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酒吧里的抓捕者闻声而来,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张斯年边跑边喊:“怎么回事?剧情NPC怎么怎么说疯就疯?”
傅子偕:“……可能见鬼了!”
半月街,顾名思义,整条街道像月亮一样弯成弧形。
大街没有岔口,但还好转弯的地方有视觉盲区。
两人紧紧的贴在墙壁上喘气,隐没在阴影中。
头顶是老旧的木梯,有人踏上去就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像承受不住重量的口申口今。
一大波咚咚咚的脚步声在头顶炸响,灰尘扑簌簌的掉在两人头顶。
从木梯的细小的缝隙中,隐约可以看到几个白色抓捕者正往楼上追去。
楼上是一家叫光合的棋牌室,窄小的楼梯通向二楼,上面是混着各种方言的叫骂声和麻将乒铃乓啷的撞击声,本来就热闹得很。这下抓捕者的光临,更是混乱一片,掀桌,辱骂,踢打声不绝于耳。
外面的光顺着缝隙打在张斯年的头发上,晕出一道小小的光影。
傅子偕扬了扬手,示意他蹲低点。
街道外还有几个四处游荡的抓捕者,其中两个正朝他们走去。
抓捕者开着手电筒在一楼扫来扫去,鞋子踩上水泥地上的垃圾,发出悉悉索索的噪音。
一楼大概是个倒闭的烟酒杂货铺,店铺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转手重新整改,就这么荒在这儿。堆在周围的,除了生锈的柜子,破了腿的旧椅,各种烟酒破盒,还有不知道什么鬼的废弃物和垃圾。绊手绊脚,把出口堵了一大半。
楼梯背后有一块区域,那里立了几块烟酒柜拆卸下来的木板,撑在楼梯的斜角,形成了一个狭小的夹角。两人就藏身在夹角撑出的狭小区域里。
藏身一楼是一个很冒险的选择,三面围墙,只有一个出口。
如果被发现,就是瓮中捉鳖。
脚步声更近了,手电筒的光打在两人面前的木板上,从细小的缝隙中渗透,晕开一角黑色的阴影。
两人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像是有人轻轻的试探着掰动木板,木板微微的颤动了一下。
张斯年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满脑子嗡嗡嗡响的都是完蛋了完蛋了。
“吱!”像是被踩了尾巴,狭小的空间里爆发出一声尖利的鼠叫。
“我靠!老鼠!!”抓捕者咒骂着落荒而逃。
傅子偕感觉一只手死命的掐住了自己的手臂,一扭头,看到张斯年瞪着眼睛满脸的:“!!!”
傅子偕生理性厌恶的泛起反胃,脸色不太好的拧起眉,但他什么吭声。
“你们两个去前面士多杂货店搜,你们几个往后,给我把这一带搜干净了! ”领头者命令。
白衣抓捕者陆续从楼梯下来。
咚咚咚咚咚。
灰尘跟撒胡椒面似的撒在两人头上,混着一股陈年腐朽的烂木味儿。
好一会儿,脚步声才渐渐远去。
两人从夹板中走出来。
“诶,这是什么”张斯年眼尖,拾起一张掉落在烟酒盒上的名片。
名片边角已经泛黄,看起来已经扔在这里很久。
上面写着:
【您还在为工作担忧吗?您还在为生计发愁吗您还在为命运不公而愤懑吗?凭什么原住民光鲜亮丽,而我们只能灰头土脸凭什么原住民大鱼大肉,而我们只能清汤寡水?来光合棋牌室,您将会改变一生的命运!光合棋牌室欢迎您!】
这段话看起来话里有话。
“走,上去看看。”
上楼梯时,傅子偕突然眼睛一黑,有几秒钟的眩晕,他踉跄一下,扶住墙壁。
“怎么了?”张斯年担忧的问道
“没事。”傅子偕摆摆手。
•
前台摆了一堆瓶盖,桌子前坐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看起来像是棋牌室的老板,正低头清点瓶盖。听到脚步声,他警惕的把瓶盖收进怀里。
傅子偕递上名片。
老头眯着浑浊的眼睛接过,随机神色一变,警觉的环顾四周,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打开前台旁边的侧门,示意两人借一步说话。
这是一间待客室,里面的装修古色古香,看着像花费了不少功夫,雕花的木桌前摆了一个棋盘,老头为两人沏分别了一杯茶。
张斯年正好渴得嗓子要冒烟,咕噜咕噜便把茶水喝了个干净,老头好脾气的为他续上一杯。
“两位是来办理原住民身份卡”
傅子偕:“是的。”他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缓了缓想要呕吐的感觉。
张斯年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一脸问号:“???”
他撑着脑瓜子仔细回忆起名片上的话:
【您还在为工作担忧吗您还在为生计发愁吗?您还在为命运不公而愤懑吗?凭什么原住民光鲜亮丽,而我们只能灰头土脸?凭什么原住民大鱼大肉,而我们只能清汤寡水来光合棋牌室,您将会改变一生的命运!光合棋牌室欢迎您!】
嚯,还真是办理特殊业务的。
张斯年很快反应过来,办理身份卡的用意。
游戏说明上有两句话:
【原住民是原住区内,外来流浪者住在棚户区内。】
【重要提示1.抓捕者每一个小时进行棚户区全区大搜查,乌鸦叫声响起后,抓捕者全员出动。】
也就是说,如果有了他们有了身份卡,就可以出关逃避抓捕者的追捕。
高,实在是高。
这路子有点野。
老头信誓旦旦:“我们有熟人在关卡工作,保证万无一失。”
“只需要…”他伸出五个手指。
张斯年脱口而出:“五个瓶盖”接着他想想又觉得不对,一件衣服都七个瓶盖,所以他改口道:“50个”
老头还是摇摇头:“500个。”
疯了吧,不如去抢劫。
他们身上一个字儿也没有,上哪凑500个瓶盖出关逃避追捕。
傅子偕抬起总是低垂的眼皮,恹恹的说:“我们一个子儿也没有。”
这表情非常的气人,NPC老头觉得自己要气炸了。
没有瓶盖办什么证?
这是不是来砸场子的?亏他还好茶招待以为来了一笔大生意!
他抖着手捏起杯子,在房间颤颤巍巍的踱步。
头铁可能会传染,张斯年顶着老头的臭脸抬手给自己续了一杯茶。
老头的脸色更不好了,他没好气的念着台词:“有一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如果你们能答对,就免费帮你们办理身份卡。”
想来这穷鬼也不知道答案!
老头抱着例行公事的态度硬邦邦的问道:“为什么围棋中要执白先下?”
问完,老头又继续慢悠悠的的踱步,心里得意的想着,给你们一分钟时间,答不出来就把你们从这里赶出去。
然而真是不巧,这个问题还真是恰好知道。
傅子偕拄着脸,低垂着眼皮: “因为高贵不应当让步卑贱。”
老头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你怎么会知道!”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傅子偕的声音很轻。
老头气的脸上的褶子都在抖。
他容易吗?
他搞点副业容易吗?
现在好了,不仅要免费给他们做身份卡,还得倒贴他的宝贝瓶盖去打点关系。
老头肉疼的清点出一些瓶盖,恶狠狠的对他们说:“你们在这里等着。”便摔了门出去。
眩晕像是从头顶沿着血液蔓延至全身,傅子偕扶着头思绪有些混乱,眼皮沉重得似乎睁不开。
张斯年才注意到他的唇色很白,鬓发处都是染湿的冷汗。
看起来不太好。
张斯年试探性的碰了一下他的手,冰凉得可怕,他轻轻的动了一下又没有反应了。
“傅哥?傅哥?”张斯年着急的喊了几声。
没有回应。
他们从进游戏到现在已经几个小时没有进食过,并且还伴随着高度的精神紧张。
不会是低血糖发作吧?张斯年急的满头大汗,在待客室里翻箱倒柜。
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低血糖如果严重可是会导致休克。
拜托了拜托了,有点糖或者巧克力吧。张斯年在心里想。
他在房间里上蹿下跳,终于在最低下的柜子里翻了一小盒糕点,一袋硬糖和几条巧克力。
傅子偕看起来已经晕过去了,糕点和糖看起来不太好直接进食。
张斯年扒了一条巧克力,打算捏着他的脸让他张开嘴进食。
没想到,手刚碰上这人的脸,手腕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捏住了,手在轻轻颤抖,力气却大得吓人。
仅凭最后一点意识调动起力气,让傅子偕消耗得更严重,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似乎在抵抗着身体机能的本能反应。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人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是我,是我。”张斯年安抚道。
傅子偕的意识已经模糊到无法辨认谁在说话,但这句话却像是具有什么奇异的力量,迅速让他放松了紧绷的心脏。
“诶诶诶先别晕先别晕。”张斯年眼疾手快的把一大截巧克力塞进他的嘴里。甜腻的巧克力在他的嘴里化开,傅子偕被迫吞了好几口。
混乱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很久以前,什么人也曾经做过同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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