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

    第七十九章

    一天之内, 凤凰族前任族长逝世，新任族长凤追云上位, 凤凰族名义上的王、未来的火神黎绛影由一个普通的魔修变成了化境期正修。

    不过短短一天, 许多事情便都变了。

    黎绛影化凤的那一幕深深烙印进了黎月莺眼底，她永远无法忘记那令人震撼的画卷，黎月莺跟在黎绛影身后, 尾巴在肮脏的山地上游弋，她和施嫣然一起跟着黎绛影回了朱雀殿。

    凤箫竹已经不在，凤追云当了新的族长之后，大概是一时拿不准该如何对待黎绛影，便默认她自由行动。

    况且, 现在黎绛影实力增长，已经不能再像之前凤箫竹那样胁迫式地控制她了。

    ……

    黎绛影回到朱雀殿, 心情有些沉重, 殿内没有旁人，只有她和黎月莺、施嫣然三个人。

    黎绛影缩在那华美而冰冷的王座上, 抱着自己的腿沉思。

    黎月莺悄悄从后面抱住了她，她一声不吭，静静陪伴着心上人。

    “绛影。”最终还是施嫣然有些沉不住气了, 她有些不安地询问，“之前到底是怎么了？”

    黎绛影回过神来，一边握住黎月莺的手一边对施嫣然笑了笑：“你们都看到了吧。”

    “嗯。”施嫣然正对着黎绛影点头，黎月莺则则蹭着黎绛影后背上下点点头，她的声音震颤着渗透肌肤, 连脊骨都感受到她凉丝丝的气息。

    “凤箫竹她……为了让我化凤，牺牲了自己。”黎绛影轻叹着说，“我现在不仅到了化境后期，还成了一个正修。”

    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既定事实了。

    “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步？”施嫣然有些迷茫，“她们一定要绛影回来当什么王，绛影，你现在真的成了凤凰了，那你还要留在这儿吗？”

    “不。”黎绛影坚定而残忍地吐出一个字，闭上眼睛，她就会看到红衣吹箫的女子，可是睁开眼睛，黎绛影依旧不会动摇。

    她感念凤箫竹的付出与对她的好，可绝不会因此就走上她安排的路。

    黎绛影紧紧抓着月莺的手，说：“我们一定要离开这里。”

    即使成为了王，也一定要离开，这又是因为什么？施嫣然的心惴惴不安，她和黎月莺作为这里的俘虏，所能接收到的消息实在是太少。

    施嫣然不由得问：“为何一定要离开？绛影，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不能不走吗？”

    留在这里，和平安宁，不再受俗世的烦扰岂不快哉？

    黎绛影很想把一切托盘而出，可这些事情是没办法告诉她们的！黎月莺和施嫣然只知道黎绛影回来成了凤凰族的王者，时间这么久了依旧不知道火神之事，不仅是因为凤凰族人口风严，更是因为天机不可泄露。

    即便想说，也说不出。

    黎绛影认真地看着她说：“嫣然，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做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能做的事情。留在这里固然很好，可是……可是我不能。我不是什么伟大的人，可也不想做一个虚伪的自私鬼。”

    “离开这里可能会遇到很多危险，甚至，连命运都不会帮我，可我还是想尽力试一试，我不甘愿做一个傀儡。”

    “人固然渺小，万物在自然之力的面前都是蝼蚁，即便如此，我也想试一试。你们愿意相信我、与我一起吗？”

    黎绛影目光灼灼地看向施嫣然。

    “我愿意。”当凤王的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时候，从背后环抱着她的冰冷的妖物发出了声音，她毫不犹豫地说，“不管去哪里，不管做什么，我都会陪着绛影一起！”

    “我也愿意。”施嫣然激动地握拳按着自己的膝盖，“绛影，你是个好人，我相信你的选择！”

    还有什么是比被人信任着、支持着更令人幸福的呢？

    即便前路茫茫，未知对错，黎绛影依旧在此刻坚定了绝不放弃的心。

    ……

    黎绛影这个人，有的时候很懒，懒得计较，懒得动弹，但当她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她便会调动自己的一切，尽全力寻找最优方案。

    她可以无耻也可以伪装，可以放下身段，也可以不屈不挠。

    就像现在，既是打定主意要离开凤凰山，黎绛影也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

    理智告诉她，现在的凤凰山，自己想做的、可以做的远比之前多，一来是她的实力产生了变化，二来是她终于由凤凰山唯一魔修变成了正修凤凰。

    很多只有凤凰才能做到的，黎绛影终于可以尝试了。

    比如那炼器术、比如凤凰火、比如梧桐木……

    黎绛影体内现在有三种火：神火、凤凰火、普通火行清气。

    火行清气作为前两者的养料被不断消耗再吸入，凤凰火圣洁强大甚至带了治愈的能力，虽不敌神火霸道，但依旧是独一无二的火。

    一日，黎绛影闭着眼睛，以神丝在山间穿梭，这是凤箫竹教她的寻找本命梧桐木的方法，即使人已经不在，黎绛影依旧记得牢固。

    凤凰山里的梧桐木作为凤凰诞生之初半生的灵物，自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它们会响应与自己契合的凤凰。

    在这个互相选择的过程里，她甚至能感受到哪一棵树是已经与别的凤凰建立了联系的，哪棵树强大生命力旺盛，哪棵树有些虚弱需要施肥……

    神丝慢慢扩散至整座山，一颗颗高大的光华内敛的梧桐木给出了小小反应，但还不够，黎绛影贪婪地想要找到最强大的那一棵。

    终于，她感应到了！

    古朴淳厚的生命力温柔而包容地给予了她回应，黎绛影的神丝一凝，于刹那之间一涌而上将梧桐木包裹住。

    当黎绛影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便拥有了自己的本命梧桐树。

    黎绛影顺着感应的方向，一步步走入山林深处，看到了一颗高大而茂盛的粗大古木，梧桐的枝叶遮天蔽日，树干粗到三四个人都合抱不起来。

    这便是我的梧桐木了。黎绛影将手掌贴到上面，凤凰火顺着掌心涌入，开始灌溉淬炼……

    ……

    因为凤追云成了新任族长，且对黎绛影隐隐有些埋怨，她不再担当黎绛影的侍女，黎绛影身边便只有一个凤清清守着。

    凤清清一个人，并不想一直守着黎绛影。

    黎绛影在淬炼梧桐木的时候，她托着腮和黎月莺、施嫣然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一块围观。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黎绛影有点窘迫，背对着她们假装自己很淡定。

    那边，三个女孩正小声说着话。

    凤清清问：“你们和大王的关系好，那知不知道大王都在想什么？”

    黎月莺慢悠悠地甩着尾巴：“你想问什么？”

    “没什么。”凤清清有些低落，“自从族长……凤箫竹族长离开之后，我便总有一种大王迟早也会走的预感。”

    她们当然会走，黎月莺咬着唇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那你和现在的族长也很亲近，你又知道她在想什么吗？”

    这段日子凤追云就没怎么过来和黎绛影说话，完全一副放养的模样。黎绛影虽然是大王，也被这里的凤凰们尊重着，但其实，凤凰族并没有什么事需要她来做。

    白捡的大王，要不是绛影说的话里隐隐透露出这里有危险的信息，黎月莺也觉得留在这儿很不错。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黎绛影停下了灌溉梧桐木的工作。

    当她停下的那一瞬，黎月莺便猛地跳下石头，尾巴一晃，便飞快扑了过去。

    黎绛影顺势转过身张开手臂，一下子便接住了她。她们两人的关系在凤凰族里早就不是秘密了，因此黎绛影也不必遮掩什么或是害羞，有的时候，她的脸皮还挺厚。

    黎绛影笑着亲吻了黎月莺的额头，温柔地挽着她的手往回走。

    施嫣然用手拨弄着石头缝隙里的杂草，微微垂眸没有看向两人，在她们走过来的时候才跳下石头跟着一块回朱雀殿。

    走出山林，黎绛影看到了凤追云，凤追云正站在路边，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族长。”黎绛影扯了扯唇角叫道，“找我有事？”

    在凤箫竹活着的时候，她没有叫过她一次族长，现在她真的成了凤凰族的人了，口中的族长却变成了另一个人。

    凤追云看着她飞快地摇摇头，她又看向黎月莺，然后看向施嫣然，收回视线后这才说：“吾王，您打算什么时候做该做的事？”

    黎绛影心知肚明她说的是哪一件事，她摇摇头道：“不是现在。”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没打算做所谓“该做的事”。

    凤追云便不说话了，草草告辞后离开。

    ……

    在凤箫竹离开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凤凰山总是沉闷的，悲伤的，但生者总要往前看，渐渐地，凤凰山恢复了往日的快乐与热闹。

    黎绛影是个甩手掌柜，平时啥事没有，她自己打算做的是积攒财富，免得离开凤凰山后手头空空啥也没有。

    白手起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边黎绛影在努力着，那边黎月莺和施嫣然也在悄悄努力着。

    一日，黎绛影正在温养自己的梧桐木，忽然小腿被什么滑溜溜软乎乎的东西抱住了。

    她低头一看，竟然是圆滚滚的小凤凰凤蓁蓁！

    凤蓁蓁是小凤凰堆里和黎绛影最亲近的人，所以她大着胆子跑过来抱住了黎绛影的小腿，滑溜溜的自然是她翅膀的羽毛。

    “怎么了蓁蓁？”黎绛影低头，见她一张漂亮的鸟脸人性化的露出委屈神色，红色的豆豆眼水汪汪的，她忍不住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

    “大王！”凤蓁蓁抱着黎绛影的小腿委屈极了，大声地哭诉，“蛇蛇欺负我！”

    稀里哗啦，是草木被分开压过的声音，一只黑尾巴蛇妖跟着冲了过来，大声反驳：“我才没有，愿赌服输好不好！”

    黎绛影看看这两个小孩，不由好奇：“你们都干什么了？”

    凤蓁蓁伤心欲绝地扑闪着小翅膀道：“蛇蛇说要跟我比赛，她……呜呜啾，欺负鸟！”

    黎绛影纳闷：“啊？比的什么？”

    “游泳！”

    黎绛影：“……”

    黎月莺背着手嘟着嘴，似乎在黎绛影面前才感到有一点不好意思地说：“可是蓁蓁输了之后不开心，我立刻就换下一个比赛项目了。”

    “下一个是什么？”黎绛影有种不妙的预感。

    凤蓁蓁：“剪刀石头布！”

    她悲伤地伸出自己的小翅膀挥了挥：“她欺负我没化形！！！”

    黎绛影：“……噗。”

    凤蓁蓁猛地抬头，狐疑地看着她：“大王，你笑了？”

    黎绛影：“我没有。”她一脸严肃地看向黎月莺，训斥道，“蓁蓁才十岁，你就算比，也跟别的比嘛，以大欺小可不行啊。”

    黎月莺撅着嘴巴，尾巴像是绳子一样在地上扫来扫去，压倒了一片嫩草。

    转过头来，黎绛影又哄凤蓁蓁：“好了蓁蓁，虽然你的翅膀只能出布，但你还有爪子对不对？一样可以玩。”

    凤蓁蓁呆呆地抬起一只爪子，勾了勾脚趾，发现果然能做出三个爪姿，于是沮丧伤心的小凤凰立刻便开心起来，她高兴地跳着蹭了蹭黎绛影的手。

    “大王真聪明！”

    然后立刻抛弃聪明的大王，跑到黎月莺面前嚣张地用翅膀叉腰：“我们继续比，这一次，我肯定不会输！”

    黎月莺轻哼一声，和小凤凰转身走去玩闹的场所，边走边说：“比就比，别忘了把之前的灵石给我！”

    “那时候的不算！”

    “怎么不算？愿赌服输！”

    ……

    平静的日子就在凤追云时不时催促一下黎绛影去祭坛归位的日子里流逝了。

    黎绛影掐指一算，觉得是时候离开了，但在离开前，她要带走自己温养的梧桐木。

    一整棵树带走不太方便，黎绛影便决定在凤凰山就把它先炼化成材料拆分了。

    身为王，黎绛影有一个被精心布置的炼器洞穴，在悬崖中心，她用神识与清气控制着梧桐木进了洞穴。

    在温养的过程中，黎绛影与梧桐木也产生了一些感情，她舍不得把它彻底杀死，便留了根在土里，期望来年它能长出新的枝叶。

    炼器洞穴内，七天七夜过去后，黎绛影把梧桐木的树枝、树皮、树芯分离了开来。

    树皮可以炼制成极好的防御法宝，而且因为受过凤凰火的洗礼，练好的法宝在防火方面极为优秀。

    只是具体要炼成什么模样，黎绛影还没有想好，就先把它丢进储物袋放着了。

    然后是树枝，黎绛影一气呵成用九天炼出来三把剑胚，加上一些别的材料之后，她又花费了两个四十九天炼出来两把剑。

    担心时间太久，黎月莺和施嫣然会担心，黎绛影便在把剑炼好之后出了洞穴，将其赠送给黎月莺和施嫣然。

    两个女孩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自己的剑，考虑到她们都是木行，黎绛影炼剑的时候就尽量选用了木行材料，让她们可以发挥的更好。

    “绛影，辛苦你了。”黎月莺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她，“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黎绛影摸摸鼻尖：“我没有起名字，既然送给了你们，那就由你们自己起名吧。”

    “可是我想要让你帮我起名字。”黎月莺的尾巴悄俏勾住了黎绛影的小腿，再从黎绛影进入炼器洞穴内闭关炼器，已经过去了快四个月，她委实有些想她。

    黎绛影沉吟片刻，发挥稳定：“既然这样，就叫月莺剑吧。”

    黎月莺：“……不好。”

    “诶……我知道我是起名废，但也不用这么直白吧。”黎绛影讪笑。

    黎月莺认真地看着她，清澈的眼瞳中是黎绛影的倒影，她说：“叫月影剑，阿月的月，绛影的影。”

    黎绛影一怔，不由笑道：“好。”

    她又转头看向施嫣然：“嫣然，你的剑准备叫什么？”

    施嫣然抚摸剑身，感受着上面澎湃的灵气，浅笑道：“我还没想好，以后再说吧。”

    “也好。”

    出来把剑交给两人，又见过她们的面，嘱托她们继续好好修炼后，黎绛影便又要进炼器洞穴内了。

    “绛影。”黎月莺把月影剑收起来，猛地抱住了黎绛影的腰，“我舍不得你。”

    “放心，我很快就会出来的。”黎绛影捧起她的脸，轻轻在她唇上吻了下，“你要照顾好自己，明白吗？”

    黎月莺眼眶微微发红，润泽的水雾让她看起来带了丝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一刻，黎绛影恍然发现，在不知不觉间，黎月莺长大了不少。

    她的相貌更加成熟了些，虽然还不到后世那么美艳逼人，但已经叫人无法忽视她的美丽了。

    尤其是当她认真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深如墨色的双眸像是有魔力一般要拉拽着人沉溺，但幸好，魔魅的蛇妖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另一种武器，她只是单纯的直白而不加修饰地向黎绛影展示自己的一切。

    “绛影，我会一直等你的。”黎月莺抓着黎绛影的衣领，缠在她腿上的尾巴乖巧放下，她仰面亲吻回去，随后松开手。

    重复了一遍：“我会一直等你，你一定要早些回来，绛影。”

    “那就再见了，阿月、嫣然。”

    黎绛影再次缩进炼器洞穴内，这一次她要炼制的是树芯，树芯浑然一体，根据凤箫竹教她的，黎绛影知道最好不要太贪心地把树芯分成好几份来炼制，整个的炼化最终得到的才是最精良的材料。

    贪婪的人往往得不到最好的，学会适可而止，手里的沙子才不会漏光。

    九九八十一天之后，黎绛影把树芯的杂质全部烧净，得到了一团奇异的散发着温润碧光的青白之物。

    这便是整颗梧桐木里最精华的部分。

    在这个过程里，黎绛影实在耗费太多精力，得到成品之后她随手切了块四四方方的梧桐木边角料，把梧桐木精华灌注进去，在本体的封存下，梧桐木精华可以以最原始的状态一直维持的，需要的时候再将其取出就行。

    随后黎绛影把这玩意儿丢进了储物戒子中，眼一闭腿一蹬，就躺在热气腾腾的洞穴内开始补觉休息。

    但这场久违的睡眠并没有让她一觉无忧到自然醒，黎绛影又做梦了。

    梦里，是一片苍绿静谧的竹林，她在竹林前漫不经心地练习法术，发出法术时使用的是魔气。

    黎绛影一愣，忽然反应过来不对，自己现在已经是个可以使用清气的正修了，而且，以自己的实力，紫剑竹已经无法再承受自己的术法了。

    于是黎绛影无比清醒地发现这是一个梦境，是她自己的梦境。

    凄清苍凉的箫声自前方传来，黎绛影收敛神色，迈步向前，风吹拂着梦里的竹林，发出哗啦啦的声音，竹叶飞舞着落到地上，也落到黎绛影肩头。

    黎绛影穿过这片熟悉的竹林，走到了一个小小的山中湖边。

    湖边有几块布满青苔的大石头，石头后载着一颗繁花盛开的凤凰花木，星星点点的鲜红随风飞舞着落了一地，坐在落花中间吹箫的，是一个红衣墨发的女子。

    “凤箫竹。”黎绛影走到她身边蹲下，手里捡了几块碎石子啪地丢进湖中打水漂，“你来做什么？”

    凤箫竹放下竹箫，那哀戚的声音便停下不见了。

    她轻笑着说：“吾王，我一直都在啊，难道你忘了，我已经与你融为一体了么？”

    黎绛影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她：“凤箫竹，你已经死了。”

    “不错，我已经死了。”凤箫竹温柔地看着她说，“可我依旧在这里，吾王，认命吧。”

    黎绛影：“不！”

    黎绛影猝尔醒来。

    醒来之后，她靠着石壁坐着，抬手擦了把额头的冷汗。

    黎绛影不想再去想凤箫竹的事，她决定转移一下注意力，于是取出了戒子中的梧桐木精华，她准备考虑一下要炼个什么东西。

    结果拿到手里一看，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奇怪，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东西……黎绛影飞快地回忆着，叮咚一声，想起来了！

    这玩意儿，不就是在未来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自己时拿到自己留给自己的东西里的那个奇奇怪怪的青白色正方物吗！

    犹记得，自己在用神识触碰到这玩意儿之后，里面冒出了一团像水似的东西，不正是梧桐木精华吗？

    但后来这东西在识海中安分的跟个死物一样，实在是太没有存在感了，慢慢的黎绛影就把它给忘记了。

    现在，或许自己可以探索一下脑中那东西里到底蕴含什么了！

    那肯定不是没经过炼制的梧桐木精华，里面一定藏着东西！

    黎绛影想到自己炼制梧桐木精华的时候，不仅用了凤凰火，后期还用了神火来炼制，使其更为精粹，便闭上眼睛沉入识海，试图用神火解开旧日梧桐木精华之谜。

    黎绛影有点紧张，尽管神火盘踞在她身体里的每个角落，尽管她曾经用识海模拟火焰，但那毕竟不是真的火，她想到要在识海内释放神火便有些担心。

    但自己现在是凤凰了，而且，已经完全掌控了神火！以前自己无法发挥神火的全部威力，但现在没问题的！

    梧桐木精华依旧安静沉睡着，黎绛影控制着一丝神火触碰它，忽而，那团方正的精华跳动了一下，黎绛影惊喜万分，开始破解外面的封印。

    破解的过程也是学习的过程，黎绛影入迷地发现精华外部的封印精巧的令人难以置信，这绝对是目前她接触过的最强大也最难以破解的封印！

    终于，封印被解除，神火蛰伏，精华里面蕴含的信息刷地便传递给了黎绛影的神识。

    那一刻，黎绛影呆坐在原地，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归一镜的炼器方子与一个……复杂到可怕的聚魔阵法。

    作者有话要说：晚、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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