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番外:不老情书

    很多年后的一个清晨,那天我醒的很早,甚至天光还未大亮,身边的人还在熟睡。我把几乎都被我抢过来的被子给他盖好。他脑袋动了动,头发乱蓬蓬地压在枕头上。

    过几天将迎来愚人节,也就是笑话商店生意最好的时候,先生与他的兄弟在店里加班赶工了两天,这才赶回家睡了一觉。

    我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去洗漱,整理完就径直进了书房——窗台上的蔷薇花已经尽数开放,藤蔓缠绕上窗户的白色栏杆。太阳刚刚升起,我冲着窗外日出的第一缕光伸了个懒腰,随后便坐了下来,打开一本封面精致的书,指尖随意在书页上摩挲。

    Ten years is a very short period of time.

    手指划过这行文字,我忍不住轻轻笑了。

    Fred,你看这里说,十年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

    可我们的十年,我却觉得有一生那么长。

    从我第一次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见到你,你帮我把箱子搬上了行李架;二年级的暑假你来我家做客,见到了我的母亲——我还记得她对你的态度,那四个字怎么说来着,爱不释手。后来也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但至少结局——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我正抚着书页出神,就听见了哗哗的水流声,接着是洗洗刷刷的声音——我知道是Weasley先生起床了。但我还是任自己陷在书桌前靠背椅的酒红色软垫里。我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回头便见他倚在门框边,头发似乎是梳过,但还是有一小撮不规矩地翘了起来。他看起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朦朦胧胧地过来抱我。

    “早安……唔,老婆。”

    “怎么这么早就起了?”我把他的头从我的颈窝里扳起来,摸了一下他下眼眶明显的乌青,“前两天都没怎么睡吧?”

    他含糊地咕哝了一声,继续把脸埋了下去,头发蹭得我有点痒。我哄小孩似的拍了拍他的背,试图让这个已经二十三岁的男人不要再像树袋熊一样挂在我身上——“Fred,我要去做早餐了。”

    我也不知道睡过一觉醒来就会变得可爱又粘人这个设定是什么时候开启的,不过狠心摆脱Fred·Koala·Weasley的束缚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刚挥了一下魔杖好让鸡蛋自己把自己弄熟,Fred先生又跟着我进了厨房——这次他看起来清醒了一点——至少是清醒着从背后抱我。我再次挥了下魔杖,偏过头对他说:“Fred,我刚刚看书上说,十年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

    “和你的十年就很短。”他把下巴放在我肩膀上,时不时地埋头蹭一两下——这让我全身都感觉酥酥麻麻的。他似乎是要将打扰我做饭这项工作进行到底了。“现在都过去十年了——可我感觉只和你一起过了一两天。”

    “不够。”他总结道。温热的气息喷薄在我耳廓,似乎要凝结成水珠。

    在看着我终于把煎好冒着热气的鸡蛋和香肠装进盘子里,又让两杯橙汁自己飞到了桌面上,他把我的魔杖抢走,另一只手放在我后脑勺上把我朝他按过去。

    他身上薄荷和春草的气息剧烈地扑过来,让我想起了在魁地奇球场的那个拥抱,或者是密道里那个不讲道理的吻。

    我忽然想着,如果将我们的时光写成书,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厚的一本。因为每时每刻,我对你的爱都能够表达成一万句不同的句子。

    当年乖戾孤僻,竖起浑身的刺赶走别人的坏小孩,何其有幸能有他这般温暖善良的人陪在身边——怎么能让我不爱他。

    我知道在今后的每一天,他还是会在我身边,我们会盖着同一张被子,迎着阳光或者雨声醒来,他的手臂抱着我,头发乱乱地压在枕头上。而Fred·Wesley这个名字,也将如从前一样,穿越过无数个漫长而寂寥的夜晚,划过我的喉间,成为心底里温暖而又强大得无以忽视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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