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温漫得意地扬起下巴, 难道只有你会调侃我?我也能调戏你的, 哼!
她移开目光,又状似随意地说道:“不说也没事,反正我还见过比殿下更大的, 不足为奇。”
三公主反而被她的这番大话气笑了,刚嫁给自己的时候, 温漫也只是清清白白一条小纯鱼而已,连什么是洞房都不懂。说起来, 这条人鱼那点床帐之内的东西, 还是她手把手教给她的。
学得还不怎么样, 总是到半途就没劲了。
三公主眼眸一转,视线落在了一处东西上。
她先握住了温漫的脚踝,然后拎起矮几上一枚冰镇荔枝, 趁着温漫尚且在得意, 直接搁在了她的脚底,滚了一圈。
温漫被冰得朝后仰去,脚趾蜷缩,偏生那荔枝壳凹凸粗粝, 裹着碎冰黏在俏生生的娇.嫩足底,又冰又热,酥酥麻麻。
温漫吃不住这波攻势,又不愿轻易服输,只好别过脸,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好歹将已经冲到唇边的鸣吟重新咽了回去。
末了, 她的脚趾卷起了三公主身上的裙摆,趾间正好夹住了那繁复精致的鸟羽花纹,厚厚地凸出一块儿来。
三公主瞧着这一幕,心口微热,手指一颤,裹着冰霜的荔枝滚落在了地毯上。
温漫方才缓过神,先探身关心一下这颗荔枝的下场。
看着它就这样被毁了,温漫顿时惋惜不已,嘴里抱怨道:“殿下,你真是暴殄天物!”
这可是湄昭仪所赠,后宫也只有受宠妃子才能得皇帝御赐一盏。
三公主却只是目光幽深地盯着她看。
一颗荔枝而已,却能玩出这般又苏又媚的效果,这也是三公主始料未及的。
她就这样发现了人鱼族的一个秘密,“所以,你们人鱼的敏感之处,在足底?”
说着,似乎为了验证自己这个想法,三公主将指尖轻轻按在了温漫的足底,然后轻轻地捏了捏。
温漫羞色满脸,哼唧一声。
三公主扬起唇角。
*
当夜,温漫主动去寻了三公主。
三公主正坐在书房看白日耽搁下来的文书,萱兰在一旁垂眸磨砚,燃烧的烛灯照出一片光晕,黄澄澄的。
一片寂静之中,唯有纸页翻动笔墨书写的声响,灯火忽地啪一声作响。
三公主收了笔势,落腕抬头,“几时了?”
萱兰看了看一旁的青铜漏刻,道了个时间。
三公主已经将事务都处理好了。她没有急着起身回屋,而是顺手拿起了旁边青木最近调查的东西,翻开查看。
青木所写的东西,八卦有余,精炼不足,通篇都是诸如礼部侍郎昨日悄悄纳了第十八房小妾、大理寺卿一日三餐必须配备大葱之类的小道消息。
三公主看着看着,原本正襟危坐的姿势都变得懒散起来,靠在椅背上,一目十行地浏览过去。
因为写得细写得多,青木算是整个公主府最费纸墨的人了。
最后翻到镇北侯昨夜走失两只猫,三公主忍不可忍,抬手揉了揉眉心,“萱兰,有时间你教教青木如何做笔墨文章。”
萱兰早就习惯了青木这东一锤西一榔的乱七八糟文笔,闻言笑了笑,“是,殿下。”
啪嗒一声,三公主阖上册子,不看了。
她朝门外看了看,依旧没有动静。
三公主换了个坐姿,然后拿出贴身放着的养鱼册子,开始温习一遍。
萱兰极有眼力劲,轻声说道:“殿下,我去找鸢尾问些事情。”
“嗯。”三公主头也没抬,准许了。
鸢尾待在温漫身边。
温漫沐浴到一半,忽然跑出来了。匆忙之下,她只套了件外袍,光着脚丫子,湿漉漉地披散长发,万分火急之态。
鸢尾抱着佩剑起身,讶然上前,“夫人,怎么了?”
温漫难以启齿,只催她,“快带我去找殿下!”
鸢尾于是抄了条小路,带着温漫去了书房。
“夫人,一开始便该答应让殿下帮你沐浴,昭仪娘娘交代了,您这些时日是最紧要的,定要亲近之人时刻守着。”
温漫也没想到,湄姬所说原来并非危言耸听,这人鱼分化期实在太麻烦了!
她算是真切体会到了。
萱兰正好出来,瞧见这一幕,于是连忙回转,立在门边迎接。
鸢尾当下也顾不得跟萱兰打招呼,直接踏进去,“殿下……”
三公主抬眸,握着册子的手指微微用力,目光落在后面颇有些狼狈的温漫身上。
温漫扶着书房木门边缘,发梢水滴缓缓凝聚,坠落在雕着菱花的门面上,说话间已经落了两三滴,她雪白的脸庞涌着胭脂般的嫣红,混着涔涔汗水,淡琥珀色的眼眸雾蒙蒙的,汪着水色,红唇微抿。
双腿上涌来的潮水般痒意,让她完全说不出话,甚至摇摇欲坠,再也迈不开腿。
三公主起身,一步步朝她走过去,瞧清了她的外袍底下空荡荡一双雪色长腿,目光陡然幽深起来。同时开口:
“鸢尾,萱兰,你们先出去。”
连声音都哑了下去。说话间,三公主的目光一直与温漫对视着。
温漫受不住三公主原本淡漠的眼眸忽然如火般热烈起来,像燃在了她的身子心口上,让她的腿更加迈不动了。她抓着红木扇门的手指险些将上面的红漆都给抠下来了。
鸢尾立在一旁,尚且没有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来,完全不知道如今是什么状况了,故而三公主的话,也没有听入耳,只是担忧夫人会有什么危险。
萱兰连忙拉住她的手,然后带着她,出了书房,顺便将院门给阖上了。
月光洒落一地,两人走出去好远,鸢尾神色依旧恍惚怔然,“夫人刚才怎么了?”
萱兰看了她一眼,微叹一口气,“你……真的不知?”
鸢尾被她看得慢慢领悟过来,旋即别扭脸红起来,“是……是那个了吗……”
这事儿,其实她切身体会到过,只是至今回想起来,也觉得雾里看花,朦朦胧胧,意识完全模糊。她知道情动起来的可怕,它可以完全将一个人的意志击溃,脑子变成浆糊一般,只想着纾解,其余的则完全不在思虑范围了,人几欲变成兽物一般,完全沉沦其中被其操纵着。
那真是太可怕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尝一次。
萱兰看着她心有余悸的样子,欲言又止,“其实……鸢尾,这事儿并没有那么可怕。”
鸢尾一脸不相信,“这事能让人变得毫无理智,哪里好了?”
“哎,所以平日里让你多读些书,这样你便能知晓情不知何起,一往情深的意境了。”萱兰只感觉自己秀才遇到兵,说不清了。
鸢尾依旧坚持自己的见解,“看到殿下那么痛苦伤心,我宁愿不懂这玩意儿。”
萱兰笑了,“那是你不知,这会儿殿下该多快活了。”
鸢尾拍了她一下,受不了,“你怎么能如此说殿下,太……太那个了吧!”
不读书的鸢尾,实在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
萱兰也不介意,眼眸含笑,曼声吟诗与鸢尾听:“春在落花流水处。洞转花溪,未到春归路已迷。乱红深浅,欲听啼莺声更缓,暮雨云横……”
书房内,夜风吹乱书页,灯摇欲灭。
淡漠冷艳的高挑女郎弯腰,将扶着门沿的狼狈娇柔少女一把抱了起来。
虚虚掩着的长袍轻轻滑落,露出底下修长的双腿。
未着鞋袜的双足悬空,悠悠地一晃一晃。
温漫再也受不住身上的痒劲,暗戳戳地蹭了一下三公主修长挺拔的腰身。
当下便舒适地逸出一声类似叹息。
三公主抱着她重新入座,然后伸手拂去厚厚一叠文书,直接将温漫放在了上面。
她熟练自然地握住人鱼的雪白双足,声线暗哑,“方才怎么了?”
温漫捂住自己的眼睛,感受着她冰冷漂亮的手指从自己脚趾到脚踝的摩挲,缓过了神,“好像进化了。”
“什么进化了?”
温漫又羞又恼,非要人家说得这么明白么!
“就……那个痒,它越来越严重了!”
光靠自己挠,都不足以制止了。
怪不得在蓬莱,那些人鱼分化的时候,都躲在家里悄悄分化的,这情况确实压根出不来门啊。
温漫担心再这样下去,自己可能未来几天连房间都没得出了。
因为实在没脸见人。
三公主明白了,低笑出声,“放心,我已经吩咐鸢尾明日就准备好玫瑰露了。”
说着,她开始越来越熟练地为这条人鱼尽责尽心地止痒。
灯光下,三公主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从温漫的角度望过去,可以看到她妍丽的眉眼间流淌着些许温柔,柔化了原本淡漠凌厉的线条,而弧度完美的侧脸在烛灯映照下,仿佛傍晚时分沐浴在暮光的桃花,浓烈又嫣然。
温漫看着看着,不禁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不得不说,三公主这张脸实在长得太完美了,一分不能少,也不能多,哪儿都入眼,哪儿都具备沉鱼之美。
温漫这条鱼,就这样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悠悠然然,沉入了三公主的温柔乡中,不知今夕是何夕。
她的大腿蹭了蹭厚重的红木案桌,羞羞答答地示意自己的妻君,“殿下,腿……也要。”
三公主挑了一下眉,“这么快?已经蔓延到大腿了?”
“嗯。”温漫意味不明地含糊应了。
内心已经羞得要晕过去,因为,按照这分化的规律,接下来便会是腰身胸口,颈背脖颈了。
她抓紧手边的书册,第八百次埋怨人鱼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只祈祷自己能够分化顺利,不要拖延了太多时日。
三公主闻言,松开了手。
舒适感突然消失,温漫抬起身子,不解地看向她,“怎么了?”
三公主的目光汪在金橙橙的烛光深处,盯着温漫娇美的面容,慢条斯理地卷起自己的衣袖,声音暧昧轻柔,“待我挽个袖子,方才好伺候夫人。”
温漫忍不住瞧去——
三公主常年习武练剑的双臂线条优美有力,修长白皙,一双手漂亮寒冷,看着,就十分令鱼心生向往。
她预感到接下来会是什么,咬住下嘴唇,又期待又紧张起来。
末了,温漫还不太放心地叮嘱了三公主一句,“殿下,轻点哦。”
三公主扯了扯略显淡漠的唇线,意味不明地清凌凌“嗯”了一声。
卷好衣袖,三公主便伸手撩开了套在温漫身上的外袍。
她沿着温漫的小腿弧度,缓缓地往上,一边还去看了看她的神色,“感觉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温漫:哼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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