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剑会第一天是接待各方道友和开幕仪式,以及宣布三甲的奖品、介绍赛程。
原著中这一次观剑会举行时,裴冬因为还在炼气,所以除了当时因为越境打败对手而博得的名声之外,并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名次,对具体的奖品也就没有介绍。
但是乔扶听不一样!
她可是高贵的结丹!
打遍昆山无敌手的那种!
乔扶听很膨胀,她雄赳赳气昂昂地去看赛程。
赛程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类似于海选,每十人一组,分别对抗,一组之中淘汰七人,留下来的人晋入第二阶段。
第二阶段是最漫长的,剩下的人两人一组,抽签对战,每人共五场,按照获胜场次计分,赢一场得两分,平手计各一分,败方不得分,最后根据每人的得分情况排名,在前五位的进入最后一阶段。
晋入最后一个阶段的修士需要与除自己之外的四个人依次对战,前三场是决定三甲的人选,后三场就是三甲争夺更加具体的名次了。
三甲的奖品分别是一瓶可保证修士在元婴升入化神时水到渠成的丹药,一把颇有些来头的剑,还有据传是数百年前某位大能留下来的功法遗卷。
进入三甲的修士依照名次,可以在三件奖品中进行选择。
关琮安置好了九幽一行人,担心乔扶听因为刚刚输了山河剑而难过,器阁都没回,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见她听得认真,关琮平时死不开窍的榆木脑袋仿佛突然醍醐灌顶,尽挑着好听的话说:“师妹一定能进三甲的!”
乔扶听觉得他这话基本等于没说。
膨胀成八百斤的乔扶听问:“关师兄,你看我是选丹药还是剑呢?”
他们声音没有刻意压低,旁边的人听得很清楚,纷纷向二人投来“你在想屁吃”的目光。
青衣的青城山修士不认识乔扶听与关琮,看这两人年纪挺小,口气倒挺大,鄙夷道:“昆山修士都这么有信心?”
他的同门用相同的语气道:“这次观剑会藏龙卧虎,二位道友话不要说得太满。”
关琮窘得恨不得钻到地缝里,乔扶听倒是听出了点儿其他的意思。
她想了想,问那两人:“敢问二位道友,这‘藏龙卧虎’指的是?”
二人本想再嘲讽几句,但看她眼神懵懂,可能是真不知道这次观剑会的情况,于是缓和了语气,说:“这次参赛的弟子光元婴便有三位,结丹目前听说已经有二十多位,更不要提筑基和炼气。”
青城山修士目测了一下乔扶听的年龄,说:“我看小友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就算天赋卓绝,也大概只是个筑基吧?想要进入三甲,几乎不可能。”
关琮顾不上窘,也顾不上反驳修士的话,他被吓到了:“三位元婴?二十位结丹?”
“是二十多位。”修士纠正道。
“怎么会有这么多结丹以上的……”关琮被打击得不轻,要知道,昆山年轻一代里目前数乔扶听战力最高,可也将将结丹而已。
关琮这下完全不敢说乔扶听能进三甲了,他哑口无言,看向乔扶听。
乔扶听也很是惊吓。
不对。
昆山作为修真界第一大派,都只有她一个结丹,其他屈居在昆山之后的宗派,凭什么小辈实力会比昆山更好?
这不符合设定。
乔扶听皱起眉头,看向面前的两位青城山修士,想问一问更详细的情况,但在看清这两人的相貌之后,突然一怔。
这两人相貌都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如果说有什么地方让乔扶听觉得不同的话,那就是年龄。
他们皮肤黝黑暗黄,显然经过很久的风吹日晒,眼角一道细细的皱纹。
这绝对与昆山年轻一代不同。
昆山最大的弟子是秋璇,二十五岁。
但是面前这两人,看上去像是近四十岁。
观剑会是面向修真界年轻一辈开放的,除了某些宗门会派出一位长辈带队以外,基本不会再有上一辈的人出席,而青城山不是小宗门,在观剑会名单之上,写得明明白白,带队的是本派大师兄。
也就是说,眼前的人与他们是同辈。
乔扶听环顾四周,发现绝大部分来参加观剑会的人,看上去都要比昆山弟子沧桑许多,即使是有与昆山弟子差不多大的,也基本都跟在其他人身后,显然只是带来开开眼界。
如果说先前还能怀疑是青城山修士年龄大,但现在看来,却没办法这么说了。
总不能是所有参赛的其他宗门弟子都年龄特别大吧。
所以,问题只能是出在昆山上。
乔扶听一拽关琮:“饿了,去吃饭。”
关琮很是摸不着头脑:“这还没到申时……”
“叫你走就走嘛!”乔扶听捏着关琮的胳膊,瞪眼道。
关琮可算反应过来了,忙向青城山的两位修士道别,随着乔扶听急急忙忙离开。
——
二人来到水天峰,乔扶听的院子。
乔扶听在院中的石桌坐下来,一指对面的空位:“师兄,坐。”
关琮乖巧坐下,知道她有话要说,洗耳恭听。
“不知道师兄有没有发现,这次来的其他宗门修士,都要比我昆山弟子大不少?”
关琮使劲回忆,发现确实如此。
“师兄你再想,之前那两个道友是不是说,参赛的有三位元婴?”
这点关琮记得很清楚,他连连点头:“我们昆山弟子都没有元婴!”
“问题就在这儿!”乔扶听一拍石桌:“昆山是什么?第一大宗派!为什么会有断层?”
关琮想破了脑袋也没领会她想说什么,只能犹疑地说:“也许真人们收徒收得晚……?”
乔扶听摇头。
“历来宗门代代相传,怎么可能允许出现弟子之间的断层,总不可能每个真人都像我师尊,不乐意收徒吧?”
“你的意思是……”关琮领会了她的意思:“这里面有问题。”
“对。”
乔扶听的眼中闪烁着明暗不定的光芒,她看着关琮,笃定道:“我算了算,昆山弟子与其他宗派的年龄差大概在二十,我猜想,二十年前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这件事使诸位真人没有收徒,或者……”
“或者什么?”
她稍稍停顿一下,说:“没事。”
这个猜测太大胆也太可怕,她希望不是真的。
——
第二天,首轮比试的名单公布了。
这次参加观剑会的人数要比以往历届都多,十人一组都组上了足足百组。
乔扶听在名单上找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名字。
同组中其他人的名字她不认识,但是有个叫“温琼”的,看起来很是眼熟。
这不是裴冬以后的小伙伴吗?
原著中温琼和裴冬的见面相当具有喜剧效果——温琼在大比的时候喝多了,醉醺醺地去打比赛,结果一套虎虎生风的刀法下来,虽然打败了对手,但是也让酒气更上头了,回去的路上碰上裴冬,当场就吐了裴冬一身。
作者原文:“裴冬看着狼藉的衣物,再看看眼前这个东倒西歪的醉鬼,一瞬间想出了八十多种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办法。”
初见的不美好不代表以后也不美好,裴冬和温琼不打不相识,很快熟络起来,作为一个强有力的小伙伴,她后期基本成为裴冬的免费打手,为裴冬处理了很多对她有威胁的人。
乔扶听对这个角色的全部印象就两个字:酒痴。
对于与裴冬有关联的事情和人,乔扶听都不是很想接触,她看着名单,默默期盼比赛当天不要发生什么意外。
——
事实证明,乔扶听太天真了。
有温琼的地方就有意外。
青锋剑与吞日刀互相紧紧地抵着。
赛场中,温琼与乔扶听大眼瞪小眼。
“你松手。”
“你先松。”
“凭什么我先松,你修为比不上我,你先松。”
两人的兵器之下,一个青袍修士瑟瑟发抖,看眼前这一白一黑两个人的目光,活像是在看索命的无常。
他是造了什么孽,被分到这组。
乔扶听的修为的确比不上温琼,黑刀沉沉地压下来,力顶千钧,她死死咬着一口气才顶住。
能让她这么难受,恐怕温琼就是三位元婴中的一位。
剑上的力量越来越沉,她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心念一转,对剑下的修士引诱道:“道友,你把你的凭证给我,总好过被这位黑袍的道友追杀吧?”
温琼扯唇一笑,牙缝里阴森森挤出两个字:“你敢。”
乔扶听怒视温琼:“你这人还要不要脸了?”
温琼凉丝丝地说:“别和我讲先来后到,没用。”
她灵力涌出,注入手中吞日刀,将乔扶听的剑又压下去几寸。
乔扶听额头结满了汗珠,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出,堪堪稳住了青锋剑。
这该死的运气。
今天乔扶听来到这片小小的战场时,只看到了九个人,温琼不在,她还雀跃了一小阵子。
一直到比赛开始,第一位筑基修士成功夺走三个凭证,顺利晋级,第二位修士也拿走两个凭证扬长而去,温琼才姗姗来迟。
一组中只晋升三个人,现在晋升了两个,淘汰了五个,只有乔扶听、温琼和这倒霉修士在场上了。
原本温琼不来,乔扶听单对青袍修士,晋升十拿九稳。
偏偏她就来了!
当时乔扶听已经连出三招,将那青袍修士逼得退无可退,眼见被挂在腰间的凭证就要落入她的手里。
一柄黑刀突然破风呼啸而来,钉在两人中央,打断了乔扶听的动作。
“哟,还没打完?”刀的主人漫不经心地说:“那速战速决吧。”
然后温琼就和乔扶听打起来了。
神仙打架,还在筑基的青袍修士完全不敢插手,只能抱头鼠窜。
温琼使的是长刀,大开大合,乔扶听用的是人间剑法,迅疾尖锐,这两碰在一起,场上顿时硝烟弥漫,碎石横飞,活生生把好好一场比试给打出了拆迁的架势。
把观战区负责打扫修补战场的器阁弟子心疼得直抽抽。
此时,场上,温琼看了看头顶的太阳。
太阳西沉,橘色的光芒晕出一片晚霞。
她嘀咕道:“不早了……”
随着这声呢喃,她突然松手,把手中长刀一抛,矮身一钻,钻到了乔扶听的剑下,青袍修士的面前。
乔扶听先前还使着吃奶的力气顶住温琼的长刀,谁料温琼突然撒手,猝不及防下一个倒仰,险些摔个屁股墩。
温琼一探手,青袍修士的凭证就到了手中。
她转头就往场外走。
这要是让她出场,乔扶听就直接淘汰了,堂堂剑阁大师姐,第一轮都没过,还要不要见人了!
乔扶听情急之下,手中青锋剑连劈数下,化气为刃,向温琼的背影劈去。
温琼头都没转,经过吞日刀时只脚尖一挑,把吞日刀握在手中,斜斜向后一划,乔扶听的剑气就像纸一样,被撕碎了。
温琼连踏数步,像来时一样,飞速地离开了战场。
她的声音悠悠荡荡飘进来:“在这打架有什么意思,镇东酒水半价,还不快去。”
乔扶听怒了。
你当谁都像你一样是个酒鬼啊!
金钟长鸣,这场比赛结束了。
乔扶听以袖掩面,夹在散场的人群中,生怕被同门认出来。
瞧瞧,这剑阁大师姐平时揍我们多厉害啊,观剑会第一段赛程就淘汰了!
身后稚嫩的声音在呼唤。
“师姐!师姐!”
肯定不是在喊她。
“大师姐!等等!”
这百八十个门派,有百八十个大师姐,肯定不是说自己。
“乔师姐!”
听不见听不见。
小道童看着乔扶听急匆匆的步伐,一通小跑追上去,拽住了她的衣袖。
“乔师姐,你怎么不理我?”
乔扶听装傻道:“啊,原来你在喊我啊。”
小道童说:“评审那边有事和你说!”
观剑会由昆山举办,评审当然也是昆山的人。
啊,公开处刑这么快就要到来了吗?
乔扶听万般抗拒,却抵不住小道童的热情,被连拉带拽地扯到评审桌前。
今天主事的是掌门,他看着乔扶听,一脸严肃。
乔扶听觉得他要训自己。
“你可知道,你这一组不太对劲?”
是不太对劲,堂堂结丹,输给元婴尚且还情有可原,居然输给两个筑基!
乔扶听自己都觉得丢人。
她低头忏悔道:“是我没做好。”
掌门一怔,笑了起来。
完了,掌门怕不是给气疯了。
“错不在你,”掌门说:“我们察觉到那筑基获胜得太快,有些不对,便将其他人找来审问了一遍。”
“你猜结果怎么样?”掌门眯着眼,神秘兮兮地问乔扶听。
乔扶听不是傻子,哪里会听不出来掌门的意思,她懵了半天,眼睛亮了起来:“您的意思是……他作弊!”
“对,”掌门点头道:“他们几人口供天差地别,最后见事情败露,才有人承认自己赛前就已经被那筑基修士收买,答应开场把凭证交给他。
那人已经被取消了所有的资格,现在空出一个晋级名额,应该补给你们两个最后还在场上的人。”
他指了指乔扶听身边,正是之前场上的那个青袍修士。
“你们可以加赛一场,决定最后的名额。”
乔扶听兴奋了,青袍修士哭了。
当时在场上乔扶听和温琼的刀正对着他的下腹,他现在都觉得凉飕飕的,哪里还敢再打一场。
他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脸绝望道:“我认输!我认输!”
于是,乔扶听进入了第二赛段,暂时保住了她剑阁大师姐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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