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猗窝座阁下,真是少见的狼狈呢~”
把玩着自己金属的扇子,拥有白橡般柔和发色的冰之鬼嗤嗤的笑着,然后在炎笼的外围席地而坐。
他浅淡的青蓝色指甲一下一下的,有规律的叩击着那刻印着莲花纹路的扇面,不停的发出类似于铁器磕碰时的清脆声响。
“…吵死了,童磨。”透露着疲惫的男性声音穿过烈焰,传入红衣鬼物的耳中,“把你脑袋拧下来啊。”
眯起眼睛,上弦之贰那双特殊的虹色瞳孔中,闪过了一丝愉悦的兴味。
“呜哇~我好怕哦~”这么说着,他却似乎是不嫌事多一般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语调假惺惺的说道:“可是猗窝座阁下~你现在似乎是出·不·来呢~”
“……”被困在炎笼中的恶鬼没有说话。
撇了撇嘴巴,看到对方不再像是以往那样的暴起揍人(鬼),童磨无趣的挥了挥扇子。
但很快,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然后开心的笑了起来。
“说起来,能够把你困在这里动弹不得的血鬼术还真是有趣啊。”
“哎~我都不知道呢,这世上什么时候诞生了这样强大的新生鬼。”
眼看着炎笼中的身形动了动,虹色眼睛的鬼物咧开嘴角。
他的面颊上虽然挂着类似于如沐春风的和缓表情,但仔细看上去,却又如同盖着一张面具一般的令人浑身不舒服。
“有时间的话,我还真想去观察一下那位不知名的阁下呢。”话语中所蕴含的杀气和暴虐丝毫没有掩饰的意味。
“——!!”尾音落下的那一秒,他猛地跳离了原地,但却无法完全的躲开对面袭来的拳风。
“…咳咳、哈哈——哈哈哈哈!!”摸了摸自己被刀刃般的气流割裂的喉咙,童磨睁大眼睛不可抑制的笑出了声。
“猗~窝~座~阁下。”感受着皮肤与肌肉的再生,品尝到撕裂般疼痛的上弦之贰抬起头,看向那火光中的身影,“你是在警告我嘛?”
从炎笼中站起身的粉发恶鬼手臂上那凸起的经络还在鼓动着,上面已然焦黑一片。
猗窝座蓝底金瞳的眼睛四周,逐渐的泛起狰狞的‘裂纹’,就如同那皮肤即将被崩裂一般,神色阴冷的可怕。
“真奇怪呢~像你这样无欲无求的上弦居然会因为其他的鬼而发出威胁。”摸了摸已经快速愈合完毕的脖子,身穿着奇怪红色紧身衣的童磨低低说道,“这让我...更有兴趣了呢~”
“嘛,言归正传~”欣赏了一阵对方越发充斥着杀气的表情,橡色头发的鬼看向了不远处那已经发出了微光的天际。
他展开手中金色的折扇,把泛着冷光的扇面竖起,如同掩饰着什么一般的,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
唯露在外面的双眸轻轻弯起,与发丝同色的睫毛眨了眨。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把你放出来才行啊。”
轻缓的语调中隐含着幸灾乐祸的嘲讽。
随着那挥舞着对扇的手臂,冰冷的,带着毒粉的冻气猛地扩散到了空气中。
晶莹剔透的冰晶自网状火焰的根部升起,然后迅速的冻结了那炽热的炎笼。
童磨从善如流的架住了那打碎了冰网后向着自己脑袋袭来的拳头,笑嘻嘻的说道。
“猗窝座阁下,那位大人~想要见你呢~”
“无惨大人这次似乎是相当的生气,因为你的玩忽职守。”
......
...
“蝴蝶!炼狱的体温越来越高了!”
即使是用厚重的斗篷把金发青年裹得严严实实的,但宇髓天元仍然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臂弯处传来的越来越灼热的温度。
“这样下去,我怀疑他会直接烧起来啊!”
由于这四周围都是深山老林的原因,他们到现在也没有赶到有住户的地方。
但万幸的是,森林自带的茂密树冠把逐渐高悬的阳光遮挡的还算严实。
“…真是没办法了呢。”皱着眉叹了口气,紫黑色头发的娇小女人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迟疑了一下,然后示意宇髓天元把斗篷解开。
之后猛地拔出了佩刀。
“等、等等?!你要干嘛?!”对方这一言不合就拔刀的架势,看得旁边的高大男人瞬间就又把刚露出头来的炼狱搂进了怀里。
“你冷静点!这可是炼狱!你杀什么都不能杀炼狱啊蝴蝶!”
蝴蝶忍笑着,然后额头上青筋一蹦。
“宇.髓.先.生,您才是应该冷静一下呢~”
她甩了甩自己手中握着的那造型奇特的刀刃,然后解释道。
“不知您有没有听说过以毒攻毒。”
“我的刀刃中含有能够压制鬼物的剧毒,而现在炼狱先生体内的鬼之血正在暴走…我这样说,您可否明白?”
宇髓天元:……哦,他懂了。
“那你可得小心控制好用量啊…算算时间的话,炼狱可是新生鬼来着。”银发的忍者有些不放心的唠叨着。
然而回应他的,则是蝴蝶忍毫不犹豫冲着炼狱杏寿郎胸口刺过去的刀尖。
宇髓天元:“……”
这可怕的女人。
……
…
待到金发的青年再次拥有意识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的周围非常吵闹。
而且…
怎么说呢,就感觉像是在耳朵上隔了一层膜一样,嗡嗡扰扰的不甚清晰。
现在他不仅耳鸣严重,而且全身上下都没力气。
争吵…?
这里充满了人类的气息。
还有,另一种。
浓郁却并不刺鼻,但对鬼物来说,却是相当于烈性毒药般的气味。
是花香吗…?
不过这种程度还好,还在他的忍耐范围之内。
炼狱杏寿郎皱起眉头,口中发出了一丝微小的气音。
顿时。
周围便是一静。
青年抽动了下手指,然后隐秘的活动了一下还在泛疼的肌肉。
“…师父……?”女音出现的同时,一阵脚步声急促的传来,随后停立在了身侧的位置。
恩?师父?叫他吗?
眼前晃过一道樱粉色的人影,日轮般金红的瞳孔还没来得及完全对焦,炼狱杏寿郎就被脖子上贴着的尖锐物体瞬间换回了神志。
他睁大眼睛,有些奇怪的看向身体上方的白发男人。
男人有着一头凌乱的短发,和与精致文静丝毫搭不上边的狂气五官。
而此时,这个人正一边露出一副不知怎么形容的表情,一边把刀刃卡在炼狱杏寿郎的喉咙前。
“…喂,被猎鬼人用刀子指着,你这家伙就一点恐惧和愤怒的情绪都没有?!”
终于,那个人咬着牙,憋出了以上这句话。
“唔?”
眨了眨睁得圆溜溜的眼睛,金发的青年疑惑的出声道。
“可是你没有杀气啊。”
炼狱杏寿郎平静的任由对方握住自己的命门,却丝毫没有反抗的意图。
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反抗。
“你、你——!”
他看上去还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却被另一个温和有礼的男性声音阻止了。
“实弥,杏寿郎已经醒过来了吗?”男声继续说着,“请麻烦让他过来,我有话想对他说。”
名为不死川实弥的白发男人回过头,迅速的看了一眼声音的方向。
“很抱歉主公,在我确定炼狱的安全性之前,不能让他靠近您。”
男人终于直起了身体,也随之让下方的炼狱杏寿郎得以缓了口气。
金发青年有些不稳的站起来,这才开始环顾起四周。
他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一座大宅院的内部,有着木制的门廊和巨大的门扉,不远处的庭院内还种植着长满了粉色花枝的高大树木。
——那令鬼退避三舍的花香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啊…宇髓!蝴蝶!你们也在啊!”
青年眼睛一亮,唇角下意识的勾起了一个元气满满的笑容。
连带着露出了那一直隐藏在唇下的獠牙。
“嘶——!”周围响起了一阵抽冷气的声音。
“喂,炼狱,给老子看这边!”不死川打断了他们的对视。
然而就在炼狱杏寿郎回过头的那一瞬间,白发的男人挑起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随后,一刀割向了自己的手臂。
霎时间,一股对于鬼物来说异常浓郁的香气,被吸入了金发青年的鼻腔。
炼狱杏寿郎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便不自觉的出现了一丝恍惚。
但他又很快的镇定了下来。
青年瞪大了眼睛,伴随着正在顺着嘴角流下的水迹,他伸出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炼狱杏寿郎死死地皱着眉,然后冲着手臂还在流血的白发男人走了过去。
他没有管四周那些随着自己的走动而即将出鞘的刀子。
青年目不斜视的走近正在防备着他的不死川,然后停顿了一下,便把手伸进袖口的暗兜中。
在众猎鬼人的视线下,他掏出了一个手帕。
“我说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身体!”
炼狱杏寿郎毫不犹豫的一把把手帕按在了不死川的伤口上。
然后以他最快的速度扭过身。
——果断利落的,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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