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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怀闵一顿,也不知怎的,仿佛在夏天晴身上看到了一点江堰的影子。
王怀闵清清嗓子,说“现场也有我们启顺的人,从施工初期到后来处事,断断续续的都拍了照片。包括监理过来检查那两回,我派过去的人心细,一听风儿不太对,当场还录了音,拍了几个小视屏,当时就传给我了。我看了以后心里不太踏实,也找丁荃说过,让她抓紧跟设计沟通,按照设计图好好改,争取早点过审。可丁荃一直阳奉阴违,一边答应着我,一边却拖着不作为。”
夏天晴听了是心惊肉跳的,却没急着表态,只是不动声色的坐在那儿。
现在既然是她拿着王怀闵,借着江堰的关系解决她和sunight的问题,那么就不能操之过急,太早亮出底牌,反而应该表现的无所谓。
而王怀闵呢,他既然都说到这一步,自然不会只说不做,他很快就拿出手机,调出几段视频和照片给夏天晴看。
等夏天晴看过,王怀闵还主动发给她一份,说“我相信这些东西对夏总是有帮助的。”
夏天晴收了文件,却好似有些为难“帮助是一定有的,只不过”
王怀闵“夏总有何为难,尽管说。”
夏天晴这才笑道“其实不管是谁去现场取证,我都不怕他们追查,我出的设计图没有任何问题,所以这些证据我可能也用不上。现在丁荃摆明了是要污蔑我,将来查起来就知道谁对谁错,可眼下呢,我和我的公司名誉都受到了损失,伤害已经造成了。”
夏天晴刻意一顿,话只说了一半,王怀闵一时没听明白。
夏天晴转而又道“我打算下一步就公开追讨这部分的损失,但我需要证明确实是丁荃在污蔑我,给我和公司造成了影响。行内人都明白,只要图纸没问题,那么问题多半就是出在建材、施工这些地方,到底是谁在谋财害命,大家心知肚明。”
王怀闵跟着点点头“对对对”
安静了几秒,夏天晴说“不过有个事我还得先和王总打个招呼。”
王怀闵“您说。”
夏天晴“现在事情还只是在行内闹,要是将来一个不小心闹出圈子,惊动媒体,到时候王总可千万别犯糊涂啊。责任是谁的就是谁的,您从头到尾就只是一个不小心,把资质借给别人,这是违法了,可您只是看她可怜,并没想过要谋财害命。”
王怀闵一咯噔“的确如此,这个我肯定不会弄错”
夏天晴半晌没言语,又将手机上收到的照片和视频快速扫了一遍。
其实说穿了,这些也就只能证明施工质量有问题,唯一有点用处的,也就是视频里,监理告诉工地负责人,这工程要送设计复审,按照复审的施工图重新改的那几句话。
对夏天晴来说,这些东西用处都不大,它们都不能直接证明丁荃四处漏风,栽赃她设计有问题,更加不能证明丁荃没有按照她的图纸施工。
丁荃完全可以对人说,“白图”就是这么画的,就是设计师在“白图”上改来改去,把施工方都搞晕了。
换句话说,她还得找其他证据。
只是夏天晴刚想到这里,王怀闵又想起一事“哦,对了,夏总,您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就前阵子出事之前,丁荃还跟我商量过,要串通我在工程价款上动手脚,就拿您的施工图说事。”
夏天晴一怔,这倒是有点意外,想不到丁荃前前后后又多算计了她一样。
“哦,工程价款她打算怎么动手脚呢”
王怀闵说“在前期设计阶段,不就会出一个大概的工程总预算吗,这要根据您的施工图、建材造价还有工人费那些来定。丁荃在建材造价上已经动过脑筋,工人的钱也一直拖欠着,但她还是不满足,就想拿图纸说事,说是因为您的设计变更,导致工程量和质量标准发生变化。说是因为您的图变了,工程价款才会跟着变。”
这一项是施工方惯用的赖皮伎俩,丁荃是赖中最赖。
说白了,就是利用篡改图纸这件事,事后结算的时候跟甲方爸爸多要钱,说是因为图纸改动影响了施工费用,还是把锅甩在设计师身上。
夏天晴好笑道“按照规定,施工方要想变更工程量,那也是要先做书面变更申请的,审批后才能继续施工。像是这种不按照程序,没有经过三方确认,施工方自行进行结算的,甲方是可以提出异议的。”
王怀闵“哎,我也不知道丁荃是怎么想的,真是一出接一出”
夏天晴瞅着他,忽然说“我记得很清楚,我手里也有对公数据,我从来没有变更过设计图,造成工程量变更,我甚至连一张白图都没有给过施工方,所有的施工图都是iveife最终出图的那一套。也就是说,丁荃要污蔑我变更设计,就必须伪造一份白图出来。”
这一点也恰恰是夏天晴一直要防范的。
丁荃可以以“变更设计图”为由,把塌陷闹出人命的事甩锅给设计,自然也可以用同一套手法,借口跟甲方多要工程款。
换句话说,只要证明了丁荃伪造了设计变更这件事,那么无论是工程量变更,还是工程质量的问题,就都和设计者无关。
这边,王怀闵附和道“对,我这边也的确没见过夏总的白图,我也听在场地的员工说了,都是丁荃那边私自改图,都没和设计这边打招呼。”
夏天晴问“那这件事,除了你们知道以外,有没有实际证据呢”
王怀闵想了想,随即为难的笑了“好像是有一些聊天记录在的,原来是在工地会议室的电脑里,不过我也不敢肯定您也知道,这事儿都是丁荃负责的,我最多也只能尽力去找。”
绕了一圈,又回到夏天晴最担心的问题上。
这件事说白了,就算她知道自己是无辜的,不怕调查,她可以等这个调查周期,但sunight能等么
名誉上的损失可大可小,现在只是传出风声,像是陈宋这样的甲方已经避之唯恐不及,那么等调查出结果,这中间的时间损失,公司又该找谁说理去
所以她不能坐以待毙,不能别动的等别人还她清白,她得自己把清白找回来。
她也不可能逢人就去讲,她是无辜的,必须得找一个直接能证明丁荃在污蔑她的证人,还有一些物证。
王怀闵就是这个人选。
现在王怀闵摆明了是可以拿到证据的,但他又说“尽力去找”,意思就是,找的到是他尽力为之,找不到这事也不赖他。
显然王怀闵是想留个后手,还不想太快把底牌露给她,这是想和她做交换呐。
换做以前,夏天晴一定会直接问他要交换什么,但现在她却深知越是这种互相交老底的时候,越不能着急。
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是千年的狐狸,她只是个初级选手,她必须得小心。
既然心眼上玩不过,那么就跟他比谁更沉得住气。
谁先着急,谁就输了。
夏天晴的心思转了一圈,面上是一点都没露声色,隔了一会儿才说“我明白,王总也只能尽力去找了。无论找不找得到,都辛苦王总。”
她这样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句,好似对这件事也无所谓,反倒把王怀闵说愣了。
这不对呀,怎么是这种反应难道她没听领悟他想要做交换的意思吗
王怀闵琢磨了几秒钟,一时也不知道还能怎么暗示,便只好问“那我陆经理那里呢”
夏天晴故作不解“陆经理那里怎么了”
王怀闵对上她有些茫然的眼神,一下子就着急了“呃,您也知道,我这边和陆经理说不上话,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过分要求,就是希望他能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们启顺一个修复错误的机会。这工程的合同既然是以启顺的资质签的,我们就一定负责到底,后面的程序都按照规定来走,保证验收合格。”
夏天晴抬起眼皮,又看了王怀闵一眼。
其实这个王怀闵也是挺有趣的。
因为他不想得罪纪怀德,所以在丁荃的证据上故意留了一手,就是怕纪怀德会因此记仇,将来跟他算账。毕竟在历城纪怀德是施工方的“恶霸”八爪鱼。
可是反过来,王怀闵又急于摆脱丁荃的烂摊子,和她划清关系。
说白了,就是又当又立。
夏天晴看明白了王怀闵这层本意,心里冷笑,想着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既想自保,又不敢选边站队。
她索性就推他一把,逼他为了陆明洋这层关系,不得不把丁荃的证据交出来。
夏天晴轻笑道“哦,既然王总表态了,那我要是有机会遇到陆经理,就帮你带个话。”
什么,有机会遇到
王怀闵心里一咯噔“这还请夏总多费心了,我这边一定尽快去找您需要的证据,你看这个有机会遇到,能不能”
夏天晴只说“哦,这机会么,可近可远,这完全取决于您呐。您是明白人,自然知道有付出才有回报的道理吧。”
王怀闵心里盗汗,这才明白合着从一开始夏天晴就听明白他的暗示了,这是在不动声色的逼他表态站队呢。
王怀闵说“我懂,我懂,我我明儿就去帮您找,保证一定把您要的东西找齐了您等我的好消息,怎么样”
夏天晴这才笑了“那就多谢王总了。”
当夏天晴和王怀闵在外间斗智的同时,里屋却是明刀明枪。
江堰坐在那儿,把“意思”放的很明白,有些话虽然只是暗示,宋可卿也能即刻领悟。
宋可卿和王怀闵不同。
王怀闵总想着给自己留个后路,别把纪怀德得罪了,同时还能巧妙地换取一条生路,以为凭着他年纪大、阅历深,就能吃准夏天晴,这才开始拐弯抹角。
而宋可卿则刚好相反,她有自知之明,打从江堰刚来历城时,她对这人就留有深刻印象,心里也十分清楚,要想和此人合作,必然要吃些亏给对方,或者是拿出诚意,决不能临门一脚还玩心眼。
她和纪怀德都约了江堰,但江堰却赴了她的约,这个机会来之不易,她断不能浪费,一定要利用这次会面把印象分再提上去一截。
自然,宋可卿心里也清楚,江堰这个选择或许是暂时性的,她非得再做点什么,让他把主意敲定了。
两人聊了半个多小时,宋可卿可以说是知无不言,就像是历城施工圈的向导,把她所知道的黑幕简明扼要的摘出来,逐一告知。
宋可卿嘴里吐出来一串名单,每一个都在这个圈子里下过黑手。
作为甲方爸爸,最恨、最烦的就是这种人,好好的项目因为偷工减料给折腾黄了,若是甲方爸爸自己也掺和了一脚,赚了黑心钱,那倒也罢,可如果只是施工方单方面的问题,甲方爸爸必然要追讨损失,打官司走诉讼。
只是打官司走诉讼一来一回耗时很长,甲方爸爸们也是心力交瘁。
宋可卿点出来的几个施工圈“恶霸”,都是一些年轻的甲方爸爸不敢惹的主,而这几位也是城府极深的,遇到年轻的就欺负,遇到资历雄厚的甲方爸爸就稍稍老实些,做的不会太明显,太过分。
说白了,就是看人下菜碟。
可即便如此,提到这几人,甲方爸爸们仍是头疼,这里首当其中的自然就是纪怀德。
江堰一直不怎么表态,听着宋可卿给他倒干货,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时不时只表示一下小惊讶,算是给她递台阶。
宋可卿见聊的差不多了,便把话题往正事上带“江少,王总我今天可是给你带来了,但他和夏总是怎么聊的,我不清楚,就是之前提醒过他一嘴。不知道接下来,这件事还有什么需要小妹效劳的”
宋可卿话问的直接,就是等江堰下指示了。
江堰抬起眼皮,往外间扫了一眼,这才说“你带来的人心眼可不少。”
宋可卿心里一跳,说“王总可不归我管,我势单力孤,做不了启顺的主儿。”
江堰“哦”了一声“可我听说,丁荃还是你引荐给王怀闵的”
宋可卿这回可是咯噔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没有不透风的墙。
宋可卿“的确是我引荐的,我也不瞒你。但我也是逼于无奈,推脱不掉。丁荃就是个跳梁小丑,可她抱的大腿却是历城一霸,只要我们还在这行混,就得给他三分面。”
江堰“你若真给他面,今天的局怎么不做个顺水人情,双手送给他呢”
宋可卿又被江堰这话噎着了,笑了下说“他吩咐我的事,我不敢推,可是做生意也是个凭本事,要是我们公司能拿下江少的项目,那也是凭实力。”
凭实力
江堰笑了笑,忽然提起一茬儿“你刚才提到此人惯用的几种伎俩,其中一个就是转包。你就不怕,你这边凭实力拿下了项目,他那边就跟你提出转包的要求,让你把工程给他做”
所谓“转包”,简单来说,就是施工方跟甲方承包了施工项目之后,自己不做,却直接转给第三方来做。
这种事在行业内也是屡见不鲜,有的还层层转包,除了施工转包还有设计转包、勘察转包。
一般情况下,都是有资质接项目的公司,把工程转包给没有资质或者资质不够接项目的公司,项目做下来自然质量堪忧,所以这事是法律明令禁止的,而且严重危害甲方的利益。
类似的事,纪怀德也干过不少。
他完全可以等宋可卿接下项目之后,逼迫她交出来,转包给他有份参与的施工公司,让他捞一笔油水。
宋可卿脸色变了变,说“江少的提醒不无可能。”
江堰“那么要是这种情况发生了,宋总如何应对呢”
宋可卿表态说“自然是拒绝。”
江堰却分毫不让“你方才说了,你面对他也是逼于无奈,推脱不掉。你又让我如何能相信,你可以做到拒绝”
宋可卿安静了片刻,没有立刻回答。
江堰用她的话来堵她的嘴,她心思跟着转了两圈,才明白他的用意。
这是让她作保证,在这个项目上必须踹开纪怀德,跟此人摘得干干净净才行,这是她做“宇青地产”项目的前提。
而且她在这事上不能犹豫太久,必须尽快做个决定。
现在宋可卿面临两个选择,一边是和纪怀德保持距离,拿下“宇青地产”的项目,另一边是放弃拿这个项目,拱手让给纪怀德,再去纪怀德那里卖好,让他分包一部分给自己做。
前者固然很吸引人,可是要付出的代价也昂贵,光是建材这里就很艰难。
这附近的建材商都被纪怀德打点过,其它施工公司去采购建材,和纪怀德的人去,那是有差价的。
有时候纪怀德瞧一个人不顺眼,还会招呼建材商,在材料和成本上让对方吃瘪,比如偷偷换便宜的材料,或者抬高价码。
除此以外,纪怀德还有其它恶心的手段
这边,宋可卿犹豫了一小会儿。
江堰也没催促,他拿起手机刷了刷消息,先后接到了三个人发来的微信,正是他带来的那三位主管。
这三人倒是有趣,虽然各为其主,想法却很一致。
他二舅的心腹有些好色,而他小舅舅的心腹是贪财,这两人来了历城之后自然不会安分,一个笑纳了某施工方送的女人,另一个则收了现金大礼包。
可这两人收完了好处,还要算计对方,私下里都派人去盯对方的梢,拍了照片,抓住把柄,还不约而同的把“证据”发给他。
一边是二舅心腹搂着女人出入酒店的照片,另一边是小舅舅心腹在停车场从另一人手里接过旅行袋的照片。
至于第三个主管,倒不是他二舅和小舅舅的人,私下也没把柄给人抓到,可他却拍到了纪怀德的人私下约见那两位主管的照片,也给江堰发了过来。
看图说话,这几张照片连成了一个内容丰富的故事。
江堰看的兴致盎然,不由得笑了。
宋可卿这时醒过神,对江堰坦白道“江少的问题还真是把我难住了,我很想现在就跟你立个保证书,却又怕做下保证之后,没有能力扛过纪怀德的刁难,到时候做了夹心饼干,里外不是人。”
宋可卿的话都在江堰的预料之中,他放下手机,淡淡问“纪怀德联合历城最有实力的几家施工公司,打算一起刁难我,坐地起价。这事儿宋总知道么”
宋可卿不敢隐瞒“知道。”
江堰“那么,他一边和那几家达成共识,另一边又找人暗中接触我,与我示好,这事宋总知道么”
宋可卿一愣,倒是有点意外。
可她转念一想,这也确实是纪怀德的手段。
江堰“他这么卑鄙,表面上让大家一致对我这个外来的,实际上是想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哄骗其他几家针对我,好让他一个人独大。一旦那几家开始针对我,我这边必然不会考虑与他们合作,到时候剩下的不就是他纪怀德一个了么”
宋可卿垂下眼,一来想不到江堰来了不久,就把历城的水深探的这样透彻,越发肯定自己不能怠慢此人的决定是对的,二来也是在暗骂纪怀德此人不要脸,说到阴谋算计就属他没底线。
宋可卿轻叹一声,说“这些年,纪怀德的确是靠着这些手段越做越大的。他在那几家施工大佬中间也做了不少挑拨,令几家心生嫌隙,他好从中得利。”
江堰笑问“他可以挑拨离间,难道那几家就什么都没看出来”
宋可卿“自然是看出来了,可是大家心不齐,看出来了也不会拧成一股绳去对付他,他们之间还互相防范呢。但其实说穿了,他们对纪怀德的怨恨更深。”
江堰“哦”了一声,手指在桌上敲着,并不接话。
宋可卿愣了两秒,见他把话题抛出来,也不往下说,先是有些想不明白,转而又把刚才聊过的事全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直到灵光乍现,好像一下子明白了江堰的“指示”。
宋可卿忙问“江少的意思是,让我把这些人的恩怨、矛盾利用起来,让纪怀德腹背受敌,顾不上在项目上难为我”
江堰这才把目光转向她,低声问“纪怀德暗中与我示好的事,如果放出风去,被那几家知道,他们会怎么想,怎么做”
宋可卿立刻说“自然是一边气恨他,一边懊恼自己上了当,然后纷纷跑来补救。反过来,他们还会短时间内达成阵线,一起唾弃纪怀德。”
江堰“那么,如果宋总能利用好这个短时间,再做一点文章,让事情闹大一点,多牵扯一些人的利益进来,到时候就会有不少人加入这个阵线,一起针对他纪怀德。”
宋可卿恍然“把事情再闹大一点江少指的是丁荃的事”
江堰却不明确表态“如何做这个文章,宋总回去可以好好想想,多想几个方面。丁荃的事固然可用,但这只是一条线,想要借题发挥把文章做大,还需要其他线的帮衬。线路多了,架构缜密了,这个局才转的起来。”
宋可卿半晌没言语,忽然感觉上了很深刻的一课。
她也是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江堰既想做项目,又想做局。
只是与此同时,宋可卿心里也升起一个疑问江堰为何要做局把纪怀德装进去
为了夏天晴出头
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么
这个理由似乎有点不够说服力,恐怕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
宋可卿深吸一口气,再次庆幸自己站对了方向,没有当着江堰的面抖心眼,那些东西在他眼里都太可笑。
“江少的意思我都听明白了,今儿个回去我就准备起来,保证不让你失望。”
江堰轻轻点了下头,说“时不我待,宋总还是要抓紧时间啊。”
宋可卿“是,我明白。”
到了晚上九点多,宋可卿安排的局才进入尾声。
王怀闵先走一步,夏天晴和宋可卿去了一趟洗手间。
期间,宋可卿扫了一眼微信,看到王怀闵给她发来这样一句“夏天晴这个人可不简单,扮猪吃老虎,我混这么多年真白活了。”
这话分量可不低。
王怀闵是个老油条,心上恨不得上了九个眼。
宋可卿虽然不知道王怀闵刚才都是怎么跟夏天晴聊的,却也可以想象,王怀闵是被拿住的那一方。
他这样评价夏天晴,足可见一斑。
宋可卿又想到刚才和江堰的对阵,心里不免盗汗。
说是对阵,也是抬举她了,她根本没这资格,最多也就是学着把他的话听明白而已,接下来就是按照指示去办妥当。
从洗手间出来时,宋可卿和夏天晴在洗手池前又照了面。
夏天晴浑然不知宋可卿已对她另眼相看,只面带微笑的洗着手。
宋可卿心里却是天翻地覆。
以前刚听说夏天晴,只以为她是陆明洋罩着的小设计,对于陆明洋外面那些花花事儿八成不知。
后来打过交道,见她为人平和,还有些内向,基本上与猜测符合。
直到夏天晴和丁荃闹了一出,那天还是林季阳找人问了丁荃的办公地址,丁荃后来还说上演了一场英雄救美。
宋可卿便以为那人是林季阳,林季阳瞧上了夏天晴,陆明洋便做了顺水人情,把女朋友送上门。
再后来,宋可卿才知道这是误会一场,林季阳的所有铺垫,背后都另有其人。
就是“宇青地产”的小少爷江堰。
那是宋可卿第二次对夏天晴改观。
就在今天约局之前,宋可卿对夏天晴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对男人颇有手段这件事情上,以为就是以色侍人,是深藏不露的披着小兔子外皮的千年狐狸精。
可刚才王怀闵这么一说,宋可卿心里又跟着一变。
这个女人恐怕不是狐狸精几个字就能囊括的。
转念再一想,也是,有江堰这样的师傅,没事就跟他学几招,能差到哪里
自然,夏天晴本人也是很有悟性,否则也不会在这样短的时间内练起来,连王怀闵都忌惮她几分。
有了这番思量,宋可卿心思越发定了,打定主意要和夏天晴搞好关系。
宋可卿笑着问“不知道夏总和王总聊得如何回头我见到王总,一定再敲打两句。”
夏天晴一顿,擦了擦手,应道“该聊的都聊了。王总想要自保,我是能理解的。但现在形势紧迫,时间不等人,我倒是希望王总能早做决断。”
宋可卿愣了两秒,倒是没想到夏天晴这么直接。
宋可卿“王总最近头疼的事多,也是一时糊涂了。我会再和他好好说说。”
夏天晴“宋总费心,不过这样的事,最好还是当事人自己想明白才好,我也不想强求。”
两人说着话,一起走出洗手间。
回到包厢时,江堰已经走出门口,抬手拉住夏天晴的手,相携往外走。
宋可卿就跟在两人身后,默默观察二人互动。
江堰和夏天晴没什么言语交流,步调和举止却高度一致。
大门口微风徐徐,入夜了有点凉。
江堰搂着夏天晴等车。
宋可卿的车先来一步,她却不敢先走。
正犹豫着,门口停下一辆高级轿车,下来一人。
你说巧不巧,正是纪怀德。,,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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