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安星灿视角:便利店的玧琪哥

    不知不觉,玧琪哥已经搬离屋塔房一年多了。因为要应付越来越繁忙的练习生课程,所以他在店里的工作变成了外卖高峰期的送餐员,店里也雇了新的员工,住进了曾经有着我和玧琪哥相处回应的屋塔房。

    随着高二新生活来的还有我的叛逆期。父母越来越在意我的成绩,每天在我耳边念叨。我一直觉得我成绩不上不下,以后继承家里的炸鸡店也够用了,不知道为什么爸妈总是按着头让我好好学习。

    矛盾越累越深,期中考试的成绩成了□□,我和父母爆发了记事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争吵。

    他们对我全班第二十三名的成绩很不满意。我不解,明明我成绩一直都是中游晃荡,为什么偏偏到了现在开始对我挑三拣四。

    明明他们也不是高知分子,凭什么要求他们的女儿就一定是出类拔萃的呢?

    大吵一架后,我跑出家门,在大街游荡。

    深夜的街道阴森森地有些可怕。就在这时,前面几个一看就不怀好意的男青年嬉皮笑脸地走过了,嘴里吹着口哨,我害怕得往后退了两步,发现身后不远处有一家亮灯的24小时便利店,便扭头跑了进去。

    感觉自己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舒了口气。就在我惊魂未定的时候,收银台居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星灿?”

    我抖了个激灵,闻声看去,居然是玧琪哥!

    “玧琪哥?你怎么在这里?”我朝他走过去,一脸震惊。

    “另一份兼职。我还要问你怎么这个点还在外面逛,很危险的。”玧琪哥皱着眉头对我说。

    我挠挠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和爸妈吵架了。”

    “吵架然后离家出走?安星灿,我不在后你长本事了啊。”玧琪哥环抱起双臂,语气听起来很不悦。

    我刚想说些什么,就打了个寒战。因为是离家出走,所以我穿的是轻薄的T恤和热裤,现在站在门口的出风口底下,还有点儿冷。

    “很冷吗?你先进来吧。”玧琪哥一看我这样,立刻掀开收银台的小桌板,让我进到收银台后面。

    虽然现在店里只有他一个人,但我觉得我作为外人进他们员工的位置有些不妥,有些犹豫。玧琪哥催了我几声,我才满满挪着步子进去。

    “我到这里来,你老板不会生气吧?”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事,店里监控坏了还没修,他晚上也不会过来,坐吧。”他拉出身后的高脚凳说到。我搓了搓冷得起鸡皮疙瘩的手臂,不客气地坐下了。

    “你等下。”说完,他离开收银台,走到冰柜后面拿出了自己的外套,然后回来递给我,“穿着吧,别感冒了。”

    我小声嗯了声,感谢地接过外套,把自己包裹起来。

    “你怎么和爸妈吵架了。”玧琪哥回到收银台后面问道。

    我低头揪着衣角不想说,毕竟这件事有点丢人。这时,一只手覆上了我的头顶,揉了揉我的头发。

    “在我面前不用憋着,什么都可以说。”

    委屈立马涌上心头,连玧琪哥这个外人都愿意听我的想法,为什么我父母却固执己见地要我学习。

    我抽了抽鼻子,闷闷不乐地抖擞出今晚和父母的争吵,包括我对父母的所有不满。我以为玧琪哥会同仇敌忾地站在我这边,没想到他狠狠弹了我的脑门。

    “嗷!痛!”我捂着额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我们星灿也到了这个年龄了啊。”他拍拍我的肩膀。

    我拍开他的手,生气地别过脸。

    “什么这个年龄……我就比你小一岁,不要把我当小孩儿。”

    “那么就比我小一岁的星灿,你有想过安叔他们为什么这么执意让你提高成绩吗?”他靠着台子问我。

    “我知道他们都是为我好,但是我就是不服气,明明他们也不是学习好的人,现在过得也不错,为什么非要我成为学习好的人。”我嘟囔着。

    “就是因为他们吃了学习不好的苦,才想让你少走弯路吧。你也说过,你家也是这几年才过得富裕起来,以前很辛苦。因为文化低,所以只能做最累的活,安叔吃了二十多年的苦才获得今天的成绩。文化高的话,可以去写字楼当朝九晚五地上班族,工作或许也很辛苦,但绝对比开炸鸡店轻松,而且绝对不用二十多年才能随心所欲地消费。不是吗?”

    听完这些话,我好像有些理解了父母的用意。我看了眼玧琪哥,和抱着胳膊的他刚好对视起来。

    “我们星灿一直都是很聪明的女孩子,所以一定已经理解了爸爸妈妈的良苦用心吧?”他又摸了摸我的头,“打电话给爸爸妈妈,让他们接你回家吧。”

    明明只是比我大一岁的哥哥,但总觉得懂非常多的道理。大概是很小就离家追求梦想了吧,玧琪哥在我眼里看来成熟又有思想,是非常可靠的存在。

    玧琪哥打完电话给我父母后,我问他:“玧琪哥,你打两份工不会累吗?”

    “当然累啊,”他从货架上拿下来一杯拉面,“但是我的爱好太费钱了,我要好好赚钱才能支持我追求梦想啊。”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然后举起杯面问我:“这时你喜欢的味道吧。”

    “嗯。”我点点头。

    “吃完拉面,你爸妈应该就到了。”他拆开包装,往里面灌热水,我慌忙地说:“我没带钱!”

    “哥在怎么会让你花钱,放心,我请你。”

    看着他拆着料包的手,我不禁撑着下巴感叹:“玧琪哥,认识你真的太好了……真的太喜欢你了。”

    玧琪哥的手抖了抖,可能是被我肉麻到了,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表达对玧琪哥的欣赏喜爱。

    “星灿啊,还有要嘱咐你的就是,不能谈恋爱知道吗。”他突然变得严肃,盯着我说。

    “谈恋爱?怎么突然聊到这个话题。”我失笑。

    “……突然想到的。反正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就算有喜欢的人也要和我说,哥看人很准,帮你辨别渣男。”他掰正我的肩膀,语气有些急切。

    我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你……最近跟金楠俊怎么样。”他支支吾吾地问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我歪歪头,回他:“就和以前一样啊。”

    “哦。”他放开我的肩膀,转头看拉面。

    我感到奇怪,怎么又扯到金楠俊身上了。

    不过既然提到喜欢的人,我就随口问了句玧琪哥有没有喜欢的人。

    他耳根瞬间变红,我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立刻贱兮兮地凑上去问他:“有了?真的?告诉我告诉我!”

    “吃你泡面!”玧琪哥红着脸把泡好的拉面递到我面前,声音听起来变扭极了。

    “泡面呢,当然要吃。”我扒开上面的纸盖,唆了几口面条,“玧琪哥,你要是不知道怎么追女孩子可以问我呀,我一个现成的女孩在你面前你要懂得利用。”

    “闭嘴吧你。”他戳了戳我的头,他一定是害羞了。

    “很难想象玧琪哥居然会喜欢上别人,我还以为你这种性格会孤独终老呢……啊啊啊不是说你不好啦!就是你天天想着音乐,好像没有时间给女朋友。”

    “……我也不是那种人,我谈恋爱的话还是会很照顾对方的。”他低声说到。

    “那那个女生你一定特别喜欢吧,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呗?”我仰着头看他,做出我自认为最可爱的表情,企图用卖萌来得到玧琪哥的分享。

    他实在不是会恋爱的类型,要是他喜欢的女孩子被抢走了就大事不妙了。作为认识三年多的妹妹,我怎么都得帮帮他。

    “你吃你拉面。”

    “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我喜欢你行了吧!”他恼羞成怒,音量提高,我立马意识自己好像太过分了。

    空气沉默,我看着他的胸脯因为剧烈呼吸而起伏,眼里也是陌生的情绪。我有些害怕,带着歉意开口:

    “……玧琪哥,对不起,我不该在你不想说的时候还一直问。我错了,再也不会了。”

    我抓着他的衣角晃了晃,真诚地看着他。

    玧琪哥叹了口气,眼睛里还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生气?不像。

    难过?不像。

    算了,此时我还是老实道歉,不要再去揣测玧琪哥的内心为妙。

    我依旧用带着歉意的眼神看着他,想得到原谅。最后玧琪哥轻轻抱住我,拍了拍我的脑袋,对我说:“放心吧,哥我不会和别人谈恋爱的。”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和我说这个,毕竟他和谁谈恋爱都不关我事,但是他看起来消气了,我还是很开心地回抱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背,然后很快分开。

    果然像他说的一样,我吃完拉面后爸妈就来接我了。妈妈情绪很激动,抱着我哭了很久,我也被感染,在她怀里跟着抽鼻子。

    爸爸向玧琪哥道谢后,就带我离开了,我坐在车里向爸妈道歉,他们也表示了理解,并且我们都承诺以后一定会用沟通的方式解决问题。

    回家后,我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我穿着玧琪哥的外套就走了。现在已经入了秋,早晚特别冷,玧琪哥的制服外套下班就要还到店里,没有外套,他会很冷吧。

    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不好意思再麻烦爸爸开车送我回去还外套。我估摸他是24小时便利店夜班的兼职,决定明早早点去,争取在他下班前把外套给他。

    第二天,我五点钟就起了床,套上自己的毛衣,把玧琪哥的外套装好,骑着自行车赶到昨晚的便利店。

    透过便利店的窗户,我看到他在抬头看电视。幸好他还在。我把车停在路边,兴致冲冲地进了便利店。

    “玧琪哥!”

    “星灿?你这么早来干什么。”他看到我明显吃了一惊,然后有些慌张地把手里的东西藏到身后。

    经过昨晚,我知道总追问玧琪哥不想告诉我的事他会生气,于是我直接忽视了他的异样,并拎起手里的袋子对他说:“你的外套。我昨晚穿走了,但是现在早上太冷了,我怕你着凉,给你送过来啦。还好赶在你下班前送到了。”

    还不等他说话,我就把袋子放在了收银台,然后对他比了个加油的姿势:“加油工作吧,我实在太困了,要回去再睡一会儿。你下班也要快快休息呀。”

    “嗯……你路上小心。”他表情呆呆地对我摆了摆手,一看就是被我雷厉风行的作风吓了一跳。

    我也向他摆摆手,然后骑上小车子赶回家,希望能多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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