开。
林霜盏免得又弄掉了,握紧了些,抬起眼,想说句谢谢,他们旁边的窗户被敲了敲,是个不认识的其他班学生。
“卫孑,陈老师让你去趟办公室。”
那人好奇似的看了眼林霜盏,眼睛在他们之间转了个来回。
“知道了。”
卫孑站起身,将桌上的东西收了,就从后门走出去了。
外班学生没走,一副想问林霜盏却又没敢问的样子,最终还是看了林霜盏几眼,跑着走了。
林霜盏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没过两分钟,林霜盏看视频看着看着感觉窗户站了人,抬头一看,是几个窃窃私语的女生。
虽然林霜盏刚来一周,不怎么和人接触,还在熟悉同班同学的名字和脸,但还是认出这不是三十班的人。
他皱起眉。
三十班一直这么招其他班关注吗。
林霜盏很快又发现一点儿不对——这些人好像是在看他。
班里大多数人都在走廊或者厕所,此时林霜盏前后左右都没人,那几个女生看的是他这个方向,毫无疑问就是他。
临高对转学生也这么关注?
林霜盏不太明白,见刘韬学从前门进来,起身走过去。
刘韬学把一沓卷子放讲台上,预备等会儿继续上自习发,听见林霜盏喊了他一声班长。
“怎么了?”
林霜盏眼神示意他看走廊那边的窗户外。
刘韬学看过去,是几个二十班的女生,大概认识。
疑惑了一下,刘韬学反应过来了,这几个女生是专门跑过来看林霜盏的。不过这胆子也太大了,就在人家面前看。
刘韬学想了下,说:“哦,没事,咱们班是高三年级的希望,听说转来新学生过来看一眼很正常,你当做她们不存在就行了。女生嘛,难免八卦这些小事。”
他这话也是实话,再者林霜盏相貌好,传出去吸引一些胆子大的颜狗过来看也正常。
不过自然,刘韬学没说另一个原因。
安然无事地过了一周了,等那些风言风语过去,应该就没事了。
林霜盏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被看得有点不自在,走出教室,看了看待在走廊估计也不行,顺着走廊往前快步走了。
尽头不是厕所的走廊的另一端,有一块大概六十平米的空地,那里没什么设灯,所以到晚上基本没学生待,只是偶尔有人走过。
林霜盏靠着墙靠了一会,伸手习惯性去摸口袋,却摸了个空。
以前忙完工作,一个人回家的时候,偶尔会站在落地窗前抽根烟。
他其实不喜欢烟酒,但是有时需要它们。
而需要又想要的某些东西,永远不能摸到。
他靠着的墙对着一扇窗户,能看见窗外不远处繁华的高楼灯光,和拥挤的车流。
晚自习的课间时间长点,不知道这样靠着靠了多久,听见这片空间响起清晰略有低沉的声音:“林霜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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