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眠的话说的毫不谦虚,说的人理直气壮, 听的人嘴角直抽搐。
尤其陈昀珊对厉王本就心思不纯, 只因两人如今身份和地位有别不得不按捺住心思。
但, 这并不表示她在听到其他女人公然在她面前炫耀厉王的宠爱时会大度的恭喜对方。
陈昀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下,她扯了扯嘴角道, “那,小皇婶可知, 皇上和皇后有意为皇叔选正妃之事?”
闻言俞眠挑眉,微微一笑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有人能一起伺候王爷, 是我的荣幸也是我乐见其成的事情。”
她话说的大度, 神色也没有任何的异常,令陈昀珊嘴唇抿了抿。跟俞眠交手的这几次,总有种一拳打在棉花的感觉。
明明俞眠因为她说厉王对俞眠好心情愉快,却也不为她这消息有所失落。
当真是大度宽容之人,还是面上逞强?
陈昀珊笑了笑,然后道, “方才皇叔也在这里?”
俞眠颔首,“新近花匠培植的梅花打了花苞, 王爷便陪我来瞧瞧。”
“看小皇婶的肚子,如今还要照顾皇叔, 岂不是辛苦?就没想到给皇叔添几个伺候的人?”陈昀珊亲热的拉着她的手道,“小皇婶想必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但谁让咱们是女人, 而我与小皇婶关系又好呢,我是不忍心瞧着小皇婶劳累的。”
俞眠回握着她的手无奈道,“我不止一次提给他安排人这事儿,可王爷他,偏偏……”
她说着一脸的娇羞和无奈,“偏偏王爷只喜欢与我在一起,我这推也推不出去呀。”
这狗粮撒的,直接把陈昀珊的心给撒出个窟窿来。
怎么会有人如此的无耻!
男人的劣根性陈昀珊一直以来都清楚,嘴上说着不要,真的把美人送上榻了,还能真的忍得住?
陈昀珊不由想起寿王,寿王在外温润如玉,在府内不也是一个个的睡,有爬床的都来者不拒。
然而俞眠秀恩爱尚且没秀够,只当看不见陈昀珊脸上怪异的表情,继续道,“有一次有个侍女自视美貌又趁着我有身孕不便,就跑去前院书房自荐枕席,你猜怎么样了?”
陈昀珊不由得问,“怎么了?”
俞眠笑眯眯道,“王爷直接让人把那侍女拉出去杖毙了!”
她说到最后的时候眼中带了浓浓的笑意,似乎说着再正常不过的话,“唉,可怜一个美人,听闻那美人虽然身份低微,但有一身傲骨,却不想就这么折在了王爷的手上。”
陈昀珊似乎受了惊讶,“那、那小皇婶便没想去救她,毕竟她也是为了照顾皇叔呀。”
“去了呢。”俞眠无奈夸张的笑了笑,“不过我是去瞧热闹的,谁让她勾引我的王爷呢。身份地位不对等,也不看看自己的相貌是不是真的入王爷的眼,不就是自己找死吗!”
她说的时候眼中带了一丝嗜血的残忍,看的陈昀珊整个人都为之一抖。
陈昀珊想到了她,现如今她和厉王是叔叔和侄媳妇的关系,可不就是身份地位不对等。
陈昀珊瞥了眼仍旧在说的俞眠,再也不觉得俞眠对她的心思一无所知了。恐怕俞眠早就知晓了她心中那肮脏地方藏着的人是厉王了。
陈昀珊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身体也摇摇欲坠,几欲昏倒。
而俞眠像是根本没瞧见陈昀珊的神色一般,伸手从花盆中摘了一朵如今打了花苞的梅花,笑着将花苞撕了下来扔到地上踩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她轻笑道,“你看,这世上的女人就如同这花苞,哪怕以前含苞待放的时候再令人期盼或者开了花再惊艳,没人欣赏的时候就只能是朵孤独开着的花,而当她妄想去与花王相比较的时候,恐怕就只有被人从高处摘下来往地上踩了。”
“寿王妃,您说对吗?”俞眠看着陈昀珊,此时是个非常温柔的长辈。
陈昀珊后背一片发凉有些惊恐的看着俞眠,“小、小皇婶说的对。”
俞眠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亲热的笑道,“我自己也觉得挺对的。王爷如今就是京城中所有人都要啃一口的肉,但王爷偏偏只喜欢让我啃,哎呀,实在是太无奈了。”
“呵呵。”陈昀珊的理智告诉她千万不能暴走。
俞眠说完这话也不说这话题了,转而又拉着陈昀珊去看枝头上的花苞。可陈昀珊此刻哪有心思看花苞,只想赶紧逃离厉王府,最好日后再也不要与俞眠对上才好。
不与她对上的时候她尚且有一博之力,对上了,那她至于被弄死的份,或许她只适合在背后出手吧。
俞眠拉着她亲亲热热的东拉西扯的说了一堆,陈昀珊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临近中午厉王已经等不及,遣人过来请俞眠去用膳了。
“寿王妃要不与我一起去?”俞眠邀请的实在太诚心了。
要说来时她还妄想趁着午膳与厉王见上一面,现在她真的没有这念头了。
俞眠也没勉强她,抚着肚子道,“那我便不送寿王妃了,寿王妃慢走。”
陈昀珊抖了抖唇,应了一声带着人往外走去。
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俞眠突然叫住她,“有件事想问寿王妃一下。”
陈昀珊脸色一顿,“什么?”
俞眠轻笑着问道,“寿王妃未嫁时可曾有心仪之人?”
听了这话陈昀珊的心都跳了起来,果然,俞眠什么都知道。她很想说她喜欢厉王,可面对俞眠那眼神却根本不敢说一个有字来。她抿了抿唇然后摇头轻笑,“没有,如今我的心上人只有我家王爷。”
俞眠笑的更开心了,“真是好极了。真是个痴情的女子啊。”
陈昀珊从厉王府出来坐上马车的时候脸顿时就阴沉下来,“回府。”
她至今都没想明白俞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可如今到了这样地步,往后恐怕是不能再来厉王府了。
她与厉王本来是有可能的,可却因为祖父的站队强迫她嫁给了寿王,她如何能够甘心。但又能如何呢?
陈昀珊痛苦的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又已经恢复成往日的形象,在厉王府时她的心就乱了,又被俞眠知道事情真相这事吓到失了分寸,如今再也不会了。
等有朝一日三皇子登上那个位置,那她便跟着荣光,早晚有一天她要看到俞眠在她脚下哀求的样子。
陈昀珊一走,俞眠便心情愉悦的往用饭的地方去了。
见她来的这样晚,厉王似乎有些不悦,“怎的这么晚,下次别让她进府了。”
俞眠脸上还带着愉悦的神情,她过去净了手坐在他对面,然后道,“就觉得陈昀珊挺有意思,多聊了几句。”
“嗯。”厉王并不问两人聊了什么,而是为他舀了一碗汤过去,“先喝了暖暖。”
俞眠喝了,这才看他,“夫君不想知道我们说了什么?”
厉王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俞眠顿时无奈,她发现一个问题,两人腻腻歪歪的时候厉王话挺多的,但真涉及到这种无关痛痒的事儿时却一句话也不肯说了。
“先吃饭。”厉王给他夹了菜道,“本王忙碌许久,你就不心疼心疼本王?”
俞眠你尝了口菜,的确是厉王的手艺,她颔首道,“不错。”
两人却没再说陈昀珊的事。
饭后厉王突然道,“周景恩三日后进京述职。”
俞眠顿时面露欣喜,“多谢夫君。”
“奖励?”厉王趁机提要求。
俞眠抿唇笑了笑,“晚上再说。”
厉王双眸幽深,闻言顿时一喜。
俞眠之前并未与蔡玲珑说起过周景恩进京之事,但如今周景恩不日将进京,她觉得有必要和她娘说一声,好让她心里有个底了,不管两人这些年错过了多少,总归是曾经的恋人,即便不是好的结果,好歹也能了了心里的心结了。
第二日厉王上朝后俞眠便乘坐马车去了蔡玲珑住的地方。
于蔡玲珑而言虽然现在她也是一人居住,但周围没有那么多看着她的眼睛,也没有时不时来叨扰她的俞奎山,日子过的很是滋润。
俞眠来看她的时候,便察觉出她气色比以前好了不少。以前蔡玲珑对什么都淡淡的,口腹之欲也不强,整个人瘦的像纸片一样。可如今面色红润,眉眼间带着笑意,人也丰腴了不少。
俞眠进去的时候蔡玲珑正在房内看书,见她来了,自然欣喜,她站起来扶着俞眠坐下道,“你这孩子若是有事便让人来说一声,我过去便是了,这大冬天的,路上还有积雪,你怎么就跑过来了。”
“没事。”俞眠轻笑,“王府的马车是特制的,而且距离也不远,不打紧,今日女儿来是有件事想与母亲说。”
蔡玲珑不觉得现在有什么事是与她有关的,随即浅笑道,“何事?”
俞眠看着蔡玲珑斟酌了一下如何开口,竟有些不好意思说了。
“怎么了?”蔡玲珑见她神色如此有些不解,“有什么事你说便是,什么事我都受的住。”
俞眠本想直接说的,听了这句话心里却是一酸。
蔡玲珑早年父母双亡,本以为能够依靠的姨母和表哥却如此对她,让她蹉跎这么多年,生生和心上人分离。的确是没什么事不能接受了。
话在舌尖滚了滚,俞眠看着她娘道,“娘,您还喜欢周景恩吗?”
一提这名字蔡玲珑的脸唰的就白了,红润的脸上半分血色也无,原本端着茶的手指慢慢收紧也微微颤抖。
俞眠看着她娘的反应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于是她又开口问了一次,“娘,您是不是还喜欢周景恩?”
话虽然是疑问句,但实际上已经确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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