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次的有惊无险,贺兰昭总爱多喂雪球喝水,担心毒素在雪球体内不能完全排清,尤其是雪球似乎都未曾……
是夜,沈芙在贺兰昭的视线注视下,再次无奈地伸舌卷了几小口水。
变成猫之后,只要不是很渴沈芙都不怎么喜欢喝水,她别开脸看向贺兰昭:“喵呜。”已经够了。
贺兰昭沉默片刻,捻了捻眉心,在雪球疑惑又关切的眼神中慢慢吩咐道,“来人,请林太医走一趟东宫。”
沈芙微楞,随即掏爪拍了拍贺兰昭的手背,站起身凑近贺兰昭,清亮的浑圆猫眼映有水光:“喵呜?”你怎么了?不舒服?
不知为何,沈芙总觉得贺兰昭落在她身上的眼神略微幽深。
林太医负责太子的腿疾治疗一事,但奈何太子总能推拒,别说得传唤了,他就鲜少能够成功踏进东宫半步。
这次一听传唤,林太医吓得以为又出了上次那大事,生怕失职,马不停蹄地背着药箱赶来东宫。
进门,林太医并没能听清前边,但隐约能听着太子最后朝那只猫说的话,“……讳疾忌病不妥。”
敢情太子您还知道讳疾忌病不妥。
“喵!”沈芙小耳朵发烫,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若不是贺兰昭箍住她以防她跑走,沈芙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找块豆腐哐哐哐撞上去。
鲨了她吧。
竟然,竟然怀疑她的“排水”功能出问题,简直令猫窒息,当场自闭。
“太子殿下,”林太医行礼起身后,立马拿起针具,准备早已停了许久的例行施针具治疗,上前垂头恭敬道:“麻烦殿下先让微臣看一下……”
“不必。”贺兰昭出言打断林太医,“孤只是有事相问。自雪球上次误尝川乌后,孤常喂水,但砂盆里从未见它……”
贺兰昭正说着,手背冷不丁让雪球气恼地抓挠出淡痕,奶凶地喵呜着,她的小耳朵委屈地压折起来,瞪眼威胁道:“喵!”闭嘴!
林太医自然地接过话头,皱起眉:“未有如厕?这不符常理。”
说着,林太医在贺兰昭深沉的视线下,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满脸生无可恋,但乖巧配合的雪球,纳闷地得出结论:
“微臣观它的瞳仁明亮,舌苔颜色正常,并未有残余毒素。或许,太子您的猫偷偷在外解决了也不一定。”
“……”沈芙一时之间竟不言以对,稀里糊涂地在贺兰昭沉沉的视线下给背上了这个说辞,委屈点头。
林太医难得踏入东宫,怎么说都要给太子治一治腿疾,太医院院长没少在他耳边念叨,甚至觉得是不是因为他的医术不精,使得太子殿下不愿给他医治。
虽说心知无法根治,但并非不能缓解疼痛,林太医决定一定要不虚此行,给太子展示他的高明医术。
贺兰昭正要让林太医退下,就见雪球催促地掏爪拍他,林太医的眼神里也满是殷切的火热催促,“……”
林太医是许老的人,这点贺兰昭清楚。
被这一人一猫盯着,贺兰昭话到嘴边,无奈压低唇线,“如此,就麻烦林太医了。”
起初沈芙还乖乖坐在贺兰昭手边的圆凳上,任贺兰昭伸手时不时揉她头顶。
睁着漂亮猫眼认真且安静地围观林太医施针。
结果,总有几个穴位微有偏差,沈芙按了好几日贺兰昭的腿部,对哪几个需要重点施针的穴位记得一清二楚,忍不住掏爪指了指。
林太医吹胡子瞪眼,正要拂开捣乱的猫爪,专心施针,就见猫爪指的太子殿下那处的穴位反应更大,恍然拍头,扎了进去。
一人扎针一猫辅助,施针现场不亦乐乎。
沈芙见林太医将所有穴位精准施针,之后再给贺兰昭上手施针就能避免一些无用功。
她高兴的小尾巴还未翘起,就见贺兰昭不知眸色深沉地看了她多久,沈芙的尾音轻轻颤了颤:“……喵。”
哈,哈哈,翻车了。
林太医离开的时候容光满面,深觉太子的猫极有灵性,帮了他大忙,一点都不记得最开始他还嫌弃那只猫爪捣乱,甚至想找太子借猫,任猫指指点点多提点提点他。
待林太医离开之后,沈芙以为她可能要跟贺兰昭摊牌了,但贺兰昭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甚至在她心虚地钻进锦被里,贺兰昭声音温和,微有侃意:“不踩奶了么?”
踩、个、头、的、奶。
沈芙心知她不是猫的马甲已经掉得光光,幽怨地盯了一眼贺兰昭,“喵呜。”
“孤只想知道两件事。”贺兰昭的神情突然冷肃,令沈芙不由紧张地严阵以待。
他来了他来了,是要问她的身份?还是要问她有何居心?还是要让她如实交代一切?
沈芙想了许多,但仍不敢轻易相信贺兰昭,只打算若是他问了敏|感问题,半真半假糊弄过去,沈芙并不希望沈家因她而存在被受制于人的可能性。
沈芙忐忑不安地等贺兰昭开口,疑惑歪头催促:“喵呜?”
“第一件事,孤想知道,”贺兰昭面色沉静,十分清晰地问出他所想知道的事情:“为什么送花给夏文滨?在大德,女子送花给男子意味心悦该男子,嗯?雪球心悦夏文滨?”
“!”沈芙错愕地怔圆眼睛,满是无辜迷茫之色,立马飞速摇头。
她的第一反应是夏文滨是谁?
第二反应是贺兰昭的第一个问题就只想知道这个?
第三|反应是她可能还能抱住一层岌岌可危的马甲。
沈芙现代思维惯了,当时还真没有记起大德有这么一个女子求|爱表白的传统。
尤其她现在披着布偶猫的壳子,更没联想太多,单纯哄哭包大哥。心底虽诧异贺兰昭耿耿于怀这个问题,但又松了口气。
“喵呜?”沈芙不知道她要怎么用猫言回答贺兰昭。
贺兰昭朝沈芙摊开手掌心,微微垂眼。
沈芙犹豫了一下,还是伸爪搭在贺兰昭的手掌心上,认真眨眼地扒拉笔画。
——因为,我怕哭声,哄他不哭的,但是他之后还是哭了QAQ
沈芙很小的时候看恐怖片被里边的凄惨哭声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能不听人哭就不听人哭,如果自己哭的话,都会死死咬牙忍住哭声。
当时一听那看着高壮俊秀的老大哥是一点小事就能哭的人设,沈芙生怕他再给她哭出阴影,于是能哄则哄,不能则溜,“……”
“怕哭声?”贺兰昭垂眸,清楚了雪球可能是大德人,但最后有几个字不甚了解。
他确定不是大德的字形,但又不是其他邻国的字形。
沈芙不想掉马得太直接,故意配个小表情设个障眼法,有没有用并不在意,见贺兰昭说出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喵。”对的。
贺兰昭心底那点不舒服彻底散了,垂下眼,“孤的第二个问题,雪球为什么总亲孤,心悦孤?”
“?”
沈芙怔楞地看着贺兰昭眨眼,看男人的神情,若是她说没有,贺兰昭肯定不信。若是她说有,等等,她怎么可能有!
沈芙又羞又气地抓过贺兰昭的手掌,举爪龙飞凤舞:这不算,下一个。
“那孤没问题了。”
“喵?”
“嗯。”
沈芙费解地朝贺兰昭慢慢眨眼时,眼波流转出楚楚动人的味道,晕淡了天然上翘的眼角勾勒出靡丽清媚之色。
贺兰昭问,“惊讶为什么?”
沈芙点头,嗫嚅着:“喵,喵呜。”
透过她的眼睛,贺兰昭眼前隐约勾勒出了雪球的长相。
乌发雪肤,杏仁圆眼,水润清亮,鼻尖小巧挺翘,唇色淡红。
当她低垂下头时,纤细的脖颈似不堪一折。
还有极淡的清苦药香。
“喵呜…”
沈芙不知道贺兰昭为什么突然盯着她沉默,漆黑眼眸里藏着沉沉占有的暗色。
小动物敏|感的直觉让沈芙微有不安感,仿佛随时都有被凶猛野兽啃咬下脖颈的危险。
“因为,”贺兰昭喉结动了一下,“孤能,一眼认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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