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航班的起飞时间早,陆慎析直接从住宅前往机场。去的时候是他开车,段净夕负责把车开回家。工作日的早上过了九点半车流就渐渐缓下来,车子停在机场航站楼外时还不到十点半,开车回去的路上适逢附近有追尾事故,堵了将近四十分钟,她将车开回小区时已经十二点了。
她吃了午饭就上楼,经过他卧室的时候看到他的床上还扔着那件衬衣——他吃早餐时穿的就是这件。
在门口站了一会,段净夕走进房间,拿起衬衫端详,发现下摆的地方蹭了一点灰。
她拿起衬衣,瞥到椅子上搭了一件灰色T恤,应该是他睡醒后换下的,也一并拿回主卧的浴室手洗。
清澈透明的水流从水龙头里奔涌而出,一点点将衣服淹没。
她将手探入水中,出神地望着浸湿的布料。
正值中午,小区里一片安静,远处马路上的车子和人流成了小黑点,空气中微凉的分子肆意窜动,乌云压得很低,预示着稍后将会有一场暴风雨。
将衣服拿到阳台挂好后,她捋顺衬衣的布料。凉爽的风一阵一阵地摆过来,衣角随风摆荡。她看着湿漉漉的衣服,心境分外宁静。
晚上刚过十点,酝酿了一整天的暴雨终于从天而降。
段净夕隐隐有感觉他会打电话回来,洗漱完没有立即熄灯睡觉。
陆慎析打电话来的时候,她靠坐在床头翻看资讯杂志,手机铃声在寂静的书房里听得分外明显。
她摁下接听,“喂。”
“还没睡?”
男人的嗓音低醇入耳,在这样的雨夜段净夕也听出了一丝温柔。
“没。你到酒店了?”她取过床头柜的手表看了一眼的时间——快十二点了。
“刚办好check in。早上回去的时候有堵车吗?”早上他开车去机场的。
“延溪路没堵,下了西古路有人追尾,堵了半个小时。”
“我们小区正门往右一个路口有加油站,你要加油的话去那边。”
段净夕回忆起那日他送自己去医院的经历,目光逡巡着杂志内页上的手表广告,一边问他:“去医院经过的那条路?”
“对。”
“嗯,知道了。”
她将杂志翻过一页,忽然想起晾在阳台上的衣服,“你那件衣服能洗吗?”
陆慎析意识到她在问他早上换下的衬衣,“能洗。怎么了?”
“我怕洗错了,问一下。”
他在那边静默了两秒,忽然开口:“我衣柜里还有几件要手洗的衣服——”
“真的?”他的语气过于认真,段净夕一时分辨不清真假。
他轻笑出声,“假的。”
又聊了一会,段净夕知道他还没吃晚饭,“你去吃饭吧。我睡觉了。”
“嗯,去睡吧。”
荷兰的夏季白昼漫长,酒店外面,阿姆斯特丹的街道充斥着明亮的日光。陆慎析淡笑了下,这才收起手机回到房间。
翌日早上,物流公司就把她的东西送了过来。段净夕将能机洗的衣服都放进洗衣机清洗,要干洗的统一送去干洗店,三箱书放到了书房的角落,暂时没拆封。
她上网看股市行情之余填了一份简历,给三家公司发了邮件,下午去小区健身房健身时就接到了面试电话。
她面试的第二家公司是溪城最大的投资公司,面试过程十分顺利,一天内就进行了全部面试流程,最后一轮面试是总经理给她面试,跟她聊了一会就问她最早什么时候能上班。
因为时差的缘故,陆慎析出差这几天,他们不是每天都通电话。星期三晚上陆慎析打电话回来,段净夕便告诉他自己下周一开始上班。
翌日下午她去会所上瑜伽课,出来的时候时间还早,便去超市买了一些水果。
过了几天地产中介打电话过来,说有人想买她那套公寓。
她的公寓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地产经纪此前带不少人去看过房子,这个买家前后已经去过三次,并且希望这个周六或周日就签合同。
段净夕现在还算赋闲在家,每天定时健身,时间十分清闲,倒是方便回滨西办手续。
陆慎析的航班中午到溪城,段净夕回程航班的起飞时间是五点半,她在地产中介那里办完手续就立即赶往机场,过了安检距离航班起飞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
机场里除了纪念品店和咖啡厅,就是琳琅满目的品牌免税店,她站在原地思索片刻,进了一家奢侈品手表专卖店。
她一走进专柜,训练有素的导购员立即迎了上来,“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我想看一下你们最新的产品手册。”
经验丰富的导购员注意到她手上佩戴的名表,笑容很热情:“好的,没问题。请您到这边坐一下。”
等她坐好后,导购员在对面的椅子坐下,在她翻看目录的间隙适时地介绍每款手表的特点,礼貌地询问:“您是想看女式的手表还是男式的?”
“男式的。”
段净夕抬头问销售小姐:“有表带是皮的吗?”印象中他经常戴的那块手表是皮表带的。
坐在候机大厅时,她接到了银行经理的电话,银行经理说她名下的白金信用卡刚刚发生了一笔二十七万八千的消费,询问是否她本人刷的信用卡。
她拿着手机应道:“对,是我刷的。”她这几个月都没刷那张信用卡,银行出于安全考虑打电话过来也正常。
银行经理礼貌地说:“好的,那不打扰您了。祝您生活愉快!”
航班准时起飞,到达溪城时七点三十四分,暮色弥漫了整座城市。段净夕没有行李,出了机舱就直接走向机场出口。
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客厅的灯亮着,餐桌很干净,她先回房间放了东西,洗完手便走向书房。
还没走进书房就看到他坐在书桌前,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他坐在长而宽的书桌后方,正翻看桌上的一份文件,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想什么费神的事。
几乎在她踏入书房的一刻,陆慎析就抬起头,眼底划过一抹微光,“回来了?”
段净夕应了一声,走近书桌,“你吃饭了吗?”快八点半了。
他看了一眼手表上显示的时间,似乎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已经这么晚了?”
也就是说还没吃饭。
陆慎析推开文件从书桌前站起来,挺拔的身姿在桌面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双手自然地拢上她的腰,“手续都办好了?”
“嗯。”
他们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见面,下午段净夕在滨西机场跟他通话时并没有什么感觉,这一刻心底却掠过了一种特别的感觉。
“这次坐飞机累吗?”陆慎析低头,挨近她的脸。
段净夕摇摇头,头等舱的座位比较宽敞,坐两个小时尚能忍受。
她想了想,抬头对他说:“我们去吃饭吧?”
陆慎析拧起眉,“你还没吃饭?”
“在飞机上吃了一点东西。你不是还没吃吗?”她自然地回道。
他的神色一松,“好。那去吃饭。”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陆慎析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我先接个电话。”
段净夕估摸他这通电话没那么快结束,指着书桌上的杯子跟他作了一个喝水的手势,转身下楼。
电话是滨西那边的人打来的,陆慎析讲完电话已经是十分钟后了,下楼时见厨房灯火通明,她站在流理台前似乎在切东西,一头波浪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黑色卷曲的发梢随着她的动作轻荡,背影看过去分外柔和。
陆慎析走过去,“在弄什么?”
“柠檬水。”
段净夕将切好的柠檬片放入玻璃杯,打开过滤装置装了一杯水,然后递给他。
他接起杯子喝了一口。
“有点酸。”
“酸?”她那天买柠檬的时候也没仔细挑,不知道是不是没买好。
他端起杯子凑到她跟前。
一股淡淡的柠檬清香随着呼吸窜入鼻尖。
她微怔,视线移到杯中的溶液上。
这是他喝过的。
厨房的灯光很明亮,打在玻璃杯上,杯身折射出数十道深浅不一的白光。
空气中弥漫着酸中带甜的柠檬香,诱惑着人的味蕾。
段净夕定定地看了透亮的杯壁片刻,接过来抿了一口。
柠檬的芳香在口腔内蔓延开来,流入喉咙。
她抿了抿嘴,“不会很酸啊。”也许是平时喝惯了柠檬水,她对酸的适应度比较强。
他没说话,从她手中抽出杯子放回到流理台上,忽地低头吻下来。
她一个措手不及,下意识地伸手推了推。
他贴住她柔软红润的唇,不若之前几次轻缓柔和的亲吻,这次攻势强悍直接,容不得她退缩。
段净夕的推搡没有丝毫效果,都被他一一吞没在唇齿间。
他双手撑到她两侧的流理台上,将她整个人笼罩在臂弯中。喘息间她的嘴巴被他撬开,他的舌头缠上她的,耐心地与她唇齿交缠。
她的身体一点点软下来,双手无力地附在他胸前。他一只手扶上她柔韧纤细的腰肢,将她固定在胸前,温柔又不失力道地吸吮她唇间的气息。
夏天的衣服单薄,隔着衬衣料子她都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热度在一路攀升,跟身后冰凉的流理台冷热分明。
分开的时候她几乎喘不过气,睁开眼的那一刻光线重新泻入眼帘,男人轮廓分明的脸近在咫尺。
他的额头抵住她的,瞳仁黝黑深沉,灼热的呼吸一阵阵地拂到她颊上,“酸吗?”
彼此相隔几乎没有距离,段净夕呼吸间也卷入他的气息,掌心下感应到他有力的心跳,她的大脑来不及思考,仰起头对准他的唇亲了上去。
他的眸色更沉,含住她的唇,重新夺回主动。
段净夕双手圈住他的脖子,试着回应他。
她的腰身又细又柔软,陆慎析两只手掌就可完全合拢,辗转碾压间扣住她转了个身,抵着流理台。
她浑身一颤,反射性往后缩了缩。
陆慎析停下所有动作,手掌覆到她腰后的衬衣上,目光锁住她,“嗯?”
她按住他的手掌,稍稍退开一点距离,脸上浮起一丝赧色,“我不方便。”
陆慎析平复呼吸,下颌在她脸颊贴了贴,静静地拥了她一会。
空气中萦绕的缠绵渐渐散去,他端起旁边的柠檬水一饮而尽,这才开口:“那陪我出去吃点东西,嗯?”
最后一个音节微微上扬,混着男人低醇的嗓音,听得她耳廓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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