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Update:小提琴协奏曲 Outstanding case
雷斯垂德是个十分负责的人,一下班他就驱车前往了费沃斯的家。能从前些日子那种忙碌之中脱身,也多亏了那桩“连环自杀案”已经被解决了。
他理了理自己警服的领子,在门前摁了三下门铃。
过了一会儿没人开门,他有些疑惑,便转为直接敲门,“嘿,里面有人——”话还未说完,门便开了。
但开门的并不是保姆汉娜,而是年幼的费沃斯。
黑发灰眼的男孩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做出邀请的姿势请雷斯垂德进门。
雷斯垂德感到了不对劲,他在进门时观察了一番屋内,“孩子,你的保姆呢?”
费沃斯走到厨房,踮着脚为雷斯垂德冲泡红茶,“她已经走了。”
走上前接替费沃斯泡茶动作的雷斯垂德直接皱起了眉,汉娜这种属于全天监护型保姆,虽然是临时的,但将未满13周岁的未成年人单独置于家中的行为,也还是触犯了《未成年人保护法》。
难以置信,一位照顾孩子的保姆居然会犯下这种可以毁掉她职业生涯的错误。
“拉米雷斯,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他端着两杯红茶坐到了沙发上,将其中一杯推给费沃斯,目光在触及茶几上报纸中的讣告时顿了一下,借着放茶杯的动作将报纸叠了起来。
“您是个体贴的人,叫我费沃斯就好。”费沃斯当然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今早报纸上的讣告说得正是他的母亲,“汉娜完成了她的工作,所以走了。”
见雷斯垂德还想问,费沃斯直接一次性说完,“她是某位官员找来的特工,想要从隔壁的霍克先生这里将那位官员的把柄盗走。而她也发现了一个绝妙的切入点,霍克先生的邻居是一个保姆带着一个孩子。于是她趁我的保姆不注意,在我的食物中下了虾粉使我过敏。赶走原本的保姆,我也病倒了,那么这家来了个新保姆的事情短时间内就无人知晓,于是她悄无声息地接近目标。”
他就像是在念报纸上的新闻一样,平铺直叙地说着,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一件怎样惊人的事。
但特工?政//治阴//谋?这可不是一个孩子该知道的事情。
费沃斯:这些都显而易见不是吗?
雷斯垂德一脸WTF的表情,他并不相信费沃斯的话,不过他突然想起来今天早上夏洛克的对隔壁那桩盗窃案的奇怪反应,顿时也有些怀疑起来。
“霍克先生报警并不是为了让苏格兰场帮他找到那位特工,他只不过是借苏格兰场的关注压制对方的行动,为自己争取时间逃往国外罢了。”费沃斯将雷斯垂德纲叠好的报纸拿过来,展开后指着头版头条的位置说道:“要不然的话,你明天看到的报纸就不是那位官员,而是霍克先生的讣告了。”
坐在欧式沙发上,双脚尚不能着地的小少年竟像个精明的老爵士一样,给予迷茫的后辈一些点拨。
报案人霍克的诡异态度、着急度假的行为……
藉由费沃斯的话语,雷斯垂德将许多线索串联到了一起,他惊讶地发现这番孩子般荒唐的猜测居然意外的严丝合缝。
不,这根本不是猜测,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用过猜测的语气。
雷斯垂德看向费沃斯的眼神就像在看第二个夏洛克,他难以置信地问道:“为什么那位官员会登上明天的报纸?”如果按照费沃斯的说法,那位特工小姐应该已经功成身退了。
费沃斯朝他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或者说礼节性的微笑,“谁知道呢。”
如果面前是夏洛克,这时候雷斯垂德估计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可他面对的这个孩子,那种成人般的智慧和通透让他隐隐有些毛骨悚然,雷斯垂德甚至觉得他在某些方面说不定比夏洛克还要成熟,鉴于夏洛克太过“任性”了一些。
最终他只是沉默地走到了屋外,给苏格兰场打去两个电话,命人开始调查保姆汉娜的资料以及霍克家的盗窃案。
除此之外,他还给编辑了一条短信,只是犹豫片刻也没有按下发送键。
透过窗户,费沃斯轻而易举地看到了这位探长的表情变化。
——哦呀,他似乎误会了。
然而费沃斯就算明白也没有打算解释,他没有必要去解释不是吗?
汉娜是个特工,包括她的目标是霍克先生,这些对费沃斯来说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下在食物里的虾粉虽然在第一口被尝出来之后就被吐干净了,但过敏反应还是费沃斯不太好受。原本费沃斯留下汉娜就是为了事后给个报复,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居然会出事。
那完全是巧合,却不是无法避免的巧合,是他的大意和愚蠢让这个巧合发生了。
“费沃斯,你的东西收拾好了吗?在到我家之前,我们先去吃个饭怎么样?我知道一家还不错的意大利餐厅。”雷斯垂德回来了。
“当然可以,门口就是我的行李。”费沃斯从沙发上跳下,取下衣架上的米色小风衣穿上,这让他看起来像是和雷斯垂德穿了父子装一样。
雷斯垂德弯下腰替他整理衣领,关掉屋里的灯,“就这点吗?”他看着门口的一个行李箱和一个小提琴盒,看起来装不了太多东西。
“是的。”费沃斯乖静地回答。他觉得自己先前似乎吓到了这位可怜的探长,也许他该表现的更像个孩子一点?
“好吧,希望能早日找到你的亲人。”雷斯垂德打开门,走到车子旁将行李箱放到了后车厢,“我想你应该小提琴一起坐在后座。”
费沃斯点点头抱着小提琴盒,快步上前做进雷斯垂德给他拉开的车门,“遵命。”
坐好之后,他便抱着手机开始回信。自从讣告登出,不少的母亲的朋友都通过出版社给他发来了慰问。有些人是真诚的慰问,但有些人却是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些什么。不论是巨额版权费和遗产,还是世界畅销书作家未登出的手稿,总有些贪婪而不自量力的人。
“有人骚扰你吗?”雷斯垂德也从今天媒体的动向预料了这一点,如果不是拉米雷斯女士的家庭地址被严格保密,恐怕早就像苏格兰场和出版社一样迎来一波又一波媒体记者。
“当然,不过在我和他们说探长先生领养了我之后,他们都表示出了‘由衷的喜悦’。”费沃斯露出一个假笑,这个笑容和先前不一样,它看起来充满了违和感。
“叫我格雷格就好。如果再有人骚扰你,就像今天这样回复他们就好。”雷斯垂德看了眼后视镜中黑发男孩,“你很聪明。”
“谢谢,格雷格。”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汉娜是个特工的吗?”
费沃斯沉吟了一会儿,雷斯垂德以为他在困惑,“不方便说吗?”
“不,我是在思考你为什么看不出来。”费沃斯一脸苦恼地说道。
这时候的他像个因为解出了大人不知道的答案而洋洋得意的孩子,这确实让雷斯垂德不再有之前那种毛骨悚然的想法,却让他有一种万分熟悉的感觉。
“我之后需要做笔录吗?”费沃斯抬起头问道。
“我想是的。”雷斯垂德回他。
“那不如等到笔录的时候一起说吧,虽然我总是得向……人们解释,但我不喜欢复述第二遍。”
雷斯垂德想着他刚才话语中的停顿,“你是想说金鱼吗?”
费沃斯没有否认,“是个不错的形容。”
雷斯垂德还是忍不住咬牙了,“我就知道,又一个福尔摩斯式孩子。”和夏洛克·福尔摩斯以及麦考夫·福尔摩斯一样气人。
可惜了,他并没有意识到那就是一个福尔摩斯,只差一点他就可以和夏洛克一起反击“大魔王”麦考夫了。
费沃斯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探长先生真是个不错的人,就是胆小了一点。
晚饭时,雷斯垂德试图找些话题了解费沃斯。他清楚这些过分聪明的人即使真的是个孩子,也不能完全当成孩子来对待。
“你喜欢吃意大利菜吗?”
“比英国菜好些,但我更喜欢中国菜。”
“夏洛克告诉过我一家中国餐馆①,我下次带你去。”雷斯垂德意料之中的回道,“你对新保姆有什么要求吗?”
费沃斯盯着雷斯垂德看了片刻,“我希望不是另一个特工。”
“那当然。”雷斯垂德看向他干干净净的甜品盘,“喜欢甜食?”
“如果我能点一份雪顶布朗尼,我会回答你。”费沃斯一本正经的说道。他越来越像个普通的孩子了,大多时候他还是喜欢让自己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仅仅是看起来而已。
雷斯垂德唤来服务员,也像个严肃的父亲一样说道:“不,你刚才已经吃了冰淇淋华夫饼,我不会让你吃那么多冰淇淋。舒芙蕾还是布丁?”
“舒芙蕾。”费沃斯勉强点了点头,颇有些不满,“我不会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很可惜,小先生,我会思考。”雷斯垂德拿着腔调含笑着说道。
费沃斯挑挑眉,站起身举起橙汁,绅士般地行了个礼,“请允许我为会思考的探长先生干杯。”
“好吧,还是你赢了。”雷斯垂德左右张望一下,飞速把费沃斯按回了座位。
在等待舒芙蕾上桌的时间里,他看到了餐厅里正在演奏的小提琴手,便顺势问道:“你看到你有一把小提琴,你要去试试吗?”
费沃斯看了过去,那位小提琴手身边来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男孩拿着自己的小提琴羞涩地上前,他的父母在餐桌旁为他鼓劲,小提琴手会意地拉起了巴赫的《D小调双小提琴协奏曲》,这是一首世界知名的双小提琴曲,由两把小提琴拉出的精彩绝伦的对手戏。
很可惜,那位男孩或许听过这首曲子,却并不会拉,第一乐章都要结束了还迟迟找不到加入演奏的机会。见此,小提琴手在曲调渐弱的时候顺势切换成了《D大调加沃特舞曲》,这是一首简单慢速的巴赫曲,那个男孩眼睛一亮,架起小提琴一下子就加入了演奏中。
可爱的孩子和优美的音乐让餐厅中的众人会心一笑,在合奏结束之后纷纷鼓起了掌,男孩也红着脸颊扑进了父母的怀中,兴高采烈地诉说着自己的感受。
真是美好的一幕。
雷斯垂德心想。
“我才不要像个猴子一样。”费沃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舀起刚刚送来的舒芙蕾放入口中。
“好吧。”雷斯垂德有些小遗憾,“你现在在什么学校就读?我会尽量安排好时间每天去接你放学的。”
费沃斯摇摇头,“我是家庭教育,我已经通知我的老师们将授课地点改在你家了。”
雷斯垂德不太算太意外,因为费沃斯看起来可不会和一般的孩子打成一片,“等等!”他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的?”他明明没有透露过,也还没带费沃斯回去过。
苏格兰探长的家庭地址可不是在网上随随便便就能查到的,他对自己的隐私保密程度也很高。
费沃斯等吃完了甜品,心情还算不错的时候才慢悠悠地回他,“你油箱所剩的油不多了,但你没有在下班的绕路去加油,这说明你的油量足够你回家,且在你回家的路上会顺路经过一个加油站。伦敦共有641个加油站,再计算一下你可行驶的路程,一下子就能圈出大概区域。你的薪水不算低,也没有不良爱好,可从你车内的情况来看,你过的却有些不正常的……拮据。你车子里有不少无印良品的商品,你看起来却并不是他们的粉丝,这说明你所住的附近有一个繁华的商圈。伦敦一共12家无印良品,和加油站一重合,一下子就能知道你在哪个区域了。②”
“你在斯隆广场附近有一套非常小的房子——要我说这是愚蠢的选择,住在苏格兰场附近都比那里好。”斯隆广场是英国知名的高级住宅区,苏格兰场探长的薪水与那里的房价一比较就显得无比微薄,“你为你的前妻花光了积蓄在那里买了一套小房子,但你的前妻却嫌弃房子太小,你也没有足够的时间陪她而出轨了别人。”
“嘿!这可不是孩子该知道的事情。”雷斯垂德恼怒地看着他,“就算这样你也不应该知道我的具体地址。”
“显然你是忘了你放在后车厢上的售房资料。”费沃斯无辜地说着。
雷斯垂德一噎,又是这熟悉的感觉。
“把房子转手是个明智的选择,至少你不会在圣诞节的时候看到她和别人在一起③。”
“该死的快别提那个了!”
“探长先生,文明。”
幸好雷斯垂德早就习惯夏洛克和麦考夫的折磨,所以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只是心中难免嘀咕费沃斯是个时不时会把尾巴藏起来的小恶魔。
一顿“和谐”的晚餐结束,雷斯垂德带着费沃斯走向停车场。
这一条街晚上非常热闹,除了有几家不错的餐馆,还因为边上有一家影院。虽然在英国戏剧总是更受欢迎,但电影市场的力量也不可小觑。
这大概是家新开的影院,路边居然还在发传单。
雷斯垂德被发传单的黑发女孩塞了一张,“先生,最近有几部电影上映,您感兴趣吗?”
“额……”对方似乎还是个学生,雷斯垂德没有明确拒绝,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传单,还真看到几个有些感兴趣的。难得有时间的话看个电影也不错,为了那该死的“连环自杀案”他已经错过了好几场戏剧和整个圣诞档。
费沃斯看出了他的意动,考虑到自己是个“好孩子”,他乖巧地说道:“可以哦。”
两人随即改道,雷斯垂德选了一部今天刚上映的家庭喜剧片,就是那种无厘头到根本不需要带脑子看的。显然,他担心选了悬疑片后会被费沃斯一开始就剧透完全场。至少他相信夏洛克绝对会这么干。
无厘头喜剧片确实没有什么好剧透的地方,但费沃斯也不理解周围的人为什么时不时捧腹大笑。
费沃斯:这看起来并不好笑,完全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出于礼仪,他没有在开场十分钟的时候就起身走人,而是一脸冷漠地看了全场。
影片进入中后期,开始加入了一点感人的情感元素,周围这才恢复了平静。
“What the fxxk?!”
“HELP!”
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声音让周围人都皱起了眉。
雷斯垂德直觉不对,他转身看向声源,有个男人站在那里满脸惊恐。
“这里有人死了!”他大喊。
周围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和骚乱。
“请各位安静,我是苏格兰场的探长。”他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证,这时候影片还在放映,荧幕里还在欢笑不断。他弯下腰对费沃斯说道,“让他们打开灯,停止放映。”
费沃斯跑出去通知了影院的员工,很快漆黑的影厅就亮了起来,影院的经理也赶来了,不过电影还在播放着。
雷斯垂德已经通知了同事赶来,并且他还让影院的员工帮着封锁了现场,因为死者是被木仓杀的,子弓单从后脑勺打入,这意味着凶手很可能就在影厅中。
“上帝啊!我只是想去上个厕所,他一直弯着腰不给我让道,我想揍他的时候……我是说我碰他的时候发现他一脑袋的血。他左右两边也没有人,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第一发现人指着自己沾血的手掌说道。
“凶手在放映室。”凑上去看了一眼的费沃斯说道,“他坐的位置本来就靠后,如果凶手是在他后面几排或者站在最后的过道里下手,因为入射角过低,他椅背上留下的痕迹不会只有这么点。很显然这是从高处开枪留下的烧痕,能在这种环境下准确命中,对方是个专业杀手或者的退役军人。”
“你该离远些。”雷斯垂德已经来不及教育他了,带着影院的保安就冲上放映室,可惜他们只找到了对方留下来的痕迹,却没有抓到人。
看着空手而归通知警员封锁附近的雷斯垂德,费沃斯提醒道:“就算木仓上有□□,可为了掩盖一切动静,凶手一定会选择最喧闹的时候动手,他/她看过这部影片几次,知道什么时候场内笑声最大。”
雷斯垂德沉思片刻,问经理道:“这部电影我记得是今天上映的,你们有今天的监控吗?”
“愚蠢,你显然忘了他/她可以直接以放映员的身份进来。”费沃斯的目光投向经理。
“额,是的,我们今天上午有一位新员工,她叫梅茨·佩(Mates·Pey),是个售票员,不是放映员。”经理擦了擦满头大汗,他竟然觉得一个孩子的目光让他感到了压力,“克丽丝才是这场的放映员,不过克丽丝人呢?”
直到雷斯垂德的手下姗姗来迟,他们才在厕所里找到了腹泻许久的克丽丝。
这下子连问都不用问,谁都知道凶手使了什么样的伎俩。
先是以卖票员的身份确保死者左右两边是空座,给自己留出犯案后的逃脱时间,再使原本的放映员克丽丝腹泻,顶替她的工作,从放映室木仓目标。很老套的招数,但是干净利落且管用。
“该死的杀手,她毁了我的假期!”赶来现场的多纳万怨声载道。
“在探长眼皮子底下杀人,这可太疯狂了!”安德森从放映厅探出头来说道。
走廊上的雷斯垂德也觉得不太对劲,死者名为威尔姆·加特(Wilm·Gart),来自美国犹他州(Utah),独自一人来到英国旅游,他的身份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也不至于招惹谁聘请职业杀手来杀他。
而且为什么杀手会知道对方会来影院呢?死者的社交记录并没有提及过他对这部电影感兴趣。
这个案子,太古怪了。
雷斯垂德有种预感,这不是普通的□□。
确认现场已经处理好的多纳万前来和雷斯垂德汇报,完了她恶意地道,“这次可别找那个怪胎来,指不定这个幕//后/黑手是谁呢。”
“多纳万!”雷斯垂德呵斥到,“你不该这么说他。”
多纳万不以为意,“要我说,就算这次不是他,他也早晚会干下这种事,他就是这种不安分的人,你不该信任他。”
“我希望你能从这一秒起闭上你的嘴。”雷斯垂德警告道,他没继续和多纳万纠缠下去,而是走出了拉起警戒线的地方,费沃斯在外面等他。
他满怀歉意,“抱歉,我今晚得加班了,我会让我的下属把你送回去并代为照顾一会儿,这是钥匙。”
作为近距离目睹了尸体的孩子,费沃斯再一次被披上了毛毯,他一语道破了雷斯垂德刚才困惑已久的地方,“你该查一查那个发传单的人,这家影院圣诞节前开业的,已经过了宣传期。”
雷斯垂德很快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但他并不打算让费沃斯涉案太深,“费沃斯,谢谢你,我知道你很聪明,但这里接下来应该交给苏格兰场。”他塞了杯热牛奶给费沃斯,唤来自己的下属开车载他回去。
费沃斯没有对此表示任何的抗议,或者说,他已经意识到了苏格兰场往下查不到任何东西。
杀手Mates·Pey。
来自Utah的死者Wilm·Gart。
只要是擅长拼字游戏的人,就能轻易意识到这几个字母只需稍加排序,就会变成——
U play with me.
Game start.
这是个非常简单的拼字游戏,就像是在陪小孩在玩似的。联系到那个发传单的人除了给死者发了传单,还给他和雷斯垂德发了传单,事情一下子就变得显而易见了。
那个幕//后/黑手是冲着他来的。
费沃斯看向一旁的报刊:是早上的讣告么……
组合出来的句子语气很强硬,甚至自说自话已经宣布了游戏开始,根本没给人拒绝的权利。
如果说这次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邀请,那么游戏到底是什么样的呢?处于明面上的他唯有被动地等到对方有所行动之后再反应吗?
那可不是他的作风。
他想对方也不会喜欢单机般的游戏模式。
来到雷斯垂德家中的费沃斯放下行李,他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Yes, I agree.
用九宫格的键盘转为数字正好9位,再加上伦敦的区号07——
[07937424733]
拨通。
传来的是一阵熟悉的小提琴音,正是晚饭时在餐厅听到的《D小调双小提琴协奏曲》。
第一乐章由第二小提琴起头,随着音乐的飘扬,由费沃斯代表的第一小提琴手也加入了演奏中。
这是一场争锋相对的演奏,而这正是这首巴赫曲精髓所在。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