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 83 章

    第八十三章

    深夜, 施嫣然静悄悄出了魔宫，她去见了一个人, 等她回来的时候, 手里正捧着一朵奇异的“花苞”，“花苞”呈现出近乎透明的白色，轻轻颤动着仿佛有生命。

    施嫣然避开了所有人, 面色苍白心乱如麻，她颤抖着捧着“花苞”躲回房间，不知是否要照凤追云说的做。

    凤追云说，这叫做“分飞燕”，是一种奇异的妖物, 把心上人的血滴进去吃下，就会慢慢地脱离情爱。

    她本来, 不应该做这种事的。

    可鬼迷心窍般, 她答应了下来。

    她羡慕地看了眼黎绛影的宫殿，闭上眼睛, 黑暗中浮现的全都是三个人在一起的画面，不……不如说，更多的, 是黎绛影和黎月莺。

    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的手平静了下来，她躺倒在床上，在无声的寂静中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

    黎绛影因为有伤在身，且本身是个冒充魔修的正修, 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都留在魔宫内借灵石修炼。

    若出外与他人一起的话，不小心被戳破身份就糟了。

    黎月莺说着要闭关，却也舍不得仍受着伤的心上人，于是黏黏糊糊，打算等黎绛影伤势康复了再闭关。

    因为黎绛影的计划尚未完成，荒域离变成魔域仍需要继续努力，等黎绛影康复了她会继续出门进行这项庞大的任务，而这一次，黎月莺不会再跟着她了。

    她颇为沮丧地发现，自己跟在绛影身边，确实容易让她分心。

    黎月莺悄悄来到魔宫后头的竹林练剑，施嫣然来陪她。

    两人互相切磋，施嫣然目光似有遗憾：“阿月，你进步的真快，不像我那么愚钝。”

    黎月莺被她说的有点儿不好意思，她向来护短，最见不得重视的人露出难受的神情，只是她嘴巴笨，不太会安慰人。

    黎月莺便一边干巴巴地说着“不会啦，嫣然也很厉害”，一边悄悄放水，想通过这种法子叫小姐妹开心些。

    施嫣然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她忽然扬起唇角笑了笑，手中的剑猛地发力加快速度，像是闪电般向黎月莺攻去。

    “阿月，这般瞧不起我可不行。”

    放水的黎月莺心头一跳，下意识右手发力，举剑来挡，只是两人都没有想到，她们默契地拼尽全力挥出的剑撞击到一起，竟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随后，两把剑同时断裂！

    剑尖崩飞，嗖地一下划破了黎月莺的手臂。

    “我的剑！”她却完全没去注意自己的伤口，惊慌伤心地扑到地上捡起断了的剑，眉毛嘴角下垂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阿月，你受伤了！”

    施嫣然也跪到她身边，她有些茫然地看了眼地上断裂的两把剑，其中一把，是阿月的月影剑，还有一把是她的无名剑，这是曾经黎绛影亲手炼制，然后赠与两人的长剑。

    这两把剑陪着她们在荒域渡过了近三十年的岁月，没想到，却在一次小小的切磋中断裂。

    “怎么办？”黎月莺捧着断剑茫然地问。

    施嫣然抿着唇为她处理伤口：“要不，去问问绛影？”

    最后，两个结拜姐妹各自带着自己的断剑找到了黎绛影，四截剑摆到她面前，两个女孩都低着头一副颓丧的模样。

    黎绛影目瞪口呆，想了想，抬手摸摸她们的头，安慰道：“这不怪你们，也是我不好，忘了提醒你们别用它们互击。”

    梧桐枝练就的剑坚硬锋利，外物轻易不能使其折损，只是，当同样坚硬锋利的东西互相攻击时，便会出现两败俱伤的下场。

    施嫣然轻叹：“对不起，是我的错……”

    黎月莺揉揉眼睛：“不怪你啦。”

    “行了行了。”黎绛影打断她们俩，笑着推搡她们往宝库走，“一把剑而已，断了就断了，只要人都好好的就足够了。来，咱们去挑一把更好的，专门挑练器大师出品……”

    之后，她们一人换了一把新武器，黎月莺觉得用剑不够痛快，便选了一把长刀，施嫣然依旧用剑。

    施嫣然坚持是自己的错才导致两人的剑断裂，于是亲手做了一桌酒菜来招待黎月莺和黎绛影。

    “嫣然的手艺是这个！”黎绛影对她竖起两根大拇指，感叹道，“当初还是我给你们俩做好吃的，现在，嫣然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施嫣然不好意思地对她笑了笑，站起身，拎着酒壶给两人斟酒。

    “这是我自己酿的梨花香，前些年魔宫刚成立便埋进了土里，现在正好品尝。”

    她笑着将杯子递给黎月莺，黎月莺便满眼放光地接住，然后悄悄看了眼黎绛影。

    黎月莺甚少喝酒，因为黎绛影总是看着她不让她多喝，于是乖巧的蛇妖便养成了喝酒前先看一眼黎绛影的习惯。

    黎绛影双手环臂笑眯眯道：“看我干嘛，我又没有那么小气，一杯都不让你喝。”

    黎月莺这才吐了吐舌尖，珍惜地品尝起施嫣然亲手酿造的梨花香，甜丝丝的带着梨花香气，酒味儿清冽并不呛人。

    施嫣然也给黎绛影斟了一杯，不知为何，她的手微微颤抖，那杯子与酒壶口叮的一声撞到一起，些许清香的酒液便洒到了桌上。

    施嫣然强装镇定地倒完这杯酒，她的袖子不经意间拂过小玉杯，然后笑着，把这杯酒递给了黎绛影。

    黎绛影不疑有她接地过，看着施嫣然不由关心道：“嫣然，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白？”

    “我没事。”施嫣然慢慢摇了摇头，笑道，“只是有点冷。”

    此时正值深秋，觉得冷是正常的，不过……身为修士，且修为不低，未免有些太不抗冻了。

    黎绛影还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纳闷道：“也没生病啊。”

    “好啦，你快尝尝吧。”施嫣然坐回位子上，一直盯着黎绛影把那杯酒饮下，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虽然目前看起来非常厉害，但其实本质是个文盲的黎绛影对着施嫣然露出大拇指，夸赞道：“好喝！”

    菜好吃，酒好喝，家人就陪在身边，黎绛影久违地感受到了生活的气息。

    或许，自己不必那么焦急，便是放慢一些脚步也无妨。

    她温柔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孩，尚不知未来会发生些什么。

    ……

    改造荒域的工程浩大漫长，因为理想总与现实细节有出入，纵使现在魔宫的下属们已经很熟练这项工作了，依旧需要黎绛影的支援与指导。

    黎绛影忙碌非常，伤势才好，便又要出门。

    黎月莺依依不舍地来送她，她张开双臂，猛地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了面前的女子：“绛影，我会留在家好好修炼，你要多回来看我们。”

    黎绛影怔了怔，低头看着黎月莺带着淡淡无奈，她把她推开，然后无意识揉了揉不太舒服的心口说：“阿月，你太依赖我了，要学会独立。”

    “和绛影一起不好吗？”黎月莺不解。

    黎绛影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她又扭头看向施嫣然道：“嫣然，你也要好好修炼，明白吗？”

    “嗯，我们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

    施嫣然亦许下承诺。

    于是黎绛影便挥手告别，和其他属下继续前往荒域各处。

    荒域茫然，她全身心的投入进事业里，又是一年春去秋来，随行的陶九蚩在收到一封信后皱眉，扭扭捏捏地向黎绛影申请想现在就回魔宫一趟。

    “怎么了？”

    这边的工作已经进入尾声，便是黎绛影不在此守着也无妨，让陶九蚩回去没有问题，她只是单纯好奇她这般扭捏是为什么。

    陶九蚩抬手挠头尴尬地说：“那个……苏君逸给我写信，说他师门出了乱子，要回去了，问我能不能回去见他一面。”

    黎绛影瞬间了然，笑着拍拍陶九蚩的肩膀道：“我也许久未回去了，正好我和你一起回去，把堆积的报告处理一下。”

    “太好啦！”陶九蚩高兴地握拳在黎绛影肩膀轻轻锤了下，“够意思！”

    此处，是荒域东南角，她们与一批要回去交接的下属一块儿赶回了魔宫，回去之后，陶九蚩便迫不及待地去见苏君逸了。

    而黎绛影，没有意外，第一面见到的就是黎月莺和施嫣然。

    黎月莺焦急地向前扑，试图抱住整整一年不曾回来的黎绛影，她实在太想她了，纵然每日都在劝说自己不要去打搅绛影做的事情，每日都在安慰自己只有变强了才有资格站到她身边，可思念依旧像是燎原的火无法熄灭。

    一根手指轻轻抵到黎月莺额头上，黎绛影微微蹙眉：“好啦，当着人的面搂搂抱抱，太肉麻了。”

    黎月莺唇瓣翕张：“可是……”

    黎绛影却已经收回手看向施嫣然：“走了，我得先看看别的队伍进度如何。”

    “好。”

    她心情平静如一潭死水，有条不紊地将积压下来的事务一一处理，她要和别的属下沟通，还要为他们解答疑惑。

    忙碌的黎绛影，一直到半个月之后才有了一点放松的时间。

    黎绛影懒洋洋地躺在树下闭着眼睛，任凭细细小小喷香的金黄桂花随风飘飞着落到自己身上脸上，就当是做了一个天然的香氛按摩。

    累了那么久，黎绛影只想让脑子好好歇歇。

    可有人却并不想轻易放过她，那便是被冷落了半个月的黎月莺。

    黎月莺拎着裙角蹑手蹑脚地走到黎绛影身边，她跪到她身边，咬着唇低头看她。

    妖精的眼底深处藏着些许惶恐不安，而最多的，还是亲昵与爱慕。她悄悄伸出手，把一朵落到黎绛影唇瓣上的桂花捏起来塞进了自己嘴里。

    好香，可是也好苦。

    黎绛影缓缓睁开眼睛，一看，又是粘人的黎月莺，她有些无奈：“怎么什么时候都这么粘人？”

    黎月莺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她支吾着，忍不住反驳：“我没有，我只是……有点想绛影了。”

    黎绛影一手撑地坐起身，伸出胳膊抻了个大大的懒腰：“我这才走多远，修真无岁月，一年而已，黎月莺你也太……啧。”

    黎月莺无措地看着她，眼眶一红，猛地站起身跑掉了。

    黎绛影坐在地上一脑门问号：“不是吧，这就生气了？小孩可真难哄。”

    入夜。

    黎绛影和下属朋友们说说笑笑吃喝过后，一边啃着今年新下来的梨子一边往自己的寝宫走，床上，黎月莺缩在被子里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睡着了。

    黎绛影没有打扰她，走到桌子边开始看新送来的报告。

    忽然身后响起极轻的脚步声，仿佛是人赤着脚缓缓走过来，黎绛影头也没抬就知道是黎月莺。

    她扭过头去正想问问她又有啥事便愣住了。

    黎绛影目瞪口呆地看着身上只批了一层白色薄纱的曼妙女子，手中只剩半个的梨子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那白色的近乎透明的薄纱分明什么都遮不住，叫薄纱下方的春...光一览无余，她向前每走一步，自头顶盖下垂至脚背的轻纱便随风飞舞。

    黎绛影沉默许久，才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黎月莺强忍着羞涩走到她身边，她本就是蛇，身子柔弱无骨，似水一般顺滑流畅地贴到了黎绛影身上。

    那白色的薄纱被拉扯着拥挤推搡着，一些地方积压朦胧，一些地方却愈发明显诱人。

    黎月莺轻轻颤抖着坐进黎绛影怀里，她伸手扯下盖在头上的薄纱，柔软微凉的手臂环抱住黎绛影的脖颈：“绛影，你好久都没有碰我了。”

    黎绛影愣了愣，低头看着她微微皱眉：“我还要忙呢，再说，我现在不想做这种事情。”

    竭力勾引情人，却被对方拒绝，刷地一下，黎月莺面上露出难堪的臊红：“可是……绛影，你不想和我亲近吗？”

    黎绛影干脆脱掉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然后抱着黎月莺把她放回床上，黎绛影为她拉好被子，努力拾起耐心拍拍她的肩头。

    黎月莺眼眶红红，脆弱的仰面看她，这样子反倒更显可爱了。黎绛影笑着抬手摸了摸黎月莺额头两角的小包包，那是她的两支角，自从进入化境期后便越发明显了，就连化为人形后都不能完全将其遮掩掉。

    “阿月，我要忙呢。”黎绛影拍拍她，敷衍地安慰道，“你也太黏糊了些，好了乖，你先睡吧。”

    黎月莺抽抽鼻子，两只手抓着被子的上沿，她眼巴巴地看着黎绛影站起身走回桌边坐下，却不敢再靠过去求..欢。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黎绛影，总给她一种疏离到如令人冰上行走的感觉。

    黎月莺不敢任性，生怕惹怒了黎绛影，这样的话，说不定她便真的会不喜欢自己了。

    进行完新一轮统筹规划后，黎绛影便又要离开，熟悉的离别地点与人物，但这一次，黎月莺乖乖地没有扑上前去。

    黎绛影与众人挥手告别，带着自己的亲近弟子陶九蚩继续前行，下一个地点是在魔域南面，也就是凤凰山附近。说实话黎绛影不是很想靠近这里，但为了完成聚魔大阵她必须去。

    陶九蚩神色恹恹，不咋开心的样子，黎绛影一看便猜到了原因：“苏君逸走了？”

    “嗯。”陶九蚩点点头。

    “走就走吧，他一个正修一直待在魔修堆里，不太合适。再说了，你们以后又不是没有见面的机会。”黎绛影安慰道。

    陶九蚩托着腮轻叹：“我听说他的师门被人围攻，好像要向北迁移，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碰见呢。”

    “有缘千里来相见。”黎绛影没有过多安慰，大家都是成年魔修，这点小事自己便能开解自己。

    也没有让黎绛影失望，陶九蚩很快便恢复正常。

    她们继续赶往南边，路上，驻扎歇息的时候，黎绛影忽然站起身：“你们先吃着，我出去一趟。”

    随后，她像风一般冲向远方，一把把某个藏起来的小蛇妖给揪了出来。

    黎月莺缩着脖子，抱住黎绛影的手臂，结结巴巴试图解释：“我、我只是……过来给你送个信。”

    “送信？什么信？”黎绛影挑眉。

    老实说，不知道是不是感情进入冷淡期了，她现在看到黎月莺便会产生极其矛盾的想法，一边觉得她好漂亮可爱，一遍又隐隐烦躁感觉无聊。

    好像恋爱这种事儿也就那样，为其折腾来折腾去，与别人腻腻歪歪浪费时间很不值得。

    这种矛盾的想法让黎绛影不想看到她。

    黎月莺竟然真的掏出了一封文件，接过来一看，就是黎绛影从魔宫离开后第二天才送上的报告，黎绛影又好气又好笑，道：

    “就差一天，你跟了一路就不能早点送上来。”

    黎月莺绞着手指头，垂头丧气地十分不好意思：“我怕绛影把我赶走。”

    “那不然呢，难道还能叫你跟我过去？那边是凤凰族的领地，很危险。”

    黎绛影环着肩，不容拒绝道：“好了，快回去。”

    黎月莺猛地抬头，不甘心地看着她，声音突然高昂仿佛终于忍耐不下去一般爆发了自己的脾气：“黎绛影，你是不是嫌弃我，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到？！”

    黎绛影被她吓了一跳：“我哪有？别瞎说！”

    黎月莺委屈地瘪嘴看她：“你就有！”

    黎绛影皱眉：“我没有！”

    “就有就有！”黎月莺抽抽鼻子，忽然向前抓住黎绛影的衣领，“我知道我不聪明懂得少不如你的学生们厉害，我只会练功却也比不上你，可是绛影，我也想为你做些事情。你交给我一个任务吧，求你了，我一定能做到！”

    黎绛影皱眉：“你不用这样的，黎月莺，乖，回去。”

    “可是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黎月莺倔强地说道，“别人都能为你做事，凭什么我不能，你小瞧我，嫌弃我是不是？”

    “不是，真的不是！”

    黎月莺不肯轻易放弃，她实在是太恐慌害怕，绛影回来的这一趟，忽然叫她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心凉，仿佛两人之间的距离正在一点一点慢慢拉远，可是黎月莺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拼命地想要弥补，想要讨好黎绛影，她用哀求的目光看向黎绛影，问：“绛影，难道真的没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吗？”

    见她如此，黎绛影只好轻叹一口气，她的目光看向黎月莺的黑色竖瞳与额头上的小包包，忽然心念一动想到了什么。

    她有些迟疑地说：“有件事情，确实，若是你的话……比其他人合适。”

    “什么？”黎月莺急切地问道。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为绛影完美地完成一件任务，好获得她的喜爱与赞许，只要自己能为绛影做到更多事情，绛影……一定会更喜欢自己吧！

    没有安全感的蛇妖攥紧拳头，期待地看着黎绛影。

    黎绛影轻咳一声，想到了许多事情，现如今水神殿与金神殿都已现世，另外三个神殿不知何时会出现，黎绛影感到了焦虑。

    “黎月莺。”黎绛影按了按眉心，说，“我想要一条化境期龙妖的精血、脊骨、龙角，若有其他材料如皮肉血骨越多越好。”

    黎月莺迷茫地看着她：“这也是布置聚魔大阵要的材料吗？”

    “不是。”

    黎绛影轻笑道：“我另有用途。你也知道，神兽族一死它的一切便都会回归于天地，只有在它活着的时候将所需材料取下来才能保存。阿月，你已经接近化境中期，独自面对化境初期的龙妖不成问题，现如今龙族内乱，它们早就分散开来，有不少修为低微的龙族躲进了荒域，你的话……应该能感应到它们的存在。”

    原来如此，虽然不知道绛影要这些是做什么？

    但黎月莺依旧坚定地点点头，立下誓言：“绛影，我一定会为你寻来的！”

    黎绛影点点头，黎月莺便咬着唇转身离去，她走远了，忍不住回头看，绛影正背对着她返回营地——没有回头。

    迷茫的蛇妖只有一个念头：做到这这件事情的话，绛影就会对我刮目相看了吧，她会发现我是特殊的，她一定会……继续喜欢我的。

    ……

    黎绛影这边终于到了凤凰山脚下，她想了想，决定把凤凰山刨除出去，毕竟凤凰们都是正修，现在他们在这儿生活得好好的呢，把人家的地盘也圈进魔域里不太道德。

    于是黎绛影便改了改计划，开始在凤凰山外沿线布置大阵。

    凤凰们察觉到她来了，一些玩的好的都下山过来看她。

    凤蓁蓁也哭着闹着跟过来了，她扑哧着小翅膀抱住黎绛影的腿，黎绛影弯腰把她抱了起来：“乖蓁蓁，你怎么过来了。”

    “大王大王，你都到这儿了，为什么不回山上去呀。”

    神兽族的幼年期很漫长，别看现在凤蓁蓁的年龄已经到了人类中年妇女的年龄，但人家还是只宝宝鸟呢。

    她委屈地蹬着两只小爪，金红色的豆豆眼眨巴眨巴，嫩黄的小嘴在黎绛影手上蹭了蹭：“坏大王！一直不回来！”

    黎绛影尴尬地给她挠痒痒，说：“我这不是有别的事要做吗？”

    “什么事？”

    凤蓁蓁好奇地问道。

    黎绛影：“……一件大事。”

    该怎么跟一群正修神兽说自己准备把荒域圈起来改造成魔域呢？啧……因为这些年来荒域内魔修动作频频，许多聪明人都猜到他们准备干一件大事了。

    有不少人认为他们是要干坏事，于是便来捣乱，魔修们便解释，解释也不是所有人都听的。有的正修认为这是对双方有利的好事，于是不仅不反对了，还默默帮忙。

    但也有常年生活在荒域的正修不愿意见到事情如此发展，便四处捣乱，没办法，罪过轻的丢出去，太过分的只能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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