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

小说:我怀疑你喜欢我 作者:王三九
    新婚感觉怎么样?

    作为好闺蜜的林晓晓, 在两人聚餐时, 拉过舒白问出这个问题。

    有没有给人惊喜, 恨不得白天晚上腻歪在一起的热恋感。

    舒白说没有,林晓晓肯定不相信, 但事实就是没有, 之前没发现,两个人每晚住在一起时, 她总有一种彼此间缺少一点东西的感觉。

    至于是什么, 她说不上来。

    “我知道了, 肯定是蜜月。”林晓晓给予单身狗的合理建议, “你想想,你们正式交往才多久,不到半年就领证, 想要加速感情升温的办法就是去世界各地看美景。”

    “该去的我们不都去过了吗?”舒白随手掰了几个地方, “南北半球, 能玩的地方我们都玩过了吧。”

    林晓晓玩心重,在小x书上刷到网红景点就闹着和舒白一起去玩, 当然, 还带着关一北, 陈思域不忙的话也会一起。

    那会儿年轻,看什么都新鲜, 彼此间也不像现在隔阂这么重。

    “还有南极嘛。”林晓晓意味深长地提示,“你们小夫妇可以去找企鹅。”

    “找企鹅干嘛?它能给我五位数的Q号吗。”

    “……”

    “它什么都不能给我,还不如烤鸭香。”

    林晓晓抬眼望天, 她真的无言以对,不过舒白的话提醒她一件事,她们好久没吃烤鸭了。

    于是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知道你为什么对你的新婚没感觉吗。”林晓晓开始她的专家发言。

    舒白托腮:“为什么。”

    “因为你们没有一起经历过分分合合,大苦大难。”林晓晓说,“不知道珍惜对方,如果我有和陈思域在一起的机会,绝对不会陷入和你一样的状态。”

    “大概是吧。”

    “他对你来说是送上门的感情,长得帅条件好,能依着你小脾气,相比其他人而言,确实是你下半辈子值得依偎的港湾。如果他像关一北那样,陪你一起成长,在你最落魄的时候给你安慰,任何情况都站在你这边,你们互相暗恋的话,也许不需要蜜月,就会感受到彼此存在的重要性。”

    “你怎么懂这么多?”

    “因为我是爱情专家。”

    “那请问爱情专家,你能放下陈思域吗。”

    “……当我没说。”

    笑归笑闹归闹,林晓晓提出的蜜月建议,舒白想过后便和郁景归提了。

    只是两个人这几个月都没什么时间,至少得四五个月后才能蜜月。

    舒白不着急,在此期间,管理自己的公司,并且把公司改名为“北尚传媒”。

    全公司上下员工都知道舒大老板婚后打算把公司交给关一北管理,因此对这个名字无异议。

    所有人都懂,只有关一北继续我行我素地做自己的事情。

    公司规模,结构,运营计划他都写有报告,聘请的经理和秘书都有年约,以确保领导人不在的情况下,公司大小部门都能按原有的步骤工作。

    林晓晓的新剧杀青后,相关的工作人员和导演组举办杀青宴。

    席上,舒白举着酒杯,像个老母亲一样,给裴家姐弟敬酒,感谢他们照顾晓晓。

    “受不起受不起。”裴延忙站起来,笑道:“表嫂说的哪里话,照顾晓晓是我们应有的责任。”

    他们这边你一嘴我一嘴的谈着,不知不觉中扯到婚嫁上,作为当事人的林晓晓在旁小心翼翼拽着舒白的袖子,让她少说点。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他们还聊得火热。

    好在,一个电话及时刹住了车。

    是郁景归打来的。

    舒白没打算多说,便当场接了,和那端简单说几句。

    “这才多长时间,你就受不住寂寞了?”

    旁边的林晓晓一脸疑惑。

    等人挂电话,她立刻问舒白:“什么情况?他耐不住寂寞,找其他女人了?”

    舒白:“不是,他说要来接我。”

    “然后呢。”

    “我就问他才多久没见,就受不住寂寞想我了。”

    “……”

    “现在的男人真黏人,两天不见就给我打电话。”

    “……”

    打扰了。

    本以为是家庭伦理剧,没想到是狗粮制造机。

    “这样啊。”林晓晓慢条斯理吃着菜,“他最近又出差吗。”

    “嗯,今天才回来,想和我谈蜜月旅行的事。”

    “哇,你们两个都挺忙的,过去好几个月才去旅行。”

    “谁让关一北那家伙因为谈恋爱,把公司的事务都交给我了。”谈到这个,舒白翻白眼,“还美名其曰锻炼我的能力。”

    林晓晓恍惚出神,没有第一时间接话,过了很长时间,才敷衍地笑笑,不经意间,还把筷子拿反了。

    散席后,都喝了点小酒的她们准备请代驾。

    舒白喜欢自己开车,以至于郁景归给她安排的司机一个月也开不了几次车,只能在家和保姆唠嗑撸狗,小日子比他们过得还清闲。

    “对呢,关一北呢?”林晓晓问,“他不喜欢喝酒,应该可以开车。”

    “他和我们不是一桌的。”舒白耸肩,“算了吧,我不想看见他的同时也看见常宁。”

    正说着,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到她们跟前。

    关一北胳膊半搭着窗口,侧首朝她们半痞半雅的笑笑,“叫我声爸爸,送你们回家。”

    “你还挺顺口啊。”林晓晓一边笑,一边用包拍他,“快点,把后车门打开。”

    车门打开,她们顺其自然坐进去。

    一切还和以前一样。

    关一北谈天谈地,谈工作也谈私事,准时向林晓晓汇报陈思域最近的迹象。

    “他最近被闹得只能退赛,为了调整状态,在某鱼开直播,每天晚上人气几百万,全是骂他的。”

    说着,他朝后视镜看了林晓晓一眼,“以前不觉得你们配,现在认为你两真的绝配,都是被骂火的。”

    林晓晓:“你能说点阳间话吗。”

    关一北还没回应,突然脚踩刹车,方向盘也随之快速打转,车上的三个人,随着车子惯性,左右摇摆,林晓晓险些磕着头。

    “怎么了?”林晓晓懵了,“还没出停车场,你车速那么快干嘛。”

    “不是车速快。”及时察觉事情不对的舒白看向侧方的人,“是有人拦车。”

    大晚上的,一个衣着鲜丽的女人,无缘无故挡在车前方,不被吓着才怪。

    等人走到正前方,她们才看清真面目。

    林晓晓直接骂出声:“怎么是常宁这条狗。”

    常宁拦下车后,直往驾驶座,拍下车窗,“关一北,你把我当猴耍吗。”

    关一北眉间皱着,“你别胡来。”

    “你以为我会再相信你说拖延时间就是拖延痛苦吗,狗屁话,你给我出来。”

    关一北没动,常宁便用手里的包去打他。

    她打的力道和林晓晓她们开玩笑的力道完全不同,包包的扣子深刻摔在关一北的脸上。

    关一北依然没动,但下一秒,常宁却尖叫了声,重心不稳地跌坐在地。

    不知何时下车的舒白即使是家常的打扮,气场依然盛气凌人,“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他女朋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舒白忍常宁很久了。

    一直没处理是因为对方没继续惹事,也因为是关一北的女朋友。

    现在看来,一直忍下去不是个办法,欠收拾的人只要找到机会都会想方设法地作妖。

    “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常宁表情难以置信,眼色更是浮现出惊讶,“关一北,你看见了吗。”

    关一北:“没看见。”

    常宁:“这还没看见?你再看看!”

    关一北:“那你让她再打你一遍。”

    “……”

    常宁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起来,一直以来她都把自己当做他们三个人游戏中的裁判,只有她才能决定胜负,而他们没有权利制裁她。

    现在她不仅被打了,还被笑话了。

    “本来想给你机会的。”常宁咬牙切齿,喃喃陈述,“现在想来没必要了,我必须要让舒白知道这件事。”

    闻言,关一北从车上下来。

    他依然没理会常宁,站在舒白的跟前,看着她的手,有那么瞬间,他想拉着她的手远离这里喧嚣,但目光触及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时,所有的想法都消失了。

    “舒白,你知道当年放你鸽子的人是谁吗?”常宁没有整理自己的衣物,在狼狈中倔强地陈述,“我想你一辈子都猜不到。”

    舒白很明显发怔了。

    车内的林晓晓跟着下来,陪伴在舒白的旁边,手心里捏的全是汗。

    在常宁道出真相之前,关一北淡声打破,“我来说。”

    他回头,眼神轻飘飘的,却充满杀意地警告着常宁。

    看懂他意思的常宁不知是跌疼了还是怎么,没有再继续反抗,更没胆量撕破脸。

    等关一北回身正对着自己时,舒白问:“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知道眼前的人是个慢性子,她根本急不得,可大脑又隐隐约约地在催促她。

    到底是什么真相。

    “关一北……”林晓晓眼圈红了,张口试着辩解,却咽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很抱歉。”关一北没想象中那样为难,语调寡淡,“一直都没告诉你,当年给你写情书的人,是我。”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你知道当年我生□□玩,什么坏事都想插一手,所以,写了那么一封信,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恶作剧,没想到你当了真。”

    给一个不好看不自信的女生写一封表白信,约她见面,却没及时赴约,这种事情,是顽劣男生们做的出来的事情。

    所以,这个理由,舒白是相信的。

    即使她现在一直摇头说不信。

    “本来想给你好好地认个错,但又怕你知道后再也不理我。”关一北继续陈述,“导致这件事搁置很多年,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希望你能忘记。”

    但没想到,常宁会出现掺和。

    舒白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常宁。

    她在冷笑。

    看样子,她是早就知道真相的,所以一直幸灾乐祸地在旁边笑。

    “我不相信……”舒白试图否认。

    “那盒巧克力,就是证据。”关一北说,“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你爱吃那个牌子的巧克力。”

    这是真的……他是最了解她的人。

    舒白很长时间没体会到崩溃的感觉。

    仿佛心和肺部是扯在一起的,因为难受,连呼吸都断断续续的。

    她看着眼前这个陪伴她很多年,一起成长,从未红过脸的,傻乎乎的,脾气顶尖好的大男孩,嗓子在瞬间变哑了:“怎么会这样。”

    他陪她度过最昏暗的岁月,是知道那件事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舒大小姐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委屈,五岁时打个针能哭半天,周围全是捧她哄她的人,她是舒老爹二十多年没娶其他女人做继母的掌心明珠,唯一独宠的大闺女。

    他是知道的。

    可还是做出伤害的事情,对男孩来说这只是恶作剧,但对当事人来说,即使过去好多年,自卑的女孩依然会想起这段往事,并且记忆犹新。

    “当初那样对我,仅仅是恶作剧吗,还是,我对你哪里不好了。”舒白问。

    “是恶作剧。”

    “现在为什么突然要告诉我。”

    “不想瞒了。”

    “想过后果吗。”

    “你打我吧。”

    “知不知道,现在告诉我这些,相当于告诉我,这些年我们的所有都是个笑话。”

    关一北没说话。

    她理解的没错。

    在知道真相之前,他在她的心里是知心朋友,因为友谊,才互帮互助。

    坦白过后,他就成了“因为当年的恶作剧产生愧疚感才会弥补”的小人。

    当初陪她一起淋雨跑操场,一起吃减肥餐的人,出发点不是情谊,而是愧疚。

    那么他们所有一起经历过的事情,都变了味。

    舒白多次抬起的手,始终没有一巴掌扇过去,最终只能抓皱他肩角的衣服,所有的悲哀和愤怒都化为不甘。

    “关一北……”林晓晓喃喃出声。

    舒白问:“你也知道真相吗。”

    “我……”林晓晓微愣,“我刚知道……”

    “对不起。”关一北接过话柄,“全是我的错。”

    “你一再地道歉只是在强调我的愚蠢。”

    “这件事,希望你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我没脸提。”舒白态度冷漠,“既然告诉我这些,是有什么打算吗。”

    “辞职离开。”

    “去哪?”

    “很久以前就像去山里做志愿教师了。”

    “原来早就盘算好离开我们了。”想起这段时间的工作交接,舒白更是深信不疑,握紧拳头,“算我看错你。”

    “走之前,还有最后三个字想告诉你。”

    舒白:“又是对不起?”

    关一北笑:“是。”

    …………

    夜比以往更沉暗了。

    回到家,舒白仍觉一口闷气喘不上来。

    意想不到,前所未有的恼怒。

    她钻进书房,闷头闷脑地玩了两把游戏。

    家里只有保姆在,郁景归在没和她商量的情况下去接她,导致两人在路上错开,到了晚十点多,他才回来。

    进门后,保姆委婉地告诉他,太太现在可能脾气不太好,最好不要去招惹她。

    “发生什么事了吗?”郁景归问。

    保姆为难地想了想,“实不相瞒,太太在换鞋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把高跟鞋踢飞了。”顿了顿,她指向储物架附近的装潢玻璃,“上面的印记刚被我们擦完。”

    除了换鞋的小细节,她们还注意到舒白没有喝醒酒茶,也没闹着吃夜宵,整张脸阴沉得说不出话来。

    尽管相处的时间不算久,但她们知道舒白脾气娇惯虽娇惯,却不会无理取闹,也不会迁怒于他人。

    因此她没和保姆说一句话就走了。

    郁景归过去找她时,舒白正从书房出来,关门的动静确实比平日大。

    两人擦肩过后,舒白突然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郁景归:“怎么了?”

    舒白:“遇到傻x队友,玩游戏输了,心情不好。”

    郁景归:“那你为什么打我?”

    舒白:“因为我打不到他们。”

    郁景归:“……”

    她的话完全没毛病,但听着怎么那么怪。

    “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郁景归温声哄着,“有的话和我说说呗。”

    “没有。”

    “柴柴惹你生气了?”

    “你倒是提醒了我,它之前把我发卡含走,到现在还没还给我。”

    这点小事,犯不着生气吧。

    她不想说的话,郁景归是问不出所以然的,便没有强行问下去,带她回房间,聊聊过段时间蜜月旅行的事情。

    一般事情,很难让舒白如此挂心,不经意地聊天之间,郁景归还是问到让她烦心的原因。

    “是常宁。”舒白回答,“我看她不爽好久了。”

    想到他们这次杀青宴上,遇到常宁是很正常的事情,郁景归相信了,不等他说帮她解决,舒白又摇头拒绝。

    “我自己来吧。”舒白咬牙说,“护着她的人都走了,我看她能嚣张多久。”

    “谁走了?”

    “关一北。”

    “他为什么要走。”

    “想做志愿老师。”

    回答之中,舒白意识到一件事。

    令她感到生气愤怒的并不是关一北伤害过她,也不是他欺骗她,而是他要走。

    她知道,他一旦离开,意味着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走向破裂。

    “所以你是舍不得他了?”郁景归轻笑了声,“我就说嘛,谁能让你这么挂心。”

    “我真的很气诶,他放着好好的公司不做,干嘛非要离开。”

    干嘛非要让她知道真相。

    还不如继续隐瞒了。

    可能,是常宁逼迫的?

    想到那个女人,舒白更是恨得直咬牙。

    -

    北尚公司的名字算白改了,关一北说的辞职,并不是玩笑话。

    舒白想象不到一个人走之前还可以如此云淡风轻地交代事务,有条不紊,丝毫不乱,所有的分工都明确清晰,而且并不是短时间的交接工作。

    他早就预谋好了。

    “新秘书和经理都是高薪聘请的,能力方面你放心,不到一个月就会走上正常规模,偶尔事发突然的话,你可以找景归,凡事都能帮到你。”

    “不要忘记每周一的晨会,晓晓最近在事业上升期,你们不要玩物丧志。”

    “记得照顾好自己。”说完这些,关一北问,“对了,还有烤肉和火锅酱料,我都告诉晓晓了,你要是有需要的话就联系她。”

    舒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句话都没说。

    关一北手上没别的东西,空荡荡的,别说行李箱,连个背包都没有,他头一次站在她面前显得这般无措,手指轻轻搓着,尴尬并没有被搓掉。

    “我在你心里。”许久,舒白才开口,“就是一个连酱料都不会调的废人吗。”

    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把该交代的事物列为清单就算了,连生活上的小细节也没放过。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生离死别。

    “你不是废人。”关一北说,“是我多费心。”

    他其实没必要和舒老爹一样生活上处处依着她,惯出一堆臭脾气和毛病来。

    逛街不拎包,有车不爱开,胃口叼眼光高,他说她是傻白甜,七分傻,三分白,从没对他甜过。

    临别时分还卖着高冷的人设。

    关一北问:“我要走了,不和我说再见吗。”

    舒白没搭话。

    “真的不说再见吗?”关一北笑出几分涩意:“白疼你这些年。”

    舒白终还是没开口,这次,余光也看向别处。

    关一北走了。

    他知道自己在没有别人道别和注视的情况下消失在茫茫人海。

    不知道的是,舒白还是透过玻璃墙柱,静静地看着离去的背影。

    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和关一北认识这么多年,他们从未分开过,不知不觉融入彼此的生命中,但她不知道他的身高,体重,爱好。

    他带她打了那么多局游戏,她都没注意他会玩哪几个英雄。

    他就像一面挂在墙上的地图,被人每天无数遍观看,却没人注意内容,提起墙上挂着的东西时,人们只会轻飘飘地反应:是地图。

    回去的路上,前台几人交头接耳地讨论。

    “关经理这就走了吗,好难过啊,以后再也吃不到他买的下午茶了。”

    “脾气这么好的领导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过,我宁愿降薪也不希望他走。”

    “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们,关总知道我家境困难时给我偷偷塞了两千块钱红包……”

    普通的员工谈及关一北时都会记着他的好,然而舒白却记不住。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把他的好当成一种习惯。

    舒白强打起精神来,试图让自己此时糟糕的情绪快些走开,她把顶替关一北职务的经理和秘书叫到办公室,按照关一北临走前交代的事情,吩咐下去。

    至于几个要谈的年轻艺人,还有广告商的代言项目,以及和导演的交流饭局,这些事,她得亲自去做。

    “对了。”舒白低头整理着手里的文件,“从今天开始,常宁是我们公司一等闲人,拦截她所有的通告。”

    经理应付下来。

    林晓晓敲门进来。

    “他走了吗。”她问。

    舒白点头。

    林晓晓眼神显得呆滞。

    她发现,原来什么都知道的人并不快乐,反而压力巨大。

    她不能告诉舒白这些事。

    她要像维护自己的暗恋一样维护关一北。

    “我最近的记忆力可能有点问题。”舒白突然说,“我不记得他的事情了。”

    不是不记得,而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如果有点提点的话,她会有印象的。

    “你还记得他第一次做饭有多难吃吗。”林晓晓问,“他之前说男人做饭特像个娘们,结果没几年他差点成了大厨。”

    “他还给你做过鲫鱼丸,鲫鱼你知道吧,小刺儿特多特杂,他要挑鱼肚子上的肉去做,而且只有野生小鲫鱼的肉最新鲜。超市没卖的,得去村头河边蹲卖鱼,有时候半天都没见人卖。”

    “大学时你不是爱逃课吗,晚上玩嗨了早上起不来,非让关一北替你去签到,你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带着假发有多搞笑,还好没被教授发现。”

    “对了,之前他打陈思域这事儿你还不知道吧,我也没想到,他两关系那么铁都能干起来。”

    林晓晓深呼吸,缓缓讲述:“都怪我吧,因为我被电竞粉喷得很惨,关一北非要找陈思域讨说法,结果人陈思域说他不可能替我说话的,他一旦澄清,就表示他那女友在撒谎,是给他那女友泼脏水。关一北气不过,才揍的他。”

    舒白眼神飘飘忽忽的,“我记忆力变差了吗。”

    “是你已经习惯他的存在,所以没去留意。”林晓晓说,“也可能是受到刺激,出现记忆断点了。”

    “什么断点。”

    “就像你说你不记得郁景归那样,因为你减肥那段时间刺激很大,有很多事都被大脑选择忽略了。”

    林晓晓认为舒白不可能没见过郁景归,除非真的是因为当时的她过于自卑,忽略当时的所有帅哥。

    -

    关一北离开的第一天,林晓晓给他打电话,没接。

    第二天,还是没接。

    第三天,显示关机。

    一个成年男子,出门在外,不至于像个未成年女孩那般让人担心,但长时间的不联系,未免让林晓晓担心。

    可她不能去问舒白。

    舒白虽然状态不佳,但第二天已经恢复得和以前差不多,每天上班和员工嬉笑,晚上会有老公来接,再过阵子,便会开始蜜月旅行了。

    傍晚,郁景归准时出现在公司楼下。

    他偶尔会带着柴柴一起过来。

    柴柴已经习惯嘴里含着一朵玫瑰花送给妈妈,以补偿弄丢妈妈发卡的错事。

    舒白因为有事,延迟几分钟才能下来。

    出现在郁景归的面前的人,是林晓晓。

    她对这个男人,由原先的敬仰,变成埋怨。

    郁景归察觉到对方眼神里的不友好,但还是礼貌地颔首,以作招呼。

    “舒白不在,我要和你说件事。”林晓晓说。

    “什么事。”

    “你能帮我找下关一北吗,他四天没和我们联系了,现在不知道在哪。”

    郁景归眉间拧起,似乎对她的话存有质疑。

    “你不会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吧。”林晓晓目光幽怨,眼角泛红,“连最基本的承担责任都没有,算什么男人。”

    他话说得郁景归云里雾里的,在没弄清楚之前,他没轻易发言,只问道:“有话直说吧。”

    “你知道关一北为什么会离开我们吗。”

    “不知道。”

    “他把你曾经对舒白做过的错事揽到自己头上了。”林晓晓说,“他这个傻子,他才是陪伴舒白度过最昏暗岁月的人,却为了你和舒白的幸福,不得不打破自己守护很多年的关系。”

    错事,揽到自己头上。

    听到这几个词,郁景归似乎懂了,眉间皱得更紧,“他到底做什么了。”

    “他对舒白说当年放她鸽子的人是他,给她写情书是因为恶作剧。”

    “为什么要这样。”

    “是常宁逼他的,如果不这样做,常宁就会告诉舒白,让你们的感情破裂,他知道舒白喜欢你,希望她永远幸福,才自己揽责。”

    郁景归许久未说得出话来。

    他不知道这件事情。

    他以为关一北离开是因为他和舒白结婚了,出去散心而已。

    他们最后一次交流的时候,关一北拍着他的肩膀说,当年的事是个秘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你我都不想让舒白难过,那就一起闭嘴吧。

    关一北说,当年的事,有他一半的责任。

    如果他不在本子上偷偷摸摸写舒白的名字,就不会这样了。

    当年的事到底谁是祸首,根本不重要,郁景归不会去判断,但他想不到的是,关一北会替他承担下来。

    “他是为了你才离开的,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事。”林晓晓语气突然加厉,“如果你不帮我找到关一北的下落,我就对舒白坦白所有的事情。”

    “对我坦白什么。”

    一个女声,轻飘飘传来。

    不远处,舒白踩着细高跟,站在夕阳下,小脸略显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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