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的娘如今是泡在钱眼儿里,只管着领了长娆让有意向的买主验货,赶忙了想要将长娆卖出去,人留得久了若是出了意外,那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一是怕惹事,二是怕她再遭了更多的银子。
“瞧你一个弱女子,手不能扛肩不能提的,有什么路子能够养活你自己?况且这世道乱着呢,到处都是地痞流氓,若是孙二没救你再带你回来医治,那算你与我家没有缘分,再者都遇上了,我哪能瞧着你受这苦,不忍心呐。”
说着抬袖子假意的擦了擦眼角,装作一副哭得伤心的样子,实则悄悄打量着长娆的脸色,看她纠结再三,便觉得有戏。
孙二的娘嚎了嗓子,“我老妇人是说不通你啊,那孙二一心想着给你办籍户走路子呢,到处都是求人的活,用心庇护的你哟,吩咐郎中药都是要拿最好的,呜呜呜呜呜......”
长娆见她哭的声色俱下,连忙张口应了,“您别哭了,我去就是了。”
不过是见见朋友,左右再应付一下,最后推了便是了。
孙二的娘一听长娆应下,那脸翻的贼快,一会就小雨转烈日,开心的笑啊大嘴都要咧到耳根子边去了,“应了就好,应了就好,合算着日子,孙二也快回来了.........”
孙二给长娆办的籍户也快办下来了,到时候那边的人看了长娆,对上眼了,那亲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孙二他娘越想越开心,禁不住站起来在原地走来走去的。
在长娆的心里,孙二一家对自己是救命的恩情,想来也是担忧自己吧,怕自己将无所依。
长娆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人也有些精神,孙二的娘第四日来看她时,除了照常的黑漆漆的药汤之外还带了一套新的衣裳和胭脂水粉。
长娆喝了药之后,她兴致满满的替长娆绾发,李长娆样貌生的好,繁杂的发髻不太适合,简单的发髻最适宜,青丝半挽半垂腰,髻上再簪一只珠花,面上抹些胭脂,好看的出奇,叫人望了挪不开眼睛,恨不得时时瞧着才好。
套上孙二他娘精心准备的衣裙,衣着上了简直就是活脱脱温柔小意的人,让人见之赏心悦目,特别是大病初愈的柔弱感,哪个男人见了不得好好呵护呵护。
长娆心不在焉,仍由孙二的娘替她梳妆,带她到了一间僻静的茶馆。
这间茶馆人少的出奇,正堂不见说书的人,来喝茶的人也寥寥无几,过来的路上不见多少的人,想来这家茶馆不开在集市喧闹的地方,位置比较偏僻,来这的都是熟悉的客人,回头的客。
孙二的娘带着长娆径直去了二楼,茶楼里的跑腿一见到孙二的娘,连忙迎上来,“孙娘来了,王员外等你好久了。”
话说完,眼睛越过去看长娆,只一眼,嚯,孙二娘这次的货样貌稀罕呐,比以往带过来的生的都俊!看她的腰,啧啧!
长娆见跑堂的眼光放肆的很,心中怕,连忙躲在孙二娘的背后去,许是上次被黑心的店家打怕了,她见到类似的人心里就慎得慌。
孙二娘端着架子,呸那跑堂的一口唾沫星子,“不去端茶开门,在这拦路,耽误了事儿,你拿什么赔!”
跑堂的弯腰曲背,“您见怪,大人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见识。”连忙领着二人往王员外所在的雅间去,门一开长娆就被里面折射来的金光闪了眼,抬袖子一遮挡。
适应过后,才知道是王员外手上的大金链子和各式各样的扳指,透过窗桕照进来的光闪了众人的眼,孙二娘提着步子笑呵呵的就进去了,“您这是等得久了?”
王员外今年已至不惑,一顶毡帽戴着,露出油腻的额头和几根稀疏的毛发,发量少的紧,矮小的身子肥硕的身材,身后跟着一个小厮。
见到孙二娘起身来迎,“不久不久,只要美人愿来,多久都等得。”说完笑得猥琐的探头就去看站在门口的长娆。
王员外样貌不好,瞧起来就贼眉鼠眼的,大鱼大肉养的他双下巴不止两层,眼角的皱纹也深的很,脸本就很大声再一笑的功夫,整张脸就像一坨挤在一堆的肥肉。
他站起来竟还比孙二娘还矮一些,因为胖起身起得重了,椅子被他一推也到在了地上,小厮连忙去扶他,“老爷,您小心些。”
因为长娆站在门口袖子挡着脸,王员外看不起长娆的样貌,只看到她的身段,俏生生的,本来等孙二娘等久了心中的不耐此刻烟消云散了。
指着长娆问道,“是这?”
孙二娘点头,她转身将长娆扯进来,“阿娆身子才好呢,身子虚,迈的步子小了些,也就来的慢了。”
长娆被孙二娘的蛮力扯过来,脚步不稳迫的踉跄一下,惊魂未定的长娆还未回过神就看到一张油腻的大脸盘子猥琐的在眼前笑,她吓得一跳,照常的想往孙二娘身后躲去。
孙二娘对上王员外笑得合不拢的嘴,心想这事稳了,她抿唇一笑,“怎么样,我孙娘没有骗您吧,这可是好货,多少人都抢着要呢。”
上前几步弯身凑到王员外耳边说道,“您可是第一个验货的人。”
王员外一直笑着,直听到这一句他面色一沉,很不高兴出声问道,“还有其他的人!?”
孙二的娘老道的很,她也不怵,嗤笑一声捏着嗓子道,“狼多肉少,炙手可热!长娆姑娘您也见着了,我孙娘做生意这么多年,打包票的说一声,这可是百里挑一的,不是一般的胭脂水粉能比得起的。”
说完趾高气昂的将头撇在一边去,王员外双手背后,收起笑,“孙娘,你的生意本老爷从来都是照拂的,如今你将这透亮的美人先领至我这一处,本老爷心中慰安。”
王员外后院的姨娘多半都是从孙二娘这里采买而去,她这里的姑娘经人事少,样貌出挑,要价也合适。
孙娘听了,点头嗯一声。
王员外接着又道,“但此次你未免也有些狮子大开口了。”王员外比出一个巴掌,“五百两,这在以往可采买两个粉娘,还要多出一些。”
粉娘,王员外在孙二的娘这里刚买的一个姨娘,人如其名,金粉丽人,样貌水灵,和长娆相比起来稍逊色,王员外花了两百三的银钱采买。
王员外说完,转动着手里的扳指不说话,小眼睛里蛮是商人的算计。
孙二娘不慌不忙,玩砍价?也不看看如今的局面,她转身看着躲闪的长娆,替她理了理几根微微乱的头发,理服帖后,将长娆推出去到王员外面前。
道一声,“一分钱一分货。”
王员外这时候才算离长娆近一些,面上虽不显,心中却按耐不住的激动,长娆常年养尊处优,除却那肤如凝脂,没有一丝瑕疵的小脸,就连发丝也柔顺至极,看起来手感极好。
王员外看着看着忍不住咽了口水,背在身后的手也伸出来情不自禁的要去摸长娆的脸。
长娆垂在身侧的手揪紧的衣摆,若是刚才进茶馆之时还一头雾水,听了孙二娘与王员外的对话,她心中已经明白事情的真相。
原来自己一直当作恩人的孙娘竟然是让人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人牙子。
听他们的对话,已有不少的人被拐卖了,真是胆大包天,当今天子明察秋毫,竟有这些人藏在暗处只手遮天,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残害百姓。
若是爹在世,一定看不过这些人□□良家子女,害人不浅。
思及此,长娆想要抬手拍掉王员外的动作却被止住了,她即是做了又能如何了,逃的了这一次还能有下一次吗?
一行清泪自眼中流出,她揪紧衣襟的手也认命的放开了。
王员外的手颤抖的就要摸上长娆白玉的小脸,只差一指甲盖的距离,孙二娘瞧着时机到了,长娆也乖觉了,她上前一步隔在两人中间。
“王员外,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出了这个门,后悔也没有用了,况且这还是个雏儿。”
说完不等回话,拉着长娆往外走,王员外听见雏儿两个字眼,心花怒放,他哎一声喝一声,“留步留步。”又使眼神给小厮,叫他把门给关上守牢了。
那小厮习武身手敏捷,大踏步揽住了门框,孙二娘挑眉问,“王员外这是何意?既然你不想要做这笔生意,为何拦我的路,多的是人想要接呢,您的时辰宝贵,别的老爷也不是等得起的,况且我孙娘也不想失信于人。”
王员外贴进长娆抬脚,贪婪猥琐的嗅了一口长娆的青丝上的香味。
因为距离较近,长娆轻而易举的闻到王员外身上那股油腻的味,胭脂水粉混杂着隔夜饭的味道,馊馊的,令人作呕。
她受不住这股味一个劲的往后退。
王员外神思飘忽,正兴起,伸手要抓长娆过来想要一亲芳泽,揉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孙二娘钱没收够,那能让他称心如意,“王员外!欺我儿子不在?为难我这老妇人?”
王员外如今满心满眼都是长娆,他也懒得和孙二的娘周旋,从怀里又掏出五张一百的银票来拍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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