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偕睡醒时,三个人还在打斗地主。
张斯年把他那一沓符纸掏出来组了一套牌,三人围在一起斗了一晚上,玩得不亦乐乎。
这哪像关监狱,这怕不是在度假。
要有麻将桌,估计还能拉上傅子偕还再打一晚上。
林宇抽出四张符拍在桌子上: “王炸!哈哈哈!”
“挖槽!四个k!”闫三月眼睛瞪得老大,:“你是不是出千!你又王炸!”
“害,牌王就是牌王。”林宇得意的甩出手中最后一张符:“地主又赢了。”
“没劲。”张斯年撇撇嘴。
“愿赌服输,愿赌服输,这轮的惩罚是——”林宇故意拖长了调子。
“一人拔三根腿毛!!”
“哇!地主太狠了!”张斯年和闫三月鬼叫道。
不一会儿,铁栏杆里就传来两人此起彼伏的鬼嚎。
傅子偕:……幼稚。太幼稚了。
五分钟后。
傅子偕抛出手中最后一张符:“愿赌服输,三根睫毛。”
“哇!这个更狠!”
这回轮到林宇锤着铁栏杆鬼叫。
四个人互相伤害,毫不手软。
欢声笑语、吱哇鬼叫一度飘出门外。
每个路过的系统管理员都要在门前停顿一下,伸着耳朵贴在门上,睁着疑惑的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整个特殊玩家休息室跟菜市场一样热闹。
外面守门的系统管理员觉得不是他们疯了就是自己疯了,这些等待惩罚的玩家没有丝毫害怕就算了,在监狱里笑了一晚上。
能不能给逃生游戏一些基本的尊重?
•
系统管理员推门进去通报系统对这四名玩家最终的惩罚结果,结果因为里面太吵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他的到来。
系统管理员:……
无法无天!
简直无法无天!
“安静!安静!”系统管理员哐哐拍大门。
四个人放下手中的符齐刷刷的望向他,那一瞬间,系统管理员竟然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意犹未尽。
疯球了。
“惩罚结果已经出来了。现在开始通报。”他字正腔圆的念道:
【玩家傅子偕、林宇、张斯年、闫三月,因毁坏游戏区,取消休息考试,立刻遣送夜间游戏。】
傅子偕拧着眉:“什么幺蛾子?”
张斯年知道他失忆的事情,在一旁悄声解释到:“这游戏分日间游戏和夜间游戏,日间游戏结束后有一个休息考试,考试通过就可以休息,不用参加夜间游戏。”
傅子偕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看来这个惩罚也不是很重。”
系统管理员:……
系统:……
•
四人从迷雾中进来,又从迷雾中出去。
这系统管理中心就是一栋彻头彻尾的鬼楼,笼罩在迷雾的中央,出了大门又什么也看不清。
“喂,地主,你又踩我脚了。”倒霉的张斯年走在林宇前头频频被踩。
“你走太快了,我都快看不见你了。”
“这雾太浓了,道士,你有没有什么变亮的符咒阿?”林宇随口一讲。
张斯年一愣,还真有。
他往怀里摸出一张做成牌的梅花7,捻在指尖,抬手打了个响指。符咒在指尖无风自燃,没有留下一丝灰烬。
周围的环境刷的一下变亮了一圈。
“不错,有点本事。”林宇夸道。
能见度变高了些,他们勉强看清楚地面。
脚下一片湿黏黏的泥土地,不知是刚下过雨还是夜晚的露水,空气又湿又重。
拉拉杂杂的枯枝落叶散落在地面,一看就是在野外。
但是这里很安静,没有虫鸣,也没有鸟鸣。
系统跟着系统管理员又走了一段路,浓雾渐渐散了一些。
“继续往前直走,走到浓雾的尽头,等船来接你们。”带路的系统管理员不负责的丢下一句话,转头便从浓雾里失去了踪影。
傅子偕走在最前方。
雾气渐渐散尽,露出了周围环境。
他们正走在一条通往河边的路,周围是一丛一丛的芦苇。
不知道为何,明明现在是夜晚的时间,但这里却是黄昏。
傅子偕突然想起来,好似他们来时,也是这样的黄昏。
斜阳的余晖从一团一团的云中头出一点天光,路的尽头站这一个高高的人影。
他就站在那里,好像一直没有离开过。
像是听到有人到来,尽头的人影回头望去,斜阳的余光照在在他漆黑的眼底,傅子偕脚步一顿。
“怎么突然停下来了?”张斯年疑惑的问道。
“没事。”
•
温如瑜和李锦元站在河边等船。
两人都很酷,不知道尴尬为何物,从头到尾一句没讲过,都当对方是空气。
唯一一点相同的是,他们都提了一个特大号行李箱。
温如瑜的手肘上还躺了一只猫。
傅子偕走着走着就停了。
张斯年和后面两人在斗嘴没看到,一下撞在傅子偕背后。
他转头往前一看,对上一双冰冷的、黑漆漆的眼睛。
在距离他不到三米的地方。
见鬼了。
张斯年连滚带爬的躲在林宇身后,睁着一双受惊的眼睛:“温……温博士?”
“怎怎怎么会在这里?”
“托你们的福。”温博士说这话时,盯的是傅子偕的眼睛,把猫放到行李箱上。
傅子偕哼笑一声,狗系统不干人事。
让NPC来当玩家,分明就是想借NPC的手来杀人。
系统没有权限管理玩家,只有NPC才能操纵玩家的生死。
真是好算计。
既然系统想看他们死,那他也不能让系统失望。
话音刚落,两人突然就对上了线。
一圈人马还没有看清楚是谁先动的手,眼前就只剩下一连串的虚影。
两人从小道打到芦苇丛,芦苇像被收割机推过一样哗哗哗响成一片,哪片芦苇倒了人就打到了哪里。
四个人脸都要看绿了。
十几分钟后,两人顶着一头芦苇花,面无表情的出现在小道上。
张斯年松了一口气。
温博士:“身手不错。”
傅子偕:“彼此彼此。”
张斯年:???????????
系统:......
•
一艘乌篷船停靠在岸边。
摇桨的是个中年男人,国字脸,留着一簇茂密的胡子,刚靠岸便冲岸上喊道:“摆渡船来勒!”
“快点快点赶时间,一个一个上,挤河里我可不负责。”
穿又小又挤,堪堪只能坐几个人。
闫三月和林宇先进船,坐在第一一排,张斯年顺手帮李锦元提了个行李箱,两个人坐在中间一排。
等到温如瑜和傅子偕上了船,发现整条船只剩下两个座位。
温如瑜捞着猫坐进了靠里面位置,屁股占了一大半。
傅子偕一进船就气笑了:“劳驾,您的屁股能缩一缩,手能让一让吗?”
这人有毛病不是,留那么小的地儿给谁坐?
那人以手搭在船檐上,一手搭在靠背,凉凉的瞟了他一眼,没动:“不能。”
小气鬼!
傅子偕把放在位置中间占座的猫捞起来放在腿上,憋憋屈屈的挤进座位。
后排放腿的位置很小,温如瑜又占了大半,他只能半侧着身坐。这么一来,他如果不坐直的话,半个肩膀都蹭在那人胸前。
还要提防脖子后面那只乱放的手,鬼知道这人会不会突然掐他脖子。
傅子偕糟心的撸了一把猫。
温如瑜只是看了一眼猫,没有说什么。
船行驶在茂密的芦苇丛之中,黄昏的余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有些晃眼,傅子偕看了一会儿,觉得头很晕,不知道是晕船还是低血糖。
他只来得及吃一口巧克力棒,就晕了过去。
他是枕着一块硬邦邦的肌肉醒来的,鼻间是一阵很淡的松香味。头还是很晕,他扶着船檐坐直时,船上除了摇桨的大叔,其他人还在晕,七扭八歪的倒在船上。
连猫都窝在腿上闭着眼一动不动。
窗外的景象已经完全变了。
黑漆漆的天空,黑漆漆的两岸,黑漆漆的湖水,好像整个世界都是无尽的黑色的。
窗外像是没有活物一般,安静得诡异。
船像是撞上什么,忽然就停了。
“船到勒!”
喊声像惊雷一般,炸醒了几个还在晕的人。
林宇醒来的时候,还维持这跪在地上磕头的姿势,方向朝着船夫。他坐第一排,前面无遮挡,这一晕就把自己晕地上。
闫三月和张斯年大惊失色,一人架一个胳膊,把人从地上拽起来:“人家摇个船而已,地主不用行大礼。”
林宇:……
神他妈行大礼。
“快点快点赶时间,下船后沿着路走到低,有人接你们进游戏区。”船夫催命似的把人催下船。
几个人在河岸边遛了一圈也没找到路,这四周都他妈是山坡和杂草,哪来的路?
奈何船夫已经跑了,几个人蹲在岸边等。
用温博士的原话来说就是:“早去晚去都是去寻死,不如在原地等死。”
这句话非常有深奥,林宇翻来覆去理解了两遍才明白,通俗来说就是:逃生游戏还怕自己死得不够早吗?在原地等着就成,NPC自己会找上门的。
张斯年一直拿着罗盘在附近转来转去,眉头紧皱:“这附近不对劲,应该有一个大型的聚阴之地。”
李锦元一脸好奇:“什么是聚阴之地?”
“聚集阴气的地方。”
“会怎么样呢?”
“可能会有非常多鬼怪。”
李锦元绿了脸:……我不想和鬼怪NPC打交道。
说着,张斯年的罗盘指针疯狂的朝一个方向转动起来。
他顺着指针方向一看,不远处的山坡上,站着一个人,正幽幽的盯着他们。
温博士手臂上的猫喵喵喵了几声,缩进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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