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25

    *本章bgm-小半 私心小魂版本的

    在我购买完三年级所需的课本,又额外添置了几本占卜方面的书籍后,忽然发现口袋里还有比预算中多得多的金加隆,这才想起母亲答应我为自己买一只宠物——因为我大约到了能够照顾好它的年纪。

    于是我在丽痕书店的台阶上与韦斯莱兄弟分道扬镳,他们打算去魁地奇精品店逛逛,而我去神奇动物商店寻找我的新朋友。

    不得不说,神奇动物商店中的环境并不算好,笼子里的小家伙们都在拼尽全力发出它们所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还有一些并不怎么可爱的生物,使我看着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柜台后坐着一个女巫,她看起来已经上了年纪,栗色的头发在脑后随意扎了个马尾,脸上还架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我有些拘束地挪到柜台边,轻声打了个招呼。

    “下午好啊,小姑娘。需要什么帮助?”她取下眼镜友好地看向我,我再次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笼子,告诉她想要买一只宠物。

    “它最好是一只猫咪。”我补充一句,紧接着一只白猫仿佛听懂了我的话一般跳上了柜台,它体态修长,珍珠般的双眼周围有一圈棕色的毛,我忍不住碰了碰它的脑袋。

    “这是只乖巧的小猫……当然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哦!克鲁克山!”柜台后的女巫给我指了指其它的笼子,结果一团姜黄色的东西就吸引走了她全部的注意力——那分明是一只大猫,正试图跳上最高的笼子。

    柜台女巫尴尬地笑着冲我道歉,紧接着便踩着凳子去对付姜黄色毛球了。我看着那只猫,忽然感觉到一阵抗拒,仿佛脑袋里有个让我不要买下它的想法在叫嚣。

    我莫名地揉了揉头发,趁着女巫在忙走到一边,忽然注意到一笼子奶黄色的小东西。它们一个个都圆嘟嘟毛茸茸的,注意到我的视线后,纷纷跑到了笼子面向我的那个角落,有几个还在原地蹦跳着。我一下子起了兴趣,把手指从笼子缝中伸进去触碰它们的绒毛,结果这些小东西争先恐后地挤过来蹭我的手指。

    “可爱……”我无意识发出一声陶醉般的感慨,恨不得把这一笼小可爱都给买下来。

    “我不建议你这么冲动,小夜莺。”

    “毕竟有一个你已经够麻烦的了。”

    “那么你们的妈妈把两个你们养大真的是太伟大了。”

    听到这两个近乎一样的声线后我没有半秒钟的犹豫就转身反击,他们两个对视一眼,默契地摆出了“你真是熟练得让人心疼”的表情。

    “您想买一只蒲绒绒吗?它们的确是宠物的不二选择,您要知道,它们不仅温顺还很好养活,只需要吃剩饭剩菜。”柜台女巫似乎是处理完了那只橘黄色的大猫,忽然出现在我们之间并笑容满面介绍起那笼奶黄色的小东西,我连忙点头掏出钱包,这时那女巫帮我打开笼子,一只蒲绒绒就直接蹦到了我手掌上。

    于是我果断付钱买下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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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女孩子都喜欢这玩意吗,我看金妮也有一只。”弗雷德蹭到我旁边,看着蒲绒绒在我的掌心里打滚。

    “它真的很可爱。”我爱不释手地捧着它,又忍不住把它往我的脸颊上贴。

    “我真没想到你会和其他的女孩子有相同的爱好。”乔治走在我的另一边,不无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他们就这么把我夹在中间向外走去,一路带到了破釜酒吧的大厅,侍应生正在把三张桌子拼到一起,桌子周围站了几个红头发的人,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似乎是误闯了韦斯莱家的晚餐聚会。

    “韦斯莱先生,韦斯莱太太……不好意思,我这就上楼。”我挣脱开双胞胎,这很明显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没想到首先打断我无措的道歉的是韦斯莱家的小妹妹金妮。

    “你买了只蒲绒绒?它可真可爱——它叫什么名字?”

    “呃……我还没来得及给它取名字。”我实话实说,恍然间就被人按着肩膀压到了座位上。

    我这才注意到席间不只有韦斯莱一家,还有格兰芬多铁三角。哈利冲我笑了一下,罗恩看起来有些不自然,但也是对着我点了点头。我还注意到格兰杰抱着那只我在宠物店遇到的橘黄色大猫。

    “爸爸,小夜莺明天跟我们一起去学校。”弗雷德忽然冲着他父亲说道,仿佛只是宣布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全然不顾一旁惊诧的我。

    “没问题,刚好部里给我们派了两辆车。”韦斯莱先生也答应得爽快,紧接着弗雷德和乔治两兄弟就跳过这个话题,开始嘲笑起珀西,饭桌上顿时热闹起来,吵吵闹闹的,却很欢乐。

    说不开心当然是假的。

    但是又有一种莫名的罪恶感。

    我忽然很想一拍桌子,揪着弗雷德的衣领问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你现在对我这么好,你女朋友会不会对你用索命咒啊。

    或者你根本没有意识到你对我有多好。

    晚餐依旧在热热闹闹中继续,欢乐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我们上楼回到各自的房间,隔着墙壁还能听到笑声。我发现我能清楚地辨认出弗雷德的声音,他的房间在我隔壁,我裹在被子里听着他的笑声入睡,咫尺天涯。

    我不想承认这导致了我第二天早上的迟到。从坐上魔法部派来的车到穿过站台看到霍格沃茨特快,我都处于眼皮沉重的昏沉状态。双胞胎在我的两边走着,忽然间我感觉到他们兴奋起来,好奇心迫使下我晃了晃脑袋,抬眼便是忽然容光焕发的珀西。

    “啊,佩内洛。”他脊背笔直,露出了胸前擦得闪亮的级长徽章,满脸通红地朝着一个姑娘走去。我冲着身旁坏笑的两人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准备继续低着头进入放空状态。

    “啊,安吉丽娜。”我听见弗雷德忽然说了一句,用的是和珀西刚刚如出一辙的语气。原本一左一右立于我两边的人同时向前迈了一步,我只好再次抬头,注视着面前这个黑皮肤的姑娘。

    正如格兰芬多的魁地奇解说员所说,她是个长相迷人的姑娘,有着如麦迪逊一般深邃的双眼和微厚的唇,黑发在脑后松松扎了个马尾,显得轻松而随意。我当然也注意到了她高挑的身材,哪怕在宽松肥大的校服长袍下也可以轻松看出她的……曲线。

    她上前来熟络地与双胞胎打了招呼,又转过脸来看我,勾唇一笑,“总是跟着双胞胎的小女孩——今天你要跟我们坐同一个包厢吗?”

    我忽然想起很久之前有一次我在魁地奇球场,也是同样的称呼,只是当时我并不确定是谁所说。

    我没回应,继续盯着她,我能看出她本该明亮又洒脱的笑容中带了些别的意味。

    我当然明白她这句话能拆解出多少种意思,从“跟着双胞胎的小女孩”到“和我们坐同一个包厢”。于是我忍不住看了一眼弗雷德,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硝烟弥漫,正试图往乔治的衣领里放一只甲虫。

    于是我回答她,“不,我准备去找我的朋友。”

    结果乔治突然扯着嗓子压过了我的声音:“对啊,艾莉丝今天就和我们一起。”

    我猛地回头看他,他若无其事地揪出衣领里的甲虫,又顺手塞进了弗雷德的衣领里,空出来的一只手把我推上车按在座位上。

    “我去前面看看,伍德他们应该在那边。”安吉丽娜跟在双胞胎身后上了车,看着他们在我对面坐下,耸耸肩又看了我一眼才离去。隔间里顿时沉默下来,我忽然不太想和他们说话,抽出魔法史的笔记开始复习。对面弗雷德好像嘀咕了一句“魔法史有什么好看的”,紧接着就是他们两个小声商议事情的声音。

    人有时候就是十分奇怪,明明我心里最希望的就是她走,但是她真正离开后我又烦躁起来,就好像是我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错吧。我捧着又厚又重的课本想着,眼神胡乱在一行行字上扫过去,大脑里却循环播放着刚才发生的事,安吉丽娜说的话,和她的眼神。

    就好像是我冒冒失失地闯入了他们的世界,本来应该是他们三个人的世界,多了我这么一个“总是跟着双胞胎的小姑娘”,也难怪她会那样看我。

    但是他们的世界很美好,我不想离开。就像闯入奇幻世界的爱丽丝——我母亲最喜欢的麻瓜童话,我也因此得到了这个名字。

    爱丽丝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呢。

    是一场梦。

    我几乎要把脸埋进书本里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对面的两个人停止了交流,正一起盯着我看。乔治表情有点奇怪地问我:“你怎么啦?”

    我使劲摇了摇头,继续专注地看书。

    结果弗雷德蹭地站起来,一跨步坐到了我旁边,他的动作太猛,以导致座椅都随着他发出了响声,我的心也随着狂跳了一阵。

    “……你干什么?”我往后缩了缩,心虚地发问。他严肃的脸怼过来,一只手按在我肩膀上。

    瞬间就是让人脸红心跳的距离。

    他讲话的时候经常喜欢靠得很近,上次操纵雪球砸奇洛教授的时候就是这样,还一脸无辜地问我是不是吃了大蒜。

    我再次往后退了一点,一脸认真地说:“弗雷德,你以后和女孩子讲话不要靠这么近,还有你也是!”我转头对乔治吼,他一脸无辜。弗雷德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刚准备张口反驳,门外出现了一辆装满食品的小推车。

    “——孩子们,需要什么吃的吗?”胖女巫探了探头,笑容可掬。我正盼着有个人打破这尴尬的局面,急忙站起来买了至少五个人的量的零食。我知道他们两个只有看起来不太好吃的咸牛肉三明治。

    弗雷德似乎还想继续刚才的话题,我连拖带拽地转移开,同时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坩埚蛋糕。我知道这个话题不会让我们任何一个人愉快。

    难道我能告诉他,我不介意你离我这么近,但我不想你对每个女孩子都这样,而且我还是你“每一个”中的其中一个。

    这种纠结又不要脸的想法大概就是,恋爱吧。我很有仪式感地想着,转过头去看车窗外瓢泼的大雨。

    今天的雨从中午开始就一直下个没停,天空也是阴沉沉的,让人看不出来现在的时间。

    “看到了吗,”弗雷德指着窗外,雨点啪啪地砸在窗玻璃上,“你再不听话就把你扔出去。”

    “看看你能不能自己飞去霍格沃茨。”乔治跟着说道,双手抱在胸前笑得一脸无辜,我相信他是在报我刚刚吼他的仇。

    他们话音刚落,火车突然毫无预兆地放慢了速度,风声和雨声敲打车窗的声音几乎要响彻隔间。我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弗雷德看了看我,一脸严肃:“看到了吗,司机专门停车让我们扔你下去。”

    我抬脚踹他小腿,乔治趁机抢过本属于我的比比多味豆。然而就在这些事情发生的同一瞬间,车厢的灯忽然全部熄灭了。火车咯噔一声停下,远处传来行李掉落的乒乓声。

    “怎么回事……”我没来由地开始发抖,于是往座椅上缩了缩。这时滑门慢慢地打开——我只能在一片黑暗中通过声音作出如此判断。弗雷德举起发光的魔杖,我终于看清了门口站着个什么东西——

    披着黑斗篷的身影又高又大,几乎要碰触到天花板——我抖得更厉害了——紧接着,那个穿斗篷的家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到喉咙里发出了咯咯声。

    这感觉就像被丢进了十月的黑湖中,四肢冰凉,冷汗直冒,拼命挣扎力气却被抽干了一般。弗雷德的魔杖早已熄灭,听不到他们俩的一丁点动静,我甚至能感觉到绝望在黑暗中蔓延——直到我听见了女孩的哭声。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我。小时候的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全身的冰冷终于渐渐褪去——应该是那个东西离开了。隔间门缓缓滑行,最后喀啦一声撞在门框上,但还未过去一秒钟又“刷”被拉开,什么东西一下砸到我脚上。我条件反射地将腿收回,好不容易才压下喉咙深处一声尖叫。

    这时一只带着温度的手握住了我的前臂,我愣了一下,随后就像一个落入水中的人抓住浮木一般把弗雷德的胳膊抱进怀里——灯黑下来的那一刻,只有他坐在我身边。他的身子僵硬了片刻,不过我还是厚着脸皮没有放开。结果他微微一用力,挣脱了我的束缚。

    我还没来得及沮丧,他的手指就像带动着电流——慢慢从我的袖口滑了上来,从衣袖一寸一寸,轻轻浅浅地摩挲着布料,最后划到肩头,又安慰般地拍了拍我的肩。

    灯终于再次亮起来,我愣愣地盯着他焦糖色的双眼,忽然有落泪的冲动。他抿着唇,表情有些复杂。乔治已经不知所踪,刚刚撞进来的是马尔福——他现在正抱着那颗铂金脑袋坐在地上。

    但是我不想管他,我不想管任何事。

    “我……刚刚说什么了吗。”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极小声地开口,嗓子口像是堵着一个柠檬。

    他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么问,迟迟没有开口,我们就这么固执地四目相对了一会儿,他终于是放松了紧紧抿着的嘴唇——我从未见过弗雷德露出这样的表情,有些无奈又有些苦涩,盯着我的双眼中又好像闪烁着愤怒的火苗。

    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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