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节比赛才开始，场上的气氛好像就有些变了。
双方队员在上场的时候全都表情严肃，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火-药味浓重。
比赛就在这样沉重的气氛中开始了。
……
周愉一直关注着场上的动向，他警觉地注意到，明高的人在休息时似乎起了一些争执，最后一小节的阵容产生了变化，有个前几节发挥得还不错的队员被撤了下去，替换上来的是个新面孔，长相普通，气质平平，在一干高高大大的球员中很容易就被忽视了。
有什么不对劲。
周愉忽然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999,你可以查到NPC的信息吧，帮我看一下明城新换上来的那个球员档案。]
[可是周周，这个不符合规定耶……]
周愉闭了闭眼，[就只查他是不是有过前科。]
[什……什么前科？]
[恶意犯规。]
……
方行健正惬意地靠在长椅休息，什么东西忽然轻轻撞到了他的后脑勺上。
他诧异地摸了摸脑袋，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看台人山人海，大家都在关注场上的比赛，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
方行健不明所以地回过头来，余光落到了地上，发现他的脚尖边躺着一架迷你纸飞机。
纸飞机是用黄色的便签纸叠的，机翼上还写着一行字，字体很端正清秀。
【方老师亲启。】
呵，纸飞机传书啊，这谁想出来的，真是新潮。
人都有好奇心，方行健也不意外，他拆开纸飞机，看见里面写了两行字。
【明城有过违体犯规记录，请求暂停，让封锴小心，找机会收集证据。】
明城有过违反体育精神的恶意犯规记录？方行健皱起眉。
篮球场并非大家想象得那么干净，不光彩的事也不是没有过，可明城真的会耍阴招么……
方行健看向场上。
现在穿橙色衣服的队员主要集中在内线，只有两个依旧在外线游荡，其中也包括那个24号，不过这也无可厚非，毕竟人家擅长的是长线投球，在线外做好准备接住队友的传球及时得分很正常。
这会儿工夫，封锴已经从对方手中抢断了篮球，整个球场的比赛中心朝着海川的半场方向移动，这一次明城的反应也跟上了，在篮下迅速补位准备抢篮板。
然而就在这看似平静的湖面下……
嘟！
裁判吹响了哨音。
66号犯规！
橙色的篮球在球筐边缘跳了几下，掉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那一刻方行健的视野刚好被移动中的24号挡住，他只看到了裁判的手势。
封锴带球撞人？
封锴落地的姿势不太自然，向前踉跄了几步才稳住，他扭头看向四脚朝天倒在地上抱着腹部面容扭曲的明高球员，神色有些阴沉。
艹，被演了。
犯规的时候内线刚好只有他一个海川的球员在篮下，其他人都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至于场下的观众，又有多少是真正懂行的？
封锴带球上篮的时候，那个球员就在合理冲撞区内防守，而他身后还有一个打算抢篮板的只比他晚一点起跳，三人呈一个“三明治”的姿势。
就在这时，他感觉身后有人用手肘狠狠撞了一下他的脊背，与此同时前方的防守球员则微妙地离开了自身防御范围的“圆柱体”朝他顶去，不可避免地，封锴的膝盖撞上了对方——说实话他能在落地那一瞬避开来自后方的那一记凶狠的反关节膝顶已经算是敏捷到了极点了，如果真的被这么绊一下，恐怕轻则韧带扭伤，重则脚踝错位。
明高的人做事确实有点手段，两人在外线挡住裁判和对方教练视线，三个人在篮下一边做小动作一边互相打掩护，要是他们能把这点小心思花在正道上，未必不能多挣个几分。
可现在……
封锴冷眼看着明高的球员在地上哀嚎，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想打人。
“封队，没事吧？”海川的球员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跑过来慰问的时候，无意识地拍了一下对方的后背。
封锴猛地扭过身一把撇开对方的手臂，转身离开，留下一个原地懵逼的队友。
剩下的队员们露出真相了的表情：果然就是你惹得封队不高兴吧？
顶锅队友：我招谁惹谁了？
……
封锴已经走到裁判边上了，和周愉想的一样，他请求一分钟暂停。
“封锴，你怎么样？！”方行健迎向朝他走过来的那人，满脸担忧。
对方直接摇了摇头，拒绝了他靠近的举动，在位置上弯腰坐下，拿起毛巾盖在头上。
坐下时他的脊背微曲，没有再靠在椅子上。
“你真的没事？你之前说的脚伤呢……他们是不是用了暴力打法？”方行健顾自心急，“刚刚观众席有人扔了小纸条下来，说明城要来阴的，我还半信半疑，谁曾想咱们都还没来得及拿到球权呢就来这出……这群龟孙子……”
“什么纸条？”封锴却忽然抬起头，毛巾从他的头顶滑到肩上，他颤了颤，直接把它从身上拿开了。
“哝，就是这个。”方行健把展开的便签纸递给他，“你还别说，你是不是在明城有卧底啊，消息挺灵通的。”
封锴一眼就认出来了上面的字迹还有那个黄色便签纸。
是他给周愉的。
他望向对面的观众席，座位上是空的。
……
【主线任务-恶意之争：阻止明城国高的球员对66号球员造成不可逆转的人身伤害（0/1）。】
主线任务的提示来得比周愉反应的慢一点，但还是很令人意外。
因为周愉自打进入这个世界以来，还是第一次接到和封锴有关的任务。在这之前，任务派发系统就好像瞎了一样，始终没有把和周愉关系最为亲密的封锴当做任务对象。
看来这一次故事线改变之后，系统似乎也改进了许多。
走到通道口的少年一边想着，一边摘下自己脸上的眼镜，将刘海往上一薅去，领口的拉链微微拉开，气质陡然一变——
“同学，借我用一下你的手机，可以吗？”
刚从洗手间出来的赵一凌被眼前妖孽般的颜值暴击晃得有些头晕眼花，捂着心口小声道，“你……你是海川的吗？”
“是的。”对方点了点头，那雪白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好看到令人心肌梗塞，“我知道你们学校可以带手机，借我用一下，可以吗？比赛结束之后，我就还给你。”
糟了，海川的小哥哥为什么一个个都这么好看，说话又好听，她也想学妹妹转校！
赵一凌从口袋中掏出自己的水果机，双手呈上，“密码是XXXXXX，请用请用，用完可以加一个通讯号吗？”
“可以。”对方答应了，而且还把手机反过来，端详了一下手机背面的图案。
斥巨资请大触帮自己画了喜欢的CP同人图，还印在了手机壳上面的赵一凌看着那两个搂在一起表情暧昧的二次元男角色，挡住了脸。
噫！突然感觉有点羞耻！
结果对面忽然传来一道轻笑，“原来是同道中人啊。”
“啊？”赵一凌放下手，神经大条地问，“你也喜欢BL？”
对方只对着她勾了勾唇，但笑不语地离开了。
赵一凌却醉了，醉在这个世间难觅的笑容里。
……
周愉的笑容只维持到了人前，到了人后就淡了下来。
999：[周周，你要怎么做啊？]
[打狗也要看主人。]
周愉先测试了一下赵一凌手机的录像功能，对方的手机相机性能非常高，放缩了十倍都能看得清晰无比。接着他又打开邮箱，检查自己之前上传到云上的各种“资料”。
[本来还想留着一个一个灭，但既然有人已经等不及了，那我只好先满足他找死的希望。]
他按下了屏幕上的发送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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