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洛瑞斯一回到公共休息室,雷蒙德就站了起来。“怎么样?找到了吗?” 雷蒙德说。科洛瑞斯一愣,然后才想起他所指的是什么。
“没有,丢了。” 她接过热巧克力,抿了一口。
“什么东西?”
“就是女孩子用的小玩应,别问了,你不懂的。” 科洛瑞斯含糊地说,走到沙发前坐下。
雷蒙德无奈地笑笑,坐到她旁边毫不掩饰自己看着她时痴迷的目光。
余光感觉到雷蒙德的注视,科洛瑞斯装作专注于被子里热气腾腾的巧克力。“雷古呢?还没回来吗?” 她说,一边吹凉她的饮料。
雷古勒斯一整天都不见人影,也没告诉科洛瑞斯他去干嘛了。
“还没呢,不过应该快了。” 说话时雷蒙德的目光没了刚才的专注。
科洛瑞斯在公共休息室写草药学的作业,同时等雷古勒斯回来。雷蒙德也没和她再交谈,就静静的陪着她。
“雷古!” 科洛瑞斯小声叫住了刚进门的雷古勒斯。她走近他,刚要问他去哪了,就闻到他身上一股焦味。
“你终于回来了,饿了吧?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了,我们去厨房把?” 科洛瑞斯说。
“好,不过我想先回寝室换件袍子。” 雷古勒斯说,随后目光撇向雷蒙德。
雷蒙德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嗯,我在这儿等你。” 科洛瑞斯笑着说,似乎没看见两个男孩儿的小动作。
第二天吃早饭时,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就在霍格华兹传开了:霍格莫德昨夜被食死徒袭击,死了两名麻种巫师,另外还有十一名巫师受了程度不同的伤。礼堂里议论声四起,都在为自己或是家人的处境担忧。
“我在霍格莫德开店的叔叔写信跟我说这次参与袭击的还有几个学生,让我在学校里小心着点儿。” 斯莱特林长桌隔壁的一名赫奇帕奇低年级男孩儿小声说。
“梅林啊!难道他们就在那些斯莱特林当中?这太危险了!邓布利多为什么不查出来,把他们开除?” 另一个男孩儿说。
“谁知道啊,不过我们都要小心点了,离他们远点,保不齐就是谁。”
斯莱特林长桌上,学生们依旧面不改色的吃着早餐,对身后的议论充耳不闻,甚至有一部分同学相当得意。
科洛瑞斯一口都吃不下了。她的胃在翻搅,后背凉飕飕的。
“参与袭击的有学生”这句话在她头脑里一遍一遍回响。她还记得昨天雷古勒斯回来时身上的焦糊味,还有他疲惫、略显苍白的脸色。
会不会雷古勒斯也是参与的几个学生之一?科洛瑞斯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喘不过气来。
她微微偏头看了看雷古勒斯:他正像往常一样吃着早餐,表情没有一丝异样,胃口很好。
不会的,不会是雷古,他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来。他那么善良,连家养小精灵他都从未责骂过,怎么可能夺取别人的生命?他昨天也许是去做魔药实验去了,才累成那个样子,还染上了那种味道。科洛瑞斯安慰着自己。
詹姆粗暴的把报纸叠了两下摔在一旁,旁边的西里斯表情也不太好,事实上格兰芬多长桌上几乎没有人不气愤。
“可恶的食死徒!” 莉莉愤愤的说,“他们到底还要伤害多少人、制造多少恐慌才够!”
她的室友斯蒂芬妮.道森不平的说:“难道就没人制止他们吗?傲罗呢?他们都去哪儿了?”
莱姆斯说:“傲罗肯定是去了,但或许不够及时,或许人数不够,或许……” 他没有说下去。
詹姆鼻子里发出轻蔑的哼声,接着莱姆斯的话说:“或许魔法部根本就是太软弱,不敢有效干涉!”
西里斯仍然在看那份报纸,眼睛不能从“学生作案”那几个字上移开,他既感到愤怒又觉得血液发凉,他怕在那群准食死徒中有他的弟弟。西里斯看向斯莱特林长桌,雷古勒斯正在用早餐,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反倒是科洛瑞斯,她的脸色不怎么样。
这让他更加不安了。
***
礼拜二的晚上,詹姆和他的三个好朋友像往常一样在城堡里搜寻密道——今年是他们在霍格华兹的最后一年,他们决定再努力一把,找出一两条新的密道。
詹姆举着魔杖这儿敲敲、那儿戳戳,偶尔看到可疑的地方就和朋友们探讨一下。这是一个细致的活儿,急不来。
“波特!” 西里斯看见赫奇帕奇级长急吼吼的小跑着过来。“邓布利多教授叫你去校长室。” 他气喘吁吁地说。
詹姆对邓布利多忽然找自己感到诧异,但还是朝他身后的朋友挤了下眼睛说:“你们继续吧,我一会儿结束得早就来找你们。”
他跟着赫奇帕奇级长来到校长室门前。
“我爱蟑螂堆。” 赫奇帕奇的级长说。
“谢啦,伙计。” 詹姆拍了下对方的胳膊走进去,敲响了校长室的大门。
“进来。”
詹姆推开门意外的看到自己的父亲查尔斯.波特正和他的校长面对面站着,似乎自己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邓布利多见詹姆进来点了点头,而他的父亲却把头偏了过去。詹姆发现查尔斯脸色很是难看,一头乱发像是很久没有梳理过了,人也憔悴了不少。
“教授……” 詹姆眼睛看着查尔斯,心不在焉地说,“你找我?”
不像平时那样,邓布利多深情严肃,不见了温和的笑容。
“詹姆,” 邓布利多说,声音低沉悲伤,“我叫你来是因为你的父亲,他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詹姆感到这绝不会是一个好消息,他把目光移回查尔斯的脸上,后者略显苍老的脸神情痛苦,嘴唇微启,却迟迟没有开口。看到父亲的样子,詹姆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可怕的事,而他自己与遭受打击之间只差父亲的一句话。
“詹姆……” 查尔斯第一次开口了,“你的……你的母亲去世了。” 他沙哑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詹姆的脚无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他先是盯了查尔斯一会儿,又不确定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然后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动。“爸爸,你在说什么?” 他试着用轻松的语气说,就好像这样就能拆穿这个恶毒的玩笑似的。
查尔斯一时没有回答,只是悲哀地注视着儿子的眼睛。
詹姆被那样的眼神望得无法动弹。他像是没了思考能力,眼前所有东西传达出的信息被他全部接收,又如数反射回去,他不能理解一句简单的话,简单的单词拼凑在一起仿佛变成了另一种他听不懂的语言。
他盯着他的父亲,呆立在那里,消化着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屋子里静得出奇,两位长辈谁都没有发出一点响动,詹姆耳边只有钟表的咔哒声和邓布利多办公桌上魔法摆件发出的细小声音,以及即将死去的福克斯虚弱的喘气声,似乎连墙上的画像都静止了。空气仿佛凝固了,詹姆的大脑也跟着一起停止了思考。仿佛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天,詹姆动了一下——他摘下自己的眼镜,用手按住自己的眼角,抑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詹姆……” 查尔斯说,“你得和我回一趟家。”
“How?” 詹姆哽咽着说。
查尔斯走向自己的儿子,他抬起手迟疑地拍了拍詹姆的背。“食死徒。”
查尔斯只说了三个字,却已经解释了一切。
詹姆的肩膀不住的颤抖,他地垂的脑袋摇了摇,抑制哭泣的哽咽声越来越大,呼吸断断续续。半晌,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他眼中布满了血丝,脸上有许多水渍,他整张脸都胀红着——那是不呼吸强压泪水的结果。
他深呼吸了一次,平复自己。
“知道是谁吗?” 詹姆问,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些,但依然哽咽颤抖。
“詹姆,” 查尔斯的手按在儿子的后颈上,他将他向自己拉近,认真的直视着儿子那双与自己十分相似的棕色眼睛,他轻声却有力地说:“是谁不重要,无论杀死你母亲的人是谁,她的牺牲都只不过是为了一个目标,而你知道那是什么。”
詹姆看着他父亲的双眼,让最后一滴泪水流出眼眶。“结束战争。”
查尔斯颤抖了一下,神色复杂的看着詹姆,最后他咬了下牙说:“就是这个,我的儿子,就是这个,结束战争。”
将一把飞路粉撒到壁炉内后,詹姆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身对邓布利多说:“教授,跟西里斯和莱姆斯他们说一声好吗?我得——呃……” 他指了指壁炉,神情恍惚地说,仿佛下一秒就忘了自己刚才要说些什么。“可以吗(Will you)?”
邓布利多认真的回答:“当然,我会的,詹姆,去吧。”
绿色火焰消失后,邓布利多开始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步,思考着什么。
呼的一声,邓布利多看向福克斯——它正被一团熊熊耀眼的火焰笼罩,几秒后化作一团灰烬。邓布利多走过去凑近去看——灰烬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下一秒他就看见一个小小的红色脑袋从灰烬中钻了出来。
“Well,你好,福克斯。” 邓布利多轻声说。
***
“科尔,都两个多月了,你还没考虑好吗?” 西里斯说,此刻他们坐在天文台房顶,他的手一直放在她的腰上,不愿意拿开。
“我觉得现在他们不像开学时逼我逼得那么紧了,也许我好好和父亲商量商量,他们就不会让我加入食死徒了。” 科洛瑞斯低着头小声说。
“你还要回去?!你就那么确信他们会听你的?” 西里斯有些急躁。
“我不能就这么离开,我走了雷古怎么办?这样太不负责任……”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用错了词,可错误却不代表不是源自内心——科洛瑞斯认为自己还不能离开,雷古勒斯近日的种种细微变化让她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测,她必须多留意雷古勒斯,最好假期里也能在他身边观察他,一旦他做出什么错误的决定,自己还可以及时规劝他、制止他。自己还不能离开,那是的确是不负责任的。
西里斯皱着眉头讶异的看着科洛瑞斯。“你是说我不负责任?” 他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我不是……我只是不能现在就离开。” 她着急地解释。
“那你什么时候才肯离开?和那个亚克斯利订婚之后?” 西里斯不自觉地抬高了声音。“你们两个最近还真是形影不离啊,关系肯定进了一大步吧。” 他讽刺地说,眼睛看着别处。
科洛瑞斯受伤的看着西里斯。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怎么敢。”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你知道我对他什么都没有,你明明知道。”
“现在没有而已。” 西里斯冷冷地说。
他的话令科洛瑞斯目瞪口呆。“送我下去,现在!” 她指着地面叫道。
西里斯忽地站起来,他骑上扫帚,将她送回地面,其间一句话也没说。
科洛瑞斯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开了。西里斯下颌线条紧绷着,收回望着她离去背影的目光,狠狠地踢了一脚地面,踢翻一块草皮,低声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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