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小宫人是孟芸派到凤阁的, 却故意栽赃给郑秀儿,目的就是激化秦盈盈和郑秀儿的矛盾。
郑秀儿想要赶秦盈盈出宫,只是这两天一直没动静, 她不急, 孟芸却急了, 尤其是听到赵轩留宿在凤阁之后。
她就像个变态似的,认为自己的东西被秦盈盈侵犯了,发了狠地想除掉她。
这边,宝儿拿着枣糕去了庆宁宫,好一通显摆,尤其当着郑秀儿的面, 把赵轩如何对秦盈盈好、凤阁上下得了多少赏钱一一说了。
郑秀儿气得砸了一屋子东西。
孟芸在旁边低声劝慰, 只是她越劝郑秀儿火气越大。
郑秀儿恨声道:“原本我还在想拿谁开刀,这下不用想了,就是这个不知尊卑的丫头了!”
虽然郑秀儿是个草包,但郑家有钱有势, 在宫里也颇有人脉, 做起事来自然方便。
这些天, 宝儿每天下午都要去隆佑宫,跟着向姑姑学画花样子。
这天,趁着秦盈盈午睡的时间,宝儿又拿上针钱篓子,一蹦一跳地出了宫门。
崔嬷嬷在身后嘱咐:“到了隆佑宫稳重些,别叫人小瞧。”
“知道了, 一定不给嬷嬷丢脸。”宝儿清了清嗓子,挺起胸膛,拿出了管事姑姑的派头。
崔嬷嬷还是不放心,“早些回来,别乱跑,免得娘娘惦记。”
宝儿嘻嘻笑着,已经走远了。
吕田坐在树杈上,笑眯眯地说:“我看是嬷嬷惦记吧?”
“一个不听话的臭丫头,我惦记她做什么。”崔嬷嬷整整衣领,抬脚进了屋内。
吕田挤眉弄眼,“明明就是惦记得紧,还不承认。”
高世则抱着剑坐在墙头,唇边勾着一丝笑。
这凤阁啊,意外的充满了人情味。
难怪官家乐意待在这里,就连他也舍不得换去别处。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正常情况下,宝儿晚饭前就会回来,没想到直到东宫敲了钟,小十一到凤阁蹭饭,宝儿都没见人影。
崔嬷嬷担心,派人到隆佑宫去问。
向姑姑说,宝儿早走了。
崔嬷嬷急了,连忙禀报秦盈盈。
秦盈盈也担心,把小宫人们都派出去找,还给让高世则到侍卫所打了声招呼。
然而,一直到天色擦黑,都没找到宝儿。
秦盈盈这下是真急了。
赵轩今日在勤政殿议事,一早叫人传话晚饭不过来吃。
秦盈盈顾不上许多,想着亲自去勤政殿请他帮忙。
谁知,刚走到半路,便碰到一个小太监。
天色暗,对方又低着头,秦盈盈没看清他的脸。小太监却直直地朝着她撞过来,秦盈盈刚要去扶,手里就被塞了张纸条。
秦盈盈意识到不对,匆匆打开一看,愣了片刻。
纸条上说,让她支开旁人,去后苑的那段矮墙。不许带人,否则宝儿性命不保。
当时,秦盈盈身边只有吕田。
小太监撞了秦盈盈之后,假装害怕逃跑,故意把吕田拉扯到地上。吕田正骂他,所以没有发现异样。
秦盈盈没让他看到纸条,只淡定地说:“我知道宝儿在哪儿了,回宫换件衣裳,我亲自去找她。”
吕田满心疑惑,一路追问。
秦盈盈故作淡定,什么都没说。
她知道,一定有人在暗中观察着她。
她猜得没错,此时,确实有不止一个人跟着她,还有人埋伏在凤阁附近。
高世则回来的时候便发现了,不过他没打草惊蛇。
那些人看着秦盈盈进了凤阁,很快又出来了,换了件深色的衣裳,还披着斗篷,戴着兜帽。
这些人一路跟着她,确定她按照纸条上说的去了后苑,贿赂了守门人,独自出宫。
宝儿就在离皇宫最北边的拱宸门不远的一间铺子里。
秦盈盈出宫后,郑秀儿安排的人也跟了出去。他们没进铺子,而是隐藏在约定好的地方。
等了一会儿,发现里面亮起了事先约定好的信号,这才放下心,匆匆回宫复命。
事情这么顺利,孟芸不由惊讶。
郑秀儿却洋洋得意,“我父亲安排的人,还能差了?走,咱们现在就去凤阁,我倒要看看,那个狐狸精能有什么好下场!”
孟芸身形一晃,差点跌到地上,幸好被丫鬟扶住了。
郑秀儿瞧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孟芸支着额头,虚弱地说:“无事,想来是前两日染了风寒,起了烧。”
郑秀儿往她头上一摸,又摸了摸自己的,纳闷道:“不太烫呀……算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自己去就成,回头把好戏讲给你听。”
孟芸笑笑,“姐姐也要保重自身。”
“放心吧,今日倒霉的是她秦盈盈,又不是我。”郑秀儿骄傲地扬起下巴,大步出了门。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门后,孟芸一改虚弱的模样,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这把刀,当真好用。
这时候已经到了酉正三刻,天黑透了。
郑秀儿趾高气扬来到凤阁,非要见见秦盈盈,说是向她讨教做枣糕的法子。
明显就是没事找事,崔嬷嬷自然不会让她进,只说天晚了,秦盈盈已经睡下了。
郑秀儿却不肯回去,在门口大吵大闹,口口声声说凤阁欺负人,她好心好意过来拜访,却连门都不让她进。
最后甚至惊动了太皇太后和向太后,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凤阁,询问发生了何事。
郑秀儿看到太皇太后,自认为有了依仗,干脆把话挑明:“回娘娘,方才臣女瞧见有人鬼鬼祟祟从后苑过来,以为是贼,便叫人捉住了。没想到,他身上还真带了一包金豆子。一问之下才知道,那些金豆子竟是一位娘娘赏的。”
宫里人都知道,秦盈盈有个元宝形状的荷包,荷包里常常装满了金豆子,高兴的时候就会赏给宫人几颗。
不光是凤阁的宫人,其他小宫人瞧着顺眼的也会赏,所以一说金豆子,众人不约而同想到了秦盈盈。
向太后眉头紧蹙,“你这话什么意思?”
郑秀儿被她罚过,心里存着怨恨,言语上也不甚恭敬:“既是宫里的娘娘,臣女忍不住多问了两句,没想到那人却说,那位娘娘时常夜里出宫,像是、像是……”
“像是什么?”
“像是与人私会呢!”
向太后倒吸一口凉气,怒道:“胡说八道!”
郑秀儿不甘示弱,“人就在外面,是不是胡说八道娘娘一问便知。”
向太后私心里自然是向着秦盈盈的,想也没想就将人叫了进来。她一心以为是郑秀儿胡编乱造,想着为秦盈盈洗脱冤屈。
没想到,太皇太后却摆了摆手,说:“不用这么麻烦。宫里的年轻娘娘就两个,一个在对门,一个在这里。去,把秦氏和大昭仪叫出来,自然能洗脱嫌疑。”
她之所以这么笃定,就是料定了秦盈盈不在。不然的话,她和向太后来了这么久,秦盈盈早该出来了。
果然,大昭仪很快就来了,秦盈盈却久久没有出现。
太皇太后派人都屋里去找,也没见人。
凤阁一众宫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郑秀儿愈加得意,“天哪,没想到她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娘娘,您千万不能姑息!”
太皇太后瞥了她一眼,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郑家怎么养出这么一个蠢货?
虽然心里厌烦,她还是要配合着演戏,“来人,去宫外,把那个不要脸的浪蹄子给老身绑回来!”
“不要脸的浪蹄子?谁呀?”秦盈盈一脚跨进殿门,笑眯眯地看了一圈,最后落在郑秀儿身上,“我还以为说的是郑小娘子呢,这不人就在这儿嘛!”
郑秀儿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尤其是看到秦盈盈身边的赵轩时。
她颤着手,隔空指过去,“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秦盈盈眨眨眼,一脸无辜,“我不该在这儿吗?也对,早知道今日贵客盈门,就该早点回来。”说着便嗔怪般瞄了赵轩一眼,“都怪你,非拉着我点什么茶,明知道我点不好。”
赵轩微笑:“在我心里,你点得最好。”
郑秀儿彻底蒙了。
不对,这不对,剧情不该是这样的!
“你不是出宫了吗?怎么可能和官家在一起?”郑秀儿指着秦盈盈,大声质问。
“你怎么知道我出宫了?难道说,你一直派人监视我?”秦盈盈拿话激她。
“是又怎么样?”郑秀儿半点经不住激,“我的人亲眼看到你从后苑出的宫,还拿金豆子贿赂守门人。”
秦盈盈冷下脸,“那你可知我为何要出宫?”
“当然是为了私会外男!”郑秀儿讥讽道。
秦盈盈冰冷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郑秀儿,你应该庆幸宝儿平安无事,否则我必不会放过你。”
郑秀儿被她的气势吓到,下意识后退两步。
就在这时,宝儿冲进来,一头扎进崔嬷嬷怀里,一个劲儿哭。
秦盈盈瞧着她,头发乱了,衣裳脏了,小脸白兮兮的,不由心疼,“嬷嬷带她下去休息吧,叫内厨做些暖身子的,给她垫垫。”
崔嬷嬷红着眼圈,顾不得太皇太后和向太后在场,牵着宝儿出去了。
吕田顺着墙根溜出去,想着能帮帮忙。
太皇太后闭了闭眼,知道今日这一局算是完了。
向太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满心不解,“轩儿,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回母后,今日之事,实属有人恶意陷害。”赵轩朝门招招手。
高世则和潘意各拎着两个五花大绑的人丢在地上。这四人被打得好惨,鼻涕血水糊了满脸。
秦盈盈不高兴地嘟嘟脸,刚洗的地毯,白忙活了。
赵轩摸摸她的头,“明日给你换新的。”
秦盈盈惊奇,这家伙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赵轩笑笑,一脸高深。
这俩人公然打情骂俏,全然不顾殿中的紧张气氛。
太皇太后气得肝疼,面上却要强装镇定。
郑秀儿吓得两条腿都软了。
潘意上前,一五一十地把经过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晚安啦!
这两天更新时间不稳定,宝宝们别急哈!
最晚周四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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