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亲亲就不疼了

小说:和离行不行 作者:或许有一天
    路以卿的心态转变得很快,前几日还满心怀疑想着要和离,扭头却又承认了沈望舒家人的地位。倒不是她善变,而是这几天的经历让她明白了一件事——既然沈望舒如今是真心以待,且不看剧情如何,她一心一意把人拉拢住,难道那自大又无礼的襄王还真能挖了她的墙角?

    想到当日沈望舒对襄王“自以为是”的评价,路以卿觉得自己胜算还是挺大的。

    沈望舒自然不清楚路以卿的这番心路历程,不过路以卿对她的态度转变她也是看在眼力的。可以说这是对方失忆后转变最快的一次了,她意外之余,也觉得有些惊喜。

    两人间气氛融洽,在马车上闲聊几句,很快就到了码头。

    长安城乃是一国之都,理所当然也是这个国家的政治经济中心。城外的码头惯来热闹,船来人往,车水马龙,隔得老远便能听到人声喧嚣。

    马车远远就停下了,路以卿好奇的掀开车帘往外看。只见码头上人来人往,扛包搬货的,往来行商的,官员回京的,各种各样的人往来其中,便好似绘就了一副古色古香的图卷。这看着可比电视上看着真实多了,路以卿少年心性不免多看了两眼。

    等路以卿看够了热闹,回过头来才想到问一句:“阿爹的船什么时候到啊?”

    沈望舒也不阻她看热闹,此刻听问便答:“前两日传的书信,只道是今日,具体时间也说不准。”

    事实上能确定是今天已经不容易了,还亏得路家商行送信频繁,否则也就轮不到她们二人亲自来接,而是派个管事来码头等着了。至于等几日,那就说不准了。

    路以卿听了也没说什么,毕竟古代消息落后,又没有电话网络随时联系,做什么都只能估个大致时候,她也快习惯了。只是来都来了,还不知道要等多久,若是在这小小的马车里枯等,她又觉得有些无趣。于是扯了扯媳妇衣袖,说道:“一直在这里等着也很无聊啊,要不然咱们出去走走?”

    沈望舒看她一眼,路以卿又往码头方向指了指:“我看到好多货船,去看看是什么货物可好?咱们家也是做生意的,知彼知己才能财源滚滚啊。”

    她说得一本正经,奈何理由找得实在蹩脚。

    沈望舒唇角勾了勾,到底还是忍下了笑意,应允了:“好吧,那就去看看。”

    路以卿很高兴,下了马车就没松开沈望舒的手,拉着她就往码头去,兴致勃勃一副看热闹的模样。等走近了那些货船才发现,原来码头不仅是运货周转的地方,很多生意也就是在码头上直接谈成的。大生意便寻个私密处单独谈,有些生意不怕人听的,干脆就在路边谈了起来。

    讨价还价,你来我往,商人们说得眉飞色舞。路以卿随便听了两耳朵,便没了兴趣,因为能在路边随意谈的生意,真就是很普通很寻常的,完全没什么好听。

    这时沈望舒拉了拉她,指向远处一艘大船说道:“那边是陈家的船,他家的船惯爱往南边走,总会收罗些奇巧之物回来。阿卿若是有兴趣,咱们不妨去那便看看。”

    路以卿闻言顿时忘了之前的豪言壮语,眼睛一亮道了声好,便拉着沈望舒往那边去。

    陈家的货船边围着的人果然比旁处要多,而且多是些大户人家管事打扮的人。一群人围在货船下的码头叽叽喳喳,若是仔细去听便能发现,原来是各家都向陈家提前订好了货物,正会儿要货的同时,也在打听陈家此番有没有带回什么新奇的好东西。

    路以卿也好奇这年头什么东西稀奇,虽然她不一定清楚,但来自现代的她自认为见识要比这些古人好得多。当下来了兴趣,便带着沈望舒又往前走了些,几乎凑近了人群。

    沈望舒却在此时拉着了她,摇摇头说道:“看个热闹而已,别凑太近,一会儿咱们还是去……”

    话未说完,路以卿正仔细听着,冷不丁却被沈望舒大力拉扯了一下。她毫无防备一个趔趄,直接跌进了沈望舒怀里,与此同时也听到了对方急转的话音:“小心!”

    路以卿不知道小心什么,偏过头的瞬间,眼角余光好似看见有银光一闪而过。她心里陡然生出危机,站起身正要护在沈望舒身前,却不料竟被对方抢了先。她愣愣的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沈望舒,一时竟回不过神来,直到瞥见点点殷红绽放在沈望舒裙角。

    一瞬间,似乎有根弦在脑子里崩断了,路以卿骤然变色,抢前一步握住沈望舒手臂:“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这里可是有歹人?!”

    话音落下,却被沈望舒一把捂住了嘴。后者根本没给她咋呼声张的机会,捂着她的嘴便将人拖走了,若非路以卿瞥见了那血迹,看见了那刀光,只怕都要以为意图不轨的人是自家媳妇了。

    可饶是如此,路以卿也没放松,直等到两人远离人群,她才扒开沈望舒的手着急问道:“到底怎么了,你捂着我的嘴做什么?”说完她也看到了沈望舒的伤,幸好只是手背上的一道划伤,不是什么要害。只那殷红的血顺着白皙的手背滑落,雪白血红,依旧触目惊心。

    路以卿心疼了,赶忙从怀中掏出帕子来给沈望舒捂伤口。

    沈望舒却仍是脚步匆匆,牵着路以卿继续往自家的马车方向走,边走边道:“方才有人躲在人群里浑水摸鱼,你若声张,让人见了血只怕局面更乱。”

    听到这话,路以卿心里打了个突:“不是歹人,是有人冲着我来的?”

    沈望舒面上平静,心中却带了两分懊恼:“是我不该带你过来,这里鱼龙混杂,出了事都找不到人。”也是她低估了某些人的耐心,药才给了几天,便等不及了。

    路以卿闻言沉默下来,虽然沈望舒对她从来不多说什么,可有赖于她知道剧情,隐隐约约总比旁人多猜到几分。当下心里也不知是该气愤,还是该恐惧,莫名的无力感笼罩着她。

    不过经此一事,对于沈望舒,她到底又多了几分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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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以卿和沈望舒没有在这天等到路家主回来。虽然经历过刺杀后,两人并不敢再在码头逗留,可回到家中处理了伤势,两人从晌午等到傍晚,也没等到路家主归来。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路以卿莫名担心起来:“不是说今天回来吗,怎么到现在还没人影?”

    沈望舒知道,路以卿此刻的焦躁并不仅仅是因为路家主迟迟不归,事实上再次失忆的她应该是连这个亲爹都不记得的。而她之所以如此表现,不过是借题发挥——上午码头上那一场不露声色的刺杀将她吓到了,只是这人不知为何死撑着,不肯表露出来罢了。

    这样想着,沈望舒倒有些怜惜,便握着她的手劝道:“阿卿别急,许是路上又出了什么意外耽搁了,这样的行程晚上一两日也是寻常。”

    路以卿听了她劝,渐渐缓下心神,深吸口气看到她被纱布包扎的手背,又有些歉疚:“你的伤口还疼吗?都是我不好,当时我就不该凑什么热闹,往人群里去的。”

    沈望舒闻言笑笑,倒是不以为意:“不疼了,只是点小伤而已。”

    路以卿却瘪瘪嘴,捧起沈望舒受伤的手说道:“那么大条口子,怎么会不疼?!”

    疼自然是疼的,沈望舒也是出身富贵,从小到大没吃过苦没受过伤。不过看着路以卿那歉疚蔫吧的模样,她又怎么舍得责怪,当下把手抬起来放到路以卿面前:“那你帮我亲亲就不疼了。”

    路以卿闻言看着沈望舒一脸无语,控诉道:“你又把我当孩子哄?!”

    沈望舒便笑,又晃了晃受伤的手:“那你给亲吗?”

    路以卿看了她一眼,不说话,下一刻却还是低下头凑了过去。她先是一吻轻轻的落在了那包扎的纱布上,想也知道沈望舒什么都感觉不到,于是下一吻便直接落在了沈望舒没被包起来的指尖。

    很轻很轻的一个吻,稍触即离,浅浅的温度却似烫到了指尖。

    沈望舒下意识蜷起了手指,目光闪烁了一下。

    路以卿抬头望她,眸中也藏了两分温柔:“我亲了,还疼吗?”

    沈望舒便将手收了回去,正要说话,漆黑一片的屋外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霎时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扭头看向房门方向,路以卿见状也跟着看了过去。

    没片刻,于钱出现在了门口,敲门禀报过后进了门:“郎君,少夫人,家主回来了。”

    沈望舒却注意到他脸色不怎么好,心里顿感不妙,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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