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结局。
视线陷入黑暗前,我抱着怀中逐渐化为尘埃的身躯,最后的画面定格在——无一郎那脸色大变,拖着满身疲惫,奋力扑过来的身影。
他的几个同伴,不管不顾,全力拉扯着他的衣服,或抱或抓,用尽力气,不让他靠近已然崩坏的此处。
奇异的是,明明相隔甚远,我却能清晰地瞧见他脸上的表情,饱含了一些我不懂的,带着些奇妙之情的孺慕。
耳边轰隆声不绝于耳,脚下平坦的建筑于这响彻内室的动静中,逐渐陷落,我只感觉到双脚踩空,身子顿时一个倾斜,伴随着屋顶碎石不断下落砸在身上的触感,眼睛一睁一闭。
然后,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的时候,意识仿佛是浑浑噩噩游荡了许久,被人突然从黑暗的深层突兀地拽出,曝在敞亮冷透的冰水中。
我站着,有些迷瞪着半睁开双眼,周身似乎三三两两围着不多不少的人,骂骂咧咧地哀声哉道。
从声线上听,应该是几个年龄介于少年与青年间的男性,但是,他们口中的内容,却是不怎么符合该年纪的糟糕,话语的内容不多赘述,反正不是什么好话,伴随着令人心生不快的恶意,直朝我来。
我已经,很久没有从他人身上感受到过这种,强烈的带有单纯的个人恶欲的情绪了。
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遭的情形,偏僻的建筑废墟,黑夜下的街道,昏暗无光的路灯,以及算不上好意的男人们。
终于将目光好好地放在了声音的来处,那是几个光看外表来说,意外年轻的几个男性,打扮得流里流气,为首的男人强撑着气势,但似乎不怎么能,好好的掩盖在这之下的一丝惊惧。
躲在身后,捂着手臂亦或者滚倒在地的两三人,脸上带着不作伪的痛苦之色,对上我的视线后,一个赛一个快的更加往后躲去。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我似乎穿越了时间,离开了我那生活几百年的故土。
好消息是,我又回到了现代文明社会,和我土生土长,孕育我的那片土地,年代似乎相差不远。
这个发现,让我的心情稍稍有些振奋。
带着某种心思,我活动了下身躯,意外地被右手中冰凉的触感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一根长长的铁棍,似乎被人大力的用它和某样东西狠狠地互相撞击过,以致于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弯曲度。
身体的掌控权渐渐地回归,从荡悠着的虚无空间回归了实感,意识和身躯逐渐契合,怀抱着某个男人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手中。
我抬头,看看那些捂着身体,手中拿着同样铁棍的男人们,心中对目前的情形有了些猜测。
对面的人似乎为我的这个动作紧张了一番,我又故意地甩了甩了这根东西,这下他们中有些人,甚至弹跳起来,有立刻拔腿就跑的趋势。
不真实的奇怪感。
虽然不知为何醒来,就面临着这种奇怪的对峙局面,但是将我呈包围线围在其中的这些人,配合他们的神色与动作言语。毫无疑问,我叹着气,他们对我有着某种糟糕的意图,正欲图谋不轨,但是因为某种不可说明的原因,似乎并没有得逞。
此时应是夜间,掩在云层中的月色,逐渐从轻纱后探出,成片的银色光辉慢慢地撒在这片土地上。
他们中的某些人似乎在窃窃私语,但是对我灵敏的耳力来说,根本形不成保密的作用。
“老大,该怎么办,这个女人,似乎有些邪门。”
饱含着惊惧的声线。
“突然变得和恶鬼一样可怖,和她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人都动弹不了了,像是下一秒就要被杀掉了。”
“可恶,阿大他们被这个女人打成这样子。”
“听说这片废墟大楼,之前就有传闻,夜间游荡着穿着和服的危险女人,不久前发生过高中生连续坠楼的事件,在案发现场也有人曾经目击到过和服女人出没。”
人群突然沉默了一会儿,他们脸色齐齐地变得铁青,默不作声,我听着他们口中的传闻,感兴趣地迈着轻巧的步伐向他们靠近。
空气可疑的凝固了有几秒钟,然后,先是一个人,紧接着两个人,只要有人带头作出逃跑的行为,剩下的人也就顺理成章,落荒而逃。
那些因受伤而不能起身,被丢在原地的人,懊恼地大喊着,恶狠狠地咒骂着不讲义气的同伴,就是不敢抬头看我。
我慢悠悠地踱步,靠近这些人,蹲下查看着他们的伤势。
看起来像是,被某种坚硬细长的硬物击打而造成的伤势,可以看出下手人之狠心,完全没有留一丝同情心,甚至带着怒意,更像是泄愤。骨头已经断裂,呈现微微的歪曲,不尽快去医院就诊的话,这条手臂余生大约就是只能当一件摆设品了吧。
我不记得,自己有掌握着,这种能将他人打成这种伤势的能力,它更像是剑术留下的痕迹,干净利落,不给人一丝余地,这使我又想起了记忆中,已经死去的某个男人。
通常而言,我不会做多余的事情,如果想要制伏对方,就不会再放纵自己在他身上造成无用的伤势。
我打算好好的和他们谈一把,我对于他们之前,口中的突然变成恶鬼的说法很有兴趣。
但是上天似乎不想让我探寻其中的真相。
“晚上好。”
清朗的男声,从很远处传来,像是在这压抑的黑夜中穿入了一道亮色。
我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是两个人,一道沉稳,来者应该是正值青年的男子。
“请问是遇见什么困难了吗,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
他很是关心地朝我喊道,大概是考虑到,夜间陌生男性突然搭话的情形,他很是贴心地站在了离我不近不远的,一个安全的距离。
紧跟着的,是一道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轻盈地几乎听不见,若要问我怎么发现的,那还要归功于她行走间带起的布料声,上好的布料紧贴于身躯,在行走间摩挲的,那种特有的声音,是我记忆里熟悉的存在。
我支起身,不管不顾身旁受伤男人,看向身后的人。
我猜测的没有错,那是肩并肩,站着的一男一女,大概。
一个气质很干净的男人,看见他的第一眼,脑海中就会迸出,朴素,温和的好人,会被大众所喜爱的,这种形容词汇。他穿着一身黑,普通的黑衣毛线衫,普通的长裤,普通的外套,带着黑框眼镜。要说身上唯一叫人觉得眼前一亮的地方的话,那就是那双蔚蓝的双眼,那是他身上最瞩目的色彩。
另一个人,如若不是那曼妙的曲线,我可能会将她误认成容貌绮丽的少年也说不定,说到底,那还是要归于她身上萦绕着的微妙气质。
这是一个身穿深蓝朴素和服的年轻人,和服的颜色过于深沉,大概会被人认成黑色也不奇怪。
她拥有一头宛如黑娟般漂亮的黑丝,柔顺地垂于耳边,五官若是用漂亮来形容,不如说是风姿凛然。她的一举一动与穿着相配极了,仿佛不论在何处,她总能叫人觉得她身处的是一座,历史悠久的,武士的宅邸。*
她的容貌理应十分适合传统的和式打扮,却在和服外面,套了一件鲜红的皮夹克,不着调的搭配,有种奇妙的和洋合一的魅力。
此刻,她正用那双称得上是美丽的双眼,专注地打量着我,我感到身上的警报装置,在对上她视线的那一刻,急促响起的声音,仅仅是处在她的视线下,就有种让我直面死亡的感觉。
这是面临鬼舞辻无惨也不曾带给我的危机感。
面面相觑。
我不动声色。
时间像是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她率先移开了视线,像是找错了人一般,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慵懒的气息,没有再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视线甫一离开的瞬间,我悄悄地舒缓了一口气,从那死亡预感中解脱。
*
奇怪的男人和奇怪的女人。
我看着男人打了报警电话,口中向着电话另一边大概是警方的存在,叙述着夜间女性遭遇袭击的说法。
我看了看脚边,已经疼痛到无力发出哀嚎的男人们,想着这路过的两个人莫不是什么奇怪的存在吧。
任谁看见眼前的情形,对比一下躺着的男人和站着的我,都会先怀疑一通这番话的真实性吧,更别说这个男人只消看了一眼,就接受了我随扯的说法。
偶遇的这对男女。
男人,黑桐干也,看了看地上的男人,又拨打了一通不知去往哪处的电话。
女人,两仪式,则是百无聊赖的等待在一旁,耐心出奇的好,也不见她出声催促。
黑桐干也合上手机盖,转向我。
“警方到后,大概需要做个笔录。”
“这些人应该是混迹于附近街头的小团体。”
他没有再说下去,夜间出现的男人围着女人,能做些什么事情,想想就知道了,也许是因为这个缘故,他并没有多问,而是出于一种绅士体贴的态度,轻轻地揭过了那个男人身上的伤势。
我从刚才就看着他的动作,然后沉思了下,从久远的记忆中扒出了某个名词,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他注意到了我的神情,安静地聆听。
我吞吞吐吐地说道。
“做笔录吗,那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先要说清楚的一点是——”
他洗耳恭听,脸上带着疑惑。
我翻着脑海中的那个名词,组织好语言,脚边的男人们已经昏迷了,于是我放心地将那句话说了出来。
“我可能是个黑户,这也没有关系吗。”
话音刚落,我便不出意料地,看见黑桐干也的脸色也愣了一下,连带旁边的两仪式也将视线瞥了过来。
场面一时有些寂静得尴尬。
*
最后,黑桐干也又打了一通电话,大概是认识的人,他熟稔地和电话对面的人聊了一会儿,然后利索地挂断。
然后在两仪式探究的眼神中,我向他们交换了我的名字。
“初次见面,过去的姓氏已不可再寻,如果非得有一个代号的话。”
“椿,这样称呼我就可以了。”
*
这个男人似乎交友遍布各地,有着神通广大的情报搜集能力,这好像和我接下去说的话没什么关系。
总而言之,在他的周旋下,在这件事件中,我的身影似乎被故意模糊了,人们的视线只放在了那个夜游的街头小团体上,逃走的那些人姑且不论,余下的这几个男人似乎之前就在警方留有案底。
事件以一种奇妙的结果,落下了帷幕。
这个男人的好奇心有些过于严重了,听闻我是个黑户,并且没有地方住,似乎还有给予我援助的意愿。我在真诚地向他道谢后,婉拒了他的援手,我推翻了之前,觉得他是个精明人的看法,他果然是个和第一眼看上去一样,是个字面意义上的大好人。
我有点怀疑,他是那种在街上看见离家出走的少女,便会真诚而不含有恶意,收留陌生人的好心人。
在这点上,担忧的立场似乎反了过来。
相反,那名女子仅仅是和我同处一室就令我感到十分不适。虽然对不起帮助了我的黑桐,但是只要和他深入的交往下去,想必也避免不了和她接触。
她实在令我有些觉得奇怪,第一次,仅仅是被她注视着,就有种死亡将近的感觉。
于是,我告别了他们二人,离开的时候,仅接过了黑桐递过来的名片,打听了如何前往市中心,便徒步离开了这块废墟的建筑。
临走时,我奇怪地想着,为何他们二人会大老晚出现在此处呢,这仅仅是一块无人居住的烂尾楼废墟而已。
那群男人的话语,此时又清晰地浮在了我的脑海中。
“那个穿着和服,在夜晚游荡的女人。”
“跳楼的高中生。”
“死亡现场。”
*
说是有个目的地,其实也只是我下意识的想要寻找人群的聚集地而已。我一个人走在寂静的街道上,迎着拂过的凉风,漫不经心地思考着现下的处境。
意识清醒前,我究竟是在做什么?
那群男人的伤势真的是我下的手吗?
我反复回忆之前的情形,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讯息,最后无奈的发现,不论是从我和他们的身高差,伤势的角度,和他们的反应,以及手中握着的铁棍来看,我得出了一个令人不太愉快的结论。
仅从□□而言,毋庸置疑,是我下的狠手。
那问题又来了,我以我那还算靠谱的眼光来看,他们身上的伤势分明是,某个剑术好手留下的痕迹。
诚实的说,在冷兵器上,我不具有如此高的造诣。
□□的记忆需要千锤百炼,需要时间的沉淀,不断重复百次千次乃至更多的次数,才能养成那一瞬间下意识的反应。
倘若那真的是我下的手,那明显未清醒的我,真的具备将他们击退的那种能力吗。
越往深处挖掘,越是扑朔迷离。
理性告诉我要去接受现实,不管怎么样,不能推脱责任,但是这种奇怪的未知感,就像身上随时揣着个□□,令人不得不在意。
*
走着走着,天色逐渐亮了起来,我才发现已经是过了小半夜,现在已是天蒙蒙亮的清晨,天边最先是升起了一抹白色,打在了不远处的建筑物上,为其蒙上了一层轻柔的外衣。
我似乎是走到了一处商业街,只不过鳞次栉比的商家们还未营业,透过敞亮华美的橱窗装饰,我看见了我的倒影,百年不变的容颜,绀色布料山茶花纹的打扮,格格不入的存在。
我看着倒映在玻璃上的身影,大概是错觉的缘故,我似乎听见记忆中的那个男人的声音,轻轻地喟叹了一声。
透过其中,依稀可以看见展览的各式卖品,奢华的衣装,璀璨昂贵的首饰,再往上看便是拉着的宣传横幅。
我随意找了处长椅,打算稍作歇息,顺便迎接,这来自新世界的,初升的太阳。
当那灼热的光洒向了这片土地,夜晚料峭的寒意也被它悄悄地带走,我的身上只余暖洋洋的舒适感。
我被阳光笼罩在其中。
明明是司空见惯的场景和存在,但是今天不知怎么的,突如其来的某种思绪,带着一种强烈的感情,狠狠地击中了我的心底。
这种奇怪的,仿佛不属于我的感情,在阳光照耀身躯到的瞬间,席卷了我的全身。
混合着悲怮而欣喜交错的剧烈之情,久久回荡在胸中。
有冰凉的液体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划过下巴,最后落于衣襟,我摸了摸脸。
我竟然是,哭了吗。
我竟然因为看日出而感动得哭泣了。
这种话说出来,放在过去,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又不是鬼舞辻无惨那种惧光的存在,重见阳光便会欣喜的感天动地。
况且,我也不想去思索他重见阳光会是什么反应,他更不可能具有感动这种人类正常的正面情绪吧。
只要一想起他哭泣的那种画面,光是想象便会让我觉得汗毛竖起,可怕的不得了。
一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在我不知道之处发生了,从昨夜起到现今,这种想法越发的强烈了。
*
我低着头,抹着脸上的泪痕。
此时,路边已是有勤于生计的人们来往的身影了,大概我的存在让他们觉得有些怪异。
路过我身旁的有些人,看见我独自坐在此处,悄悄地放慢了脚步,偷偷地打量着我,背着包通勤的年轻女性担忧地目光向我这边看来。
更有甚者,有结伴的年轻女高中生,停下了脚步向我靠近,但又面带纠结,很是苦恼的样子。
她们互相推搡着,走到我的面前,然后小心翼翼地弯下腰,轻声轻气地询问着我。
“小妹妹,有需要帮助的吗?”
“我们看你一个人坐着这里哭好久了。”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们是在对我说话,实在是,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人这样称呼我了。
而且,这是短短的不多时,继黑桐,第二个人问我需不需要帮助了,我一时忍不住有些乐,又有些感动。
我停止了抹泪的动作,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们,这是几个穿着同样款式裙装的女性,周身洋溢着这个年纪特有的青春气息,将她们衬的美丽极了。
她们不知怎么的,有些脸红,然后互相叽叽喳喳,手忙脚乱从身上掏来掏去,然后其中的一人,将犹带温度的干净手帕递过来。
“擦一擦吧。”
在我真诚地解释下,她们总算接受了我胡扯的理由,认为我不是被人欺负了,所以才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这里,独自流泪。
“不要和家人闹变扭啦。”
“他们一定也在担忧着你。”
“赶紧回家吧。”
她们你一言,我一句地劝着,我认真地听着,然后小声地向她们道谢,然后她们才带着安心的表情,离开了这里。
是呢,我还是得寻找那处,不能停下呢。
*
我混迹于人群中,随波逐流,发现这个时代,虽和我记忆中最初的养育之地,拥有着相似的走向,但是观其末梢细节之处,却又是个陌生的存在,纵使它似乎是差了二十年的时光,也不是我想要寻找的归处。
我在这座城市中漫无目的游荡着,走过昏暗的小巷,有心怀不轨的人缀在身后,走到深处时,他便迫不及待加紧了步伐跟了上来。我只感觉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然后在一个恍惚间,以手格挡住了他伸来的手心,随后赤手空拳从下至上狠狠地给了他下巴一下。
心中有股莫名的嫌弃之情,我甩了甩手,像是要将触碰的地方擦拭干净,在身上抹了一下。
我看着那人狼狈地摔在了过道的垃圾堆中,碰倒了金属桶,带起了一阵嘈杂的声响。他昏了过去。
我沉默了许久。
然后不客气的搜刮了他身上的钱财,施施然离去。
*
从刚才我从暗巷中离开,走到这条宽阔敞亮的商业街上,便感觉到一直被注视着。
于是我假意在路边的饮品店点了一杯冰饮,偷偷地观察着附近的人们。
视线越发的强烈了,就在我思索之时,从茫茫人海的街对面,有个打扮时髦的中年男人,眼中冒着金光,带着一股惊人的气势,脸色激动,径直向我这处走来。
我左顾右看。
他以和身躯不符的迅捷速度,“唰”地一下子,坐在了我这露天座位的对面,目光灼灼地瞧着我。
我惊讶地松开了口中的吸管。
他对我上下打量,口中还嘟囔着奇怪的话。我身子向后退去,想着莫不是遇见奇怪的人了,想要伺机离开。
“这犹如盛开娇花般的样貌。”
奇怪的人。
“这让人怜爱的神情,这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带有初恋的气质的女子啊!”
奇怪的话。
“这莫不是上天为我们LEM社量身打造的冉冉新星。”
心底里那股奇怪的情绪又上来了。
这个奇怪的男人,自顾自在那感慨了有一会儿,然后才突然想起我的存在般,正了正神色,一扫而去之前那不靠谱的形象。
他以一种慎重的态度,进行着自我介绍,然后递过来一张名片。
“你好!在下就职于LEM演艺公司。”
“冒昧地请问这位美丽的女士,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来我们演艺公司进行发展呢。”
我接下了名片,然后盯——男人自信的神情,仿佛在讲着,来吧,来吧,没有人能拒绝我的这个提议,这将是天大的好处。
我从脑海里扒出相关词汇的信息,然后感慨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那般的行为,叫我好一阵奇怪他的反应。
就在我将演艺公司,艺人相关的讯息在心中过了一边后,那股诡异的情绪又升腾了起来。
这次,带着比往常更强烈的激烈之情,像是燃烧着怒不可言的烈火,向我对面的男人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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