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清晨,席慕醒来的时候, 楼下吵吵闹闹。
他烦躁地从床上坐起, “干嘛”好不容易回一趟家, 怎么连睡都不安稳。
“唔。”
在席慕坐起来的时候,他的旁边传来了小小的呜咽声。
蓝斯遇睡在他的旁边, 缩成了一团。被席慕的动静惊扰, 他皱眉,然后往席慕所在的方向挪了一下,手搭在他的大腿上。
席慕轻轻地拍了拍蓝斯遇的后背,抚慰他,让他继续睡。随后,他随手拿起掉在了地上的衣服,套了进去。其实这是蓝斯遇的衣服,但是他刚睡醒,迷迷糊糊,根本就没有发现。
套上衣服,穿上短裤,席慕在柜台摸到了自己的眼镜。他一边戴眼镜, 一边打开房门。哈欠连连,他步伐不稳,冲着楼下抱怨,“姐, 你好吵。”
自从他搬出去住以后, 旧房子里就只有他的姐姐。
“席慕。”有人惊喜地喊他。
那不是他姐姐的声音。
席慕本来昏昏欲睡, 突然被惊吓,清醒了过来。楼下除了他的姐姐,还站了两个人,他们的面容与席慕相似,略微上了年纪。
“爸妈”席慕被吓到了。
他那一对隔一段时间就会消失在他们的面前的父母回来了,而且还穿得像是登山队的人一样,席慕已经懒得问他们干嘛去了。“既然回家,为什么不提前打一个电话。”席慕面无表情地跑下楼梯。
席妈妈看他跑过来,一把抱住已经长大成人了的儿子。“我们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最近都会待在家里休息。”
“那很好啊。”席慕被她抱住,嘴角微微上扬。
席家不是中国传统的家庭,他们互相之间,相处的时间不长,他的父母总有自己的事情,姐姐也一心将自己的工作完成到极致的地步,而他,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工作狂。
纵使如此,他们的羁绊也牢不可破。
爱着对方,给予自己自由。
这是席慕觉得自己的家庭最美好的地方。
席钥跟在他们的后面,帮忙提着行李袋。
席妈妈放开席慕,是这样打算的,“我们两个人这次回来,打算好好给你们捣弄一下对象。”
席慕一脸疑惑,他们怎么突然想不开
席钥放下行李袋,好心给自己的父母补一下,他们不在的期间发生的事情,“有人追我,我快要决定结婚了。”
“那就剩下席慕了呢。”席妈妈担心,“席慕会寂寞的。”
席钥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喝水,“席慕更不需要担心了,席慕结婚了。”
“噗。”席慕喷了。
席妈妈和席爸爸“”
席钥问“还没有领证吗”她唏嘘,“当初你突然跟蓝斯遇突然出国,我还以为你们是领证去了。”
“因为有需要,我将户口本拿走了。”席妈妈急急忙忙从后背的包里拿出了户口本,塞进了席慕的手里。“赶紧去吧。”
席慕觉得手上的户口本有点烫手,他在思考,要怎么跟自己的爸妈解释蓝斯遇的事情。
他还没有想好,房间门就被打开了。穿着他衣服的蓝斯遇揉着眼睛,无精打采地走了出来。“席慕,怎么了”
发现了突然出现在家里的陌生人,席家父亲望了过去。
席慕露出大大的笑容,想要先安抚他的父母。
席钥再次截住他的话,“爸,妈,这就是席慕的结婚对象。”
席慕吓得睁大了眼睛,笑容也凝固了。
蓝斯遇听到席钥的话,也吓清醒了。
席妈妈一愣,手里的户口本没有拿稳,直直掉在了地上。
席爸爸跟着席妈妈一起目瞪口呆。
席钥在一旁观察着众人的反应,觉得可有意思了。
蓝斯遇赶紧扒拉自己的头发,然后露出了纯良的笑容。
席钥在倒水,“爸,妈,这是一个国际通缉犯。”
席爸爸和席妈妈“”
席钥继续说明情况,“蓝家,那个做药物生意的蓝家,他副职业是蓝家的最大股权人,近千亿美金身价,说要搞几百亿美金跟你家儿子结婚。”
席爸爸和席妈妈“”
席慕感到头疼,他按住额头,问他的姐姐,“你可以暂时闭嘴,让我来解释一下情况吗”
席钥皱眉,怎么了她解释得不够简单易懂吗
席慕看着自己的爸妈,准备开口,“姐姐说的是真的,但是呢”
眼看情况越来越糟糕了,蓝斯遇立刻迈着步伐,大步流星,从二楼跑下去,然后他用手臂撞开席慕,拉住了席妈妈的手,微微一笑,“妈妈,我是蓝斯遇。”
席妈妈和席爸爸一起看着面前长得像是一幅画一样的男人,觉得自己还没有找回自己的声音。
站在一旁的席慕抓了抓头发,然后捡起在地上的户口本。“那我们还要去登记吗”他问他的妈妈。
席妈妈露出了愧疚的表情。
席慕很害怕她语不惊人死不休。
席妈妈果然开口了,“对不起,席慕,妈妈那么多年,都不知道你是是妈妈太过于沉迷工作了。”她将户口本推给席慕,“还是去领证吧。”
席钥在旁边吐槽,“在这边能领什么证啊抚养证吗”
在日本,很多同性恋就是靠着互相收养而成为名正言顺的一家人的。
席钥嘴巴不停,“要入赘,那也该是你儿子去吧。”
“咳咳。”席爸爸拉开了椅子,“我们还是坐下来吧。”
席家的桌子刚好可以塞下五个人,席慕跟蓝斯遇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席妈妈和席爸爸坐在对面,席钥坐在中间。
他们五个人,两个人穿着登山装,两个人穿着t恤短裤,一个穿着连衣裙,根本就不像是来自一个地方的人。
有一瞬间,现场没有一个人说话。
“叔叔,阿姨,我叫蓝斯遇,斯文的斯,遇见的遇。”蓝斯遇拘束地打招呼。
席妈妈坐得端端正正,“你好,我叫武茗。”
席爸爸的背挺直,动作僵硬,“你好,我叫席雨。”
“你好。”
三个人互相鞠躬。
“噗。”席钥窃笑。
席慕瞪了过去。
他们三个人就像是初次见面的商业伙伴一样。
武铭跟席雨甚至拿出了名片,递给蓝斯遇。
蓝斯遇看着名片上,一个生物学专家,一个文学系的学者。他的嘴角突然微微上勾,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突然笑了,显得脸蛋一下子就变得邪气起来。
两老愣了一下,但是下一瞬间,蓝斯遇就恢复了无辜的表情,他说,“不好意思,我忘记带名片了,我在蓝家企业就业。跟席慕交往一段时间了,今天才有机会见到你们。”
“没事,没事。”
简单的对话以后,他们又沉默了。
席家夫妻,不是擅长对谈的类型。
但是蓝斯遇擅长掌握人心,没有一会儿,蓝斯遇就刷满了席家夫妻的好感度。
席家夫妻得到的讯息是这样的,这个孩子,母亲早亡,父亲玩bb弹不小心致死了,然后自己抑郁住院遇到了自己家的儿子,出院以后,两人就谈恋爱了。
中间,席钥一直想要说蓝斯遇是个通缉犯的事情,她一意图说这个话题,席慕就捂住她的嘴巴。
席家父亲看向蓝斯遇的眼神非常怜爱。“那你们打算办婚礼吗”
“没有决定。”蓝斯遇说,“我想直接转他400亿美金就算了。”
众人瞠目结舌。
包括席慕,他是第一次听到蓝斯遇这样的决定。
席雨现场点了一根烟冷静。
武铭不是很同意,“席慕在自己的专业上确实做得不错,但是他对于理财一窍不通,那些钱还是你拿着吧,时不时给他一下零花钱就好了。”武铭很担心自己的儿子就此堕落,“一次也不要给太多,就让他自己工作维持生活吧。”
席慕哈哈笑“那倒不必。”他转身就跟蓝斯遇说,“你先转一个亿过来,让我见识一下吧。”
他话一出,清高的学者夫妇立刻揪着自己儿子的耳朵,然后拉去教育了。
等他们一离开自己的视线,蓝斯遇立刻翘起脚,一手搭在沙发上,欣赏着席慕被教育的场面。
席钥在一旁喝茶。“弟夫。”她喊了。
蓝斯遇笑吟吟,“姐姐,你的接受速度倒是快。”
席钥觉得难说,“其实我很为难,以后你和警方闹起来,我不知道该站哪一边。”
蓝斯遇呵呵笑,然后说“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能苟多久,就苟多久,是他们组织的教义。
后面,蓝斯遇接到了魏知孰的电话,不得不先离开,席慕开车送他离开。
蓝斯遇坐在副驾驶上,撑着脸颊,看着窗外的风景。
“你有很不错的父母。”蓝斯遇淡淡地说。
席慕挑眉。
蓝斯遇的语气中的情绪不是羡慕或者嫉妒之类的情感,那是寂寞。
席慕自然而然地接话,“现在,那也是你的父母了。”
绿灯变成了红灯,席慕踩下刹车,停在了白线的前面。
“很不错的回答。”蓝斯遇被他哄开心了,“等我见到了魏知孰,我就让他转一个亿让你开心一下吧。”
席慕斜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为了你的钱,才哄你的吗低俗”
蓝斯遇笑而不语。
送蓝斯遇回到了那个大得不可思议的古堡,他们一起进去,发现魏知孰还没有到。
席慕趁机将蓝斯遇推到墙边,壁咚、强吻、撩衣服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蓝斯遇一愣,随后双手交叉搭在他的脖子后面,“怎么了”
席慕一边亲,一边说,“你还是转给我,让我过过瘾吧。”
“呼呼。”蓝斯遇笑着,然后抱紧他,“低俗。”
当魏知孰来找蓝斯遇的时候,席慕已经离开了。蓝斯遇穿着短袖和短裤,脖子、锁骨处以及大腿都是吻痕,然后他对魏知孰说,“你随便转点钱给席慕吧。”
魏知孰推了推眼镜,感慨这年头,做医生的都要卖身了。
当天,魏知孰很快就去操作转账的事情了。
但是席慕拿着这笔钱,还没有过什么瘾,就被自己的父母发现了这件事情,然后强制将钱存账户上,还给了蓝斯遇。
“想要吗”蓝斯遇拿着存折,夹在手里晃了晃。
他笑得得意又邪恶,抬起来的脚踩在席慕的胸口上。
席慕不想要了,根本就拿不到手。
“喂医生”蓝斯遇挑衅地看着他,然后脑袋靠过去。“想要吗”
席慕不屑一顾,然后伸出手,抓住蓝斯遇的衣领。
他将蓝斯遇亲晕了以后,从他的手里拿到了存折。
席慕拿到手里没有几秒钟,蓝斯遇就从他的背后爬了上来。
发展到后面,两人的对话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一个问句。
“想要吗”
“那当然想要。”
存折早就不知道被甩到了哪里,看来想要的并不是钱。
二
被有钱男人养着,席慕休息了足足有一年的时间。
后来,南下一点的城市笼城有一份工作,他立刻就去就职了。在笼城工作了一段时间,有一位同事从医院的分部笼境镇回到了笼城。他似乎有什么急事,需要回笼城一段时间。他回了笼城,笼境镇就需要去一个新的驻场医生。
医院在挑选适合的人。
席慕恰巧在某一天,遇到了那一位从笼境镇回来的医生,他谈到了他在笼境镇遇到的一个小病人。
“我从来就没有遇到过那么奇怪的病人。”医生躺在椅子上,望着蓝天。蓝天之外,是人类的肉眼无法企及的世界,就像是那个小孩子一样。“他是一位偏执性人格障碍患者,同时有严重的臆想症。他觉得这个世界除了人类所处的世界以外,还有人类所不能企及的精灵与神同在的世界。我意图说服他,让他恢复正常,但是他自己有一套独有且完整的世界体系,不论我怎么做,他依旧是我行我素。我觉得自己很无能,只能看着一步步,望着更加糟糕的方向进发。”
他说看见人的背后有生灵。
天使站在悬崖的边上,神看着人类堕落。
精灵吟唱咒语,花儿永生不谢。
他在银河中逃跑,用兔子的身份,射杀野狼。
席慕闻言,感兴趣地挑眉。
医院最后选中了席慕去笼境镇,席慕没有拒绝。
蓝斯遇最近有事,会离开中国三个月,他不如就趁这段时间去笼境镇好了。
席慕代替那一位医生,接待了那一位小病人。
他坐在椅子上,数着时间,等着那位传说级别的病人进来。
小病人出现在席慕眼前的时候,席慕吓了一跳。
一个原因是,面前的小孩拥有着用什么语言描述都苍白的美貌。
一个原因是,他面无表情,眼神警惕,身上自带的气质疯狂、执拗、冷漠,不像是一个小孩子。
“你最近怎么样”席慕用友好的态度作为开场。
“正常多了。”小孩乖乖地回答。
他用乖巧的态度来对席慕表示蔑视。
对,就是蔑视,他看不起面前的大人。
这种傲慢无礼的行为,让席慕想起了蓝斯遇。
席慕推了一下眼镜,知道这个不是用一般的方式对待的病人。
这一位小病人的名字是,容悦。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席慕发现,那一位医生说的没有错,容悦有自己的世界体系,而且不容许他们入侵。但是容悦很聪明,聪明到,席慕觉得根本就不需要去改变他的世界观。
这么多年来的工作经历,席慕早就不再追求让每一个人病人都获得所谓的正常,将他们都改造成一个又一个像是流水线上生产的作品。
他觉得自己要做的是,引导容悦同时处理他脑中的世界和这个现实的世界的关系。
但是他不知道容悦是否愿意那么做。
沉浸在这个世界的病人,将他们视为可以射杀的野狼。
一次,席慕周末出去闲逛。
笼境镇是一个很适合退休的地方,鸟语花香,风平浪静。
席慕散步在绿树交映成笼子的地方,漫步着。
突然,远方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
“沈眠,你又带着你的小男朋友去约会啊”男孩子特有的尖利的声音传来。
席慕下意识地抬头。
一辆自行车在不远处行驶。
骑自行车的是一位英俊的高中生,坐在他背后的人让席慕吓一跳,那是他的小病人,他拉住骑自行车的人的外套,小心翼翼地靠在他的后背。
他的表情太过于安心,让席慕觉得陌生。
你是谁
“滚开,叶擎。”沈眠对着叶擎翻白眼。
叶擎翻回白眼给他,“你他妈,我约你去跟隔壁班的班花和她的小姐妹吃饭,你说你今天要学习,没有空,结果现在就被我抓到你带着容悦去约会”叶擎跑步,追在他们的后面,“被我抓到你,你就死定了”
容悦扯了扯沈眠的衣服,轻声抱怨,“他很吵。”
沈眠闻言,立刻大力蹬自行车,将自己的兄弟抛下了。
叶擎在后面,骂骂咧咧。
席慕挑眉。
流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的不明生物,因为少年而被捆牢在这个地球。
容悦定时去医院,接受心理治疗。
他偶尔厌倦了,会谈起他所看到的世界。
宝石散落一地的银河,兔子奔跑在闪亮的河上,它和它的小伙伴一起,不知道征途在哪,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
容悦跟席慕坦诚,是为了让这个医生放弃自己。
看,我无可救药。
席慕听完,看着小孩笑了,“真美好的世界。”
就跟李白白的乐园一样,就跟等待着圣诞节的末日一样,也跟炮火中等待相聚的战场一样,每一个残酷的世界,都有着最美好的期待。
“你一定是为了找寻什么珍贵的宝物,所以才在那里奔跑的。”席慕慈爱地看着容悦。
容悦一愣,随后又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席慕无奈,看来这个小孩,不是一般的难搞。
太过于郁闷,席慕打电话给蓝斯遇,“小宝贝。”他喊。
“嗯,怎么了”蓝斯遇的语气很温柔。
“你什么时候回来”他问。
“想我了”蓝斯遇笑问。
“嗯。”席慕很坦率。
蓝斯遇说“等我。”
他说了等我,一周以后,就出现在席慕的诊疗室。
蓝斯遇将席慕按在椅子上,一只脚压上去,拎着他的衣领,亲得他晕晕乎乎。
就在此时,门被推开了,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看了过去,容姿端丽的小孩看到了他们,愣在了门口。
蓝斯遇微微一笑,然后对着小孩眨了一下眼睛。
小孩立刻退出去,顺便贴心地关上了门。
席慕对着蓝斯遇,大吐苦水。
“我是不是业务能力退步了”席慕哭唧唧。
蓝斯遇摸着席慕的后脑勺,笑而不语,只是耐心听他絮絮叨叨。
蓝斯遇离开的时候,打开门,发现门上挂了一块“有事莫扰”的牌子,他跟席慕说,“我觉得你的那个小病人应该算是温柔的人。所以不要气馁,你可以的。”
席慕当然不会放弃容悦,只是太久没有跟蓝斯遇粘在一起,他撒娇罢了。
有了蓝斯遇的安慰,席慕重新振作。
下次容悦再来的时候,他放下诊疗本,然后跟容悦说“我们来聊聊沈眠吧。”
沈眠,那一个容悦谈起来,就会变得温柔的少年。
容悦果然,一聊起沈眠,表情就变得柔和起来。
那天要走的时候,容悦突然回头,他看着席慕,开口,“医生”
“嗯”席慕笑着回应他。
容悦似乎有什么想要问他。
席慕在等他说话。
“算了。”容悦说,然后挥手,离开。
席慕“”
容悦跟席慕的交往,比他预想中还要长。
这是发生了的故事。
到容悦长大了,两人的关系比较融洽了,容悦终于说出了,当年他想要问的问题。
“我那时候,对出现在医生屋子里的男人很感兴趣。”
“哪个出现在我屋子里的男人”席慕将枸杞扔进热水里,享受着老年人生活。
容悦撑着脑袋,美若天仙的脸对着席慕,“亲医生的人。”
席慕闻言,心一惊,手一抖,枸杞倒多了
三
蓝斯遇跟席慕决定同居。
但是蓝斯遇表示,“我不想住在那个古堡,阴阴森森。”
“我也不想。”毕竟席慕工作的地点在市内,从那个偏僻的古堡到市内,需要的时间太长了。
蓝斯遇与席慕对视一眼。
蓝斯遇立刻在市中心买了一栋小别墅,跟席慕住进去。
被包养的男人自动自觉,想要主动承担大部分的工作。
“但是我已经叫人都布置好了。”某个富豪如是说。
席慕又一次折服在金钱的魅力下。
两人住得久了,发现有时候一起做家务也是乐事。
例如,换被子,席慕抓住被单的两个角,蓝斯遇拉住另外两个角,两个人隔着床在抖被子,力气越用越大,被子成了波浪状。
席慕忍不住,先笑了,然后放开了被子。
被子落在床上,蓝斯遇立刻扑到被太阳晒得散发出阳光味道的被子。
席慕跟着扑在他的身上。
“重死了。”蓝斯遇抱怨。
席慕挑眉,然后伸出手,塞进了他的衣服下摆,“你说什么”他用力挠蓝斯遇的痒痒,蓝斯遇没有一会儿就笑到抽气,他想要逃开,但是席慕压着他,他逃不了。
有那么一段时间,蓝斯遇特别闲,公司没有去,也没有跑去外国,就赖在家里。
要么躺在床上,要么躺在沙发上,等着席慕回来给他喂食。
席慕拿着薯片,递了过去。
趴在他腿上的人像是小松鼠一样,张开嘴巴,满意地眯着眼睛,“咔嚓咔嚓。”
席慕好心提醒他,“小心变胖。”
“哼。”蓝斯遇不屑,他这辈子就跟胖字无缘。
某天滚完床单,席慕伸出手,捏着蓝斯的肚子。
被他捏到了小肚腩。
蓝斯遇愣了。
随后,蓝斯遇大人就去角落自闭了。
席慕有时候是挺讨厌自己多手多脚的,“你的小肚腩,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小肚腩。”席慕跑到角落,安慰蓝斯遇。
蓝斯遇抱着膝盖,面无表情,真的在自省中。
第二天,蓝斯遇就接到了电话。“死神大人,玩够了吗求求你回来工作了,好吗”电话里头的人说话很温柔。
蓝斯遇说“好吧。”他果然答应了。
“嗯这么简单就答应了我的请求,不太像你。”以撒警惕。
蓝斯遇二话不说,滚去中东。
再回到小公寓的时候,蓝斯遇成功恢复了自己的身材。
“你这次回来得很快。”席慕在家里看报纸,看到出现在面前的人,惊讶地说。
蓝斯遇委屈地摇头,“他们觉得我最近行事太过分,没有掌握好尺度,于是就赶我走了。”
席慕笑了。
蓝斯遇立刻挨过去,兴致勃勃地撩开了自己的衣服,“看看看。”
席慕不知道他要自己看什么,他只觉得美色在前,岂能做柳下惠。
昏暗的夜,从窗户外透进来的白炽的灯光,蓝斯遇抱着席慕,将他压在玻璃窗上,咬住他的脖子。“吃掉你。”
席慕抓住他的后背,早就说不出话了。
第二天,席慕回到家,发现养在家里的懒猫不见了。席慕挑眉,然后拿出手机,拨打电话给蓝斯遇。
蓝斯遇似乎有事,约席慕在不远处的教堂会和。
席慕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他坐在教堂的外面长椅上等蓝斯遇。
神圣的教堂,灿烂的阳光落在白色的鸽子身上,他们盘旋,随后落在了地板上。
教堂里又在奏圣乐。
怜悯世人的音乐,使世人流泪。
在席慕流眼泪的时候,一个人从教堂里面走了出来。他是一个美丽的青年,脸上戴着墨镜,手里拿着权杖。
席慕以为他是瞎子。
他朝着席慕直直走过来,白色的鸽子因他路过而飞翔离开。
他坐在了席慕的旁边。
席慕没有理会他,只是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
“咳咳。”青年咳嗽。
席慕转头看他。
青年递了一张纸巾给他。
席慕道谢,接过以后,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
青年笑了,“你知道这里的附近本来有一家医院吗”他问。
席慕摇头,“你是要找医院吗”
青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听说原本是从郊区搬过来的,原本叫做杜松子树下精神疗养院。”
席慕精神一振。
“但是前段时间倒闭了,似乎是经营不善吧。”他说,“连带着,好几家医院都倒闭了,最近世道很难赚钱啊。”
恐怕不是因为经营不善,而是因为异教徒那个组织。
“你信教吗”青年很突兀地转换了话题。
席慕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这个青年到底是做什么的
“如果你有入教的打算,请联系我。”他开口,“只要诚心,神会庇佑你的。”
教徒
席慕很抱歉,“我是无神论者。”
“这样啊,我是有神论者。”青年笑了。
“你信仰什么教”闲着也是闲着,席慕跟他聊天,“基督教吗”面前的青年太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他轻而易举就可以靠近人,像是神一样。
“不是。”青年说,“你猜错了。”
“佛教”席慕继续猜。
“不是。”
“犹太教”
“不是。”
席慕猜不出来了。“可以给点提示吗”
青年撑着脑袋,笑着看着前方,“我们的宗教,以覆灭某一个宗教为任务。将那一个古老的、邪恶的、不知变通的蠢宗教杀掉。”
“哦,那你们成功了吗”席慕觉得他在开玩笑。
“我会成功的。”他自信满满,“故事还没有结局,但是我不会失手。医生,很高兴,你也在这个故事中,扮演着某个角色。”
席慕收起笑容,面容严肃,“你怎么知道我是医生”
青年笑了笑,随后站起来,“我要走了。席慕,论文写得很不错,我以你为豪。”
他离开的背影像是上绞刑的神的一样。
席慕坐在椅子上,愣在了原地。
他在此时此刻,想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以撒弥赛亚。
他的老师。
席慕想要追上去。
午时十二点到了,教堂的钟被唤醒,叮叮当当,吓得所有原本待在地板上的鸽子全部飞走。
纷纷扰扰,挡住了席慕。
等鸽子都飞走了以后,以撒早就不见了。
“你要去哪”一个人从席慕的背后出现,抱住了他的脖子。
席慕回头。
蓝斯遇含笑的琥珀色双眸看向他的灵魂。
“吃饭去了,我肚子饿了。”蓝斯遇撒娇。
席慕愣愣地伸出手,“我刚刚好像遇到了以撒”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蓝斯遇就上前,堵住了他的嘴巴。
呼出的气体飘起,什么疑惑啊什么下个故事啊,还是很远的事情。
席慕哼哼哈哈,“又想要敷衍我。”
“不。”蓝斯遇吃醋,“免得你见异思迁。”
“我会见异思迁,那可真是大误会。”
席慕一看见蓝斯遇就晕头晕脑,理性被卸掉,难以保持清醒。爱人如咒语,束缚住人,将人溺向深深的海底。
蓝斯遇笑了“那吃饭去吧。”
席慕很果断地听从了他的建议,“那吃什么好呢”
席慕跟蓝斯遇手牵手,离开了教堂。
教堂里面,神圣的歌声依旧在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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