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咬下去,犬夜叉的牙差点没崩掉,超乎寻常的硬度令他懵了一下,疼痛使得他不自觉泛着泪花,两只爪子紧紧抓着山的手臂。
山把犬夜叉挪到胳膊上,手臂抬起来压了压他的头发,吓得小幼崽僵住了身子。
对于他而言,见过最强大的人就是保护母亲的将军。母亲和侍女都是人类,要不是他天生异于常人的耳朵和爪子,侍女时常对他的称呼,他完全没有自己是妖怪的意识。他也不知道其他妖怪是什么样的,这是他第一次碰到只露出一点气息就让自己如此胆寒的存在。
她也是妖怪吗?
她也会像将军一样想杀掉他吗?
少女沉默不语,只是抱着他,步履从容地往深处走去。犬夜叉被她抱在怀里,茫然无措的僵着身子。
树影婆娑,山色空蒙,山带着他穿过树林,视野逐渐开阔,眼前平地绘有两极八卦,往前,是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巨大的疲惫感涌上来,犬夜叉靠在山的怀里,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黑白画影中看不清人脸,犬夜叉追着缠有金铃流苏的笼球。
“犬夜叉,过来。”
听见熟悉的声音,犬夜叉立刻跑了过去,扑到了那个熟悉的怀抱,“母亲。”
女人沉默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光影洒落在她身上,明明灭灭,恍惚中,似乎听到有人叹气,与这个时空相重叠。
犬夜叉睁开了眼,他捏了捏身上的被子,环视了一周,看着这陌生的房子还有些茫然。
他掀开被子跑出屋外,喊道:“母亲!”
看到外面的环境,他不由一愣。
漫山遍野的白色桔梗花,花瓣随风飘散,视线所及,怪石嶙峋,亭台静立,那个他害怕的大妖正坐在不远处,周围窝着几只小白兔,少女背对着他,他也看不见对方在做什么。
虽然气息让他害怕,但是对方并没有伤害他,而且他一点都没有刚进来时那种难受的感觉了。
犬夜叉站在走廊的柱子旁,探出头看着山,犹豫地揪起手指,然后又把脸缩回去,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山的方向。
至于穆斓施在干嘛呢?她在试验山造物的能力。『不动如山』本身是山的意志,为的是守护山河万里,这是一位神明。
山的力量非常强,这并非是指山非常擅长战斗,而是她能感觉到体内充沛的力量,她能操控植物枯荣,通兽语,遮天机,窥因果,能够造出适应相对地质的植物,她的一个强烈点的情绪能让地表发生变化,严重些就要扯到地质学了。
世间万物皆有灵,因为山的身份,她能够汲取大地之能成为自己的力量,也就是说,除非天地闭合,重归混沌,不再有天地之分,她的力量就源源不绝。
她的外套部分,披的是山海长卷,只要她力量足够就可以从中唤出山海经里记载的所有存在。在她力量最巅峰的时期,可以召唤出山海长卷里1/2的异兽出来,但存在的时间有限,如果其中的异兽出来时间过长,它就会变得有自己的意识,最后不受控制,想要脱离山海长卷,因此山一般都不会动用这个东西。
穆斓施穿上它的时候就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她只要一个念头就可以使山峰崩塌,移山填海也不在话下;山海经里的异兽任她役使;她能看破每一个人从生到死的经历,且遮蔽任何力量对她的窥视。
她是神明。
纵使她有着人类的外表那也不是人类,这种力量带到了现实,分分钟就是反派统治世界的剧本,可惜那种“宏图大志”不适合她,她只想做个普通人。
她也想过,山神的力量和那道声音比呢?但也只是想过,理智告诉她,不可行。
这件事只在脑海里过了个影,她将犬夜叉抱回她住的地方,其实是山的摆件『阴阳太极图』。随后她挥散这里的灵气,布下结界,从衣柜里拿出一张日风的小屋落座在这里,成了一处宅院,把犬夜叉安置好她就待在外面。
纤白柔弱的手从地面往上缓缓扬起,灵力播撒在土地中,幼苗破土而出,随势增长,茂叶生长、落地、开花、结果,只留下一颗松果形状的果实。
她接过掉落的果实,看了眼,跟她要的效果不一样。一开始她想的是长生不老果,然后她试了好几次,长出来的植物形状各样,都只结一颗果子,果子一成熟就枯萎。有的果子能延年益寿,有的能维持十几年青春,有的能增长灵力,但都不是长生不老果,被她丢在一旁,没一会就引来了一群小兔子抱着果子咔嚓咔嚓啃起来。
这颗她刚想也扔给兔子吃掉,就察觉到了小幼崽的气息。回头一看,红衣小妖怪躲在柱子后面不出声,无奈柱子遮不住他全身,露出小肚子和他的小胖爪子。穆斓施以为是山的气息吓到他了,刚好幼崽又没有吃东西,她这里也没有正常的饭菜,就想着把手里的果子投喂给犬夜叉,当小零嘴。
小幼崽躲着她,她手抬起来,行动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她沉默的看着那颗松果,怕自己一扔过去,那片地就没了。食指点了点桔梗藤,让它缠着松果送到犬夜叉面前去。
至于她为什么不开口叫人,山有“一字真言”,跟言灵术差不多性质,她说的每个字都有力量,但说出来具体会有什么效果,因人而异,所以她都不敢轻易开口。
突然被扯了扯裤腿,犬夜叉一惊,耳朵都要炸起来了,低头一看,竟然是条藤蔓。正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藤蔓放下松果,退了回去。
犬夜叉看了看地上的松果,又看了看藤蔓退去方向的少女,犹豫了下,将松果捡了起来。
此时他的小肚子非常应景地响了起来。
小幼崽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所有人看见他都追着要打他,他只能一直跑一直跑,找到湖泊要喝水的时候都要提防着会不会突然跑出来一只吃幼崽的妖怪,他真的很饿了。看着松果耸了耸鼻子,他似乎闻到了香气。
他抓着松果左右看了看,张开嘴巴咬了下去,果子并不像松果的外表那么硬,有点烤肉的味道,吃得犬夜叉眼睛亮晶晶的。
吃完后,他从柱子后面挪出来,哒哒哒跑到少女身后,鞠了躬道:“谢谢你,妖怪姐姐。”
山侧头看着小幼崽,对此,她伸手摸了摸小幼崽的耳朵。
犬夜叉觉得有点不自在,但还是忍住了。
这一次的事件让两人之间的气氛融洽了些,犬夜叉不再害怕山的气势,但也没多亲近,只是经常跟那些贪食的小兔子一起排排坐,看着山日常捣鼓些小玩意儿,失败了的植物果子全都进了小兔子和犬夜叉的肚子,一过百年,犬夜叉也习惯了吃这些东西。
与此同时习惯的还有另一件事,山的沉默。
他和山相处百年,对方也不过是在他喊了很多次“妖怪姐姐”后,突然开口,说了个“山”字,从此她再也没说过一个字。
一百年的时间让犬夜叉从三岁的孩子变成了五六岁的样子。最大的变化大概就是他的小肚子没了,长高了点。
智商那是一点没变化,还是个小孩子。
闲来无事,山除了造点植物出来,投喂下几只幼崽,怕它们寂寞,有时候也会陪幼崽玩耍。
譬如现在。
山坐在亭子里,一只手太在半空,食指轻点。
在房子前的空旷花地上,一只藤蔓编织的笼球顺着山的灵力翻滚,身后跟着一只红衣小幼崽,张着双手,专注的盯着笼球,一把扑了過去。而笼球总是在幼崽快要扑到的时候速度加快。
没有玩家,没有剧情可走,还因为力量太强大了,不能随便出去,她就只能和犬夜叉玩一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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