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没答话, 心中惦记着徐郎中说了小妇人如今吹不得凉的, 他率先反锁了门, 将婆娑灌进来的冷风关在外面。
他将外衫脱了挂在木架子上, 长娆瞧着他要上塌便往里挪了挪, 给他让了很宽的位置。
何遇看着长娆的动作挑了挑眉, 小妇人如此乖觉, 看来是接受自己了。
他脱了靴子上塌, 习惯性的就要伸手将长娆揽过来,抱在怀里。
长娆与何遇两个人只在塌上睡过一次, 但是何遇的动作却很熟稔, 就像是做过上千百万次, 一点都不生疏。
长娆看着他的动作不小心愣了一会神,再转回过头来,人已经被何遇锢在怀里了。
长娆回想起两人之前同塌的经历,他......不会强要她吧,长娆心里可不傻, 她那日分明得见何遇眼中的火焰, 炙热晦深, 越演越烈。
就好像要把她烧尽了,再者要把她一口吞下肚。
长娆越想越不自在, 她眼神闪躲颇有些挣扎,心里暗骂自己刚才为何起身将外衫脱的只剩下里衣了。
方才她醒来瞧不见何遇,便将身上试穿的衣裳脱叠放在柜子里了。
这一层薄薄的里衣,穿与不穿有什么区别。
长娆后背贴着何遇的前/胸,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何遇的结实的温热的肌肉,硬梆梆的,与自己的软绵绵有所不同。
如是想着长娆便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何遇似乎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也不打算给她喘息的机会,假使由之放着,何时才能习惯这样的事情,长娆必须要明白早晚都得窝在自己的怀里睡。
现在不养成,以后坦诚相对可如何是好。
何遇思维发散,并没有觉得自己想太早了,他比刚才更过,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缠着长娆。
长娆:“夫君,你压我太重了。”
何遇哼哼两下,没有动作,“爷早些时候,叫你多吃一些,你不听,如今瘦成这个干瘪样子,自然是禁不住爷压,日后多吃一些。”
长娆不想和他争辩关于吃饭的事情,她来了大河村以后吃的饭量着实比以前更多了一些,只怕再吃下去,自己一定会被撑坏的。
“夫君此次回来,还走吗?”
两口子生活在一起,终归要知道对方的动向,她今晚等着何遇不睡,也是想要和他说清楚,再者也是为了东屋的门着想,何遇每次回家都把门踹坏了,这门禁得起几次修啊。
何遇:“不走了。”
长娆惊喜的重复再问了一遍,“夫君果真不走了?”
何遇清楚的又说了一遍不走了,给长娆吃了一颗定心丸,长娆心花怒放的笑了笑,她原本想着自己一个人过了,谁知道何遇竟然回来了呢。
自家的男人肯收心过日子,换谁谁不高兴。
何遇才回想起今天的事情,“你明日与爷去市集一趟,”
长娆纳闷:“去市集做什么?”
何遇说:“那些衣裳首饰,你不是不喜欢吗,爷带你重新去买,或者你自己挑了料子,叫掌柜给你量身定做,布料清浅,衣裳款式,你也好有个定夺。”
长娆听的心惊,他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喜欢的,夫君不必退了,夫君给阿娆买的,阿娆都很喜欢。”
何遇瞧着窗桕,声音如常,“但是爷看着,你不是很喜欢。”
长娆心道原来如此,“阿娆只是觉得夫君买的太多了,我之前裁做的衣裳还有许多的,还能穿几年,倒是夫君衣裳甚少,应该给自己多买几身才是。”
何遇说:“那也行,明日你多帮爷挑几件吧。”
何遇的衣裳太少了,也该买买,看来这市集是非去不可了,如此也好,自己也能看看能不能找找工作,长娆应声说好。
来葵水不能熬夜,何遇抬手运力便将煤油灯弹熄灭了,东屋笼罩在黑暗之中,一室静默,何遇搂紧长娆,亲了亲她的发顶。
“快些睡吧。”
“嗯。”
第二日,鸡才打鸣的第二声,何遇就已经醒了,他动作极轻的掀开被褥下地,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长娆,替她盖好被褥,然后披上外衫去厨房烧水。
他一个糙老爷们,冷水净口冷水洗脸,一会子就弄好了,但是长娆来了葵水不能碰冷的,水热了以后,何遇打起来送去东屋。
长娆已经醒了,她醒来之后便发现一个很尴尬的事情,她的里衣裤子,染了一抹干涸的血迹,在白色的衬托下,异常的明显,长娆掀开被褥一看,湛蓝色的被褥也被染成一块黑色。
她这......是......葵水侧漏了。
长娆的第一反应是不想让何遇知道,这事儿多丢人啊,于是她将自己裹成一个团儿,把染了葵水的被褥给遮挡起来。
何遇进来见到长娆还在塌上,“快起来,水已经烧好了。”
长娆听了没有动作,她扭捏着动作,“我想穿衣裳,夫君先出去片刻?”
何遇将水放下,抱臂看着她,“你叫爷什么。”
“夫君。”
何遇就着塌边坐下,看着长娆,忽的一笑,他本来就生的貌比潘安,如今笑起来更是悦人眼目,“既是爷的媳妇,为何还要爷出去。”
何遇抖了抖衣摆,“爷今儿个还真不走了,看你耗到什么时候,反正爷有的是时辰,水凉了也不怕,锅里烧的有。”
何遇一副悠然惬意,他往后靠去半倚着身子,单手撑着脑袋,看着长娆目不转睛。
长娆窝在被褥里就是不动,时辰久了蜷缩盘着的腿有些微麻,她动了动缓解了一会,两人又僵持了一会,长娆内急了,再加上月事带子久了要换。
长娆率先低了头,她正要说话,何遇就发现了在竹篓里放置的脏衣裳,他挑起一件,左右看看说,“这不是你的衣裳吧。”
何遇手里挑起来的正是崔氏借给长娆的衣裳,崔氏衣裳下面压着的是长娆染了葵水的里衣。
她慌忙喊,“夫君别......”
奈何说时迟那时快,何遇已经将崔氏的衣裳放置一旁,挑起来长娆沾了葵水的里衣。
何遇也坏,他明明知道了这是葵水,还故意不解的问道,“你摔哪里了,衣裳都染成了这样,快给爷瞧瞧。”
说完之后,何遇伸手要看长娆是不是真的‘摔’到了哪里,一双魔爪就要拉开被褥。
长娆窘迫不安,无奈之下只能和他说了。
“是葵水。”
何遇一听咧嘴一笑,“阿娆长大了。”再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的头发揉成了鸡窝。
“夫君别揉了,我如今葵水沾到了被褥和里衣,想要换换,你能出去一会吗,你在这里我害羞。”
长娆直言不讳,耳根子也跟着冒红。
何遇轻笑一声,终究还是妥协了,他带门出去后,长娆赶紧下塌打开衣柜子,拿出新的里衣,随之她还发现了摆放何遇衣裳的角落,多了很多新的衣裳,是他的。
长娆来不及多想,她怕何遇等急了,先将里衣换了,翻出之前崔氏给她的两个月事带,如今正好有的换。
收拾干净之后,她打开柜子在看一遍,何遇的衣服确实多出来很多,应当是昨夜自己试衣裳的时候,他整理放进去的。
何遇在外等了很久,他的耳力过人,听到里面没有动静之后,便推门进来了,长娆手里还拿着染了葵水的里衣,她下意识的往身后一躲。
何遇:“爷瞧都瞧见了,多此一举。”
长娆:“......”
早些储存在水里的鸡肉已经不新鲜了,被何遇捞出来扔了,长娆看着可惜,要是家里养了猪,还可以扔给猪吃,就不必要浪费这么多的食物,之前坏掉的菜也是,都浪费了。
家里没有菜了,何遇说带着长娆去市集上再吃,两个人整理好之后就出发。
大河村的人白天都下地了,家里只有养的牲口在院子里活动,基本上没人在家。
所以长娆与何遇出门的时候没有遇到人,但是到了大河边界,就遇到了非常多的人,挖地的,还有在河边洗衣裳的。
大河村的田地都在大河的边沿,因为这里的土壤肥沃,地势央平,引水流到地里浇灌也很方便。
长娆与何遇骑着马出现的时候,人群先是缄默了一会,便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长娆看见了双桃,她欣喜的正要和她打招呼,只见双桃的娘一把抓住了双桃,叫她认真的锄地,还瞪了长娆一眼。
长娆赶紧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自从她来到大河村以后,这种打量另类的目光在她身上就没有断过,时常都有。
七嘴八舌讨论的基本上都是大河村的妇人,她们压着嗓音说话,由于天生嗓门就大,再加上何遇乃是习武之人,耳力过人,便将这些妇人的话听全了。
“那不是何遇吗?他爹病成那个样子他都不回来看看,他爹一死,他就露面了,真是不孝。”
“哎哎哎,谁说不是呢,听说何长里卖家里的田地,卖给了一个大户,得了不少银子呢,果然一大笔啊,拿了这么多钱给她买了一个娇俏的媳妇。”
有几个长相丑的妇人看不下去长娆,嫉妒她生的美貌,也跟着插嘴说,“生的俊还不是个懒的,什么事情都不会做,听双桃家娘讲,昨儿个还去崔婶家蹭饭呢,嫁了这么久了,你啥时候见她出过门,别说下地干活了。”
“她家之前不是大户吗,大户人家的哪里会挖地,恐怕连锄头都拿不动。”
“你怕是糊涂了,何家的地都买了哪里还有什么地给她挖的。”
一个妇人由衷看不起长娆,她吐了两口水在手掌心搓了搓,“别让咱们村再出了第二个戚寡妇,看她的样子可比戚寡妇有本钱,老天更赏饭吃。”
“............”
何遇听的蹙眉火冒,捏着马缰绳的手一紧,他不在的时候,她们便是如此编排欺负小妇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从宗室郡主降为庶民后》by这个小舟
郡主殿下被贬到乡下四年了,
全京城都在等着看……
等着看哪位皇子能登上储位呀。
终于有人想起郡主问了句:
郡主呢?回京了吗?
——回来又走了。
为什么?
——别问,问就是京城房价贵,乡下空气好。
呀,真可怜。
郡主殿下被贬到乡下十年了,
全京城还在等着看……
到底哪位皇子能登上储位呀。
宗亲贵女们都觅得了如意郎君,
终于有人记挂着郡主问了句:
郡主呢?嫁了吗?——快了。
嫁的可是寒门?
——寒门,特别寒,寒得只剩下钱的那种。
嫁的可是庶子?
——庶子,不受宠,除了打架什么都不会。
呀,真可惜。
若干年后,
全京城都在排队等着……
巴结新上任的摄政王。
据说这位摄政王除了打架什么都不会,
除了摄政王妃什么都不爱。
巴结他,太难了。
你问郡主呢?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郡主正嫌家门口排队巴结她夫君的人太多,
准备花钱全给打发了。
谁要是赖着不肯走,
就让夫君统统打到乡下呼吸新鲜空气去。
心慈手不软·落魄宗室女 X 只对一人暖·寒门冷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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